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回去再收拾你

回去再收拾你

路口紅燈秒數剩下多久,聽聞徐行之的話,闫琢就靜默了多久。

他知道徐行之不會胡亂編排莫須有的事,對方這樣說,必是空穴來風,有所依據。

直到綠燈亮起,車輛重新開始流動,闫琢輕踩油門駛過路口,才出聲道, “怎麽說”

“我本來打算拍完戲回來跟你見面聊,”徐行之聲音沉冷, “但沒想到你跟榮璟進展這麽迅速,才幾個月,你就為人家豪擲千金了”

“還有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用真名上線是為了什麽你就是想告訴所有人,星光跟他沒割席,他的背後站着你星光總裁,站着華融少東家。”

“你是要徹底把他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闫琢卻話音溫淡,反問道, “有什麽不可以”

聽到他變相的承認,徐行之呼吸一窒,半晌開口, “六年前,榮煦跟父母發生矛盾,離家出走,榮董事長跟警方那幾天裏快要翻遍大半個G市,都沒找到人,而榮家大少爺榮璟手上有弟弟的線索,卻一直瞞着警方,直到最後警察在一家農建房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似乎不願意再回憶這幢舊事,徐行之話音停頓了很久才繼續道, “榮煦死前……被人淩虐侵辱,注射毒品,遭受了整整兩天的折磨才死于窒息,警察找到他時,他剛去世一個多小時。”

“但凡榮璟早一點點,哪怕早兩個小時把榮煦的下落說出來,榮煦都還有救!”

徐行之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說不盡的冷意, “而且你不知道吧,榮煦跟父母吵架,離家出走,是受了榮璟的挑唆。”

闫琢聞言蹙了下眉,這樣一來,榮煦生母,榮璟的後媽想殺榮璟似乎就說得通了。

但……

“這些你從哪知道的”

“榮煦去世時,我正好在國內,就去參加了他的葬禮,”徐行之頓了頓說, “沈阿姨在葬禮上崩潰,說榮璟為了争奪榮家害死了榮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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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們之間關系尴尬,不太相信她的一面之詞,便去找榮璟對質。”

徐行之沉聲道, “他承認了。”

當時徐行之推開榮璟的卧室,整間屋子漆黑一片,借着門口微弱的光線,他看到榮璟蜷縮在牆角,可能是聽到了他來的動靜,榮璟往門口歪了下頭, “榮煦”

徐行之走進去,從牆角把他扯起來, “哪還有榮煦你弟弟今天下葬,怎麽,你連去看他一眼都不敢嗎”

榮璟聞言瞳孔驟然緊縮,他猛地推開徐行之身體又藏進了更暗的角落。

看到他的反應,徐行之哪還不明白,憤怒幾乎是讓他的拳頭瞬間掄起。

榮璟被砸到在地,他沒還手,只雙眼空洞地任由徐行之扯住他的衣領。

“那是你親弟弟!你他媽是人嗎”

最後,徐行之松開手,居高臨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榮璟,凡事都有報應,我等着看你的報應。”

結果榮璟的報應沒來,時隔六年,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又跳進了榮璟這個火坑。

正在國外拍夜戲的徐行之雙眉皺得能夾死蚊子, “我知道你跟榮煦沒什麽交情,說這麽多不是要你為他做什麽,而是我想勸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這樣一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你還喜歡他”

“他當年尚且能騙你,能害自己親弟弟,現在這麽多年過去,尤其榮璟還……”

徐行之話音暫停一瞬, “你應該調查過吧,聽說他被送去過精神病院,現在他的心思只會更深,誰知道以後又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他的直播平臺也是你幫忙找的吧”徐行之哼了一聲, “這才多久就問你要錢要資源,你就不怕自己養了只吸血的螞蟥”

闫琢手搭着方向盤,看了眼導航,打開右轉向變道開進另一條主路,距離目的地還剩下十分鐘,他一直在聽徐行之說,這會才開口道, “不是他要的,是我自己給的。”

“你!”徐行之簡直無語死了, “聽聽你這不值錢的樣子!”

闫琢笑了一聲。

他倒是一直在等榮璟開口要。

當初聽到榮璟答應試試,闫琢本來還有一點微妙的失望,但榮璟答應後這麽久卻從沒張過嘴。

“我現在發現,他騙錢騙感情讓你重蹈覆轍,都不是我們要擔心的,”徐行之嘆了口氣, “就你這樣子,我怕他到将來算計得你渣都不剩,到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哪撈你去。”

闫琢唇邊露出一點笑來, “不至于。”

“他要真能讓我重蹈覆轍,能算計到我,算他本事。”

片刻後,他的嘴角又變得平直,聲音裏多了幾分冷肅, “至于你說的榮家的事,我在查,不日會有結果,你安心拍戲。”

以闫琢對榮璟的解,榮璟性子裏是有點小惡,偶爾也會惡劣到幹的事情恨不得讓人扒了他褲子抽一晚上皮帶,但他不是那種大奸大惡,會無緣無故奔着鬧出人命去的人。

如果不是把他逼到絕處,他不會那麽極端。

而在闫琢的印象中,榮家次子榮煦并不單純。

他對榮家的解也比徐行之他們要多。

徐行之說的可能是事實,但導致這一切悲劇的源頭真的是榮璟為了奪家業嗎事情的細節真相真是他說的那樣嗎

闫琢不信。

徐行之勸人沒有成功,悻悻挂了電話,然後轉戰群裏跟其他幾個吐槽姓闫的這個戀愛腦,闫琢要找的娛樂會所也到了。

停好車進去,白鯨的董事長邱文傑正在前臺大廳等,闫琢看了一圈,沒瞧見榮璟的身影。

“人呢”

“跟我來。”邱文傑朝他招招手。

一起并排往前走時,闫琢眼風掃到身旁這人下巴青了一塊,嘴角也有點小傷口。

“你們打架了”闫琢蹙眉。

“嗯,打了,”邱文傑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哼笑, “我是挨打的,知道誰是打人的嗎”

他伸手往包間門裏指了指, “裏面那個,打人的。”

闫琢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進去,頭一眼沒看到人,細找才發現榮璟躲在沙發與牆角的空隙處。

闫琢, “……”

邱文傑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仿佛要看戲般抱臂依在了門邊。

闫琢沒管他,走進去來到沙發旁,伸手去拉蹲在背後的醉鬼,榮璟卻肩膀猛然一錯,躲開他的手,威脅一般低吼, “滾!”

闫琢手停了停,再次扣上榮璟的肩膀,出聲道, “是我。”

因為被碰到了身體,榮璟反應比剛才更激烈,迅速擡手抓向闫琢的腕骨,然後騰地起身,在闫琢被擰住胳膊轉身時,他左手握拳狠狠擊向男人的太陽穴。

倚在門邊的邱文傑看見他的狠勁,眼皮頓時一跳,不由摸了下自己被打破的嘴角,不禁內心啧道,我這下還算輕的。

闫琢被榮璟條件反射襲擊過多次,已經有了經驗,在榮璟拳風掃來時,便側身避開,而後順勢抓住他的腕骨,把人拉到自己身前,胸口貼上他的後背, “不認識我了”

“放開我!”榮璟曲肘搗向他肋下,眼睛都氣紅了,拿出的分明是要拼命的架勢。

五分鐘後,闫琢終于把這個醉鬼制服在了沙發上。

他沒管門口好整以暇看戲的邱文傑,堅硬膝蓋頂在榮璟腰臀上,一條胳膊壓制住他的肩膀,俯身貼近了問, “不想讓別人碰”

榮璟掙了一下,卻礙于姿勢哪哪都使不上力,最後偏頭一口咬在了闫琢手臂上。

闫琢疼得眉心頓時一抽,沉聲說, “松嘴。”

榮璟咬得更加用力,仿佛要從人身上私下一塊肉來,闫琢都能感覺到身下人的兩顆虎牙陷進自己的皮肉裏。

“還跟以前一樣,屬狗的。”他擰眉說了一聲,卻怕傷到榮璟,不敢用力去掰他的下颌。

就在邱文傑忍不住打算上前幫忙時,榮璟似乎終于辨別出了闫琢的氣息,自己主動松了嘴。

“闫琢”他叫道。

“嗯,”闫琢看着他, “知道我是誰了”

“闫琢。”榮璟說。

“那讓我碰嗎”闫琢問他。

榮璟先點點頭,緊接着又搖搖頭,頓了片刻還是搖頭。

闫琢氣笑了,他把人松開,拉起身,随後跟上次一樣,手抄住他的屁股把人抱起來,貼着他耳朵冷聲道, “抱着我脖子。”

“回去再收拾你。”

榮璟不知是吓住了,還是酒勁泛了上來,手圈住他的脖頸後就沒了聲音。

闫琢暫時沒管他,而是看向門口的邱文傑,皺眉道, “怎麽灌他那麽多酒”

邱文傑, “……行吧,怪我。”

白鯨突然空降了death這麽一位高人氣主播, 《絕地》組原先的幾個頭部主播排名都得往後挪一位,一哥變老二,老二變老三,老三變老四……

玩《絕地》的又都是些年輕人,比較好意氣行事,都不服氣death,也都想和death攀好關系,所以輪番以敬酒的名義灌他酒。

榮璟看着脾氣不好,但其實來者不拒,坐在沙發角落裏喝了一杯又一杯,邱文傑還以為他酒量好,結果後面有人去敬酒時,榮璟反應很大的推開了對方。

那人愣了愣, “death這是醉了”

問話間,榮璟卻已經起身朝外走了,邱文傑跟他最熟,上前剛搭上他肩膀叫了一聲death,下巴就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邱文傑, “……”

他倒是沒想太多,只覺得榮璟酒風不太好,怕其他幾人留下到時候回去直播時亂說,便先把他們打發了,然後打算自己送榮璟回去。

榮璟東倒西歪卻根本不讓碰他,兩人周旋良久,邱文傑無奈只好給闫琢打電話。

闫琢, “……”

“抱歉,他不喜歡被人碰,”闫琢看向邱文傑臉上的傷口, “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小傷。”邱文傑無所謂地擺手,随後擡擡下巴,笑道, “倒是你,看要不要去打個破傷風什麽的。”

只見闫琢小臂上赫然有兩排清晰牙印,虎牙的位置甚至有兩個小血洞,這會正往出在滲血。

闫琢, “……改天請你吃飯。”

邱文傑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在會所門口分別,闫琢往上颠了下榮璟的屁股,正要往停車場走時,斜刺裏卻突然有人叫道, “闫少”

闫琢偏頭,一個略有些跛腳的青年笑着朝他走過來。

“好久不見。”對方伸出手。

闫琢從記憶庫裏搜尋了一遍,發現不認識他,便微微颔首,抱着榮璟繼續往前走。

那人也沒多說什麽,好像只是過來打個招呼,闫琢沒回握,也沒生氣,只臉帶微笑地看着他們離開。

直到錯身而過,闫琢下樓梯時,青年才慢慢擡頭,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趴在闫琢肩頭的榮璟,笑容瞬間收起,眼神裏滿是怨毒。

下樓的闫琢若有所感,轉過頭,青年又是一副笑模樣,并沖闫琢揮了下手, “闫少再見。”

回身繼續往前走時,闫琢微不可察地眉心微蹙,不知為什麽,這個陌生人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

不過不投眼緣的人很多,闫琢沒多想,回到車裏,他把榮璟放進副駕,怕人悶着,他擡手摘下了榮璟的口罩。

榮璟這會真的睡着了,頭歪在一邊嘴巴微微張着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會倒挺乖。”

闫琢手在榮璟唇珠上點點,窺見他齒間的一點紅潤,他忍不住食指探進去。

“唔……”

過了一會,榮璟發出幾個含糊的音節,闫琢壓了壓他舌尖,眸色有點深, “別頂。”

外套兜裏裝着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有人發來視頻通話,闫琢這才收回手,用紙巾擦掉指上的濕痕,點了接通。

“寶寶,吃飯了嗎”母親戈淩上揚的音調從手機裏傳出來。

闫琢, “……”

男人掐了下山根,無奈道, “媽,您能喊我名字嗎”

戈淩卻咦了一聲,停下拍面膜的手,湊近手機瞧了瞧闫琢小臂上新鮮的傷疤,頓時幸災樂禍地哦呦一聲,轉頭沖鏡頭外喊道, “小寶,來看,你哥好像被家暴了!”

闫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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