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昔二十七 比試大禮包
第32章 昔二十七 比試大禮包
言淩得勝是意料中的事,李鳳迤絲毫沒有阻止邢天意繼續比試的意思,木成舟站在一旁也沒有出聲,就見邢天意舉劍再攻,言淩亦毫不客氣,兩人再一次纏鬥在了一起。
“你覺得要花幾天?”李鳳迤忽地問木成舟。
木成舟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回答道:“七天,七天內,他必勝過言道長。”
李鳳迤點頭道:“內功上恐怕還不敵,不過言淩不能傷他,因此無法全力施展功力,所以七天時間,的确足夠了。”
木成舟忽地看着李鳳迤問:“那裏關的,可不止言淩一個,難道你……”
李鳳迤眨眨眼道:“當然不止言淩一個,等天意勝過了問澈,應該已經在半年之後了吧。”
問澈,正是天問刀的主人,也是當時敗給李鳳迤的人。
“要打到問澈啊……”木成舟看着邢天意,不禁在心裏默默替他捏一把冷汗,看起來,李鳳迤的“禮物”也不是那麽好收的,不過這卻是絕佳的經驗,半年後,天意的成長恐怕将會達到驚人的程度,這麽想着,木成舟忍不住喃喃地道:“你果然是個好師父,李兄。”
“如果沒有你給他打的基礎,再加上他自己驚人的天賦,這份禮物恐怕還要等好久才能送到他手裏啊。”李鳳迤笑道。
“天意的武功越高,那麽日後我就可以越少來到這裏,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木成舟卻道。
李鳳迤聞言便笑道:“我說阿舟,你聽過一句話叫‘天不從人願’嗎?說的就是像你這樣把一切是都安排得有條有理,結果所有的事都出了意外,然後你就會發現原來你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太糟了。”
木成舟知道李鳳迤又在拿他調侃了,只能道:“希望真的如你所說,是我安排的太糟糕。”
李鳳迤但笑不語,随後道:“你還要在這裏觀戰嗎?我餓了,要去找青姑娘讨一點吃的。”
“再等一下吧,一起去,這一局勝負很快就見分曉了。”木成舟卻道。
李鳳迤悠悠地道:“是不是很快我不知道,不過,天意若纏着言淩再戰,那就由你叫停吧,天意那小子,一興奮就會變得渾然忘我,言淩年紀不小了,可經不起這樣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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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成舟不禁微笑道:“放心,兩局也差不多了,該到用餐的時間了。”
“好吧,那我就再等一會兒。”李鳳迤也不堅持,淡淡道。
便如木成舟所料,不多久,第二局也見了分曉。
言淩勝,邢天意再度落敗。
“不行!再來!”
邢天意握着劍,對言淩再道。
言淩再是冷靜,臉色也變了,他忍不住道:“小子,你适可而止一點!”
“有什麽關系嘛,反正我們時間多得是!”邢天意正與他鬥得酣暢,怎麽舍得就這樣停手,他不依地道。
“天意,好了,你已經連續輸了兩局了,要戰,明天再戰。”木成舟在一旁發話道。
李鳳迤亦道:“天意,言居士又不會跑掉,你急什麽,聽你阿舟師父的話,先回去,你不是還有內功要練習嗎?”
兩位師父都這麽說,邢天意不能不聽,只能對言淩道:“好吧,言居士,那就明天再請您多多指教了!”
他極有禮貌地對言淩道,撇開李鳳迤,言淩對他的印象并不壞,見狀,他對邢天意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邢天意回答:“我叫邢天意。”他說着,跟木成舟回轉山莊,留下李鳳迤跟言淩,前者開口道:“言居士,你想要活命,就要拿出更強的實力來才行。”
言淩恨恨地盯着李鳳迤道:“李鳳迤,別以為你能一直這樣猖狂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所受到的恥辱會加倍向你讨還!”
李鳳迤“啧啧”地道:“我以禮相待,你卻說什麽恥辱,也罷,對你們而言,我再怎麽做都是錯的,那又何妨一錯再錯呢!”
言淩氣得吹胡子瞪眼:“李鳳迤你——”
“我怎麽樣?”李鳳迤反問,一副“你拿我根本沒辦法”的模樣,這就使得言淩更氣了,但他的确不能拿李鳳迤怎麽樣,最後只能憤憤地冷哼一聲。
李鳳迤負手慢悠悠走回山莊時,木成舟在山莊大門口正等着他。
“怎麽?不放心我一個人?”李鳳迤擡了擡眉,道。
“比起天意來,你的确更讓人不省心。”木成舟毫不客氣地言道。
李鳳迤無力反駁,只得道:“好啦好啦,你還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木成舟還沒忘記先前紫竹林裏的對話,這時無奈地道:“并不是有話想問,只是關于闖修羅陣的後遺症,你得跟我交代一下,別忘了還有個君姑娘在栖梧山莊等着你。”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修羅陣好歹闖過了,毒發了一回算是小意思,比起之前毒憂林那次要好太多了。”李鳳迤無比慶幸地道。
木成舟無言,什麽叫“毒發了一回算是小意思”,不過他也懶得數落李鳳迤了,只伸出手道:“手給我。”
李鳳迤只好伸出手,木成舟一手握住,另一手準确地搭上他的脈,半晌後才放開道:“果然如我所料,一次毒發所消耗的功力根本不可能那麽快恢複,也許還要半個月的時間。”說着,木成舟蹙眉問李鳳迤道,“你說的危險幾時會到來?今天?明天?我不希望你輕易動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保你們的周全?”
木成舟痛恨這種自己什麽都不能做的無力感,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後還是如此,他一身武功,從前只知道跟人比試争鋒,後來殺人無數,卻從沒有真正用在保護什麽上面,而這一次,就好像上天再度給他的一次補救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這三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才行。
李鳳迤哪會不知道木成舟心裏在想什麽,他收回手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也有我想守護的東西,而且你也別把我想的太弱,還有天意,我之所以準備了禮物,也有我的目的,再者,這個山莊可并非只有你我二人,你忘了,我用武功秘籍拉攏的言淩他們了嗎?雖說他們對我有敵意,不過要論收買人心的手段,我還是有的,你就安心留在山莊,要你出手的時候,我可不會客氣。”
木成舟聽他這麽說,總算松了一口氣,李鳳迤果然會默默地将一切準備都做好,沒有把握的事他很少做,不過也是因此,木成舟忍不住嘆道:“看來要還欠你的情,這輩子是不可能了,我并未将你當弱者,只是總希望能為你做一點事,或者分擔一些什麽,你給了我嶄新的人生,我不能讓它白白浪費。”
李鳳迤聞言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低聲道:“阿舟,你自己也說了,這是嶄新的人生,那麽,你就應該抛棄從前的想法,不要再想着如何犧牲你自己或者用你的性命來保護我們,而是應該更用力地活下去,這才是你真正能夠為我做的事,知道嗎?”
木成舟微微一怔,細細咀嚼着李鳳迤的話,半晌後,他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抱歉,我總是鑽牛角尖。”
李鳳迤将手拿開前又拍了他一下道:“別擔心,你真要還,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次。”
木成舟也是沒轍,道:“走吧,天意他們應該已經在等我們開飯了。”
知道李鳳迤到來,青子吟特地多煮了幾個菜,邢天意跟言淩連打了兩場,體力花掉一大半,也趁此機會大吃一頓重新補回來,一頓晚餐四人用得和和樂樂。
“李先生和木先生會在這裏留多久?”青子吟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邢天意已經吃完回房了,木成舟沒有開口,顯然是讓李鳳迤做決定,李鳳迤看着青子吟,卻道:“這兩天我們就離開。”
青子吟一愣問:“怎麽這麽快?我還以為你們要多陪天意一陣呢,李先生不是還特地找了人陪天意練劍嗎?”
“事情辦妥我還會再來,我們離開的這一陣,讓天意自己多修習內功也是一樣。”李鳳迤道。
“也好,那就讓天意放松放松。”青子吟笑着道。
回屋的時候,木成舟不由問李鳳迤道:“你剛才是故意這麽說的吧?”
李鳳迤點頭道:“我算了算天數,你也留在這裏快七天了,但是對方還沒有出現,我想可能就是因為我們在的緣故,所以當我們一離開,青子吟這邊就會有動作。”
“剛才你突然說要離開,我就想應該會是這個緣故。”木成舟道。
“其實如果只是江山風雨樓的人按照約定來取劍,那就相安無事,只是這個消息不知被誰透露了出去,所以必然會有人來搶奪那把劍,那些人才是我們要對付的。”李鳳迤道。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木成舟問。
“我們不能讓青姑娘起疑心,還是緩一緩,明天跟天意打過招呼,再留一天就走。”李鳳迤回答。
“也好,就這麽辦。”木成舟遂道。
依照李鳳迤所言,兩人在第三天一早離開了葬劍山莊,不過他們并未走遠,很快就折返回了葬劍山莊,憑兩人的輕功不被人發現是輕而易舉的事,然後木成舟就帶着李鳳迤去到了山莊裏一個相當秘密的地點,原本藏劍山莊的藏劍閣。
“我們右上方即是鑄劍室,正上方有一個房間一直作為倉庫所用,我們從密道進入,這條路和這個藏劍閣從前只有父親和我才知曉。”木成舟點燃了燭燈,将藏劍閣四周的燈一并點亮,于是整個藏劍閣便盡收眼底。
大,相當大,雖說李鳳迤從剛才一路進來的腳步聲和木成舟說話聲音的回聲裏就能聽得出來究竟,但真正看見的時候,也不禁再一次感覺到深大,這樣的一個地下空間,被稱為“閣”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此時這裏面卻連一把劍都沒有,只留下被洗劫一空的痕跡,原本應是展示寶劍的雕花木架上沾滿了灰塵,大部分都倒在了地上,又被人稍稍整理了一下,堆在了牆角。
李鳳迤便問:“上次你已來過?”
“嗯,子吟應該不知道這裏,所以恐怕還有人知曉藏劍閣的位置。”
木成舟只被父親帶進藏劍閣過一次,當年他看見滿室的藏劍雖然大開眼界,卻也僅此而已,他不像父親那樣對劍癡迷,手中一把藏鳴已經足夠了,而且這把藏鳴是子吟親手完成交給他的,對他來說,意義跟藏劍閣裏任何一把劍都不相同,所以盡管見到藏劍閣裏空空如也,他也不過是替自己的父親感到惋惜,花費畢生精力汲汲營營尋求的寶劍,到頭來只是一場空,甚至連整個山莊他都無法掌握,正所謂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包括生,也包括死。
“你自清醒後,一次都沒問過你父親和母親的事,上一次你既然早已進入藏劍閣,卻也什麽都沒說,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早已經認定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李鳳迤忽地問他道。
木成舟點頭,輕嘆一聲道:“對父親來說視如性命的寶劍都已全部丢失,很多事我已經不用問,而且上次來時,我在後山發現了他們的墓碑。”
李鳳迤微微一怔,才道:“原來是這樣。”
木成舟看着他道:“其實我想問,也不知該從何問起,一來我不可能問子吟,二來,我也沒理由問你,因為我并不知道你究竟對我的事知道多少……”他又接着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父親終生癡迷寶劍和劍譜,對他來說這些比什麽都重要,就算是我和母親也沒有它們來得重要,至于母親,她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總也不會太寂寞,畢竟在另一個世界裏,父親也不可能再收藏什麽寶劍了。”
“你能這樣想,比繼續鑽牛角尖要好,其實如果你不問,我也想找機會問一問青姑娘,至少這個山莊裏的事她比我要清楚得多,至于這些寶劍的下落,若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藏劍閣的存在,那恐怕還是跟你父親有關了。”李鳳迤道。
“我們在這裏猜來猜去也沒有意義,既然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子吟或者對方應該會有所動作,我們還是在這裏等等看吧。”木成舟這麽說着,忽地走到牆邊,将那上面原本挂着的一幅畫摘了下來,随後,他順手在那挂畫的木釘上拍了一下,忽地,屋頂開啓了一個能容一人出入的門洞,木成舟沖李鳳迤點頭示意,後者表示了解,微微一縱便躍了上去,木成舟跟着躍上去,然後将暗門關閉。
這便是藏劍閣正上方的那個倉庫了,倉庫的右手邊是一間專門用石頭建造的完全與其他建築隔斷開的屋子,那裏便是青子吟的鑄劍室,木成舟此刻将倉庫的窗戶微微拉開一道縫,兩人就能看見外面的情形,包括是否有人出入鑄劍室。随後,木成舟又指了指牆角邊的一處,李鳳迤随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裏恰好有一架長梯,看來可以在不弄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順着長梯溜上屋頂,這樣一來,就不止是鑄劍室,若青子吟來到鑄劍室取劍,還能跟着她離開這裏一探究竟。
片刻後,兩人又重新回到藏劍閣,木成舟這才開口道:“一旦子吟進入鑄劍室,我們這裏一定能聽到,因為鑄劍室的門是石門,非常沉,就算再離遠一點都能聽得很清楚,所以鑄劍室是最佳的藏劍之所,誰都不可能輕易溜入山莊将劍取走。”
“那我們就暫時在這裏等,我相信不出今晚,就會有結果了。”李鳳迤肯定地道。
正如李鳳迤所言,還沒到晚上,連夕陽都未曾下山時,鑄劍室的門被打開了,兩人迅速去到上面的倉庫,就見鑄劍室的門此時是開着的狀态,片刻後,青子吟手中抱着劍盒走了出來,并重新阖上鑄劍室的石門。
倉庫裏的木成舟和李鳳迤對視一眼,便先後上了屋頂,跟着青子吟一路去到了山莊之外。
這個時間邢天意應在紫竹林裏練劍,不過由于李鳳迤說要離開一陣,邢天意又自覺內功沒跟上,所以就索性在屋裏專修內功,而此時,青子吟離開山莊,卻是往紫竹林的方向走去。
木成舟和李鳳迤也已兵分兩路,由木成舟跟随青子吟去到紫竹林裏,李鳳迤則先去确保邢天意的安危,此時天邊是大片大片的紅霞,将整個山莊籠罩了起來,李鳳迤确認了邢天意在屋裏,便也立刻離開山莊,不過與此同時,他給早在莊外等候的言淩打了暗號,要他暗中保護邢天意。
這時,木成舟已經跟随青子吟進入了紫竹林,而原本安靜的紫竹林之內,一下子多了許多人的氣息,但那些人如同木成舟一樣并未露面,如此一來,木成舟暫時也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他只能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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