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十八籽

第49章 十八籽

寒假一放，距離除夕夜還有二十來天，葉初苒幾乎每天都會給謝酌言發微信，找話題跟他聊天。

他似乎很忙，仿佛比在學校時還要忙，消息總是過很久才回複。

這天晚上，葉初苒洗了澡躺在床上，放假一個星期，她有一個星期沒見謝酌言了，想他想得慌。

她抱着手機在柔軟的大床上翻滾，給謝酌言打視頻電話，鈴響了好幾秒，那邊拒絕了她的視頻通話。

葉初苒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什麽？

謝酌言拒絕她的視頻通話？

他什麽意思？

她氣得噼裏啪啦地打字。

“呼”的一聲，謝酌言給她發了短短三秒的語音過來，葉初苒覆在屏幕上的手指微頓，他鮮少發語音。

她顫抖着指尖點開那條語音。

“現在不方便接視頻。”

葉初苒細眉微蹙，指尖敲打着鍵盤，【為什麽不方便？】

剛發過去，那邊秒回她。

【阿言：吃飯了嗎？】

葉初苒唇角上揚，指尖敲打鍵盤，絲毫沒意識到被他轉移了話題。

翌日清晨，葉初苒被奪命鬧鐘吵醒，她困得不行，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她今天要去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那家咖啡館是謝酌言母親開的。

前世，她就知道謝酌言母親在市中心開了一家咖啡館，謝酌言可能去咖啡館看書，她想去碰運氣。

咖啡館位于市中心繁華地段，名叫“午逅”，附近都是入天高的寫字樓，咖啡館共兩層，二樓風景極佳。

葉初苒九點到的。

走進咖啡館，耳邊響起優雅的鋼琴旋律，空氣中彌漫着新鮮磨制的咖啡香，環境優雅溫馨，燈光柔和，給人帶來了一種慵懶舒适的感覺。

許是工作日的原因，店裏沒幾個人，角落裏有幾個人在忙自己事，有的在敲打鍵盤的，有的在看書。

葉初苒徑直來到二樓，走向落地窗旁，在景觀最好的位置坐下，坐下不久，一只金漸層貓咪跳到桌上。

小貓沖她“喵喵”叫，輕輕搖晃着尾巴，葉初苒心都要被它融化了。

她朝小貓伸出手掌心，下一秒，她被這只貓的舉動驚到了，貓伸出爪子放在她手心上，乖乖的不動。

“哇，你好聰明啊。”

“你叫什麽名字？”

貓放下爪子，慵懶地趴在桌子上，仿佛沒聽見葉初苒說話，它微眯着眼睛，一臉享受的表情。

葉初苒覺得這咖啡館來對了，不僅能看風景，還能撸貓。她待了将近一整天，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她怕自己無聊，在網上報了插畫繪畫班，還帶了平板和筆記本過來。

時間過得很快，她連續幾天準時到咖啡館，有時一待就是一天。

她的行為引起了老板娘注意。

這天下午。

冬日裏溫暖的陽光柔和地灑進落地窗內，與木質桌子的溫馨氣息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寧靜的氛圍。

葉初苒進來要了一杯卡布奇諾，坐在熟悉的位置畫畫，咖啡很快就送過來了，“您的咖啡。”

“謝謝。”葉初苒頭也沒擡，沉浸于畫畫中，她微低着頭，纖白的手指拿着Apple Pencil 在平板上畫。

“下巴陰影處理得不太好。”

葉初苒手指一頓，擡頭循聲看去，入目是一張容貌精致的臉，女人穿着煙藍色旗袍，身材凹凸有致，保養得體，令人猜不到她的年齡。

葉初苒知道她是誰。

她就是謝酌言母親，陸晚凝。

陸晚凝年輕時是美妝博主，後來漸漸隐退了，那賬號至今還有幾千萬粉絲，現如今是咖啡館老板娘。

陸晚凝眼神充滿歉意，微笑道：“抱歉，不是有意看你畫畫的。”

“沒事。”葉初苒濃翹的眼睫微顫，握着Apple Pencil的指節收緊，心底升起一絲莫名的緊張。

怎麽是陸晚凝來給她上咖啡？哪家咖啡館是老板娘來上咖啡的？

陸晚凝察覺到她有點緊張，剛想說不打擾了，女孩在這時開口了。

“阿…”葉初苒意識到自己的說錯了，立馬改口，“老板，你怎麽懂得這些，你學過畫畫？”

“略懂一點。”陸晚凝眉眼含笑，她平日裏愛好收藏名畫，經常去看畫展，她一眼便看出她是初學者。

“你連續來幾天了，要是喝不慣咖啡可以要白開水的，常客進來坐坐不點單，我們也是允許的。”

葉初苒臉有些熱，“抱歉，我沒有不喝，我就是抿幾口提神。”

“你是顧客，是我該說抱歉才對。”陸晚凝談吐舉止優雅，随口說：“你好像很喜歡坐這個位置。”

“我喜歡這裏的氣氛。”葉初苒點頭，從這裏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江，天氣冷，那面江已經結冰了。

“不會覺得吵嗎？”

“不會。”葉初苒搖頭，發現和她聊了幾句，她不覺得緊張了。

陸晚凝唇角上揚，看到她手上戴着十八籽，她怔了一瞬，這串十八籽和謝酌言手上戴的毫無二致。

甚至連色澤都一樣。

陸晚凝盯着那串十八籽沉思，是巧合還是什麽？好半晌她才回神，“那你忙你的，我也去忙了。”

“好。”葉初苒輕點了下頭，目送她消失在拐角處，她單手撐着臉頰凝視落地窗外的風景，心思紛亂。

連續三天了，她連謝酌言的影子都沒見着，他到底在幹什麽？

她要以什麽理由約他出來？

請他吃飯？

-

晚上，陸家。

圓形原木轉盤餐桌坐了四個人，餐桌上擺放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陸晚凝道：“這幾天咖啡館來了一個常客，小姑娘連續來三天了，長得挺還标志的，那雙靈動的眼睛仿佛會說話，手腕上還戴着十八籽。”

“十八籽？和小言的一樣嗎？”

謝纖霧話一落。

謝知韞夫婦倆齊刷刷地看向謝酌言，不過巧的是，謝酌言今天沒戴那串十八籽，手腕空無一物。

是陸晚凝忽然有一天看到他手上戴着一串十八籽，問他是哪來的，他說和朋友爬熙扶山，在寺廟買的。

她不疑有他，便相信了。

陸晚凝換公筷給他夾了一筷子的魚香肉絲，“阿言，你的十八籽呢？”

“摘了。”謝酌言握着筷子的手指冷白修長，慢條斯理，吃相優雅。

陸晚凝：“……”

說了又好像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