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澡洗了一半

澡洗了一半

看到花灑下的李仁善後，韓鎮冷淡的臉上浮現出發現獵物的興奮，他一步踏上前，不理會李仁善臉上的震驚，緊緊地抱住了他，吻上了他的唇。

溫熱的水嘩嘩地灑下，濕透了韓鎮半長的頭發和他身上的黑色風衣。嘴裏香甜軟糯，手中觸感光滑，可身上卻該死的厚重。韓鎮抵着李仁善，持續着霸道的吻，松開手急躁地甩下了風衣，扯掉了襯衣，再次擁上了李仁善。

李仁善背靠冰涼的瓷磚牆面，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他閉着眼睛推着韓鎮，不小心碰到了韓鎮膨脹的手臂肌肉上長長的傷口。

李仁善眯起了眼睛，才看到了韓鎮手臂和腹部上正滲血可怖的刀傷。他艱難地掙脫了韓鎮的吻，喘息着道：“你，你受傷了！”

“我知道，”韓鎮滿不在乎，着魔般地吻着李仁善的耳垂和脖頸。

“不行，你受傷了！還在流血，得快點處理傷口！”李仁善着急地邊說邊推着韓鎮，卻怎麽也推不開。

“沒事！”韓鎮煩躁地将李仁善翻了過去，單手鎖住了他的手腕壓在了他頭頂，在他耳邊說道：“我說沒事！不用管！”

李仁善趴在牆上，幾乎要哭了出來，他低下頭，看到了混合着鮮血的水流不斷落下，哀求道：“你先處理傷口好不好？你想做什麽，等處理完傷口再做好不好？失血過多會死的！”

韓鎮笑了一聲，一手按下了李仁善的腰，說道：“你不是讨厭我嗎？為什麽關心我的死活？”

“你，你，你真是個瘋子！”李仁善哽咽着罵道。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韓鎮會瘋到這種地步，為了這片刻的歡愉，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麽？

“別動！”韓鎮再次按下了李仁善的腰，“亂動傷口會裂得更大。”

李仁善咬緊牙關，渾身顫抖，一動都不敢動。

韓鎮一掌拍了下去，笑罵道：“叫你別動，不是叫你閉嘴，喊出來！你喊出來，我才能快點結束。”

李仁善真是又無語又難過，又生氣又着急，哭着罵道：“瘋子！韓鎮你是個瘋子！嗚嗚……”

許久之後，韓鎮長長喘息一聲，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李仁善，掰過來他的臉，再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李仁善閉着眼睛，感受到唇上的吻越來越輕，突然松了開來。他急忙睜開眼，抱住了從他身上滑落的韓鎮。

“瘋子！瘋子！”李仁善邊哭邊罵着，扶着昏迷的韓鎮走出了浴室，來到了床上。

他手忙腳亂地取來了急救箱，替韓鎮擦幹了水漬後包紮好了傷口，然後又心慌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那微不可聞的鼻息吓得李仁善又要急哭了，連忙趴在他胸膛去聽他的心跳。

一只寬厚的手掌蓋了下來，落到了李仁善纖長的後頸上，輕輕撫摸着。虛弱又低沉的聲音響起：“死不了的，放心吧。”

聽到韓鎮聲音的李仁善滾落幾滴熱淚，罵道：“你真是……”

“瘋子，”韓鎮呵呵一笑，接上了李仁善的話。他睜開眼睛，看到趴在自己胸膛渾身濕漉漉的可憐兮兮的李仁善，抓起一旁的浴巾蓋在了他身上，替他擦拭着頭發，緩緩說道：“怎麽光給我擦，不給自己擦擦，着涼了怎麽辦？”

李仁善躲在浴巾下，感受着韓鎮的心跳和溫度，感受着他手上動作的溫柔，慢慢地，心裏某處的悸動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怎麽這麽乖了？”韓鎮将李仁善往上抱了抱，讓他的頭枕在了自己沒受傷的右臂上，撥開了他額前擋住眼眸的劉海，看到了一張紅透了的，睫毛微顫的臉。

太可愛了！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好想去咬一口！好想再來一次！韓鎮心想着，可奈何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疼，想法不能付諸于行動。他只好湊上前去，無比惋惜地舔了舔李仁善滾燙的臉頰，蹭着他的額頭說道：“這是怎麽了？我受傷你就這麽乖麽？那我下次也捅自己幾刀再過來看你。”

李仁善氣得嘆息一聲，坐起了身，滿臉不高興地說道：“韓警官你還是快點去醫院吧，你傷得挺重。”

韓鎮不願意起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仁善，笑道：“怎麽又變成‘韓警官’了？剛才喊韓鎮不是喊得挺順口的麽？”

“去醫院！”李仁善不理會韓鎮的問話。

“起不來，走不動，”韓鎮笑嘻嘻地耍着無賴。

“那我報警了！”李仁善氣道：“高高在上的韓隊長受傷了，警局出警速度一定非常快吧！”

韓鎮笑出了聲，決定不再戲弄他可愛的小蜜桃，說道：“你過來，主動吻我，吻夠五分鐘我就去醫院。”

李仁善遲疑了幾秒，眼神躲閃地俯下身去，捧起了韓鎮的臉。他輕輕地吻着，只敢唇瓣相碰。可韓鎮撲在他臉上的呼吸卻越來越重，其他地方，也有了反應。

李仁善臉更紅了，有些不知所措，可五分鐘的時間還沒到。

韓鎮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張開了嘴，伸出舌尖挑逗似的撩撥着李仁善的唇瓣，一下又一下，忽輕忽重，卻始終沒有強行突破他的牙關。

對于李仁善來說，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無比溫柔的吻。之前的每一次，韓鎮都吻得太過于霸道，讓他在快要窒息的刺激下掙紮。而這一次，他仿佛掉入了棉花糖中，既嘗到了親吻的甜蜜，又感受到了親吻的柔軟。這樣的感覺讓他着了迷，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主動地伸出了舌頭，卷上了韓鎮的舌。

韓鎮微微一愣，回應了上去。唇齒糾纏間，李仁善失了魂，直到韓鎮推開了他，笑着說道：“仁善吶，五分鐘，早過了。”

李仁善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捂住了臉，罵道：“快滾去醫院！”

韓鎮離開快餐店時，心情無比的舒暢，他走向蹲守在暗處打着瞌睡的張英赫，一腳踢了過去。

張英赫渾身一抖，罵着髒話醒了過來，一見踢自己的是韓鎮，氣勢立馬萎了下去，為自己辯解道：“韓隊啊，我沒日沒夜地蹲了幾天，實在是太困了才這樣……”

韓鎮沒有發火，只是問道：“有看到可疑的人接近李仁善嗎？”

張英赫呵呵幹笑了幾聲，小心翼翼地說道：“除了您大半夜地跑進去又換了身員工制服出來挺可疑的……”

韓鎮擡起了手掌，眼裏射出了兇光。

張英赫立馬求饒道：“隊長我錯了！沒有可疑的人，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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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的鬧鐘準時響起，李仁善起床後便忙碌起來，準備着開始早餐的營業。即使是在最忙碌的時候，他都會時不時地想起昨天晚上的經歷，然後臉紅了一片。

店長和店員們陸陸續續地來到店裏，看見李仁善臉紅撲撲的樣子，還關切地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李仁善連連擺手，敷衍地應付了過去。

過了中午最忙碌的階段後，李仁善離開快餐店，回到了家。家裏空無一人，仍然是以前常有的雜亂不堪的樣子。李仁善嘆了口氣，簡單收拾過後，去了李仁俊的學校。

課間，身着嶄新校服的李仁俊從教室裏跑了出來，熱情洋溢地來到了李仁善身邊。看着李仁俊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李仁善感覺到非常怪異。

“哥！您怎麽來了？”李仁俊問道。

“最近，過得怎麽樣？一直沒聯系我，不缺錢嗎？”李仁善開門見山地問道。

李仁俊哈哈一笑，說道：“哥您開什麽玩笑呢？您的男朋友那麽有錢，我怎麽會缺錢？”

李仁善愣住，感受到走道裏孩子們投來的或驚訝或鄙夷的目光。他将李仁俊拉到了教學樓背後無人的空地，嚴肅問道：“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李仁俊也很驚訝：“韓鎮韓警官給了很多錢啊，您不知道嗎？他難道不是您男朋友？難道真的只是客人？”

韓鎮給李仁俊錢？？李仁善震驚，震驚的同時，又感受到莫名的屈辱。

“他還給李在賢錢了啊，”李仁俊繼續喋喋不休地說着：“李在賢那是獅子大開口啊，說要二十萬去創業，韓警官二話不說，兩天就打過去了！哥您不知道嗎？韓警官真是有錢的金主啊！哥您可得伺候好他了……”

“二，二十萬？”李仁善打斷了李仁俊的話，他垂着頭，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雲，“那你問他要了多少？”

“不多不多，也就五萬，一部分我付學費和住宿費了，還買了新手機，還剩好多呢！”李仁俊興奮說道：“韓警官說缺錢了直接找他要……诶，哥，您怎麽走了？”

李仁善低着頭離開了李仁俊的學校，他咬着牙，情緒低沉到了極點，心裏罵着：韓鎮，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你憑什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插手我的生活？憑什麽給那兩個貪得無厭的人那麽多錢，讓他們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備受煎熬，他們本就該跟我一起煎熬！我賺不到錢，他們就該憤怒、焦躁、喝西北風！

李仁善仰起頭，看着湛藍天空上的朵朵白雲，眼淚滾落。原來，他們都過得很好啊……李在賢和李仁俊拿到了錢，韓鎮也得到了他想睡的人，只有我，只有我還在泥沼中掙紮，生不如死呢。

許久之後，他深吸了幾口氣，擦幹了眼淚，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您好，去西川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