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昔三十四 秘密通道
第39章 昔三十四 秘密通道
斷碑底下果然藏着秘密。
整個石碑原來是一個極大的入口,一旦找準目标,要進去就很方便,即使石碑斷裂,入口被封死,但以李鳳迤和荊天獄的掌力,要将石門打開也輕而易舉。
只聽一聲巨響,石門洞開,驀地,眼前居然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石室。
婆娑教後山從不是禁地,但一向荒無人跡,如果不是特意尋找石碑所在,現在又斷得如此顯眼,在林立的樹叢裏并不容易被人發覺,更何況依荊天獄的判斷,這座石碑是後來特意立下的,所以才會在碑上刻下“禁”字。
由于天色已暗,石室裏一片漆黑,裏面空蕩蕩的,似乎什麽都沒有。
李鳳迤取出火折子,點亮之後大致看見了石室的全貌。
“這似乎是一間練功房,牆壁上刻有招式。”他道。
荊天獄細細看,驀然蹙眉道:“這些招式很奇怪。”
李鳳迤點點頭道:“這裏每一招都有違常理,無法正常施展。”
“不過有一點很明确,此種武功屬金。”
“的确。”李鳳迤的注意力從牆壁上移開,他忽地掠出石室,再重新踱入,似是若有所思。
“怎麽了?”荊天獄問他。
李鳳迤搖搖頭,喃喃道,“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
李鳳迤沉吟片刻道:“這個石室的位置令人疑惑。”說着,他走到石室外,荊天獄跟着出去,就聽他指着金邊湖道:“你看,這座後山與金邊湖和吳哥的關系,它們剛好形成一個直角,若建造石室的人是我,第一件考慮的事便是地下通道,若此地有一條通往吳哥的地下通道,那麽這裏才會需要一間石室來作為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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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有,你覺得入口會在哪裏?”荊天獄問道。
李鳳迤重新回到石室裏,忽地指了指地面。
荊天獄蹲下身敲了敲地面,驀地擡起頭說:“空的。”
“嗯,但我一直沒有找到機關所在。”李鳳迤道。
荊天獄起身而立,想了想對李鳳迤說:“你先出去。”
李鳳迤知道他要做什麽,立刻退出石室外。
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石室裏塵土飛揚,李鳳迤待塵埃落定才進去,石室裏早已不見荊天獄的身影,而是地面上出現一個大洞。
“下來吧,果然如你所料。”荊天獄的聲音自地底下傳來。
李鳳迤一躍而下,便感覺一股空幽和陰潮之感撲面而來,從中傳來清脆的水滴聲。
荊天獄走在前面,李鳳迤一面走一面觀察,腳下是螺旋形的石階,石階非常多,數不清有幾級,一圈一圈轉下去,也記不得究竟是幾圈,只讓人感覺相當深。
一路走到底,眼前出現一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甬道,李鳳迤在荊天獄身後低聲道:“我們的上方應該就是金邊湖。”
“這條甬道果然是通往吳哥的方向。”荊天獄亦道。
甬道相當長,但清理得很幹淨,除去空氣顯得渾濁和陰冷之外,并無其他阻礙。
“到底是誰在湖底挖掘出如此巨大的一條甬道?這條甬道當時是什麽用處?”荊天獄不解地道。
李鳳迤道:“我們走到頭,興許就能知道。”
花了足足一個時辰,興許還要更久一些,二人終于走到甬道盡頭。
“沒路了。”荊天獄停下腳步道。
眼前是一面巨大的石牆,石牆正對甬道,位于與甬道相連的石室北面。
李鳳迤轉過頭,看見甬道左面牆上有一個機關,他走上前,荊天獄在後面提醒他道:“小心。”
李鳳迤點點頭,撥動石塊之後,石牆中央忽現一扇石門,往上慢慢移動,二人穿過石門,進到一個十分巨大的石室之中。
石室相當巨大,整整齊齊的石柱縱深排列,每一根上都雕飾着繁複且不盡相同的花紋,擡頭望不到底,黑幽幽一片。
只有東面有路,二人一直走,就又被一扇門阻擋住了。
這是玉石鑄造的門,并不大,周圍皆是巨石堆砌的牆面,上面一樣雕飾着華麗的花紋。
荊天獄走到玉石門前,卻忽地一愣,出聲道:“這是……”
玉石門中央有一個六角形圖騰,六條線交叉将圖騰分割成六個三角形和正中央一個六邊形,而那六個三角形頂端皆有一個符號,這讓荊天獄和李鳳迤一愣之下便頓時明了了什麽,這個符號,正是戒指上凸起的符號,恐怕,兩者相嵌便能吻合,而且,剛好需要六枚。
“難怪……”李鳳迤輕輕吐出一口氣來,道:“難怪岳無涯會是第一個目标。”
荊天獄也知道了他這句話的意思,這裏就是他們在尋找的六枚戒指背後的秘密,既然被藏在金邊湖下,那麽在這裏坐擁一個教派的岳無涯,自是近水樓臺,六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齊心協力,實則早在暗中算計,估計誰都想一早将六枚戒指集齊在手,然後開啓這扇玉石門,而為防止意外發生,距離玉石門最近的岳無涯,便成了他們第一個下手的目标。
荊天獄緊抿着唇不說話,他心中想着與會的地址,為何要遠離婆羅山,忽然間明白過來其用意很可能是暗中謀劃的那人早就想好等五人全數換掉讓他們壓根不知道玉石門最終的位置。
“想來,沈盟也不會是六個人之中布局謀劃的那人。”荊天獄道。
李鳳迤看着他,并沒有否認:“的确不是。”
荊天獄稍稍思索片刻,便道:“他的計謀深不可測,卻偏偏讓人誤以為沈盟是策劃一切的人,更恐怖的是,沈盟自己都如此相信着,卻不知道其實他也不過是一枚被利用後就要丢棄的棄子。”
李鳳迤聽着荊天獄說的話,并沒有搭腔。
“從我師父開始,然後是連慕容,再來是一滅大師和靈風道長,然後是秦玉和沈盟,秦玉的身份既然是假的,那麽便還有一個人沒有露過面,那就是你的義父,段應樓。”荊天獄繼續道。
李鳳迤沉默半晌,才道:“不用去擔心他,他已經不可能插手這件事了。”
荊天獄一愣,盯着李鳳迤好一會兒沒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李鳳迤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他已經……”
李鳳迤卻別過頭,看着玉石門怔怔地回答道:“他還沒死,但你不用擔心,他絕不會出現影響我們的計劃。”
荊天獄看着他的側臉沒有吭聲,從來李鳳迤的話都分不清真假,但這句話,荊天獄卻知道李鳳迤是認真的,不過這裏面必然還帶有隐情,只是李鳳迤不願說,他覺得也不必多問,李鳳迤如此肯定那段應樓不會再插手,那麽他便會這樣相信。
信任李鳳迤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偏偏,三年多以來,荊天獄發現要信任這個人好像絲毫都不困難。
李鳳迤不再提及“段應樓”,而是指着玉石門又道:“這是佛教的符文,分別代表地、水、火、風、空、識六法,你手中這枚玉印,看起來便是‘識’。”
荊天獄細細分辨,“地”應在最下面,“水”、“火”相對,“風”和“空”相對。
荊天獄絲毫不意外李鳳迤對這些符文的了解,他身懷如來菩提之功,又一人闖過修羅陣,與佛的淵源不可謂不深。
“既然被我們發現了這玉石門的所在,那麽,我們只需要等最後那人集齊六枚戒指來到這裏即可。”荊天獄道。
“不錯。”
既然需要戒指開門,兩人就不必要繼續停留,而是繼續向前尋找出路,不出所料,出口便在吳哥,但偌大一座王城,早已空空如也,看起來像是所有人在一夜之間一齊離開了此地。
“吳哥王朝一夕覆滅,照這種情況看來,恐怕是王朝之內發生了什麽事,導致所有人瞬間離開。”荊天獄道。
“吳哥之人很可能曾利用地道逃亡,但地道建成的時間恐怕更早。”
“你能看出它存在多久了嗎?”
“至少百年以上。”
“婆娑教存在不過二十年,而吳哥王朝應是更久以前,說不定地道與吳哥王朝是一起建成的。”
“還有石室裏記載的武功,這似乎跟你方才告訴我的傳說有關,金克木,那麽屬木的怪物,指的又是什麽?”李鳳迤不解地道。
荊天獄沉默半晌,忽地長嘆一聲道:“沒想到我身處十多年的婆娑教地底,竟然一直藏有如此大的秘密,師父雖然知曉,但也不知道他清楚多少。”
“有時候,秘密不一定非要挖出來不可,而實際上,有些秘密藏也藏不住。”李鳳迤淡淡道。
當二人重新随着地道返回婆娑教的時候,唐廷已經被右護法帶上了山,正丢在大殿裏,右護法四處沒找到荊天獄,只見到了在院子裏練劍的木成舟。他一問之下知道荊天獄并未下山,便返回大殿等候,并且讓木成舟若見到人替他轉告一聲,是以不多久,荊天獄就只身來到大殿,他看見地上昏迷不醒的唐廷,不經意間蹙了蹙眉,問右護法道:“怎麽回事?”
右護法立刻回禀道:“教主,他欲闖婆羅山見教主,被屬下打傷,但他說是來向教主請罪的,并要教主賜死,屬下無權動手,留待教主發落。”
荊天獄抿着唇看着面色蒼白的唐廷好半晌,幾次想開口讓右護法将這個人丢下山去讓他自生自滅,卻覺得既然上次留了他一命,這次也沒必要看着他死,最終對右護法道:“把他留在這裏,我來處理,你繼續守在山腳下,估計就這兩日,會有人闖入,你依計行事。”
“是,教主。”右護法躬身一禮,就退了下去。
唐廷在渾身遍布的疼痛中醒來,胸口中掌之處尤其痛徹心扉,使得他情不自禁吸一口氣,卻又因吸氣之故引來肺腑間撕裂般的疼痛。
大殿內火光明滅,一明一暗間,他恍惚地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唐廷微微一愣,都不用回頭,便知那人是誰。
“……教主……咳咳……”
他這聲“教主”聽在荊天獄耳中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諷刺和刺耳,不過荊天獄經過三年時間的修身養性,卻已不會在這種事上挑毛病,見人醒了,他便淡淡地道:“事已至此,當初我留你一命,現在也不會想要你的性命,總歸是我識人不清,你既然已經成親,就該好好守着自己的妻子,從今以後,婆娑教跟你再無幹系。”
唐廷聽得胸口又是一痛,說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他授意在婆娑教卧底,最終裏應外合使得婆娑教被順利攻破,可他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明明大仇得報,卻不知為何竟覺得毫無意義,他原本能夠全身而退,卻再度出現在荊天獄的面前,哪知荊天獄明知是他背叛了婆娑教,問明緣由之後卻偏是放了他一碼,他本懷着死意而去,沒想到活了下來,後來聽說當自己離去之後,竟然又有十大高手圍剿荊天獄,他一顆心都險些迸出胸口,再後來他得知荊天獄墜崖生死不明,愧疚自責也越發深,他曾以為荊天獄已經死了,直到大婚當日,雖然那人沒有戴面具出現,可熟悉異常的感覺卻如影随形,當他真正得知荊天獄還活着的時候,心中便已經做下了這個決定,他想要一死謝罪。
但聽荊天獄用如此平淡不驚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唐廷不由苦笑一聲,咳了幾下道:“……教主……屬下知罪……特來……請教主……賜屬下……一死……”
唐廷也是固執,三年來,他一直想親口跟荊天獄道歉,總算有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表明自己的來意,在婆娑教多年,荊天獄雖是個冷漠的性子,卻從來都是用人不疑,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教主,從不懷疑任何一個屬下的行事風格有些離譜,但若非如此,唐廷也不會內疚至此,他辜負了這個人所有的信任,幾乎要了他的命,使得整個教派毀在旦夕,是以他三年多一直愧疚不安,連睡夢中都是滿眼血腥。
“我不想要你的命,等你能走,就自己下山去吧。”荊天獄卻道。
“……教主!”唐廷聞言猛地翻身,卻又觸痛了內腑的傷,他狠狠地咳了起來,只覺得喉間血腥味濃重,他勉強擡手捂住了嘴,卻依然有血絲随着手掌縫隙一點一點滲透出來。
忽地,一只手掌抵着他的後背,将內力傳入,稍稍壓制他體內翻湧的血氣,少頃,唐廷覺得胸口疼痛減緩,這才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并向身後之人道謝道:“……多謝……教主……”
荊天獄撇了撇嘴,好歹兄弟一場,就算被他背叛,在得知原來他只不過是為了唐門複仇之後,便沒想過要他的命,冤有頭債有主,若非婆娑教先毀了唐門,也沒有後來唐廷潛入婆娑教十年複仇之計,只是自沈家莊一事以來,荊天獄就懷疑當時毀唐門的不止婆娑一教,否則,為何他從沒在婆娑教中尋到琉璃醉,卻在後來才知曉圍攻自己的十大高手皆被琉璃醉所支配,這簡直是相當諷刺的一件事,恐怕自己的師父也不會想到他自己連同教派都被人從頭利用到尾,最終,人家還要将整個婆娑教一并消滅才算作罷。
所以說到底,師父被人利用,唐廷被人利用,時過境遷,這人卻一心為求死而來,荊天獄卻從一開始就沒有報仇的念頭,冤冤相報,根本沒有結束的時候,他死過一次,很多事都想得比從前要透徹,見唐廷如此,荊天獄多少有些不忍心,不禁道:“唐廷,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一個人抵不了婆娑教衆人的性命,更何況,你也是被他人所利用,要報仇,除非找出幕後指使,否則,殺誰都是遂了那人的意,沒必要。”
唐廷垂眸片刻,卻仍是執意地道:“……教主……唐廷自責……甚深……是唐廷……辜負了……教主的……信任……求教主……處置……”
荊天獄不是第一天認識唐廷,知道他固執非常,荊天獄便沉沉丢出一句話來道:“你何苦增加我的殺孽,要死,你總得死得明明白白,把一切查清楚再死,現在你一死,當初指使你入教的人,我又該從何處查起?”
唐廷渾身一震,不禁苦笑着道:“那人……從未露面……唐廷亦……不知……是誰……”
荊天獄注視唐廷半晌,最後淡淡又說了一句:“我說了,我不欲殺你,你自行找一間房養傷,等能走了,便下山罷。”
說罷,荊天獄便要離開,唐廷卻冷不丁扯住荊天獄衣袍一角,斷斷續續地道:“……有一事……唐廷……要告知……教主……”
荊天獄不語,但腳步已經停下,等着他說下去。
唐廷喘了口氣,才道:“……婆娑教被……攻陷後……我曾去找過他……不過……他已經離開……三年間……我都不斷去找他……但是……再沒有見過他……而在這之前……他答應過我……一旦婆娑教滅……他就……告訴我……父親的下落……”
荊天獄聞言倒是一愣,問:“你的父親還活着?”
唐廷點頭,又搖頭,表情有些悲傷,道:“……我亦……不知……只因他這麽……說……但我找了足足……三年……并未尋到……”
唐廷的父親,自然是唐門的門主,唐歡。
唐歡沒死,或者對方利用唐歡讓唐廷前來卧底,這一卧就是十年,荊天獄再一次意識到計劃延續的時間之久、之深,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又注視唐廷片刻,也知很多事他一樣出于無奈,便道:“那就等你尋到父親再說,你現在尋死,難道不會後悔?”
唐廷微微一滞,先前抓着荊天獄衣角的手指早就放下了,這時抓着地上的青石板,他垂首半晌也不言語,過了一會兒,才喃喃地道:“談不上……後悔……父親毫無……線索……不知從何……找起……但好在教主……沒有死……我真的好慶幸……”
荊天獄忽然覺得唐廷這樣半死不活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尤為礙眼,他驀地轉身一把将唐廷撈起來,看似粗魯,手勢卻輕,尤其避開了他受傷的胸口,随即運起輕功,一晃之間,唐廷再次覺得天旋地轉,然後意識到他已經躺在了床上。
“咳咳……”他開口想要說話,卻被一陣激咳打斷,只能單手撐着床沿,便聞荊天獄丢下一句:“好好養傷,婆娑教教主是我,死去的教衆我會替他們報仇,不需要勞煩你,既然你父親還沒死,那就別放棄,繼續找下去。”
說着,荊天獄就離開了房間,留下唐廷一個人仍保持半卧的姿勢注視早已空空如也的房門,眼眶忍不住泛紅,最終他盤腿坐了起來,決心照荊天獄說的,好好養傷,然後再一次設法去找他的父親,在沒找到之前,決不放棄。
荊天獄出了大殿,一時不知該去往何處,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身處在婆娑教之中,這裏本就是屬于他的地方,只是如今婆娑教空無一人,竟連同歸屬感也一并消失,荊天獄幾次回來都有過相同的感覺,不禁暗中考慮等這件事結束後他自己還有婆娑教該何去何從的問題來,原本守着偌大的一個教派覺得理所當然,可現在歷劫重生,荊天獄卻忽然有種力不從心之感,尤其當他了解到原來自己的師父也是計劃中的一環,甚至整個婆娑教都牽扯其中的時候,就難免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如果一開始就是被利用,那麽不如讓它徹底毀在自己的手裏,免得日後陰謀再起。
月亮悄悄爬上了枝頭,荊天獄在月色下負手靜立良久,聽到身後有一絲動靜傳來的時候,他沒有動,只是開口道:“李公子,那麽晚怎麽還不休息?”
“荊公子呢?”身後的人不答反問。
荊天獄淡淡道:“我在想那人今晚會不會上山。”
李鳳迤緩步上前,問道:“荊公子好奇?”
“的确好奇。”荊天獄道。
好奇那個人會是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地奪下五枚戒指的那個人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又是如何插足到這個延續了二十年之久的計劃之中,好奇玉石門後究竟是什麽,能夠讓人垂涎到不惜毀滅一個又一個門派,用琉璃醉控制一個又一個高手,好奇這些連綿毒計一環一環牢牢相扣,讓人自以為是是幕後操縱一切的人,卻偏偏又被另外暗中伸出來的一只手猝然消滅,簡直令人不寒而栗又防不勝防。
“你難道不好奇?”荊天獄轉頭看李鳳迤,見他臉上一貫帶有的淺笑,裏面總有一絲玩世不恭,也有一絲深藏不露,認識他多年,卻從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為什麽看似游離在這些事之外,又好像深陷其中,他的義父如果也是這個計劃中的一員,甚至是主謀的話,那麽他呢?
“你在其中又是什麽身份呢?”荊天獄再問。
李鳳迤自嘲地笑笑道:“我嘛,日後你就會知道,跟你的約定還剩兩年多,你再等一等吧。”
荊天獄聽他這麽說,心中更是肯定他必然陷得極深,否則走到這一步,已沒有隐瞞的必要,不過李鳳迤這麽說,荊天獄卻不再多問,只是道:“你覺得那人何時會上山?”
李鳳迤卻道:“若我想的不錯,他應該早就在山下伺機等候了。”
“那要如何才能誘他上山?”荊天獄問。
“讓他以為地道情況有變,他必然會提早上山。”李鳳迤輕描淡寫地道。
荊天獄瞳眸微微一縮,便道:“我知曉了。”
當晚,婆羅山上不知何故發出一聲轟然巨響,整個婆娑教石造的建築毀于一旦,而這邊一毀,那邊金邊湖兀自震蕩不休,就好像有什麽怪物要冒頭一樣,守在婆羅山腳下的右護法按捺不住,上山查探,卻有一條人影比他更快,右護法暗道不好,慌忙上前攔截,可是那人武功高不可測,且不欲戀戰,邊打邊往上山的方向退,情急之間右護法一掌擊向對方,哪知對方只不過是虛晃一招,正好就着右護法的掌力飛得老遠,右護法這才知道中計,跺跺腳拼命追了上去,卻已是來不及,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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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