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真假少爺

真假少爺

蘇袖玉走到顧向房間門口，幾經猶豫，還是擡起手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陸解，門一開就能聽到裏面穿出的游戲音效聲，蘇袖玉側眼一看，果然是顧向在打游戲。

他剛打完一波小團戰，拿了個三殺，絲血逃生，贏得了兩個來自隊友的點贊，一時十分志得意滿，嘴角都是彎着的——這是一點沒把樓下的事放在心上，跟個無關人士一樣。

他這态度奇異的讓蘇袖玉忐忑紛亂安穩了一些，她問：“方便讓我進去坐坐嗎？”

陸解讓開一步，讓她進來。

蘇袖玉進了房間，看看電腦前厮殺正酣的顧向，對陸解道：“陪我說說話，可以嗎？”

陸解點點頭，兩人在小客廳相對而坐，一時相顧無言，許久，蘇袖玉開口道：“對不起。”

“不是您的錯。”陸解很平靜，“您也不用跟我道歉。”

蘇袖玉搖搖頭，沒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你願意跟我說說你之前的事情嗎？”

“跟一般小孩一樣長大，學習，因為成績好，所以過的還不錯。”

怎麽可能如他說的這麽簡單，蘇袖玉眼眶發紅，強撐着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陸解有點挫敗，想了想，又道：“真的。”

蘇袖玉點點頭，眼裏濕潤，顯然還是不信。

“這幹嘛呢，”顧向坐到陸解身邊，推了下他的手臂，“你說什麽了？”

陸解：“我說我之前過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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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的拙口笨舌，這模樣逗的顧向笑了下，他看向蘇袖玉，自首道：“媽，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麽總欺負他嗎？就因為他長的好看、成績又好、人人都喜歡他，就連我們高中校長都把他當心肝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特別遭人嫉妒。”

“不過，”顧向一擡手勾住陸解的脖頸，“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們倆關系特別好。”

蘇袖玉看着他們，問道：“你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嗎？”

“……”顧向收回了勾着陸解脖頸的手，盯着地毯花紋看了半晌，低聲道歉：“我的确很早就知道我不是顧家的孩子了，因為我的自私和卑劣讓你們現在才知道真相，我很抱歉——雖然這沒什麽用，我……對不起。”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很惡劣，無論您和爸準備怎麽處理我我都接受，”顧向抿了抿唇，對蘇袖玉露出個極淺的笑，“陸解很優秀，也很努力，他比我更适合當顧家的接班人，我希望一切能回歸正軌，我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我不需要，”陸解壓着眉，“我——”

顧向擡手往下壓，示意他趕緊住嘴，“別說了，聖光太亮紮我眼睛了，這裏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假客氣，我什麽水平在座都知道，我擔不起顧家，顧氏上上下下幾萬口人要生活，我沒那本事扛起他們，但陸解可以，他能帶着顧氏往前走，我連維持顧氏的現狀都做不到——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蘇袖玉看他神色，發現他居然是認真的，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她看看陸解，“你願意回家嗎？”

“那顧向呢？”陸解問。

“我尊重你們的選擇，”蘇袖玉仔細斟酌語句，“你們願意走，願意留我和你們父親都能夠理解，當然，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你們都能夠留下來的。”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小心注意兩人的臉色，看到陸解因為她的話面色微微緩和時她高懸的心緩緩落地。

她并不想讓顧向離開顧家，雖然生氣于顧向知而不報，但畢竟是抱着牽着看着一點點長大的，她舍不得。可她作為陸解的母親，不可能不考慮他的心情，如果他不願意，蘇袖玉再不舍也會送顧向離開，好在，兩個孩子關系不錯。

蘇袖玉看了看腕表，他們回家的時間本就比較遲，這麽一通鬧下來已經快八點了，她起身道：“你們好好考慮，其他的事之後再說，我去讓廚房添兩道菜，陸解有什麽愛吃的嗎？”

“我都可以。”陸解道。

“糖醋排骨和番茄牛腩，小姑娘一樣，愛吃酸甜口的。”顧向接嘴。

陸解被他這麽說也不生氣，捏了捏他的食指關節，沒有出言反駁。

“牛腩費工夫，今晚先吃排骨，我等會兒跟廚房說，明天做給你吃，”蘇袖玉說罷，離開房間。

客廳裏只有顧擎，蘇袖玉看他一眼，先去廚房說了晚上的菜色，然後轉出來問他：“怎麽處理的？”

“顧氏會切斷和孟氏所有商業上的聯系，靠着蘇袖珠關系進來那幾個我也都全辭了。”顧擎按了按額角，收拾孟家和蘇袖珠根本不需要顧家大張旗鼓的做什麽，顧家只需要拿出個态度，商場上的人個個都是成了精的妖怪，以後有的他們受的，他看了眼二樓方向，問：“說了些什麽？”

“随便聊了兩句，畢竟中間隔了十八年，一開始有些陌生，”蘇袖玉道：“我希望他們兩個都能夠留在顧家，你認為呢？”

“陸解怎麽說？”顧擎問。

“他和小向關系很好，”蘇袖玉答道，“小向雖然性子野了點，但是本性不壞，他這次犯了錯，也該受點教訓，你看着辦，別過了就好。”

“那就斷他一年零用錢。”顧擎道。

蘇袖玉點點頭，對他這處理沒有意見。

晚飯時顧擎把這事告訴了顧向，顧向想了想自己卡裏的餘額，不在意的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顧擎又補充道：“你的卡我也會通知銀行那邊停掉。”

“……”顧向差點被一口菜噎死，他喝口湯緩了下，認真和他爸對視了一分鐘，确認這件事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後，嘆了口氣，給陸解夾了塊排骨，“吃，以後我就靠着您老過日子了。”

顧擎瞥他一眼，給蘇袖玉添了半碗湯，“你們關系不錯。”

“是，”顧向給他添堵，“畢竟在談戀愛。”

“哐當——”

湯匙從顧擎手中滑落，撞到碗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顧向頭一回見他爸這種模樣，心裏瞬時開心得不行，在蘇袖玉顧擎兩人注視下，湊過去親了下陸解的側臉，然後拉着人往外跑，嘴裏還在欠：“爸媽，你們慢慢消化，我們倆去山頂看星星，今晚就不回來了。”

許久，顧擎才咬牙道：“倆小王八羔子。”

蘇袖玉低頭喝湯，眼皮都沒撩一下。

真是被氣瘋了，罵人連自己都一塊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