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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君晗似乎很感興趣，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正常來說你會回答不緊張，或是連說話都省略，反正和平常不太一樣。”季然似乎樂見其成，欣慰地看着君晗。

君晗點點頭，不再搭話。

她過往的時間被禁锢在幾件固定的事情上，引導她的人沒有教會她如何交流，她只會回答那個明面上的問題，而不會展開說。方才那種話當然不是君晗能說出來的，那更像是曉晨月的臺詞。

君晗忽然覺得點亮演技這個新技能也挺好的。

心不在焉的一堂課終于結束了，樓下宣傳欄旁不一會就圍滿了人。

看着蹦蹦跳跳回來的季然，君晗感受着那份開心。

“君晗，快誇我，我過六百了！我終于，終于做到了！”

君晗鼓掌：“你真棒。”

季然也高興得很，繼續分享着：“你也是，你也進步了！二十多分呢！君晗，你是不是背着我學習了？”

君晗再次曉晨月上身：“總不能讓在乎的人傷心吧？”

季然看着君晗的樣子有些失神，她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就跟着這個人來到了二班，她也經常吐槽自己到底是圖點什麽，但在此刻，她就是覺得一切都很值得，只是這樣看着她就很美好。

季然回過神來，聽到預備鈴的聲音後，匆忙地回到座位。

一天的課程結束後，君晗去羽藝和幾人繼續磨合，休息時，君晗拿出手機回消息。

蕭白：【我畫完了，再改加錢！】

蕭白：【吐血JPG.】

蕭白：【我打算把這張圖發出去，行嗎？】

蕭白：【免費宣傳诶，走過路過別錯過。】

君晗把圖片轉到暮晗樂隊的群裏。

君晗：【約的稿，做樂隊微博頭像。】

常寧：【好的，收到。】

不過一會，暮晗樂隊在幾個平臺的頭像全換了。

常寧看着君晗似乎還在聊天的樣子，遲遲沒有把話說出來。

沐白拍了一下君晗的肩，說：“那圖多少錢，隊長轉你。”

君晗看着常寧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反應了一會，才說：“工作室的事怎麽樣了？“

沐白看着常寧，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辦下來了，工作室還在選址……”對上君晗直白的目光，常寧承認：“是有點麻煩，但是我們還能解決，別擔心。”

“嗯。“君晗又回起了消息。

Y（君晗）：【紅包】

Y：【多謝。】

蕭白：【老板大氣！】

君晗擡起頭，看着幾個人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才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沉思了一會開口：“隊長，好事多磨。”

如同往日一般在陌白酒吧表演，到店內的時候，再版的《旅行》正在播放，暮晗樂隊的另一波熱度就要刮起來了。

君晗進組的同時，明蕊也和常寧談起了合同。

張鯨看着上裝後的君晗，難掩驚豔，不覺嬌媚，也不顯愁苦，懶散中帶着正氣，總共就那麽兩套裝造，一套比一套适合。拍攝進行的也很順利，跟了三天組，君晗也知道是怎麽個流程，她也很快進入狀态。

樂隊其他幾人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室選址，一邊盯軟裝，一邊在羽藝培訓。

明蕊偶爾來探班的時候也會和張鯨套話，一邊是客套地期待下次合作，另一邊是關心君晗情況。張鯨讓君晗進組雖然目的不純，但也确實相中了她陰郁的底色，只是沒想到她還有些表演天賦，甚至有些人戲不分的感覺。

張鯨不掩欣賞的目光：“給她特訓了吧？”

明蕊點點頭：“張導要求高，不好讓我的人拖後腿。”

君晗過了這場，她就殺青了，明蕊看着屏幕裏自如的君晗，不知在想些什麽，卻有些喃喃。

明蕊給君晗送花，被擁抱的似乎不是君晗，而是曉晨月。

戲雖然拍完了，曉晨月卻像是融入了君晗的骨血裏，成為了她人格的一部分。

這個學期過得比君晗從前的那些不斷出去參加鋼琴比賽，參加音樂會的學期更加兵荒馬亂，太多的雜事占據着她。不再是從前那般被保護的很好，也不再是有人規劃她的每一分每一秒，自由的空氣彌漫着惶恐和不安，忙碌卻讓她的靈魂短暫安寧。

再次面對心理師，君晗并沒有對她産生更多信任，雖然交流不像第一二次時那般困難，但總歸是有些停滞。

心理師：“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改變親子關系帶給你的不良影響，這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經過六次的治療，我們在對刨析了你自殺傾向的來源，也建立了對生活新的期待，那麽這些新的嘗試中你最喜歡哪一個呢？為什麽？”

君晗：“表達，無論是演戲還是唱歌，我都是獲得了一種表達的方式，雖然表達出來的不完全是我，但……感受起來很……新奇。”

心理師：“你的邏輯能力很好，表達的也很準确，但在你的親子關系中，你不能很好的表達自己，對嗎？”

君依當然是這段親子關系的主導者，不容置疑，說一不二，強硬生冷，君晗從小到大的視角裏，都是那樣忙碌，那樣冷靜，那樣……不願多分一個眼神給她。

五月的離城已然溫暖許多，可總是避不開風雨。卡其色長風衣上圍着同色系的圍巾，長發垂下，這樣的明蕊确實都市麗人。君晗黑色帽衫衛衣看起來卻是單薄了些，明蕊理了理君晗的衛衣帽子，兩個人轉身并肩而行。

“怎樣？”明蕊關切。

“還不錯。”君晗眯起眼睛，有些享受的樣子。

明蕊試探地摸了摸君晗的後腦勺。

君晗沒有躲閃，仔細地感受着明媚的春光，帶着初夏的清爽。

久見的烏雲被風吹到別處，屬于他們的夏天即将到來。

……

“我認為她很珍惜我的表達，所以我要做最好的表達。”

金色大廳裏響起的鋼琴曲是那位天才新的作品，那是一個在全球鋼琴圈內很活躍的優秀作曲家，那是一個神秘優雅的少年，那是……一個被君依保護得很好的孩子——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