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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是毒藥。
錢寧知道。
她并未辯解,也不曾拒絕,端起那碗,準備一飲而盡。
就在此刻。
院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一道帶着病氣的柔弱清冷之音,“且慢。”
“寧寧,別喝。”
錢寧朝來人看去,只見紀白快速走進屋內,攔住她的雙手,将藥碗重重地放置在一旁。
“紀明華之死是我逼迫錢寧做的,母親若要問責,我來承擔。”紀白說道。
錢寧轉頭望向他,不理解他為什麽會願意替她受罰,只是不希望她死嗎?
但她昨日剛剛殺了他,他胸口那道深不可見的刀痕想必還未痊愈,他怎麽又出現在這說要替她受罰?
錢寧不理解。
即使知道自己是喻黎的替身,此刻也有幾分別樣的情愫籠罩在心口無法消散。
“你!!你這個逆子!”紀母氣得手抖,厲聲呵斥道。
紀白卻未曾跪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聽到錢寧被喊去紀母院中時,為何要跟過來,為何又要替錢寧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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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得自己并不想讓錢寧這麽快死,他還想在抱着她睡一段時日。
而紀母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她不會殺死自己。
若是他死了,那紀家真的就斷子絕孫,無人繼承家業了。
果不其然。
紀母指着他手抖,随後支撐不住身體,往身後的桌椅板凳一靠,無奈又悔恨地說道:“我怎麽能生出你這種孩子,小時後亂殺無辜,長大後為了一個敵國的女子違逆父母,謀殺親弟弟,紀白,你真是一個惡魔。”
“我怎麽沒狠心在你小時候就殺了你!”紀母氣得口不擇言。
紀父和她商量過這件事情,但她終究狠不下心,她覺得自己可以教導好紀白,使他走入正道,但結果顯而易見,他還是小時候的那個惡魔。
這話從父母嘴中說出來,當事人應該是難過、傷心的。
但紀白早已在他們行動中感受到了太多次想要殺死他的心,因此,在聽到這句話時,他唇角微微勾起,輕嗤了一聲,“現在晚了,不是嗎?你只剩我一個兒子了。”
紀母整個人都脫力了她扶着桌子坐下,冷冷地吩咐道:“紀白,你去領二十個板子吧...”
紀白朝紀母行李後,拉着錢寧離開院子。
“你為什麽不說是我指使你做得?”紀白拉着錢寧走到一旁地假山處,問道。
陽光被一旁地流雲亭擋住。
錢寧可以清晰地看到紀白的表情,他嘴唇還帶着病态地蒼白,神色中帶着憤怒和慌張,卻不見被打二十個板子的恐懼。
為什麽?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于是,錢寧問出她想要得到回答地問題,“為什麽要說?這本就是我的錯誤,而且你總拿殺我威脅我,我死你應該開心,不是嗎?”
紀白一時語塞。
“你不是還沒殺死我?為什麽想死?”他問。
“你覺得呢?紀白,你說我為什麽不想活了?只有你才能毫無負擔的殺死親人,殺死與你無仇無怨的陌生人,你簡直是惡鬼,普通人誰能做到?”錢寧反問。
紀白沒料到紀明華的死對她打擊如此之大。
在他的世界觀裏,他的這個弟弟從小便一直壓他一頭,父母因為他這個事事優秀弟弟而處處責罰他,紀明華在他眼中早就是個死人,只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錢寧果然還是沒變。
她還是那個會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苦難而感到自責。
雖然她身體中有他的黑氣,但終究是白霧占主導地位。
“是啊,我就是惡魔啊,所以,你今天的功課學得如何了?準備什麽時候殺死我?”紀白轉了話題,問道。
紀白的雙手握住她的手腕,放置在頭頂,以一個極其壓迫感的姿勢問她這個問題。
若不是她手腕被抓住,無法掙脫,錢寧大概會選擇現在就掏出那把短匕首,再次刺向他的心口,于是,錢寧盯着他的眼睛,回答道:“今日。”
“好啊。”紀白輕笑一聲,松開她的手,十分懶散地回答道。
說完,他便離開,去祠堂領罰。
錢寧甩了甩被他握住的手腕,對紀白的幫忙沒有絲毫感謝。
甚至希望他受了這二十大板,受不住死掉更好。
錢寧忽而想到今日看到的醫術之中有藥物相克,使人致死。
她朝自己屋裏去,準備再看看,今日他受傷定要喝藥,她可以趁此機會在給他送傷藥的時候加點。
若能把他搞死最好,若是搞不死她,大不了就自己死。
錢寧對這條命看得十分随便。
她不能再受他牽制,而害死更多的人。
錢寧回屋又确認了一遍醫書後,随即出府,以給紀白抓傷藥請郎中之名義順利出了府。
錢寧出府後直奔藥鋪去買藥材。
跟在她身後的侍女并不懂醫術,因此也并不知道她所買藥材有何用處,只覺錢寧還是挺關心他們大少爺的。
錢寧回來後,将所有藥材炖在一起,大概炖了一個時辰,估摸着紀白已經受過刑罰,将那碗黑漆漆地湯藥朝紀白所在的院子端去。
紀白院落之中站着一位死士。
檢查她身上是否攜帶利器,錢寧帶得那把短匕首被收走,連帶着頭上的尖而鋒利的發簪也被收走。
她頭上只剩下一些簡單地發髻,頗為衣冠不整的進了紀白的院落。
錢寧進屋時,紀白正趴着躺在床上。
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
但錢寧知道,紀白所豢養的死士會在她還未動手時就将她制服,因此,她這次并不打算動手。
紀白在她進門的那瞬間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端着的藥碗,微微轉身,側躺着盯着她一步步朝他走來的腳步,問道:“寧寧,你說我該相信你是好心給我送治傷的藥嗎?”
錢寧知道他一定有派人跟着她去買藥。
但派去的這人是熟通藥性的紀十,還是其他人,錢寧便無法确定了。
但既然紀白并未攔着她進門,那就證明紀白是有幾分相信,她未曾在藥中下毒的。
錢寧端着藥碗走近,将藥碗放置在桌面上,問道:“你想如何試?”
紀白用一只手臂撐起頭來,唇角勾起一絲笑容,眸子中閃着錢寧看不懂的光彩,他道:“你替我嘗嘗罷。”
錢寧聽到此話,并未任何反駁,她不知道這藥毒性多強,畢竟她是第一次自己配置毒藥,但若是她尚未快速死掉,紀白相信這藥無毒,喝下,那也算值得。
況且,她早就不想再繼續過這種生活。
就這樣死掉也好。
錢寧端起藥碗,喝了一大口濃濃的藥汁。
她尚未咽下,紀白忽而猛地捏住她鼓起的兩側臉頰,将藥擠出來。
“吐出來。”紀白怒斥道。
濃郁的苦味充斥口腔、舌尖,她剛剛已經咽下去一些,雖然口中的被紀白擠出去一些,但大部分還留在嘴裏。
看紀白的模樣,大概是真舍不得她這個替身死去。
看來,他早就知道她送過來的這碗藥是毒藥...
讓她進來,又讓她自己喝,知道她不會喝,所以故意倒打一耙然後說她謀劃失敗嗎?
然後再逼着她殺死一位無辜的百姓?
錢寧想到這,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妥協讓他再次脅迫于他。
而紀白這次,在她死掉之前,他也要為她、為那些無辜死掉的人殉葬。
錢寧含着那口藥,朝他的唇角靠近。
他既然舍不得她死,看來對那個喻黎的感情蠻深的,那她這個替身喂的毒藥,他會喝嗎?
錢寧張開口,用舌尖将自己嘴裏的藥全部送到他嘴中。
苦味在她們兩個人口中蔓延。
不過多久,那藥就被紀白盡數咽下。
錢寧震驚于他未曾反抗,這招竟然是有用的!
錢寧腦子空白了一瞬,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成功了!!
她這次竟然成功了!
她搞死了紀白!
報了仇!
即使死掉,那她也毫無遺憾了。
在她腦子空白的瞬間,紀白占據主動地位,他進一步的攬住她的腰,将她往床上帶。
錢寧在回歸理智後,瞬間推開紀白。
她震驚于紀白竟然如此好推,她不過微微一用力,紀白就被她推倒在床上,毫無反抗之力了,開始微微地喘息,視線卻緊盯着她的唇。
錢寧瞪了他一眼,忽而又笑起來,十分開心地道:“你要死了。”
“你親我了。”紀白未曾理會她的話,平複了一下喘息,說道。
錢寧剛想否認,肚子突然絞痛,身體四處都泛着痛,頭暈腦脹,她突然站不穩摔到在地上。
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
錢寧看向紀白。
他顯然比她更難受。
唇角都流血了。
因為剛剛她推得那下,身上未曾好的傷口盡數蹦開,血跡染紅了他白色的寝衣。
真好啊。
她能親眼看着他死。
父親、母親、哥哥,寧兒為你們報仇了!!
看他這模樣,想必會死在她前面。
錢寧忽而想放聲大笑。
于是,她也真的如此做了。
笑聲傳到屋外。
守在門外的死士一慌,但未曾聽到主子的命令,不敢擅自入內。
于是,錢寧便看着紀白氣息越發的微弱,直到消失。
而自己躺在地上,也逐漸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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