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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和愛情的确是在青少年特殊時期經常産生的兩種感情,且青少年也很容易受其影響,改變自身的想法。但比起沒有獨占欲、排他性的友情,愛情只是一對一關系,卻要複雜暴烈得多,愛情不僅是甜美的,也是熾熱的,會灼傷人,令人沉溺,也令人陷入痛苦與糾結中。
不是說白鐵森不希望烏灼接觸喜歡的人,而是主觀上沒想過這種可能,愛情必然會引起巨大的情緒起伏,他覺得這樣的感情和烏灼不太搭,畢竟烏灼總是遠離人群,未曾嘗試接觸。
白鐵森完全清醒過來了,目光有些凝重:“沒有。只是……”
在此之前,他看到烏灼終于主動與這個世界産生聯系,是以從與人交朋友開始的。愛情太複雜了,他以為烏灼并不懂得。
但回想起過往的事,一切又好像有跡可循。
烏灼的改變很少,卻在過去的兩個月改變很多。
一個讓烏灼改變的人。
想到這裏,白鐵森又問:“你告訴他……這些了嗎?”
他用手指了指烏灼拿着的報告,意思很明顯。
烏灼說:“沒有。”
白鐵森看起來挺想給面前這個十八歲少年一點人生建議的,但鑒于烏灼不是會聽的性格,還是歇了這個心思,轉而說:“有空的話,介紹我們認識一下,畢竟我算是你的監護人吧。”
烏灼拒絕得很幹脆:“不要。”
白鐵森“啧”了一聲,隐晦地表達着對現在的小年輕的不滿。
早戀還這麽嚣張,不就仗着是防治中心的王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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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研究所的意外事故發生後,郁汀和父母又通了一次電話,這一次是視頻電話。
看到對面完好無損的父母,郁汀才放下心,但對于事故原因,陳學怡沒多說,郁汀猜測可能是涉及到保密的緣故,也沒有追問。
九月中下旬,國慶節前夕,普通的周三,晚自習才開始不久,教室裏的燈一下子全部熄滅。
短暫的沉寂後,班裏滿是壓不住的竊竊私語。
物理老師坐在講臺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叫了一個個高的學生上來,拉開電閘,試圖搶救一下。
一個趁着烏漆嘛黑摸出去又摸回來的學生說:“老師,我看外面都黑了,外頭那個公園的招牌都沒亮,這一片的電好像都斷了。”
幾分鐘後,班主任出現在了門前,他傳達教務處的意思:“周圍修路,不小心把電纜挖斷了,今天來不了電,你們先回去。”
班上立刻傳來一陣歡呼,隔壁班也是如此,此起彼伏。
再努力的學生也是想放假的。
班主任板着臉,還在教訓學生:“家住的遠的,或許還有電。近的點根蠟燭也不是不能學。學習是一天都不能斷的……”
話沒說完,已經有人開溜了。
郁汀倒是不急,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半,想要把這件事告訴烏灼,晚自習結束後不用來接他了,又忽然停了下來。
錦城中學成績好,管得嚴,晚自習下的晚一個小時,所以每次都是烏灼來這裏等他,而郁汀從未去過四中。
而現在正好有機會。
郁汀收起手機,将今天還沒寫完的作業塞進書包,沒帶多餘的資料,跑着下樓,想趕上最後一班公交,還有三站經過這裏。
至于為什麽沒告訴烏灼……郁汀想,就當一個驚喜好了。
還在等公交,手機震了一下,郁汀有點緊張,看到是路允發來的消息才放松下來。
[你人呢?好不容易能摸個魚,不聯機來幾把?]
郁汀的手一頓:[不去。學習。]
又沒騙人,和男朋友一起學也是學。
路允發了個問好。
又發了條語音:[草,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彬彬看到你這麽回複,瞬間崩潰,也要回家頭懸梁錐刺股了!]
郁汀看到駛來的公交車,也沒心思再和他掰扯,最後說:[那你和他一起學,有個伴。]
下了公交,又走了幾十米,四中的大門關着,保安室旁邊留了個小門。
郁汀沒打算翻牆,他不知道四中哪裏的牆能翻,也沒這個能力,決定偷偷從小門偷溜進去。
保安室的大爺正拿着手機刷短視頻聽戲,估計不會在意到自己,郁汀是這麽想的。
可惜的是,郁汀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大爺。
還沒進門,大爺猛地擡起頭,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将鬼鬼祟祟的郁汀釘在原地。
郁汀絕望地想,不會烏灼來自己學校如若無人之境,從來沒被抓過,而自己來四中一次,就要變成那個要去教務處被贖的人吧。
大爺說:“這都幾點了,您才來?”
郁汀拽着自己懷裏的外套:“對不起,有點事遲到了。”
這是郁汀這輩子第一次逃課被抓,他沒有經驗,很不熟練,企圖逃脫制裁。
大爺又瞥了他幾眼,似乎是有點疑惑,可能是郁汀自帶一股好學生的氣質,又或者是逃晚自習的人太多了,懶得抓了,他都沒問郁汀的名字,又說:“下次這樣告訴你們班主任了。”
揮了揮手,讓郁汀進去了。
不幸中的萬幸,郁汀松了口氣,總算進了四中。
他迷茫地看了眼周圍,搜了下四中的教室分布狀況,大致确定了方位,直到高三的教學樓是哪一棟了。但短暫的注意力轉移沒用,剛才的尴尬久久不能散去,郁汀的臉蛋發熱,必須要做點什麽緩解情緒。
郁汀一邊往高三的教學樓走,一邊點開烏灼的微信窗口,不停地打下幾個字又删掉。
直到一不小心誤觸。
“讨厭你”三個字被發了出去。
郁汀手忙腳亂地撤回了。
下一秒,手機連續震了好幾下。
[?]
[為什麽讨厭我?]
這個人就不會裝作看不見嗎?
[打錯了。]
回顧這一路的千難萬險,為了“驚喜”,已經走到了這裏,總不能折在最後一步。
郁汀咬了下唇:[是喜歡你。最喜歡你。]
不能算是違心的謊話,畢竟讨厭只有在丢臉的一瞬,但喜歡是每一分每一秒。
郁汀這麽想着,走到了三樓,烏灼所在的高三七班。
老師可能是有事,并不在講臺上,隔着窗戶,郁汀都能聽到裏面亂糟糟的聲音。
他停下來,找了一圈,又一圈,确定裏面的人沒有自己的男朋友。
又一個意外。
郁汀嘆了口氣,很輕地敲了下窗框,引起坐在窗戶邊的同學的注意,問:“你好,請問烏灼是在這個班嗎?”
那人挑了下眉:“你是誰?”
郁汀頓了一下,低聲說:“他朋友。”
看起來也不像是尋仇的,那人放下心,點了下頭:“烏灼,新來的那個是吧……”
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不就在這嗎?”
話突然卡殼,因為他的後座空無一人,只有擺放整齊的作業和課本。
那人似乎也很疑惑:“剛剛還在,可能是去廁所了,要不你等等。”
郁汀在後門等了十五分鐘。
那位同學看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可能……烏灼跑路了?”
班上的空位有點多,跑路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郁汀微微點了下頭,沒說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郁汀真的是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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