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借錢

借錢

李仁善的手指插入了男人長至後頸的黑發間，他深深地吻着，回應着男人的唇舌的進攻，在男人想張嘴咬的時候，又靈敏地縮了回來。

“調皮了哈，”男人說着，大拇指插入了李仁善口中，緊緊握着他的臉，卷出了他的舌，咬了一口。

李仁善猛地一顫，疼得啊了一聲，嘗到了口腔中的血腥。

“乖一點，”男人威脅道：“不準躲。”他貪婪地吸吮着李仁善口中的味道，用力地捏着他的後頸，吻得用力，吻得李仁善渾身顫抖，吻得他幾乎要窒息。

待這頭猛獸終于松開之時，李仁善仰着頭長長吸了口氣，又立刻感覺到，那野獸般的吻落在了喉結上。

他要是在這裏咬一口，我大概會立刻斃命吧。李仁善如此想着，卻仍然沒推開男人。

沒想到，男人并沒有咬，而是蹭着李仁善的喉結，聲音低沉地說道：“上一次，是我失控了。以後每一次，最多咬你兩下。”

李仁善暈暈乎乎的腦海中冒出了幾個問號：以後每一次？以後難道還會有很多次？

他感覺到不可思議，又感覺到有些好笑。

一段長時間纏綿又用力的親吻過後，李仁善被扔到了床上。

男人信守承諾，再也沒咬破李仁善的皮膚，只不過他的動作，依然是十分魯莽和急迫，完全不考慮李仁善的感受。

李仁善被渾身的疼痛刺激，腦袋放空，嘴角揚起了笑。

許久後，男人看着躺在床上幾乎要昏厥的李仁善，抓起了他的腳踝，身體卻沒靠近，而是在擺弄和研究着什麽。

李仁善艱難地眯起了眼眸，看到了男人那張近乎完美的臉，還有完美的身材，以及那幾道劃破肌肉的傷疤。

他到底是什麽人？殺手麽？他到底叫什麽名字？李仁善心想着，正準備開口問，便被男人倒提了起來，僅剩肩膀和腦袋靠在床上。

緊接着，他聽到了讓他震驚的問話：“這個姿勢不合理啊，AZ老師。”

迷迷糊糊的李仁善瞬間清醒，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AZ是他在愛漫上的筆名，男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還看過自己的作品？擺出了漫畫裏姿勢！

李仁善感覺到羞恥爆表，他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男人放下了李仁善的腳踝，俯下身去撫摸着他的臉頰，笑道：“AZ老師是不是經驗不足？讓我來教教你……”

男人的“教學”一直持續到天蒙蒙亮。李仁善強撐着精神沒有昏睡過去，見男人已經穿好衣服準備離開，李仁善立刻撲過去拽住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俯下身來握住了李仁善的下颌，嘴角揚起：“怎麽？還沒夠麽？”

“我……”李仁善難以啓齒。事實上，到了後半夜，他身體雖疲憊至極，但理智已經恢複如初。他知道這一夜的瘋狂過後，該面臨的困難還是堆在那裏，還是得一件一件去解決。

首先，他需要錢。需要錢支付李在賢接下來的住院費，需要錢來買電腦和畫畫設備，需要錢給李仁俊支付住宿費。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李仁善終于說出了口。

男人笑了一聲，坐回了床邊，将李仁善扯到了自己腿上，按着他身上的紅印，問道：“那天給你的，這麽快就花光了麽？”

男人的語氣很溫柔，手上的力道卻特別重，李仁善疼得抓緊了男人的風衣。

“AZ老師這次需要多少錢？”男人問道。

李仁善明顯感覺到了那溫軟話語中的羞辱，他憋紅了臉也憋出了眼淚，說道：“很多，好幾萬……”

男人擡起了李仁善的下巴，看着他盈滿淚水的眼眶，戲谑地笑道：“哭着求我給你錢。”

殺手，變态，瘋子……李仁善心裏給男人貼起了标簽。

見李仁善猶豫不決，男人将他扔回了床上，起身便要離開。李仁善一慌，立馬喊道：“別走，求你了，借我點錢吧。”

男人回過頭來，便看見瘦弱白皙的李仁善跪在床上，他滿臉是淚，滿身被淩=辱過的痕跡，模樣既柔弱又不堪。男人喉結滾動，眼睛看得發直。

“求你了，”李仁善感覺到無比的委屈，他痛恨命運不公又無能為力，眼淚不斷滾落，聲音顫抖又嘶啞：“我需要錢。”

男人似乎在忍耐，他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慢慢放在李仁善身前，撫摸着他的臉，說道：“你真好看，要不是一會兒還有事，我真想……”男人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告訴李仁善密碼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李仁善握住了那張銀行卡，趴在枕頭上哭了好久，哭得睡了過去。

下午才醒過來的李仁善在酒店洗了個澡後，神清氣爽地出了門。不得不說，一夜瘋狂過後，他的心情好了許多許多，而且也借到了錢，生活暫時沒有後顧之憂了，雖然這錢很像是“賣身錢”。

李仁善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譽”，生活在底層的人，名譽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而且他也相信那個形跡可疑的危險男人不會把這些事情宣揚出去，既然沒人知道，就更不用在乎了。

來到銀行取錢時，他被銀行卡上那八位數的餘額徹底驚呆了。

這……這是贓款麽？

他手指微微顫抖地取出了幾千塊錢，心神不寧。

如果卡裏只有幾萬塊錢，他完全不會如此。可這巨額贓款喚醒了他心裏的負罪感。他心裏問自己：能拿到這麽多錢的喪心病狂的殺手，手底下該有多少人命啊？李仁善，這錢你花得安心麽？你花的可是別人的命！

李仁善在強烈的不安下度過了兩天，他用讓他有深深負罪感的錢付了父親的住院費、弟弟的住宿費，還購置了新的設備。可握筆的那一刻，心裏的愧疚感徹底擊敗了他，他一筆都畫不出來了！

“不行，得報警……”李仁善放下手中的筆，按了按自己顫抖的右手，自言自語道：“這麽下去，人都該廢了，反正錢已經花了，到時候如果讓我補全贓款，我慢慢還就是……”

如此想着，他拿好銀行卡，沖去了警察局。

西川警察局內一陣鬧哄哄，不時有身穿便衣的警察們押着犯事者破口大罵着走了進來，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哪個是警察，哪個是犯人。

李仁善坐在接待處，等了好久才過來一身穿陳舊皮夾克、嚼着口香糖的中年警察。

“什麽事？”那警察不耐煩地問道。

李仁善老老實實地說道：“警察先生，我遇到了一個殺人犯，還拿到了他兩千多萬的贓款。”

前半句話沒引起警察的重視，後半句話讓警察眼睛一亮。“走走走，屋裏說，”皮夾克警察将李仁善帶進了隔壁安靜的會議室，仔細詢問了事情經過。

除了上床的細節，其他事情李仁善都事無巨細的交代了，說出來後，他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準備迎接這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警察的暴風雨般的審問。

可擡起頭來時，卻只看見了警察目瞪口呆的神情，而且他口中的口香糖還掉在了桌面上。

“警察先生……”李仁善小心地喊道。

皮夾克警察立馬回神，說道：“這事兒可就大了啊！”

李仁善心裏一沉。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得喊我們隊長來！你待在這裏別動啊！千萬不能動啊！”皮夾克警察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李仁善自然是不敢動，他深吸口氣，頹喪地趴在了桌面上，趴了一會兒又埋起了頭，心說道：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呢？這要把我當成共犯抓進去了怎麽辦？我是幹嘛要來報警啊！萬一被那男人報複了怎麽辦？雖說我那會兒挺想死的，可緩過了那股勁兒我又不想死了啊……

腦子裏一團漿糊的李仁善，完全沒注意有人已經走了進來，待聽到動靜時，那人已經來到了身邊。

李仁善連忙起身，看清來人，他瞳孔放大，滿臉震驚。

來人帶着不懷好意的笑，俯下身去，握住了李仁善的下巴，吻了上去。

“才幾天不見，就想我了麽？”他舔了舔李仁善的唇角。

李仁善反應過來，連忙推開了男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哆嗦着說道：“你……你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不是……”

門口站着的那位皮夾克警察尴尬地笑了笑，說道：“韓隊，哈哈，家務事啊？那我先撤了啊。”說罷他連忙關上了門。

“韓隊？”李仁善再次震驚。這個瘋子變态殺人狂，怎麽可能是警察？！不對吧！搞錯了吧！這個世界壞了吧！！

男人笑着，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了證件，遞給了李仁善，“韓鎮，西川刑警隊隊長。”

李仁善顫抖着拿着證件看了許久，才啪的一聲放在了桌面上，然後又将銀行卡啪的一聲放在桌面上。“我花了兩萬，還有第一天的五千塊錢，我會還的！”他語速飛快地說完，便朝門口跑去。

韓鎮一把拉住了李仁善的手腕，将他帶到了身前，抵在了牆上。他按着李仁善的頭，手指敲開了他的嘴，撥弄着他的舌頭。

“還沒好啊？”他看着那被自己咬破的傷口，失望地說道。

韓鎮的力氣實在是太大，李仁善完全無力掙脫，待韓鎮松了手，他才紅着眼睛問道：“你，你要做什麽？”

“別怕，”韓鎮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說道：“錢，你用身體還就行。今晚我去找你，我咬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