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006

006

炙熱的光透過打開的窗毫不客氣的散落滿床,過于明亮的光線照的人根本無法安睡。

“誰啊!”井淮無意識的低聲埋怨着,伸出手四處尋找着抱枕,想要蓋在臉上遮擋住煩人的陽光,誰知抱枕沒有摸到,摸到了溫熱的手指。

媽啊!

井淮猛的睜開眼,擡眸就對上了一張死亡角度都完美的臉,那人眉眼低垂,狹長的睫毛煽動,嘴唇緊抿,目光冷冽,随後将手中的抱枕整齊放好。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開口,“井淮,你起晚了。”

好家夥!

井淮伸出手揉了揉額角,宿醉讓他有些頭疼,尤其是在一睜開眼就看見沈玉知之後。

他嘩啦一下起身,裹着自己的被子看着被掀開的窗簾,嚷嚷道:“這才幾點啊!你不睡也不能讓我也別睡啊!”

颠倒黑白的生活他都習慣了,除非中午十二點,否則對他都是還算早。

沈玉知輕笑一聲,指着牆面上的結婚照道:“你看看那上面是誰?”

順着那根矜貴的指頭望去,井淮瞬間五官扭曲。

是哦,他和沈玉知結婚了。

“但是也沒有規定夫夫必須一起起床的吧?”如果有就請對方和他睡的一樣晚。

沈玉知沒了耐心,起身去到衣櫃前,拿出一套運動裝放在床上,“換衣服,時間不多了。”

我憑什麽聽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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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淮十分硬氣的挺直着背脊,他吊兒郎當的盯着沈玉知,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決心,昨晚他就是因為酒精作祟,所以才讓着沈玉知的!

對!沒錯!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就算我們結婚了,你也別想着管着我啊!咱倆不熟!”他裹着被子就要重新躺回床上,結果還沒行動,就見面前的人突然朝着自己靠近。

“幹,幹什麽啊!”井淮連連後退,直接撞上了床頭櫃,幼圓的眼珠轉來轉去,就是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面容,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

井淮,你可以的,不能被美色迷惑!

美色逐漸靠近,直到井淮毫無退路後,才滿意,“跑步嗎?陪我一起。”

“不……”井淮剛一出聲面前的人就又開始靠近,近的好像他都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完了,他受不住啊!

“去,我去還不成嗎?”他認命的閉上雙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然而得到滿意回複的沈玉知只是站直了身軀,理了理袖口的位置,心想,李姐不愧是井淮親媽,這弱點拿捏的真準。

就在剛剛他還以為井淮會拒絕自己。

閉着眼睛的井淮感覺到面前的人離開,伸出手就拍了拍不争氣的胸口。

不就是一男人嗎?下次他敢再來你就直接親上去!

井淮樂了,這光是想想都覺得渾身通暢。

“愣着幹什麽,換衣服啊!”沈玉知整理好衣物後,發現這人還靠在床頭櫃傻笑,嫌棄的蹙着眉,八年前都沒有現在這麽傻,這是智商越長越回去了?

被打破了幻想,井淮揉了揉眼,提留着衣服就沖進浴室。

他向來洗漱的快,三兩下刷完牙就抹一把臉,只是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看見自己微卷的發陷入沉思,他如果剃成寸頭還來得及嗎?

一向不注重這些的井淮當然不可能找到夾板和啫喱,只能掀開一條門縫,弱弱問道:“沈玉知,我帽子呢?”

“你要帽子幹什麽?”沈玉知正綁着過長的劉海,一側頭手中的發就掉落出去滑過眉眼,這讓他有些不悅,語氣也有些不耐,“自己找。”

井淮一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這是自個兒和自己怄氣,小心翼翼的貼着牆跑到衣櫃下方抽屜找帽子。

一打開,裏面是整齊擺放的領帶和領結,再旁邊是各式各樣的小飾品,昨天見過的小蜜蜂就在其中。

帽子,他的帽子好像不配待在裏面。

于是他起身看了看一旁的黑口袋,蹲下身去扒拉了幾下,還真讓他找到了一頂鴨舌帽,滿意的扣在腦門上,擋住了發。

“好了,我們走吧!速戰速決。”

此時沈玉知已經綁好了頭發,但身上穿的卻是休閑服,腳下踩的是雪白的板鞋,完全看不出來是去跑路的。

井淮後知後覺的看着他,蹙眉問道:“沈玉知,你是不是騙我呢?”

玩呢!這樣怎麽跑步。

“我騙你了嗎?”沈玉知勾唇淺笑,顧盼神飛,晃了井淮的眼,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沈玉知已經提前出了門。

回過神的井淮暗自咬牙,他不會一直被沈玉知牽着鼻子走吧?

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間,裏面已經融入了別的東西。

很快,井淮就知道為什麽沈玉知穿着那樣,而自己要穿着這樣了!

他們去的是河邊公園,沈玉知在亭子裏坐着,手裏拿着手機,而他就從這頭跑到那頭,然後再從那頭跑到這頭。

至少稍微一停頓,他就能夠聽見藍牙耳機裏發出催促聲,然後就只能咬牙繼續跑。

三四趟跑下來,井淮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他就是小區運動會上燃起的新星。

但他氣喘籲籲的靠近沈玉知時,面容有些過于潮紅,汗水随着鬓角掉落,一停下後就忍不住的大聲咳嗽。

特麽的呼吸道疾病,什麽時候算完。

井淮狼狽的捂住口,佝偻着身軀,他側過身不想讓沈玉知看見這樣的自己。

“你沒事吧?”沈玉知将手機放下上前,将準備好的溫水遞到井淮面前,伸出手有些遲疑的怕打着對方的後背,蹙眉道:“明天不用這麽逞強。”

他神色帶着愧疚,并沒有想到井淮的身體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啥意思?”井淮哽住,他是那種不行的人嗎?

不可能性!

但他下一句卻問道:“明天還要來啊?”

沈玉知點了點頭,補充道:“明天我們來早一點,跑兩趟就行。”

他說完話,用眼神示意井淮把杯子裏的溫水喝了。

看着這人的眼眸,井淮沒忍住的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輕咳一聲問道:“沈玉知,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

沒有一個結果,他終究沒有辦法安心。

沈玉知先是一愣,像是沒有想到井淮還執着于這個問題,思慮片刻道:“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你執意要問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之所以會和你結婚,是因為我的父母催婚緊,而為什麽會選擇你結婚,是因為你母親找上了我,而我恰好又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就選擇了你。”

井淮輕蹙着眉,總覺得這些話不怎麽可靠,但又抓住了話裏的另外一個重點,“那你知道我媽為什麽會找上你嗎?”

沈玉知點頭,“知道啊,她說你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要是知道我和別人結婚你肯定會哭的死去活來,所以就請我優先考慮你。”

說到這裏,沈玉知的眸中皆是揶揄的笑,甚至是帶着幾分得意,“你喜歡我喜歡的要死要活的,我自然就選了你。”

井淮許久沒有從沈玉知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神色,不免有些失神,但反應過來後猛地松開了對方的手腕,像是燙手一樣。

還有什麽事情比現在還要羞恥的,暗戀的人将他的心思瞧的一幹二淨。

他偏過頭,盡量語氣平淡道:“那你知道我喜歡你,你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麽嗎?”

是笨蛋嗎?嫁給一個喜歡自己那麽多年的人,萬一那個人獸性大發怎麽辦!

“做點什麽?”沈玉知呢喃着,眼神上下将井淮打量了個遍,發出一聲冷笑,神色也恢複到之前的高冷矜貴,挑眉道:“你敢對我做什麽?”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性,最後落在了井淮下三路的位置。

井淮啞然,差點忘記這人不是什麽軟骨頭,哪有那麽容易下嘴的。

但這眼神是不是稍微有點過分了,他只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有點耐受力不強而已!

“行,你說的都對,那你總要有期限的吧!”井淮揉搓着衣角,不情不願道:“比如什麽時候結束這場欺騙式婚姻?你是因為父母催婚的原因不得已選擇和我結婚的,那總不能一輩子都和我綁在一起吧!”

“再說吧。”不知為何沈玉知臉色一變,将杯蓋裏的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你先把水喝了,然後回去洗澡,晚些時候我還要去公司。”

他明顯不想回答那個問題,這讓井淮覺得裏面肯定有問題,但表面上卻乖乖的喝下水,然後試圖去勾對方的手指,結果被對方反應敏捷的一巴掌打掉。

嘶,現在排除雙向暗戀的可能性了。

回了玉不知,沈玉知只來得及換了身衣服就開車離開,走之前還特意将将阿四拉到一旁囑咐了些什麽。

等井淮洗完澡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人早就沒了蹤影。

結婚第二天,他宛若守寡。

守寡的井淮找到自己固有的位置躺下,結果才沒消停十分鐘,門外就傳來了動靜。

阿四敏捷的去把後門打開,引着一群人進了院子。

這些人手裏都拿着家夥,一看就是搞裝修的,驚的井淮猛然起身,立即朝着阿四嚷嚷,“怎麽回事啊!這裝修隊都被你放進來了!”

阿四苦着臉上前,喃喃道:“是小老板讓來的人,他走之前還特意讓我招呼呢!”

“小老板?”井淮反應過來是沈玉知,氣呼呼的就要打電話質問,一旁的阿四見狀,反應敏捷的補充道:“小老板說他上班的時候讓您別打電話,他是不會接的。”

井淮拿着手機尴尬不已,不是因為沈玉知放話不接他電話,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沈玉知的聯系方式。

妙啊!

他裝模作樣的瞪了一眼阿四,随後撥通了康越秦的電話,找不到沈玉知,他找不着別人嗎?

昨天他不就被康越秦賣了,今天正好算賬!

阿四視力極好的看着老板的一舉一動,默默松開了口袋裏捏着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

不是他不給,是老板沒給他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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