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夜

第一夜

羞辱這個詞,許修言無聲笑了。

他慢慢翻身,将人壓過來,拇指撚拭她的眼淚:“醉了?”

初願還在哭着罵着。

許修言靜靜地給她擦眼淚,越擦越多,他低嘆了聲,向下滑了過去。

初願的哭聲猛然停住,然後發了瘋地推他踹他,同時房間裏都是許修言的吞咽聲。

十多分鐘後,房間安靜下來。

許修言上來擦她臉上的淚和汗,啞聲問她:“這是羞辱嗎?”

初願全身過電一樣麻着,尤其雙腿麻得厲害,酥酥電流和血液一起亂竄,熱汗淋漓地喘着,迷離的目光慢慢在黑暗裏望向許修言的輪廓,失焦看不清。

忽聽到他清晰的吞咽聲,她睫羽顫得又過了電,幾乎無聲喃喃:“你,你怎麽……”

許修言神色不變,但微喘,低頭吻她,初願條件反射轉頭躲開:“髒。”

“你自己的,嫌髒?”

初願說不出來話,太難為情,小心地想往旁邊挪一挪,後背出了很多汗,濕着不舒服。

許修言将她臉扭過來:“你喝多了,我要确認你是清醒的,沒要羞辱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初願一雙淚盈盈的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在微弱晦暗的光線中,視線模糊地看到他平日裏孤傲的眼裏好似有柔情,她閉眼逼退眼淚再睜開,那抹柔情已如看錯了的流星消失不見。

初願暗嘆了聲,明白是她想象的幻覺,緩緩擡起軟力的雙手摟他的肩背壓向自己:“許修言,如果你要去太空,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許修言撐在她肩上方的兩手臂随着她的施力慢慢落下來,撞到了一雙松軟,初願促然綿長的呼吸和他的低沉呼吸纏絞在一起。

許修言的淺眸變深,瘦削喉結靡靡滾動,猛地俯身吻咬她浸了一層細汗的濕軟的頸:“……如你所願。”

六分鐘後。

一片安靜,空氣裏并彌漫着一絲絲尴尬。

“……”

初願雙眼空洞地看着看不清的天花板,心想完了。

臉和不中用,可怎麽選?

“言哥,無論你怎麽樣我都……”

“有點累而已。”

“……”

完了,通用的借口也來了。

許修言打了個結扔了,翻身躺下,将她擁進懷裏,卷起底下濕了的被單,再将她放回去,被單扔地上。

房間寂靜如墳,尴尬得好似更濃了。

初願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悄聲用被子裹緊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初願眨眼變慢快睡着的時候,許修言從她身後摟了過來。

半小時後,初願軟得全無控制四肢的能力,連思緒都軟了,軟綿綿得像個被戳破的壞了形狀的水氣球,腹部一陣陣起伏,水流得洇透了哓哓不休的床墊。

初願腦中的弦斷斷續續地連接着,所以他剛剛為什麽要虛晃一槍?

還是,他一直為蔣家大小姐潔身自好着?

直到剛剛才?

“在想什麽,抱緊我。”

許修言吻了上來,叩齒咽津,磨斷了她的弦。

初願的手堪堪摟着他的頸,幾度失力軟得要垂落下去,又在擔心他明天就不要她了或者這是一場夢,便又再度用力摟緊他。

兩人額邊的縷縷發絲都濕得打成了绺,卻依然抵死不分離般地擁在一起。

靈魂離體的剎那,綴滿銀河的夜空中路過了一顆火熱灼亮的流星。

許久後,初願在清爽舒适的床被間沉沉睡去。

許修言穿着浴袍坐在床邊,手指輕撩開她臉旁的發絲掖到耳後,撚了撚她小巧的耳垂,輕擡起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看她。

靜靜看了她良久良久,許修言漸漸變了神色。

她現在睡得很安穩,剛剛卻走神了兩次,她在失神皺眉間想着什麽?

後悔嗎,還是章方舟?

許修言拿出手機,發送信息:「查一下章家遇到了什麽危機。」

如果不是章家遇危機,她為什麽委身于他?

驕傲的大小姐,在擔心什麽?

**

初願是被巨大的轟隆聲給吵醒的,氣怒得要發了瘋,掀起被子往腦袋上蓋,一邊使勁蹬着腳。

突然蹬着個東西,初願想到好像是許修言的腿,但此時此刻管它這是誰的腿,她又重重踹了兩腳,沒睡醒的初願有很大的起床氣。

之後她隔着被子聽到許修言對她說:“你哥來了,戴耳塞還是換衣服?”

初願捂着耳朵啞怒道:“我現在只想睡覺,你讓他給我閉嘴!”

床鋪微動,初願感覺到許修言起了身。

她有兩秒的心煩,掀開被子睜開眼,饧着眼睛睜得很難受,同時看到了有巨亮的燈光穿透窗簾照進來。

初願喃喃問:“幾點了?”

許修言按手機:“淩晨三點十三分。”

“這是什麽聲音?”

“推樓機。”

“……”

初烈真行。

初願困得心慌,站起來說:“算了,我去換衣服。”

腿有點不舒服,跟被健身教練給訓了三個小時似的,慢慢走到門口,身後響起許修言的聲音:“初願。”

初願撇着嘴回頭:“幹嘛?”

許修言倚床坐着,昏暗床頭燈映在他周圍,他說:“今天我親了小初,下次禮尚往來,你親小許。”

“……?”

他是怎麽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的。

初願臉微熱,耍賴:“言哥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個講禮的人。”

許修言淡淡擡着眸,唇微彎:“正好,我也不講理。”

“……”

外面聲音轟隆隆嘈雜吵人,初願很快換了衣服下樓,出門就瞧見了一個巨型的拆樓機在許修言家的院子裏,院子裏立着很亮的三個大燈,亮透了半邊天。

拆樓機左右兩邊各兩輛車,拆樓機的中間操控室裏,正坐着初烈。

初願擡頭,看到拆樓臂壓力剪正在移動。

初烈嘴裏叼着個煙,玩玩具似的晃着那機器的長臂。

初願:“……”

初願走出來,雙手插兜走到拆樓機旁邊,機器長臂慢慢停下了動作。

她停步回眸望向別墅,三樓中間的一間房正亮着燈,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站在窗邊望着初烈。

她找衣服換衣服和整理頭發大概花了十分鐘,初烈和許修言可能就這樣對視了十分鐘。

衣服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初願拿出來接起。

許修言輕磁徐緩的聲音傳來:“初小姐,睡了我,記得負責。”

“……”

初願低下了頭:“如果我不負責呢?”

兩人在通電話,那機械臂又甩了起來。

初願聽到許修言在轟隆聲中,嗓音松懶地說:“您不負責,我就不帶您去太空了。”

初願輕笑擡頭:“去太空,本來也是t假的。”

許修言聲音若輕若重:“但昨晚你睡了我,是真的。”

初願眼見那機器的大剪子已經張開,抓起了四樓屋頂的牆,牆體看着那麽硬實,卻輕而易舉地被大剪子給抓開了。

她對許修言微笑,而後認真清晰地說:“許修言,再見。”

說完她挂斷了電話。

三樓中間那間房的燈光也同時滅下,許修言的修長身影也消失,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初願沒看初烈,遙看向遠處,許修言家的保安們站在那邊,再遠處的大門已被毀壞。

初願走向拆樓機旁邊的一輛車,打開後排車門。

她一條腿還沒邁上去,初烈的機械臂又啓動起來,像雷神一樣鑿着許修言家的屋頂。

初願抿了抿嘴,走回到拆樓機前面,仰臉,然後微笑,歪着身子,高舉雙手,手指尖落到發頂,對初烈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初烈沒反應。

初願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初烈,她連續打了三遍,初烈才接起來,聲音寒得瘆人:“幹什麽?”

初願說:“哥,有事明天說吧,我好困,心跳得突突突的,跳得好快,難受。”

初烈:“……”

初烈總算是徹底停下了拆樓機。

門開,他從裏面跳了下來,滅煙扔地上,對初願擺手。

初願走向他,一邊捂着心髒,步伐虛弱。

初烈冷臉打斷她賣慘:“你身體很健康,沒心髒病,少跟我演。”

“……”

初烈不理她了,轉身大步走向他車。

初願快跑了兩步,從後面一跳抱住了他脖子,但她身體還有點軟,沒跳上去,正勒到初烈的喉結,初烈被勒得仰了頭,差點被勒得咳嗽出來。

“就他媽兩步路,你還讓我背你?你沒長腿啊?”

“你好久沒背我了,我想你背我,還有你別跟我說髒話。”

“就許你用外文罵我?”

“嗯。你到底背不背我?”

“……”

初烈慢慢蹲了下去。

初願趴到他身上,摟着他脖子,下巴擱在他肩上,邊問:“嫂子的肚子還好嗎?我的小侄子小侄女有沒有事?”

“她沒事,但跟你一樣,明明健康,偏說心髒不舒服。”

“……”

“爸媽想我了嗎?”

“沒想。”

“才不信。”

初烈托着初願走在前面,和初願低聲說着話,一臺推樓機和四輛小車跟在兩人身後。

院子裏的燈光漸漸滅了,只有車的燈光為兩人照着前面的路,身後是空曠深邃的黑暗,許修言始終站在三樓窗邊沒有離開。

初烈說:“初願,關于許修言,他和蔣宛兒……”

初願打斷他:“哥,我很困,明天再說吧……哥你有點喘,你是不是該健身了?”

“你閉嘴。”

“哥你可能歲數大了不能熬夜了,下次別淩晨三點來找我了。”

“……我給你摔下去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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