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月四日
一月四日
“我想抱你。”
話音落下, 無法從那四個字中反應過來的付聞語,猝不及防被一個充滿着清淡薄荷香氣的懷抱擁住。
即便身前還隔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玩偶,他仍舊是無法抑制地暫停了呼吸, 渾身都滾燙得不像話。
林聽的動作與她不容拒絕的話語相差甚遠,竟有那麽幾分無法言說的溫柔, 如同害怕驚吓到他一般。
可就恰恰是這一絲絲只能用心去體會到的溫柔,讓付聞語的心難以平靜, 恍然覺得若是任由她再這麽肆無忌憚地抱着, 有種東西将會開始失控。
“林, 林聽......”
付聞語一動不敢動, 語氣中帶着微妙的不安和試探。
在與朋友相處之道上嚴重缺乏經驗的他, 不清楚給兄弟送個禮物,他又是緊張又是面紅耳赤的到底正不正常。
同樣的, 他也不清楚一向知禮的林聽, 為什麽會突然忘了男女有別, 對他做出這麽越界的行為。
付聞語有點害怕, 他不敢深想。
既不敢想林聽,也不敢想自己。
因着這點怯懦, 即便他察覺到眼下的氣氛無比古怪, 也不敢貿然去掙脫,只能無措地喊着林聽的名字。
而聰明如林聽,怎會感受不到付聞語不太對勁的情緒。
可她這次并沒有馬上插科打诨,借用一種開玩笑的方式去掩蓋所謂朋友之間, 本不該發生的對話和動作。
沒辦法,都怪付聞語太可愛了。
害羞的他就像雪地裏砸爛的番茄, 豔紅的汁水流淌過每一寸無暇的白,爛熟的果香撲鼻而來, 弄得人一顆心不上不下的。
林聽輕輕環抱着付聞語,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後背,趁其不備,悄悄用指尖卷起一縷頭發把玩。
直到逼近對方能夠忍耐的臨界點,她才溫聲開了口。
“聞語,謝謝你。”林聽感受着他完全僵硬的身體,哄小孩似的拍撫了兩下他的脊背,“我從來沒想過我能收到這麽用心的禮物,我很喜歡。”
“你也知道,我家裏那種情況注定沒辦法讓我好好過生日,所以我才慢慢變得越來越不愛過。”
“但是嘴上說的話有時也不能全當真,我說我不愛過,倘若真的沒人在意,我也還是會難過的。”
“所以你這麽重視我,願意花心思和時間為我準備禮物,我真的很感動,也很慶幸交了你這麽個朋友。”
林聽不緊不慢地把話說完,将擁抱的時間拉長至一分鐘後,才放手還付聞語自由。
他看起來依舊很不自在,但興許是聽見了末尾的朋友二字,緊繃的表情開始逐漸放松了。
付聞語懸着的心慢慢落回原地,飄忽不定的視線終于停留在了林聽身上。
還好還好,林聽沒說什麽奇怪的話,也沒出現什麽特殊的反應。
之所以會突然擁抱他,大概是一時激動上了頭,本質上也不過是朋友間另一種純潔的情感表達方式罷了。
一定是這樣的。
“啊,不過有一說一,你剛才送禮物的時候臉紅成那樣,我差點以為你也是來表白的。”
見付聞語不再繃着,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撫好的林聽,突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說起了對方最不堪回想的丢人畫面。
滿肚子壞水的她明明知道,付聞語之所以會這樣,有一半都是來自于她的功勞。
可惜過分單純的付聞語不明白林聽的用心險惡,面上強裝出來的平和被打碎,清淩淩的眼眸中暗自閃過一抹心虛之色。
不對,他心虛個什麽勁兒啊?
他又沒做錯什麽!
思想拐過彎來的付聞語,表情變得十分堅定。
他冷哼一聲,眼神不屑:“跟你表白?你也配?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我不喜歡——”
“是啦是啦,你早就跟我說過你不喜歡男生,也不會跟男生談戀愛啦。”林聽沒素質了一回,刻意搶了付聞語的話,遭到對方惡狠狠一瞪。
“怎麽,你看起來好像有意見?”
“我哪有意見,我反而覺得你不喜歡男生挺好的,非常好。”林聽這話說的可謂是非常真心實意,但她喜歡猛轉話鋒的壞習慣也是真改不掉,“畢竟你不喜歡男生,不就代表我跟你做朋友很安全嗎?你也是知道的,校內校外觊觎我的人可太多了,我常常為此事感到很煩惱啊。”
“......”付聞語陷入了沉默。
他一腔亂七八糟的情緒被林聽反複捏圓又搓扁,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付聞語一把将玩偶塞還給林聽,不願再給她犯賤的機會,開口态度敷衍地告別:“行了既然你已經收到禮物了,我走了再見。”
“诶等等,你不吃蛋糕了嗎?”林聽及時出聲挽留。
“吃什麽蛋糕啊,哪個好人家會在這個點吃蛋糕啊!”
“噢?所以你剛才說要來吃蛋糕,其實只是為了找一個來見我的借口咯?”林聽腦子轉得很快,一邊唇角緩緩上揚,“噫~小付你遇見流氓可以勇敢拳打腳踢,怎麽送個禮物膽子卻只剩下了一捏捏?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兩幅面孔啊?”
“小付,小付你怎麽不說話了啊小付~”
被當面戳穿的付聞語無話可說,絕望地閉上了眼。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就想給剛才送禮物的自己來一巴掌。
果然人不能亂節食,他是真餓了,竟對着林聽這狗東西生出些烏七八糟的情緒來。
那禮物也不該塞林聽手裏,而是應該直接塞她嘴裏。
林聽歪着頭看付聞語,見他忽然單方面切斷了視線交流,不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結果還沒等她張嘴勉強找補兩句,付聞語就猛地轉身撒開腿,一路朝着家的方向狂奔,那慌不擇路的樣子活像是被狗追。
林聽看他這樣忍不住低聲笑出來,笑到一半卻暗道不好,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還沒問付聞語明天要怎麽安排。
林聽抱着可愛的迷你小林,麻溜回房間去拿手機發消息。
【口斤:我忘記問你了】
【口斤:你明天生日要怎麽安排?】
【口斤:是想在學校過還是在家過?】
等了幾分鐘,那頭才回複。
【聞語:我明天請假,白天應該都不會在家】
【口斤:行,明晚七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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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四日,周四。
迎來新一天的林聽習慣性将昨天的情緒都留在昨天,确保不影響她今天學習的效率。
但凡事都沒有絕對,她上早自習的時候還是短暫地出了神,在腦海裏過了兩遍晚上的流程安排。
下課後溫卻微找了過來,詢問付聞語請假的事情。
“聞語今天怎麽沒來啊?”
“啊,她啊.....”林聽不清楚付聞語是否願意被別人知道生日時間,斟酌了一下後,還是選擇用模糊的說法帶過了這件事,“她今天家裏有事。”
這是個萬金油借口。
但林聽還真沒說錯,付聞語今天除了過生日外,的确有別的事。
至于是什麽事——
早上六點半左右,付聞語被保姆叫醒。
穿着一身黑的付父出現在家中,帶着付母和付聞語上車後,一路沉默地離開了這座城市。
耗費了兩個半小時左右,他們跨越了兩座城市,最終來到一座墓園前。
付聞語捧着一束還沾染着水珠的百合花下了車,冷淡的眉眼萦繞着一縷愁。
随着父母的腳步,他慢慢深入這個來了很多次的地方,兜兜轉轉後,在其中一塊碑前停下。
碑上貼着一張年輕女孩的黑白照片,她燦爛的笑容看起來仿佛來自于昨日,而非四年前。
付聞語彎腰将花放在碑前,輕聲說了句:“姐姐,我來看你了。”
是的,這個照片的主人,是他的姐姐付欣語。
四年前死于一場.....不算意外的車禍。
往日裏冷漠如冰的付母,在看到黑白照片上那張烙印在心的臉孔後,忽然就崩潰了。
她如同此前每一次忌日前來探望時一樣,眼淚瘋狂往下墜,抱住付欣語的墓碑哀恸地表達着自己的感情。
她先是訴說着自己的思念,然後是蒼白的忏悔,而後,而後便是無窮無盡有關于鋼琴的話題。
畢竟付欣語生前繼承了付母的天賦,是個不折不扣的鋼琴天才。
可惜凋謝太快,驟然成了付母,乃至于整個付家永遠都無法提及的痛。
“小語,沒有了你,媽媽的鋼琴就徹底失去了應有的靈魂。”
“如果那一天是我替你出去買蛋糕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啊.....”
付母一聲聲喚着小語,哭得目光都渙散了。
付聞語默不吭聲地站在一側,習以為常地垂下眼簾,心底早已經對這一切都麻木了。
小語,小語。
日常中聲聲這樣呼喚着的,究竟是他,還是姐姐?
或者說。
将他真正的名字【付聞宇】改成了【付聞語】,是愛他,還是愛姐姐?
四年了,他還是看不明白他們。
付父注視着形象全無的付母,眼底沒有疼惜,也沒有嫌棄。
他像是單純過來掃墓的親戚,會适時流露出幾分悲傷,便再沒有任何別的情緒了。
付聞語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十七年,學校教材上說,每個家庭中的父親雖不善言辭,但父愛如山。
直至和林聽相遇之前,他都是一直這麽确信着的。
可一旦得到了正面的情感反饋,觸碰到了真心的美好溫度,他才恍然大悟。
這哪裏是什麽狗屁的父愛如山,這明明是怕麻煩的隐形人。
但若是真要付聞語談談付父哪裏不好,他又只有隐約的概念,沒有具體的細節。
所以缺愛的大腦才會不斷去模糊他所受到的傷害,一次次合理化父母的行為,永遠當個聽話的孩子。
付母硬生生坐在地上哭死了一個半小時,等到眼淚完全流幹了,她才慢慢變沉默。
付父将她扶了起來,從口袋裏拿出紙巾為她擦了擦哭花的臉,而後帶着她轉身離開了這裏。
付聞語臨走前又看了付欣語一眼。
他從前是讨厭她的,因為在他認知中的愛,從來都只獨獨屬于她一人。
可這一次再看見她,他卻只剩下了滿心的痛苦,以及一種莫名的同病相憐感。
“再見,姐姐。”
付聞語嘆了口氣,匆匆追上了父母。
他們離開墓園,去了離這裏不算太遠的酒店。
不出意外的話,付母每一年為了在忌日裏陪着付欣語,都會選擇在就近的地方待上一晚。
付聞語之前活得太小心翼翼,就算生日被他們抛之腦後,也乖乖的從來不鬧。
但今天不行,今天有人答應了要陪他過生日。
他說什麽也不願意再陪同付母做這種自我感動的事了。
一直待到下午三點半左右,精疲力盡的付母去房間午休,付聞語趁機跟付父提出要離開。
“爸,我想先回去。”
“理由。”付父推了推銀框眼鏡,頭也不擡地看着筆記本電腦。
“我要回去過生日。”
付聞語直言,不再遮遮掩掩。
付父打字的動作一頓。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拿起手機從銀行賬戶轉了一筆錢給付聞語。
付聞語心領神會,當即就給自己叫了一輛長途出租車,走得幹脆利落。
又經過了兩個半小時的颠簸,身體累到極點的付聞語,眼睛依舊亮閃閃的。
他去了一趟林聽愛吃的那家蛋糕店,取走了提前預訂好的蛋糕。
等正式回到家,時間已經六點出頭了。
又緊張又興奮的付聞語急急忙忙跑上樓去洗澡,最後換上了寬松的暗紅色毛衣和黑色的羊毛半身裙,整個人看起來溫溫暖暖,白皙秀美。
大約六點五十的時候,在餐桌上擺放好蛋糕的付聞語,開始有意無意地徘徊在玄關處。
他雙手交握在前,忍不住偷偷想着,林聽一會兒進門的時候,是會先說生日快樂,還是會先送禮物啊?
他看姐姐以前的朋友來家裏為她慶祝生日的時候,進門都會先給她一個擁抱。
啊,他倒也不是希望林聽也這麽做,畢竟他們男女有別,不是,男男有別.....
突然,咔嚓一聲,門開了。
想象被迫中斷的付聞語一僵,第一反應是林聽來了。
但是,林聽好像沒有他家門的鑰匙吧?
“小語。”付父帶着付母進屋,淡淡喊了他一聲。
竟是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付聞語來不及展露出來的笑顏瞬間收回,平靜地看向他們。
“你們怎麽回來了。”
“我想了下,你難得跟我提了個要求,我偶爾還是得盡一下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付父不在意他的冷淡,口中不斷吐出驚人的話語,“所以,我提前帶你媽媽回來陪你過生日了。”
聽到這些,付聞語一點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很清楚,他的母親是一個多麽偏激的人。
“生日?過什麽生日!?你不是跟我說你有個客戶突然急着要上門來找你嗎!!”
果不其然,被哄騙而來的付母直接翻了臉。
“的确有,但我剛才推掉了。”付父握住她的手,勉強耐心哄道,“既然都回來了,今天又正好是小語的生日,我們這麽多年都沒好好陪他過過一次生日,你——”
“你瘋了嗎你!就為了這種事情把我騙回來!!”付母用力地甩開他的手,開始歇斯底裏地怒吼,“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小語的忌日啊,你知不知道啊!!!”
“如果我不陪着她,小語她一個人回來後找不到我,該有多麽孤單啊!!!”
“你差不多夠了!你給我看清楚,小語他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付父本就不多的耐心耗盡,抓住了掙紮的付母讓她直視着面無表情的付聞語。
“不,那不是,那不是!!”她被迫看向付聞語,一雙眼睛猩紅無比。
只一剎那,她好似又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表情越來越瘋狂。
“那是什麽?”付母朝着餐廳走過去,用顫抖的手指着桌面上已經開了封的蛋糕,“居然連蛋糕都買好了?好啊,好啊,敢情你們兩個是早就串通好了一起把我騙回來。”
“過生日,過生日.....在你姐姐的忌日過生日,我讓你過生日!!”
情緒失控的付母大手一揮,當着付聞語的面将蛋糕掃落在地。
這個蛋糕,是他特意叫店長複刻了那晚林聽送來的粉色小蛋糕。
現在,沒了。
付聞語的腦子,随着蛋糕在地上砸得稀巴爛的那刻,忽然嗡嗡作響。
他拼命壓着即将噴湧而出的情緒,眼裏一點點浮上了紅血絲。
付母張牙舞爪的樣子,實在像極了怪物。
他真的累了,不想再蜷縮于她淬了毒的爪牙之下了。
“我沒串通爸,那蛋糕是我買來自己吃的,我壓根就沒想過你會回來。”付聞語死死看着付母,“但是這都沒什麽,反而我覺得最可笑的是,你回來的理由,居然是爸的客戶要上門來。”
“所以我可以這麽理解嗎?在你心裏,我甚至比不上一個非親非故的客戶。”
“......”
客廳驟然變得安靜。
“好,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付聞語不顧付父的眼神施壓,自顧自接着往下說,“但你憑什麽剝奪我過生日的權利?姐姐的忌日和我的生日有什麽沖突嗎?我是為了過生日不去看望她嗎?還是我端着蛋糕去她墓碑前面笑了?我是有哪裏礙着你了嗎?”
他一連多個問句,問得付母臉色鐵青。
她攥緊了拳頭,眼中似乎染上了一些付聞語看不懂的恨意。
“你哪裏礙着我了?你居然敢這麽問?如果那天你姐姐不是為了去幫你買蛋糕,她根本就——”
“她根本就不會死是嗎?”付聞語打斷了她的話,壓抑多年的火快壓不住了,“笑話,你不會真以為她是為了給我買蛋糕才死的吧?她明明就是因為你——”
“付聞語!你給我閉嘴!”付父猛地大吼,掩蓋住付聞語的聲音,“夠了,都別說了!”
他身為一家之主,平時很少動怒。
因此一時之間,争吵不休的兩人都沒再開口。
而此時,門鈴恰好響起。
付父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面部表情後,走到玄關處開了門。
特意晚自習請假,提前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的林聽,出現在了門口。
她冷不丁跟付父對視上,先是一愣,而後禮貌微笑:“付叔叔好,我來找聞語。”
思緒雜亂的付父一時想不出拒絕她進門的理由,只能讓開道。
“聞.....語?”林聽一眼看見了背對着大門的付聞語,輕快的呼喚聲在瞥見地上的一團髒污後,猛地轉變了語氣。
她一邊朝着離奇安靜的人走過去,一邊在腦海內瘋狂思考着應對之策。
最後思來想去,她覺得無論當下的最優解是什麽,都必須要先為他出一出氣。
“聞語,你這是怎麽了?蛋糕怎麽砸在地上了?”林聽走到付聞語身側,一臉擔心地問道。
他沒說話。
付母也不吭聲。
只剩付父勉強笑了笑:“小語蛋糕沒放好,不小心摔了。”
“啊?真的嗎?今天不是小語的生日嗎,怎麽是他自己親自去放蛋糕啊?”林聽繼續裝作不解,“我昨天過生日的時候,蛋糕都是我媽幫我準備好的,我想自己插蠟燭,她就說家裏的大人又沒有死光,生日當天哪裏用得着小孩子親自動手。”
“哦對了付叔叔,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媽說的挺對的而已。”
“呵呵。”付父黑着臉,因為理虧而無言以對。
“小語你吃晚飯了嗎?”林聽湊近問。
付聞語搖頭。
“啊,不會吧,七點了還沒吃晚飯?我媽在我生日的時候,早中晚都會提早準備一大桌我愛吃的菜,生怕我在過生日的時候會受一點點的委屈。”
“我媽還說了,在小孩子生日當天讓小孩子餓肚子的人,不僅會折壽,還會破財的。”
“你這又沒飯吃,蛋糕還摔了,真是怪可憐的,要不還是讓我帶你出去好好過個生日吧?”
林聽攥住了付聞語纖細的手腕,說完就要當着付家父母的面把人帶走。
她一口一個我媽我媽的,付母再傻也聽出來了她的明嘲暗諷。
眼見着正要撕破臉再度發作,付父卻煩躁地将她攔住,冷聲道:“不用了林聽,我們家習慣晚點吃飯,阿姨已經在廚房裏做菜了,一會兒我會再買個蛋糕補給小語的。”
“哦,這樣。”林聽一臉的原來如此,然後,接着把付聞語往外帶。
“小語。”付父眼皮一跳,莫名覺得付聞語隐隐有種要脫出掌控的感覺,于是他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威脅之意,“你不想跟爸爸媽媽一起過生日了嗎?”
話畢,任由林聽動作的付聞語猛地頓了下。
付父見狀心一安,強行擺出了一副慈父的架勢想要把人徹底留下。
怎料就在下一秒,內心根本毫無動搖的付聞語硬是加快了步伐,反帶着林聽往外走。
直到離開了牢籠一樣的付家,到了寬闊的路邊上,林聽才松開手。
她扶起停靠在一邊的黑色單車,先行上了座。
“怎麽說啊聞語小朋友,你是想回去跟爸爸媽媽一起過生日呢?還是跟我一起過生日啊?”
“溫馨提示,你不選我,我也會把你綁架帶走的。”
林聽什麽都不多問,只是始終用含着溫暖笑意的目光注視着付聞語,靜靜等候在旁并不催促。
半晌後,付聞語才出聲。
他問:“跟你走,有蛋糕吃嗎?”
林聽一愣,随及大聲保證。
“有!當然有!”
“給你買三層的,12寸的,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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