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他一定是瘋了

第27章 他一定是瘋了

周三，天氣不好，早上出門遇暴雨，虞添識拿着兩把傘，他先出門，自己帶走一把，另一把放在玄關櫃子上，沈定轍看到應該會拿。

下午，何叔去接虞添識放學，接到虞添識後向校內張望：“阿轍還沒出來？”

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天，放學又開始下，虞添識撐着傘，搖頭：“何叔，不用等了，他不會坐你的車。”

老何擡手看表，“還是等等吧，梁小姐交待一定要把他接回去，再說了，這都下雨了，我回去待會又被叫回來了，路上不好調頭。”

等了十幾分鐘，沈定轍跟曾墨陽一起出來，沈定轍沒拿傘，跟曾墨陽擠在一起，老何趕緊迎上去：“阿轍少爺，車在那邊。”

沈定轍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虞添識，“你告訴他們，我今晚有事，就不參加這種無聊的生日宴了。”

這一晚，虞添識全程配合着跟着梁秋儀身邊，盡職地當着工具人，對着媒體露笑容，在切蛋糕時給梁秋儀擁抱，在拍照時擠着他不擅長的微笑，在離開鏡頭的空隙努力深呼吸。

這一晚，沈定轍沒有出現。

沈定轍跟曾墨陽打着游戲，曾墨陽一直輸，“不玩了，刷會兒手機。”

“哇，今天虞添識生日啊，你看熱搜，全是你媽媽和虞添識，你媽對虞添識是真的好，送衣服，送鞋子，送手機，羨慕啊。”

“羨慕什麽？”

“羨慕虞添識啊，遇到貴人了，話說虞添識生日你怎麽不去啊。”

“我為什麽要去？”

“你跟他不是朋友嗎？朋友生日你不去？”

沈定轍往地毯一倒，“狗屁朋友，狗屁生日。”

大腦放空，發了會呆，沈定轍登錄久未發言過的微博，發出一條圖文微博：生活全是戲。

生日宴結束，梁秋儀憋了一天的氣因為沈定轍的微博內容徹底爆發，讓虞添識給沈定轍打電話：“那小子居然把我拉黑了，張純的電話也打不進，小識，你打給他，讓他馬上回來。”

虞添識打過去，聽着冰冷的機械音，告訴梁秋儀：“關機了。”

張純坐在這裏，看着窗外的暴雨，擔憂道：“姐，這雨好大啊，新聞裏說好多地方淹水了，阿轍會去哪？”

正好收音機裏正在播放兩個年輕人踩到井蓋被水沖走的新聞，梁秋儀這才開始着急，打給沈明舜，“知道你兒子在哪裏嗎？”

“我哪知道，他都這麽大了，你今天不是搞什麽宴會嗎？兒子你沒帶着？”

“我知道就不會問你了，問了也白問。”

梁秋儀讓虞添識聯系沈定轍同學，虞添識想起曾墨陽，曾墨陽告訴他：“早些他确實在我家，後面我爸媽回家他就走了，沒說去哪裏。”

“你能不能幫忙問問景致逸，麻煩你了。”

幾分鐘後曾墨陽回信息：“老景全家出去旅游了，沒在鵬城，阿轍電話确實關機了，是人不見了嗎？”

梁秋儀趕緊接過電話：“小陽啊，沒事，聯系上了，謝謝你啊。”

張純秒懂，告訴虞添識：“沒證實的事不能亂傳，萬一傳成阿轍失聯，上了社會新聞占用資源，會被網友噴死，你能跟你們同學聯系下嗎？看看他會在哪。”

虞添識把他能聯系的所有同學全聯系了一遍，又不敢太明顯，梁秋儀的意思夠清楚了，不想鬧的上新聞，也不能報警。

一直到九點，虞添識才從一個不太熟的同學那裏得知沈定轍在學校宿舍。

虞添識這才想起來沈定轍有申請過宿舍，中間有去住過一段時間，後面不知道為什麽又沒去，私立學校宿舍申請相較容易，交費便可占名額，平時不住提前打申請，不會強制查房。

梁秋儀得知後松了口氣，“那就不用管了，明天再讓他回來，哎，累死了，我先上樓休息了。”

可虞添識不放心，睡不着，關好二樓燈，偷偷離開別墅。

半小時後，虞添識出現在學校外，繞到宿舍後面，爬到樹上，再通過樹翻牆進入學校，雨大，保安沒有巡邏，沒人發現他進入宿舍，直到他敲響3336號房門，聽到沈定轍的那聲“哪位”，懸空的心這才緩緩落地。

沈定轍看見被雨淋頭的虞添識，第一反應是這人是不是傻。

将他拉進宿舍，沈定轍扔給他一雙拖鞋：“你有病啊，大半夜跑來學校，怎麽來的？沒帶傘嗎？”

“騎車來的，翻牆不方便撐傘。”

沈定轍扔給他一件上衣，“出息了，敢翻牆了。”

“你電話不通，秋姨很擔心。”

沈定轍眯着眼盯着他：“她擔心我什麽，我小時候經常一個人到處睡，沒見她擔心過，趕緊去洗澡，身上都能滴水了。”

确實，全身都濕透了，虞添識洗完才反應過來沈定轍只給了他上衣，沒給他底褲，小心探出頭：“能借條內褲嗎？”

沈定轍嘴上說着麻煩，還是拿了條給他，“我穿過的，不過是幹淨的。”

“順便再借條長褲可以嗎？”

“我都沒在這裏長住，你覺得有長褲嗎？就一條，我在穿，放心，宿舍就我一個，舍友沒在。”

宿舍兩人一間，虞添識這才扯着上衣走出來，“雨還在下嗎？”

“聽聲音就知道了，下的很大，今晚估計不會停。”

虞添識略顯局促，畢竟沒穿長褲，“我等雨停再回去。”

“你是不是有病，冒着大雨過來宿舍洗個澡，然後又冒雨回家？”

虞添識難得的笑出聲：“我來看你在不在，你在秋姨就能放心了。”

“少提她，在她心裏，當女明星第一，你第二，我算個屁。”

虞添識不再說話，沈定轍拍拍床：“很晚了，我看你今晚是回不去了，就在這裏将就一晚吧。”

“我睡你的床嗎？”

“是我們倆，睡我的床，他的床你敢睡？”

虞添識望向對面床，床單黑到反光，枕頭上更是，中間一塊泛黃，襪子随意扔枕頭上，虞添識搖頭：“還是算了，那床都長蘑菇了吧？”

“那睡覺吧。”

擔心明早沒衣服穿，虞添識将衣服扔洗衣機，選烘幹功能，弄好一切這才關燈爬上床。

雨聲砸在玻璃上，淅淅瀝瀝的聲音格外催眠，累了一天的虞添識合上沉重的眼皮，半夢半醒間，虞添識總感覺有些不舒服，沈定轍從背後環着他，手在動作着。

虞添識逐漸清醒，他不知道沈定轍是否清醒，本能的想逃，只是他一動，警告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別亂動。”

“你夢游了？”

“別說話。”

虞添識的意識随之朦胧，他想，他應該推開沈定轍，應該揍他一頓，可他什麽都沒做，躲在黑暗裏默默承受。

直到最後弄髒沈定轍的手，他才慌亂地挪到一邊找紙巾，沈定轍什麽都沒說，起身去洗手，虞添識坐在床邊，渾渾噩噩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剛才……他在幫自己打……

為什麽？

沈定轍洗了很久，久到虞添識靠着床又睡着了，只是腦子裏有條線似乎在提醒他，剛沈定轍在幫他。

浴室霧氣彌漫，沈定轍單手撐着牆壁淋着水，今晚一定是魔障了，不然不會在看到被雨淋濕的虞添識後産生別樣的悸動。

今晚的虞添識很不一樣，恍若回到初見時，被雨淋濕的他有種脆弱感，別樣的好看，沈定轍想，他一定是瘋了，瘋了才會主動替他用手。

水沖幹淨痕跡，沈定轍盯着濕滑的手看了許久。

回到床邊，虞添識已經睡着了，沈定轍躺在他身邊，腦子一片空白。

新的一天，兩人誰也沒提昨晚的事，虞添識裝不知道，沈定轍裝沒發生。

快下課時沈定轍給虞添識發信息：【中午小食堂，一起？】

【好。】

在食堂碰到曾墨陽，他端着餐盤擠過來：“我以為我看錯了呢，你倆居然一起吃飯！”

沈定轍往一邊挪了挪：“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你們以前都分開坐的，你坐前面，虞添識就坐你後排或者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不熟呢。”

沈定轍瞥向虞添識：“是嗎？我怎麽不知道你在我旁邊？”

虞添識低頭吃飯，“哪裏有位置我坐哪裏，沒注意到你。”

曾墨陽幾句話帶偏話題，虞添識暗暗松氣。

晚飯在家吃的，晚餐時還好好的，一切正常，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全是錯覺，直到晚上，虞添識接到張純電話，讓他準備下，等下過來接他。

沈定轍皺眉：“這麽晚，你沒問她什麽事？”

虞添識搖頭：“純姐說有急事，十萬火急。”

“你先等等，我看看網上有什麽動靜。”

網絡上帶着梁秋儀名字的熱搜後綴是大大的“爆”字，标題引人遐想：#梁秋儀深夜私會小鮮肉#

九宮格照片，照片中梁秋儀戴着帽子，但從穿衣風格，背影等一眼能識別是她，她手裏牽着本次話題的另一位主角，穿着沖鋒衣，戴着鴨舌帽、口罩的男生。

看不清男人臉，看不出年齡，更沒人猜到是誰。

沈定轍将手機遞給虞添識：“張純找你，八成跟這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