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這裏究竟是…？

這裏究竟是…？

說來，丹恒之所以能在這裏待這麽多年還不着急回列車的事，一部分是他的性格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多年前，大約是魔神戰争快結束的時候，星穹列車和他聯系上了。

也是那一次，丹恒開始懷疑起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下定了放縱一回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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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星穹列車取得聯系的那天璃月剛結束與一名外來魔神的戰鬥，作為主戰力之一的丹青回到家沒多久就倒在小院裏的竹制躺椅上睡死了過去，留下無奈的丹恒貓貓糕。

為防止某只持明生病着涼，丹恒決定去屋裏拖個毯子出來給人蓋上，然而就在他獨自踏進房間的下一秒，已經有近百年不曾在耳畔響起的聲音突兀的被聽覺捕獲。

“摩西摩西？這裏是星，丹恒老師聽到請回答。”

因時間流逝而模糊的記憶在此刻變得清晰無比，卷着毯子一角的尾巴和它的主人一同僵硬在原地，直到這過份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喊出丹恒的名字，貓貓糕才從呆愣中回過神。

“…咪？”…星？

丹恒遲疑的道出列車同伴的名字，帶着一些不确定。在他聽來貓咪叫聲的發音聽在另一道聲音的主人耳裏卻是非常正常的人類話語。

“嗨嗨！是我，終于聯系上了啊丹恒老師！你最近運氣不佳啊，幫黑塔測個模拟宇宙都能失聯這麽久…”

“咪！”等等、你能聽懂我說話？

“當然能啊！怎麽可能聽不…噗、黑塔剛剛幫我們把投影儀打開了，這不是糯米糕嘛，怎麽丹恒老師連形象都變了，黑塔你這個模拟位面怎麽回事啊！”

丹恒還沒來得及詢問什麽，又一道讓他耳熟的女聲響起。

“都說了這是還在測試中的特殊宇宙位面，不管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是智識星神的令使，天才俱樂部八十三號會員的黑塔的聲音。丹恒聞言眉頭皺起，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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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等等，我并不記得我有答應黑塔女士幫她測試模拟宇宙…還有我失聯了多久？

而且這個世界是模拟宇宙的位面嗎？

“三十三個小時吧，還有你忘了？你之前答應陪我一起幫黑塔測試的。”

星的聲音适時響起，然而丹恒聽完後卻是一臉迷茫。

丹恒很确定自己的記憶裏并沒有存在星所說的這一部分，但緊接着，黑塔的回應給他點亮了一條道路。

“這是我的失誤，入侵的數據中有一道錯誤代碼在計算中對精神層面具有一定的破壞性…所以失憶是最初推測可能出現的現象之一，不過幸好目前看來丢失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記憶。”

“總而言之，你現在所處的測試位面由于一些原因導致暫時無法脫出…不知道哪個家夥強行在模拟宇宙加載了俱樂部內被封存的一部分數據，所以這個位面的時間流速和其它位面的不一樣，與現實的時間流速差異巨大，大概是裏面幾十年外面一天這樣？不過我想對持明族來說應該沒什麽大礙？”

“…不，有很大的礙啊！他平時就夠老成了，等回來心理上不會直接變成老頭吧！！”

三月七的聲音由遠至近，似乎是剛剛過來，雖然丹恒看不到，但大概也知道對方此刻是什麽表情。

“三月你也來了？！”

“是啊，聽楊叔說你們在幫黑塔測模拟宇宙于是咱就過來看看…結果剛來就聽到了這麽勁爆的消息，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丹恒竟然也有這麽可愛的時候讓我拍幾張…”

總之最後丹恒得到了以下信息。

他正身處模拟宇宙的測試位面，因為外部不知名的入侵與幹涉，原本以倏忽之戰為初始模板的模拟位面如今被另一份據說封存許久不曾啓用的數據接管，時間流速極快，且因為入侵的病毒攻擊了脫出程序和形象生成系統，導致丹恒變成了阮梅的造物，也暫時不能離開模拟宇宙，不過好在這些對黑塔來說只是些小麻煩。

只是解決需要一些時間，幾個人讓丹恒不用擔心外面，即使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可能會過去個幾百年，但外面也不過幾天。

在通訊即将結束的最後，丹恒問了一下這份被封存數據，出于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他沒有提丹青的事，只簡略說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其它事物。

“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雖說它目前是我所持有的位面數據，但比起用別人給的現成的，我還是更喜歡自己着手。”

“所以對它的認知，我也只知道它的名字是‘一個已逝…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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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夢還是真實，說實在的，丹恒在這裏待太久了，即使理性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但感性還是讓他無法把丹青當一個虛拟NPC看，甚至在摩拉克斯對丹青示好的時候無法克制的産生‘家裏白菜不能被拱’的想法。

…總歸決定好了放縱一回，他決定随心走。

于是在摩拉克斯堪稱恐怖的目光注視下，頂着糯米糕殼子的丹恒非常淡定的用尾巴圈住了抱着他的丹青的手腕。

而丹青則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摩拉克斯空無一物的身後，沒有注意到二者之間的暗潮湧動。

“就我們兩個人？”

丹青對摩拉克斯只一個人去須彌有些不解，畢竟表面是去慶祝神明的誕辰，一般遇到這種大人物的集會，不同的勢力過去參加的大人物們或多或少都會帶些人和禮物去，丹青在羅浮的時候也被兄長帶着參加過幾次，多少知道一些必要的禮節。

摩拉克斯兩手空空她還理解，畢竟他手裏有洞天，但人就去她們三個是不是有點不給人家面子？

摩拉克斯聽出了丹青的疑惑，他将目光從丹青懷裏的貓貓糕身上收回，對她解釋道。

“如今戰争結束不過二十幾載，各國都忙于國家建設，能有執政分出空閑接受異邦的邀約就已足夠出乎意料她的預料，且禮物我也早已備好收在了洞天中，不必擔心有人刁難。”

“呼，那就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摩拉克斯看了眼依舊在丹青懷裏的貓貓糕，對方的視線也早已不在他的身上，圈在丹青手腕上的尾巴卻還環在那。

呵，這明目張膽的挑釁。

雖然不知對方和丹青究竟是什麽關系，但這不妨礙摩拉克斯現在看他不順眼，更不妨礙他給丹恒使絆子。

鎏金色的眼眸微眯，掩去眼中的不懷好意，摩拉克斯對着丹青道。

“…好，不過我們趕路的方式不同于人類，路上颠簸或許會讓糯米糕感到不适，我聽你說他此行只為花神祝誕？那不如讓他先進我的洞天，等到須彌再他放出來，正好也能節省些時間。”

他的話語誠懇無比句句都透着為丹恒和丹青着想的意思，丹青雖然有些心動，但她不能替丹恒下決定，于是她問了丹恒的意見。

結果遭到了非常強硬的拒絕。

貓貓糕表示，就算丹青上天搞三百六十度瘋狂回旋三百六十圈他都可以，當然前面這句不是丹恒老師說的，只是丹青在丹恒給出答複後自己腦補的。

對此，摩拉克斯雖然很遺憾，但也沒繼續耽擱時間，大手一揮就表示是時候出發了。

因為是岩之神受邀參加草之神的誕祭，所以摩拉克斯離開的璃月的事是瞞不住的，因此他們離開聲勢很是浩大。

丹青坐在馬車裏透過紗簾的縫隙朝下面看，黑壓壓的人群讓她根本瞧不出絲毫的縫隙。

“在看什麽？”

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紗簾上，摩拉克斯好奇詢問。

這輛馬車是他親手打造的，駕車的是沒有生命氣息的玉人傀儡，拉車的是六匹他用浮空石捏制的生着翅膀的馬，車輪和他們腳下踩着的部分用的材料也是浮空石，因此他們飛在所有人的頭上的，也将一直飛到須彌的地界。

“在看你的子民，看璃月。”

這句話說的很輕快，說出這句話的人眼睛也亮得驚人。

她已經多久沒有好好看這人間了？

一直以來緊繃的精神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放松，在羅浮時她就是為了看到天下太平，為國泰民安而戰鬥，只是她沒有撐到戰争結束，更沒有見到等她回去的萬家燈火。

不過她現在看到了，雖然是在其它的地方，但裏面同樣也有她出的一份力。

人與精怪與仙人共同生活着，其樂融融和諧共生。

“真好啊…”

丹青不自覺的喃喃着，眼睛随着遠去的人群逐漸失焦。

曾經有人也和她說想要緩解羅浮和持明的矛盾，想要結束戰争，想要和她一起在太平盛世裏吃她們都非常喜歡的鳴藕糕。

只是鳴藕糕的做法她還記得，那個人是誰她卻忘記了。

她怎麽能忘記了，為什麽忘記了？

肩膀被人摁住，丹青本能的出手，卻在半途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丹青？丹青？！”

摩拉克斯和丹恒可以說是同一時間發現丹青的不對的，不同于受困于身形的丹恒，摩拉克斯在發現丹青情況不對後第一時間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摁住了對方的肩膀并呼喚對方的名字，然而除了激發了丹青身體的本能外毫無用處。

直到摩拉克斯捏住丹青的下颚，想要強制動用烙印在她身上的印記探查她身體情況的時候，她再一次動了。

她握住了摩拉克斯捏住她下颚的手的手腕，無光的眼珠轉動，對上丹恒焦急的目光。

“對你來說，這裏是一場夢。”

是持明族的語言。

現在說話的人不是丹青。

眼中浮現驚愕，有一瞬間，丹恒感覺到血液似乎被凍結，不再流動。

這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這個世界在現在他眼裏是什麽樣子…但怎麽會？

“已逝的生命将停留在過去，作為永恒的回憶，作為無法醒來的夢。”

“回去吧…‘龍’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