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希望

希望

第一次競演的結果顯而易見，回憶和情懷總是為本來就不錯的表演添上更多濾鏡，勉強排到第六的位置，這也說明他們的歌還是連接了一部分觀衆，使之願意和他們一起創造新的記憶。

誰知道呢？如果不去試試，誰知道會是怎樣呢？

每支樂隊都只知道自己的排名，非公開的第一場競演排名像是埋在人心裏的一根刺。大抵是他們還年輕，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完全不挂臉。畢竟就連第一名的樂隊HWE也沒能止住他們的笑容。

第二場競演的主題揭開——希望。

希望是金色的麥子，帶着豐收的喜悅；希望是藍色的知識，藏着渴求的遠方；希望是紅色的信仰，擎着期待的黎明。

“讓我們共同期待，《我們的樂隊》第二場競演——希望。”

錄制結束，暮晗樂隊一行人回到住處，氣氛低迷，茫茫然不知所措。

常寧開口安慰：“都別想了，好好睡覺，明天一起把曲目定了。”

“嗯。”幾個人點頭的點頭，應聲的應聲，就是看起來像是沒什麽氣息，一副心已死的樣子。

君晗沒說什麽，邁步上樓，沐白也跟着上去，餘下三人面面相觑，也沒再說什麽，各自回房間了。

彎月沉沉，落到海面上一片虛影，君晗看着那片深藍的海，總歸是郁結着不甘，這也讓她有些興奮，很久沒有這樣鮮活的感受了。

沐白看着同樣的景色，神情卻是另一番樣子，笑容間有些悲苦和癫狂，最後又融入黑夜，深邃寧靜，只是久久地伫立回望，就讓人感覺那樣的觸不可及。

常寧疲憊地躺在床上，有些難受，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看到這樣的結果還是很難過，像是從前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張浩就看着疲憊的常寧，心疼、惆悵、茫然多種情緒在這張極有故事感的臉上顯露，最後也只是拍了拍常寧的手背，就當作是安慰吧。

沙餘笑着笑着就哭了，壓抑的哭聲藏匿在夜色裏，不需要誰的撫慰，只需要睡一覺，明天就還會是那個樂呵呵的沙餘。

天蒙蒙亮的時候，君晗把音樂小樣發到了群裏，那是他們靠着手機錄音粗制的一個小樣，只不過又合進去了一些人聲。

“……

永遠積極向上

永遠熱淚盈眶

永遠豪情滿懷

永遠坦坦蕩蕩

……”

幾人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讨論起怎麽完善這首歌。如同昨天各自處理自己情緒一樣默契，今早的他們也都沒有提昨天的不愉快，而是很快地投入到新歌曲的制作中去了。

夏日的風裏卷着熱氣，黃昏映在海面，室內有些昏暗，幾人坐在小院裏，看着遠處的火燒雲，默契地感慨：“明天是個好天氣。”

青春的嘈雜似乎在此刻靜止了，甚至帶着某種虔誠的美好祝願。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吧？

距主題為“希望”的競演開始還有一天。

早飯時間，幾個人在餐桌旁坐好，都有些興奮。常寧一把拆早餐外賣，一邊說話：“今天彩排的時候不要怕出問題，現在還能調整，也為明天競演趟趟水。”

“好嘞。”沙餘一邊答應着，一邊夾走了一個小籠包。

沐白也夾了一個小籠包，慢慢地咀嚼着，目光不時看向君晗，又若無其事地挪開。

沙餘忽然笑出聲，幾個人探究地看着他。沙餘解釋：“隊長，你和張浩商量好的？都是海魂衫呢？”

張浩輕笑：“我們默契。”

常寧笑而不語。

沐白卻問起君晗：“你有海魂衫嘛？”手上動作雖然沒停，心思卻已經不在早餐上了。

“沒有。”君晗回答完又吃了一個小籠包。

“我有新的，沒穿過的，今天就都穿這個去排練吧。”沐白的語氣裏有些小心翼翼。

沙餘贊同：“也是，要不顯得咱沒團魂似的。”

莫名其妙的熱血，“海魂衫”的團魂，一桌人不自覺地都笑了起來。

“一句話，換不換？”

“換！”

一行人穿海魂衫到演播廳的時候，只讓人感慨時尚的完成度果然還得靠臉。

“以後盡量不要穿條紋的衣服，容易摩爾紋。”工作人員提醒過後，幾個人看着互相和自己身上的海魂衫，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以後注意。”

大幕揭開，燈光亮起，走向觀衆依然是齊思嶼和楊藝，幾經轉場，終究是到了暮晗樂隊表演。

不同于第一次上舞臺時場下的那片沉默，觀衆中已經有人開始喊“暮晗”的名字了。這讓幾個人心潮澎拜，貝斯随着鼓點一起燥起來，聲音抓耳，樂隊幾人自然地搖擺，帥氣的面龐上滿是自在，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首《光芒》裏沒有一個字提到希望，卻處處都是希望。

“……

陽光照在他茍活的縫隙

陰暗的壤裏也能長出小苗

雨水滋潤他疼痛的傷痕

幹枯的漠裏也能開出鮮花

知識充盈他疲憊的身體

艱難地生活成這樣的大人

所以啊

所以

面對光芒熱淚盈眶

遇見雨水依然向上

汲取知識豪情滿懷

……”

整場競演結束後，幾支樂隊聚集到大廳，等待着最終結果地宣布。

齊思嶼：“首先要公布的是本場競演的第三名。”他打開信封，驚嘆出聲：“這真是一個令人驚訝的結果，但是我覺得他們值得。”

“那麽在本場競演中獲得第三名的就是——暮晗樂隊，讓我們恭喜暮晗樂隊！”

常寧看着幾個隊員，懸着的巨石落下了。沐白和君晗擊掌，雖然不太默契，但總歸是親密一些的動作。幾個人眼裏都是欣慰和喜悅，很快也平和下來。

本場獲得第一的依然是HWE，一支經驗豐富的老樂隊，一支在CD年代憑借原創歌曲爆紅的樂隊，一支有龐大粉絲體量的樂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暮晗樂隊都沒什麽勝算，可是他們就是忍不住地想和他們碰一碰，即使在HWE眼裏他們只是幾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後生。

沒關系，這不過是星光旅途上的一個boss罷了，他們會在《我們的樂隊》這個舞臺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直到游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