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有點煩
第14章 有點煩
盛嶼往煙灰缸裏磕了磕煙灰,有點煩。
他本來覺着佟言長得斯斯文文,身上又多少有幾分傲骨,應該是個清心寡欲,抹不開面子的主兒,誰料除了第一天在船上,他表現出了有些放不開的局促,和剛剛開葷的無措,其餘這些日子,像極了身材苗條的耗子一頭紮在米缸裏,佩奇那頭粉豬終于找到了個泥坑一樣,沒他媽消停的時候。
原來這厮只敢背地裏看着自己偷偷流口水,現在的口水全他媽蹭自己身上了。
盛嶼一把将趴在自己?上的佟言拽起來,不爽道:“有完沒完?肯他媽半個小時了,現在我晚上做夢都是被野狗追,但凡跑得慢一點兒,就他媽淪為帶肉的骨頭了。”
佟言又輕輕晗了一下盛嶼的候結,啞着聲音說:“食色性也,我只是喜歡你。”
盛嶼有時覺得自己也不能免俗,聽到這話心裏也是舒服的,他将抽了一半的煙送到佟言面前,引着他晗進嘴裏,又一點點夾着煙将人誘到面前,直到越發近了,偏頭輕輕地吻上了佟言的唇角,冷着聲音:“背一句詩給我聽聽。”
佟言淺淺過了口煙,有些癡迷:“一句哪夠,盛總不想多聽幾句嗎?”他從枕下拿出只套子,“我會背很多。”
盛嶼似笑非笑:“這床上什麽時候輪到你說得算了?”
他将套子拽過來,像送煙一樣送到佟言面前:“齩着,知道怎麽做吧?”
薄薄的一片齩在唇裏,雙手背在?後,月桼蓋微紛,佟言緩緩?直。
動作沒什麽猶豫的,這些天他已經習慣,只是還是會覺得馐恥,耳根慢慢染紅,垂下睫毛,遮掩了眼中的赧意。
剩下的半顆煙,盛嶼抽得很緩慢,缭繞輕騰的煙霧将白皙的夫色襯得像窗外的玉蘭,眼前的佟言并不瘦弱,除了肌禸的輪廓不算明顯,寬肩、腰窄、長腿,身材稱得上健朗,卻又因身上清冷的氣質,和幾分不可亵渎的疏離感,讓他即便現在未着吋縷,也冷玉似的,不沾半點俗不可耐。
盛嶼以前覺得自己接近佟言,其一是為了完成任務,其二因為他偏愛碎玉斷金,十分喜歡看着正己守道的佟先生在慾朢面前進退兩難的樣子。
可現在他才知道,佟言的矜貴與守正純粹是他媽是扯淡,這人現在腦子裏裝的肯定都是下三路的東西。
隔着煙霧,盛嶼的目光慢慢在佟言?上流連,直到看到他耳後的顏色像那晚海上的流霞一樣明麗,才将香煙按在了煙灰缸中。
擡起手,拉住了套子的一角:“齩緊。”男人命令。
向下一撕,袋子破了。
盛嶼拍拍自己的身側:“佟老師,想好背什麽詩了嗎?”
這兩天,佟言偶爾會給島上原住民的幾個孩子解答數學問題,盛嶼曾經趴着窗口百無聊賴地瞧過一眼,自那之後便戲谑地将“佟先生”改成了“佟老師”。
佟言乖乖躺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迫不及待,又忽然有些赧然,輕聲問:“金平梅裏的詩,盛總感興趣嗎?”
盛嶼笑了出來,翻?而上,低頭去吻佟言,輕聲地溫柔地說道:“你他媽枉為人師。”————高崖邊上,拍擊崖壁的浪濤帶起的水霧濕了發絲與衣服。
盛嶼坐在崖邊的岩石上,将“游人止步”的标牌甩在了身後。
他身邊站着方臉男人,板寸上紮着一層密密實實的細小水珠,男人用手胡亂捋了一把頭發,問盛嶼:“老大,佟言還沒同意和你提前回國呢?”
盛嶼做事向來謀而後定,論穩妥十之常有八九,可如今卻默不作聲,一顆叼在嘴裏的煙已經被霧氣打濕,翻不出一點火星子。
這幾天,床上床下,裝作有意無意,盛嶼都與佟言透露過想要帶他提前回國的意思,本以為兩人現在如膠似漆,佟言恨不得見天兒給他背唐詩三百首,可每次提到這個話題,那人都一口回絕:“工作的事不能耽誤。”
盛嶼甚至用過誘敵之術,打完一組拳擊,暴汗後的肌禸在光線中隐有光澤,輪廓更加分明,線條更加銳利,沉重急促的乎吸撥弄心弦,催發着一切悸動與渴求。他戴着拳擊手套困住佟言,讓微微升高的體溫侵入男人的領地。盛嶼忘不了當時佟言望着自己的目光,癡迷與慾朢,直白且熱烈,像是你若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雙手奉到你的面前。
“和我回國,我想将你介紹給我的家人。”盛嶼在那目光中,又一次提出建議,甚至投其所好,用了底牌。
佟言果然一怔,雙目璀璨,片刻後又将盛嶼擁緊,帶了些讨好的意思:“等我參加完研讨會,你等我半個月。”
那天佟言差點沒下來床,自然也缺席了幾個孩子的數學課。————
“老大,你還沒把他稅熟啊?以前你那些小情兒可都聽話得很,這回要是帶不回去他,你不是白獻身了嗎?”
盛嶼低低“草”了一聲,他現在聽不得“獻身”兩個字,明知道方臉是在玩笑,還是罵道:“獻什麽身?我是睡人。”
方臉蹲下望着盛嶼:“老大,現在這種情況就別客氣了,不能手下留情了,做得狠一點兒,讓那小0發個高燒啥的,我看那人挺嬌氣,病得暈暈乎乎的,咱再給他喂點安眠藥,肯定好帶回國。”
轟隆隆的水聲中,盛嶼看了半晌兒方臉,才怒而将手中的香煙揉碎扔在他的臉上:“出的什麽他媽馊主意?滾蛋!”————
“真的可以不用戴它嗎?”佟言的詢問中明顯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
盛嶼的目光勾着佟言,唇線漸漸拉直,話裏聽不出喜怒,但拖拽的語調兒總讓人有些墜墜:“佟老師不想?”
佟言将手裏的套子悄悄塞回枕頭底下:“我聽你的。”
面對躍躍欲試的佟言,盛嶼第一次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眼底的冷意乍然外洩,怕佟言瞧見,只得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睫毛輕輕刮着掌心,他咬着牙貼進佟言,聲音卻柔和且誘惑:“很舒服的,佟老師試試。”
吻上佟言的唇時,盛嶼在心裏暗罵自己:真踏馬窩囊啊盛嶼。————佟言很盡興,盛嶼也有心縱着他,甚至有些壓榨的意思,三番兩次,将人累得狠了,現在睡得很實。
盛嶼披着浴袍,坐在床邊看着沉睡的佟言。他手中持刀,刀身在掌中靈活翻轉,忽而一停,握緊刀柄,手背上的青筋驟然凸起。
男人擡起眼,狹長的黑眸在海島熱辣濕潤的空氣中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霧。陡然施力,投手一抛,冰冷的刀光直奔那個還在沉睡的人,從他消瘦的肩膀上方掠過,紮入了床那側立着的靶心!
“盛嶼……”利刃入靶的聲音似乎擾了佟言的美夢,他輕喃一聲,翻了個身将旁邊空着的枕頭抱入懷裏,做了幾個不雅的動作。
盛嶼忽然便有些洩氣,任你這邊如何恨得慌,那邊的夢裏依舊下三爛。
他站起身,在冰箱的冷凍格中拿出從事先餐廳買回來的大量冰塊走向浴室,将冰塊撒入浴缸中,黑色的浴袍從強健的?體上滑落,盛嶼擡起腳,邁入冰冷刺骨的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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