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計劃

計劃

“誰，誰說我畫的是你……”被戳穿的李仁善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說道。

韓鎮沒有回應，李仁善好奇地回望過去，發現他正盯着那本畫冊出神。突然，韓鎮站了起來，托起了李仁善的腰，踢開了身後的凳子，指着畫冊上的樸勇進和金藝京說道：“我要試一試這個姿勢！”

“啊？”李仁善驚呼，“你要幹什麽？！”

許久之後，韓鎮又抱起了李仁善的腿，“還有這個姿勢……”

又是許久過後，趴在地上想逃離的李仁善被韓鎮拽住了腳踝，往後拖去。李仁善的手指在木地板上摩擦出聲響，罵道：“啊，韓鎮，你這個瘋子……”

韓鎮笑得瘋狂，壓着李仁善說道：“讓我在你身體裏成結，給我生個孩子吧，仁善！”

李仁善徹底無語了……

一天又這麽過去了，李仁善覺得自己再這麽下去，遲早要完蛋。于是在休息好後，他把韓鎮趕出了書房并且鎖上了門，警告道：“不要再來煩我啦！”

韓鎮趴在門上，可憐兮兮地喊道：“仁善，我的易感期到了，沒有你我會瘋的，仁善！”

“滾！！！”李仁善罵道。

韓鎮額頭抵在門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笑夠了之後，他轉過身來靠在門上，十分暢快地舒了口氣，他眼角彎起，眼裏滿是以往少見的活力。原來，愛這種東西，真的能讓人長出血肉來啊，仁善，仁善，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韓鎮靠着門心想，仁善，你愛我嗎？應該是愛的吧？可我怎麽感覺，你在躲着什麽呢？

手機鈴聲不适時地響起，瞥了眼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號碼，韓鎮眉頭挑了挑，接通了電話，煩躁地問道：“找我做什麽？”

“狗崽子跑哪裏去了啊？連個人影都找不到！”尹道中吼道。

“局長您是不是老年癡呆了？不記得我已經停職了嗎？”韓鎮說着，遠離了書房。

“誰給你停的？！”尹道中氣道：“老子不管誰給你停的！老子沒給你停！二十分鐘內，出現在我面前！”

“您老在哪裏？”韓鎮扯了扯嘴角。

“東山澡堂！”尹道中吼完，挂掉了電話。

韓鎮嘴角抽了抽，收起了手機換好衣服來到書房門口：“仁善，我出去一下。”

房間裏傳來了簡單的回應：“嗯。”

一個字，便讓韓鎮感覺到了滿足，仿佛生命裏從此多了一個人，會讓自己在離開的時候産生牽挂，會在家裏乖乖等候着自己歸來。

他笑了笑，轉身走向樓梯。

忽然身後傳來了開門聲，緊接着，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韓鎮一愣，便感覺到身後襲來的清香和溫暖。

李仁善抱住了韓鎮，靠在他寬厚的後背上，輕聲說道：“我等你回來。”

韓鎮心裏一動，握住了李仁善圈在腰上的手，他聽出了李仁善的撒嬌和不舍，恨不得立刻再次将他撲倒。

強大的自制力動搖了幾秒後，韓鎮艱難地說出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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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澡堂內，身材略有些浮腫的尹道中正坐在水霧缭繞的水池中閉目養神。這是一個公共的浴室，此刻卻只有尹道中一個人。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尹道中睜開眼，看到進來的韓鎮後，有些煩躁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韓鎮躍入了水中，激起了大片水花，濺了尹道中一臉。尹道中罵道：“阿西……真是個狗崽子！”

心情愉悅地韓鎮哈哈一笑，說道：“局長你有本事在我爸面前，叫我狗崽子。”

尹道中抹了把臉上的水，看見了韓鎮後背上明顯是人抓出來的紅印和他前胸上的一顆顆“草莓”，把剛吞下去的髒話又罵了出來：“你這狗崽子，停職後跑哪兒去玩了？膽子挺大的哈？不怕被人抓着把柄，在網上再弄你一次？”

“玩？我是那種人麽？”韓鎮不屑說道。

“啊，對，你是不喜歡那些，”尹道中突然想到了這小子剛入職時被前輩灌醉拉到KTV，被四、五個美貌姐姐圍着卻巋然不動的情景。

“那你這是，”尹道中狐疑地看着他身上的痕跡，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你不會又去找上次在豐山被劫持的那孩子去了吧？”

韓鎮撇了撇嘴，眼神瞟向上方。

“哎喲你！”尹道中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不會是動真感情了吧？你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灰雕’還沒鏟除，‘灰雕’背後的保護傘還沒有打倒，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着你，你現在接近他你就是害了他知道嗎？！”

韓鎮不可置否，卻還是嘴硬地說道：“我很小心的，沒人知道。”

“你你你！”尹道中嘆了口氣，“算了，你的私事我不說了，我知道你心裏明白，只是提醒你不要犯糊塗，牽連到無辜的人。”

“你找我到底要做什麽？！”韓鎮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露出了以往經常挂在臉上的焦躁。

尹道中愣了愣，看着和剛出現時判若兩人的韓鎮，搖了搖頭，說起了這次見面的正題：“你知道吧，我們中間有內鬼。”

韓鎮并不驚訝，點了下頭。

“上個月你在全國各處高調掃毒，我也沒閑着，根據以前在西川留存的線索和你從各地傳回來的重要線索，進行了重點調查和分析，最終将內鬼鎖定在了三個人身上。他們無一不是西川的上流，這個事情，很難辦啊。”尹道中嘆了口氣。

“什麽上流？如果犯罪了，即使是總統也得抓！”韓鎮怒道。

“呵！”尹道中嘲諷地笑了一聲，說道：“不是抓起來困難，是找到确鑿的證據很困難。沒有證據，沒法動那些上流社會的人精！”

韓鎮明白了尹道中叫自己來的目的，同時也因為尹道中的幾句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若不抓到灰雕的保護傘，自己便沒辦法與李仁善牽手在陽光下，只是見面都會對他的性命造成威脅！

“說吧，都是些什麽人？你打算讓我怎麽做？”韓鎮開門見山地問道。

“新川進出口管理公司會長柳申燮，七星控股會長具重文，還有一位是，”尹道中頓了頓，說道：“你的父親。”

韓鎮擡眼，滿臉驚訝。可這驚訝僅僅持續了幾秒便變成了厭惡：“的确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只是沒想到，已經站在西川頂端的他還會如此貪婪和瘋狂，連販毒的事情都敢做！”

“也不一定，只是懷疑，”尹道中連忙說道：“叫你來，就是想讓你調查清楚，拿到确鑿的證據。”

韓鎮面色沉重地點點頭，心裏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

“正好你現在停職了，我想讓你以市長大公子的身份，重新混進西川上流社會，取得他們的信任，拿到他們大批量買毒賣毒，或者為‘灰雕’販毒網絡大開門戶的證據！”尹道中鄭重說道。

這與韓鎮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當過刑警的人，搗毀過無數販毒網絡的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被那些人接納？

尹道中看出了韓鎮的顧慮，苦笑道：“我知道因為你母親身份的原因，你從小就不喜歡那個圈子，與上流社會的人接觸很少。而且現在你又是刑警，想再混進那圈子，難于登天！所以啊，我的主意是，先演一場戲。”

“演戲？”韓鎮疑惑。

尹道中點點頭，胸有成竹又得意洋洋地說道：“演一場遇襲受傷然後失憶，重返上流社會的戲！”

韓鎮目瞪口呆：“您老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這麽弱智的主意也敢出？”

“你懂什麽！”尹道中罵道：“老子黑白兩道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越弱智越直接的僞裝，越不容易被人懷疑！你只管演好你的失憶花花公子就行了！醫院那邊我來安排，保準讓你親爹都查不出破綻來！”

韓鎮認真思索了片刻，同意了尹道中的安排，不過他還是打算先回家一趟，提前告訴李仁善因為保密任務，未來幾個月可能沒法見面，讓他不要太擔心。

走出浴池，韓鎮聽到了身後尹道中難得的平靜的問話：“韓鎮，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不怕我也是‘鬼’嗎？”

韓鎮笑了一聲，頭也沒回地說道：“十五年前，是您冒着生命危險，把我救出來的啊，尹叔叔。”

尹道中笑了，直到韓鎮走出澡堂，那笑依然還沒散去。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感慨地說道：“唉，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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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鎮戴着口罩走在路上，因為怕被人在車上安裝竊聽器或者定位器，這些天他都沒開自己的車，而是在路上随機打車。就連手機，他也是隔幾天換一部，手機號碼只告訴過尹道中一人。

尹道中的計劃是等韓鎮準備好後，派幾個□□的人圍堵韓鎮，将韓鎮打傷并送到安排好的醫院。然後把韓鎮受傷的事情捅給西川媒體，這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路邊車輛川流不息，韓鎮揮了揮手，可突然，幾輛漆黑的轎車沖了過來，有些甚至直接沖上了馬路牙子，将韓鎮團團圍住。

看着車上下來的十幾個兇神惡煞的打手，韓鎮一臉懵，心想計劃怎麽突然提前了？但馬上，他便意識到，這些不是尹道中的人。

韓鎮的目光冷了下去，捏起的拳頭上青筋暴起。解決這十幾條雜魚對于他來說并非難事，不過才幾個呼吸之間，他的周圍便倒下了三個人。

又一人手持棍棒沖了上來，韓鎮敏捷閃過，掐住了他的手腕猛地一扭，鐵棍落地，打手慘叫連連。

那刺耳的喊叫讓韓鎮猛然意識到，為什麽自己處處小心，還會有人跟着自己？不對，或許他們盯的不是自己，而是尹道中。這樣的話，今天是不能回去了，他們肯定會盯死自己。這樣的話……那就不如順水推舟……

于是，韓鎮不再還手，直接迎上了襲過來的棍棒，滿臉是血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