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烤了

第八十三章 烤了

外界發生的事情,翟夜能夠感受到，甚至很清晰。

他現在沉浸在一種奇怪的視角中，覺得這些争鬥都是自然運行的規律,他只要順應就好,不需要做出什麽改變。

他是法則本身。

他就是這世間萬物。

如果他湮滅,那也只是法則運行規律的一部分。

但是心裏面，有一點非常微小的堅持，讓他關注着周圍的一切。

他看到青龍環繞着自己，和周圍相柳的六個腦袋在纏鬥,感受到他壓抑着兇性的憤怒和對自己的擔憂；

看到爸爸媽媽在分拆一個相柳的腦袋,時不時躲避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另外的腦袋的攻擊，感受到爸爸媽媽對自己全心全意的愛護；

看到烏雲變成的金烏，在努力驅趕相柳帶來的黑暗,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心和想要變強、且正在快速變強的樣子；

看到姚奇一個人攻擊一個相柳的腦袋,已經穩占上風,兇殘和暴戾之下,是對自己最單純的關愛；

看到北山的新山神老楊,帶着一群南山村的大妖怪，和白虎老師一起，和相柳的一個腦袋鬥得五五開,能夠支撐他們的，是一群白白軟軟的兔子精，給他們在不斷提供治療；

他找了好一陣沒找到的廣寒宮小世界,這會兒清晰可見。

并不是想象中的綿延宮殿,而是一片植被茂盛的森林草地湖泊。

看到從來沒見過的以為死掉的朱雀突然出現,直奔相柳的“老巢”，在表面撿漏的得意之下,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對新世界的憧憬；

看到躲藏在宇宙深淵的各個小世界中并沒有出現的相柳的尾巴，其實是被一頭巨大的玄武鎮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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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蜘蛛精用蛛絲布滿天羅地網，妖力形成的蛛絲愣是從相柳的場域裏“挖”出一方屬于蜘蛛的小世界，毒蜘蛛展現出她真正的毒性——凍結時間。

在相柳遲滞的一瞬間，風妖抽冷子給相柳來上那麽一下子，竟然和蜘蛛精配合相當默契。

他們守衛着自己，不是因為他是新世界的神，他們對自己有愛護，有期許。

那麽他呢？

他喜歡他們嗎？

當然，他非常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被規則包裹的“蛋”，一下消散。

青龍第一個注意到變化，分心的一瞬間被相柳趁機偷襲，眼看着就被咬到，一團白色帶着紅光的影子，猛地撲向相柳的腦袋，幻化出的巨大的虛影比相柳的腦袋更大，對着相柳直接一口三個。

不是只有相柳會抓機會，老妖怪們的戰鬥經驗豐富，身體上的殘破完全不能影響到他們的動作。

原本被六個腦袋包圍得幾乎密不透風的青龍，在壓力消失一半的瞬間，突然感受到一直以來束縛自己的大世界的規則消失。

他的身軀并沒有變得更加龐大，卻明顯被剛才更加強健有力，尖銳的爪子和牙齒，直接把一個距離最近的腦袋撕碎，同時尾巴一甩之下，直接斬斷了相柳頭顱和身體的連接處。

九個腦袋散落開來。

兩只白色的猿猴靈活上前，撿漏一般把把墜落的一個頭顱瘋狂撕扯成碎末。

一條白色巨蛇從虛空中出現，纏繞住其中一個腦袋，咬斷之後直接吞噬。

“戾——”

朱雀的鳴叫直接點燃了一道火線，從一望無際的漆黑深淵中，沿着相柳的尾部燃燒，一直蔓延到相柳全身，包括他破碎的身體、毒素、乃至于空間。

九頭蛇發出凄厲的嘶鳴。

一群神靈和妖怪在看到火光的時候紛紛後退，尤其是才剛恢複了一點戰鬥力的白虎，沖着宇宙深處罵罵咧咧：“朱雀真火！死麻雀！吃獨食！”

他還一口肉都沒吃上呢！

誰有他慘！

他再一看，獨吞了一個腦袋的白蛇已經消失不見，顯然玄武也已經離開，估計是大補之後找個地方慢慢消化去了。

再看看剛才還在他身邊的窮奇，早就已經把一個相柳的腦袋吞下肚，正坐在虛空中慢條斯理地舔爪子擦臉。

“嗷嗚！”白虎老師很生氣，變成奶牛貓在虛空中打滾。

突然一只白色的長毛小奶狗搖着尾巴走了過來，張嘴吐出一個泡泡，裏面是相柳的腦袋：“白虎老師，給。”

小奶狗的毛很長，也有可能是腳太短，順溜的長毛蓋住整個身體。

他的耳朵尖和尾巴尖上帶着一點不起眼的紅色，明亮的狗狗眼裏滿是對白虎老師的真誠善意。

相柳腦袋在泡泡裏龇牙咧嘴，顯然還充滿活力。

小奶狗沖着泡泡“嗷”了一聲，張大的嘴巴裏是三排牙齒。

一只小麻雀飛了過來，他試圖落在小奶狗的身上，盤旋了兩圈，最後選擇落在奶牛貓的頭頂：“你把三個腦袋都給我呗，我幫你烤熟，不然生吃嗎？”

飛過來的金烏也盯着泡泡裏的相柳腦袋，聞言滿臉不可思議：“你們要吃這種東西？”頓了頓，一張漆黑的鳥臉上愣是展現出萬般糾結，“這是非吃不可嗎？”

這東西是怎麽吃得下去的？

小麻雀從奶牛貓頭上跳下來，橫着跳到金烏身邊，在茫茫宇宙虛空中，愣是把金烏擠得往旁邊去一點，語氣酸溜溜的：“我們跟你這種只要曬太陽就能活的挂逼不一樣，我們得吃飯！”随後，他垂涎欲滴地看着泡泡裏的相柳腦袋，“就知道這種九個腦袋的玩意兒死不了，瞧瞧他把自己養得多好。”

烏雲對整個戰場看得真真的，雖然只能被擠兌到了白虎老師背後，但嘴巴沒被堵住就能說：“你都已經吃了整條尾巴了，還是連着一個小世界的尾巴。”

就算這玩意兒看着難吃，那也是翟夜給白虎老師的，跟朱雀沒關系。

“小東西，怎麽跟老祖宗說話的？”小麻雀橫着跳過來，把金烏趕得繞着奶牛貓轉圈。

白虎老師當然是幫學生，擡起兩只爪子就去撲麻雀。

眼看着就要鬧成一團，小奶狗倒是又張嘴吐出兩個腦袋，對小麻雀說道：“那就麻煩你一起烤了吧。這玩意兒有毒，吃起來先消消毒。”

白虎老師想要阻止，朱雀真火燒過的玩意兒，只有朱雀能吃，被突然跑過來的窮奇咬着後脖頸叼了起來。

只能說剛剛恢複一小半的白虎，完全不是本來就養的很好，又剛吃了個相柳腦袋的窮奇的對手，一下被叼起來，跟個小奶貓似的。

小麻雀的動作很快，立馬就在翟小狗的控制下，對三個泡泡分別吹進去一點火星。

三個相柳的腦袋，幾乎瞬間就被烤熟了。

正當小麻雀打算收取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跟噴出去的三點真火失去了聯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白狗。

小白狗沖他搖搖尾巴：“小麻雀小麻雀，你要不要來我們幼兒園當老師？”

小麻雀知道自己被個小狗給算計了，頓時大怒：“呸！”

他一句再見都沒說，吐了一口口水，瞬間飛走了。

巨大的青龍悄無聲息地飛了過來，變成人形把翟小狗抱起來：“好了，打掃一下戰場，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上學呢。”

那邊，兔子精們已經重新回到了廣寒宮，關閉了小世界的入口，重新遁入宇宙。

山神們帶上其他妖怪，很快就回到了南山村。

宇宙虛空中，金烏一個鳥站在那兒，像是個雕塑：“啊？”

怎麽突然就留下他一個了？

沒有一個人帶他回家的嗎？

卧槽，他一個鳥在宇宙裏，連個氧氣面罩都沒有的，真的沒問題嗎？

不是，宇宙不是真空，沒有空氣不能傳遞聲音，他們怎麽說話的？

其實他是在做夢吧？

眼看着前面的隊伍已經快看不到影子了，他趕緊追過去，看到有路過的一個亮閃閃的石頭，一下就抓住。

亮晶晶！

帶回去放窩裏~

烏雲帶回去的亮晶晶的石頭，被上交了。

烏雲急得不行，恨不得把打劫他的翟夜打一頓，變成烏鴉在翟夜的辦公桌上蹦蹦跳跳：“你以前打劫我零食就算了，你現在連石頭都打劫！”

翟夜看着差點翻白眼：“打劫個鬼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敢往家裏帶，不得先檢查檢查有什麽不好的東西？你自己皮糙肉厚沒什麽，你家亮晶晶不跟你在一個窩裏睡？”

有道理。

烏雲接受他的解釋，老實了，然後跳到他的電腦屏上，居高臨下看着他：“不對啊，你這個反應，你和你家‘哥哥’不在一個窩裏睡？”

說中了！

要不要那麽準？

翟夜惱羞成怒，變成小白狗，追着烏鴉咬。

一狗一鳥在樓上跑了沒兩圈，瞿思敏就上來，對着在走廊裏瘋跑的小狗招了招手：“小龍~”

翟小狗跑到瞿思敏身邊：“汪？”幹嘛？

“來，幫我個忙。”瞿思敏把翟小狗帶到樓下，訓練了一整天，通過了訓犬師的考核。

累得吐舌頭的翟小狗：敢情他還得給她漲工資？倒反天罡！

臨到下班的時候，姚洲和翟琮一起來寵物學校接狗兒子。

瞿思敏還在用肉幹逗翟小狗，看到一對男俊女美的夫妻把翟小狗抱走，明顯愣了一下。

姚洲笑了笑：“謝謝你小姑娘，我們先帶小龍回去了。”又對姚奇招呼，“阿奇，一會兒回家吃晚飯。今天村裏搞活動，叫上老谷。”

姚奇應了一聲：“好。”

奶呼呼的長毛小狗在媽媽懷裏趴了一會兒，就掙紮起來：“汪！”我去接蒼澤。

翟琮一個毛栗子就敲到他頭上：“跟誰汪呢？”假裝出來的嚴肅沒維持三秒鐘，看着小奶狗着實可愛，伸手把他從老婆懷裏抱過來，“來，爸爸抱一會兒。”

夫妻倆很快就抱着狗走了。

辦公室裏這才恢複了生氣。

瞿思敏捂着胸口問姚奇：“姚老師，剛才那兩位是小龍的爸爸媽媽？”

寵物主人經常會稱呼自己是寵物的爸爸媽媽，訓犬師也會沿用這個稱呼。

姚奇看了看時間：“嗯。”他明白瞿思敏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是翟夜的爸爸媽媽。”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其他人不淡定了：“真的假的？”

“那兩人看上去很年輕啊。”

“對啊，臉上也看不出科技與狠活。”

“看上去倒确實和翟總很像。”

“……親生的？”

這回是老谷開口：“當然是親生的。”對姚奇說道，“我剛碰到他們了，今天事情不多，我們先走吧，應該還能幫上點忙。”

姚奇覺得可以：“行。那……”

包向榮主動說道：“沒事，我看着，你們去忙吧。”

可能是因為天氣越來越熱，也可能是寵物學校的經營時間和人們的上班時間錯開，預約的晚上訓練的人數有了明顯增加。

翟琮和姚洲沒看過寵物學校的賬目，但是離開寵物學校之後，摸了摸兒子的狗頭：“瞧着經營得還不錯？”訓犬師的辦公室裏都快坐滿了，應該是不錯的吧。

不過以兒子喜愛動物的程度，不排除賠本賺吆喝。

要不他私底下再發點零花錢？

翟小狗四腳朝天躺在老爸懷裏：“那是。”

姚洲指了指圍牆外面的菜地：“誰種的？”

“員工們空下來種的。小草精也幫了些忙。”這些種植愛好者的種地，和農戶完全不一樣，不會計算成本，什麽肥料之類的盡情揮灑。小草精還得時不時幫忙運走一些肥料，不然植物得被燒死。

當然，小草精不是白拿人家肥料，會幫忙除草。

反正到目前為止，在這邊找到一點詩和遠方的假菜農們，全都對自己的種植水平有着不切實際的自信。

山神們是很喜歡植物的，尤其喜歡各種生靈友好相處：“弄得挺好的。”

恢複了身體，加上翟夜總算穩定了靈力波動，一家三口終于可以待在一起。

走了沒幾步，姚洲就把翟小狗重新抱過來：“這奶呼呼肉嘟嘟的，跟你小時候一樣。”

果然她兒子是最可愛的！

怎麽樣都是最可愛的！

翟小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進了村子之後，很快就看到了烏雲他們在和一群小妖怪們玩耍，就撲過去一起玩了。

落在後面的夫妻倆咬耳朵。

“瞧瞧，還去接蒼澤呢。”

“有的玩，誰還記得蒼澤？”

“那老不要臉的，還想跟我們搶兒子。”

“切~什麽玩意兒。他能打得過我們，還能打得過我兒子？橫什麽橫。”

翟琮吐槽完，突然有些不确定，看向老婆，“翟夜應該能打得過青龍的吧？畢竟是大世界的神。”

姚洲看向被金烏攆得夾着尾巴跑得飛快的小狗：“我兒子從小就很乖，不跟別人打架。”

那胖的腳都看不到的小奶狗，瞧着像是能打架的樣子嗎？

夫妻倆像是瞎了一樣，被小奶狗的形象迷惑，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他一口三個腦袋的戰鬥力。

朱雀友情烤好的相柳肉，對妖怪們來說是大補之物。

之所以放到晚上再吃，是因為還有從櫃山老家那邊組團過來的妖怪們。

昨天晚上除了朱雀吃掉的帶着小世界的尾巴，蒼澤吃掉的兩個腦袋，玄武吃掉了一個腦袋外加半條尾巴，姚奇吃了一個腦袋；廣寒宮帶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五個腦袋和別的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被翟夜收集了起來。

只不過除了他一口悶的三個腦袋之外，另外兩個腦袋和身體都不太完整，正好節省了分割的步驟。

相柳的身體實在是太過巨大，沒有合适的桌子和鍋子。

翟夜早上出門前，就搓好了，放在村委辦公室前的廣場上。

長條桌子一張張鋪開，旁邊各種鍋子、烤爐。

還有許多張大桌子，上面堆滿了兩層樓高的肉塊。

白色猿猴捋着胳膊上的毛毛，像是在捋袖子一樣：“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申嬌嬌站在邊上，皺眉：“爸，你別把毛掉到鍋裏，先換個廚師裝。”

白色猿猴身高三米，把勺子一撂：“哼！那你自己來！”對着邊上身高不足一米七的侯獻招招手，“小猴兒來，伯伯帶你去玩。”

侯獻羨慕的看着巨大的猿猴：“申伯伯，我也能長那麽高嗎？”

申叔摸摸他的腦袋：“不能。咱們品種不一樣。我是狌狌，你是猕猴。你是大學生了，這點還不懂嗎？”

侯獻低頭：“您就不能騙騙我，當騙騙小孩兒嘛。”

白色猿猴哈哈大笑，一把将變成猴子的侯獻放到肩膀上：“來，伯伯帶小猴兒去玩。”

烹饪的場地分了兩頭。

另外一邊是比較非傳統的烹饪隊伍，以蜘蛛精為首。

格外漂亮的姑娘用嬌滴滴的聲音嫌棄：“朱雀怎麽這麽霸道呀，好好的毒都被燒沒了。這人家還怎麽吃嘛~”

風妖在邊上縮着：“你去問問大少爺，看他那裏還有沒有內髒。說不定還有沒燒幹淨的血。”

朱靜靜白了他一眼：“上班的時候就算了，你是老板。現在下班了，你憑什麽還想命令我？”

風妖“啧”了一聲：“憑我比你強。”

妖怪之間，最根本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

他跟她講什麽道理？

拳頭大的就是道理。

本來想着這次能夠觀摩一下神靈的蛻變，能夠讓他跨越最終的那一步，沒想到他實力是增強了，但更加明白自己和神靈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步，而是另外一座珠峰。

好歹他也參與打架了，憑什麽不給他分肉？

“哼！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耍耍威風。有種你去大少爺面前狠一個？這樣桌子上又多一……”朱靜靜突然停下，像是嬌嗔一般看了風妖一眼，“大少爺說你不好吃。”

風妖出離憤怒！

但他也只能随便憤怒一下，現在他不能爆發，這個小廣場上比他強的存在，随随便便就能抓出一把。

朱靜靜抛下一句：“我們還不一定誰先成神呢？”她扭頭就往另外一邊走，嬌滴滴地問，“阿奇哥哥，你那裏有沒有帶點毒的肉啊血啊？”

蒼澤走過來，收到一條消息，點開一看是翟夜讓他回來聚餐。

他順着感覺找過去，就見翟小狗躲在餐桌底下，金烏舉着翅膀給他打掩護。

“寶，我回來了。”

翟小狗和金烏一聽，立馬被吓得把一張桌子給掀翻了。

蒼澤只能先撸起袖子，把桌子重新擺正，一邊問烏雲：“顏昊還沒來？”

金烏飛到椅背上，回答：“他又沒法吃這個。”

蒼澤：“……他可以的。你在改變他的體質，沒發覺嗎？”

“啊？”金烏歪頭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得亮晶晶越來越亮晶晶了！”果然是平時吸多了烏鴉！

翟小狗一下就跳到了椅子上，解釋：“你想什麽呢？顏昊是你認定的伴侶，共享你的生命。他的體質肯定是越來越偏向于你這邊，不然他怎麽跟你萬萬年？”

相較于金烏，大部分生靈的體質還是太弱了。

金烏剛想說老同學腿挺短跳得倒是挺高，現在一聽頓時撲騰了兩下翅膀：“我家亮晶晶現在已經不是個人……是個人精了？”

這個問題把翟夜也給問無語了：“大概吧。”

金烏一下就從椅背上原地起飛，但沒有馬上飛走，而是像直升飛機一樣懸停：“那我去接亮晶晶過來聚餐。他一個人在家像個空巢亮晶晶。”

翟夜看着金烏一下飛走，真是一點都不懷疑烏雲對顏昊的喜愛。

然後他轉頭就撲進蒼澤的懷裏，熟門熟路的鑽進他的西裝外套，又扒拉開一粒襯衫紐扣，鑽進去貼肉蹲好：“哥！我們晚上去龍宮？”

現在爸爸媽媽在家，他們晚上都不能睡一起。

啧，明明是可以睡一起的，就是爸媽不讓！

他都那麽大了，交個男朋友怎麽了？

蒼澤很想說好，但根據他了解的女婿原則，最好還是不要在這方面跟老丈人和丈母娘杠，不然會激化家庭矛盾。

關鍵是，他要是真占了便宜也就算了……

他伸手托住蹭他腹肌的小胖狗。

他顯然是被占便宜的那個啊。

唉，果然大着肚子找上門的兒媳婦不受重視。

他甚至都沒法大肚子，不然想點別的招？

“明天我們出去弄點東西，給你家造個新房子吧？”想娶人家的寶貝，得準備婚房，這點應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