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第15章
第15章
夏淺深眼神躲閃,就怕不争氣的鼻血待會将塞好的倆團紙巾給沖出來。
紅撲撲的臉蛋蓋過了臉上不重的粉底和腮紅,眼角處被羞澀染紅,原先半分清純半分張揚的妝,此刻無端端惹了緋紅,竟被江亟瞧出幾分媚來。
江亟将車開回了他們的小區,因為公司裏還有一些重要的文件需要簽署,需要再開回公司,原先是打算停在路邊,但見他一身女裝,估計是過不了他們小區的門禁的。
一路開進小區的時候,江亟突然意識到——照門禁這種嚴苛死板的識別技術,這小孩又穿着女裝是怎麽從門禁出來面試的?
想起小孩第一次穿着女裝從門禁處出來時的情景。借着跟他講話的空檔,趁機挽着自己的手臂,用他的臉刷出了門。
那今日……自己不在,是不是也找了這樣一個人,同樣挽着他的手臂出的門禁?
江亟皺了眉,有不知名的沉悶的酸澀感。
夏淺深坐在副駕駛,他一邊去解安全帶,一邊偷偷打量江亟的臉色,只見原先還算好心情的江先生,突然間表情凝重,臉色也沉下來。
夏淺深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有些坐立不安,扣在門上拉環處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咔噠”一聲,同時打斷了倆個人的思緒。
夏淺深轉頭看到江亟看過來的眼神,突然間福至心靈,連忙道:“我早上是跟着隔壁的阿姨一起出來的,我就緊緊跟在她身後,好險在關門前被我給闖了出來。”
他這幾句話在沉默了好久的氛圍裏有些突兀,甚至前言不搭後語。
但江亟剛才就在糾結這件事,所以秒懂,一瞬間雲消雨霁,恢複了以往的面無表情。
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江亟沒有接話。
夏淺深都快被沉默的氛圍尬死,疑心自己理解錯了對方的意思,正尴尬地推開車門準備下車了。
身後才姍姍來遲一聲低沉地回應聲:“好。”
夏淺深下車回自己公寓的時候還在暗自嘀咕,真是奇怪,我為什麽要解釋啊,好像顯得我有多心虛一樣……關鍵是我也不是江先生什麽人,可能江先生并不關心呢,弄得好像自己和江先生有什麽關系似的……
啊……
夏淺深恨不得揉亂自己的頭發,蹲在牆角,反省一下。
想想自己也太自戀了一點,也許人家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呢。
還有上車前不争氣的鼻血,更窒息的是居然還滴到了江先生的手背上……
後知後覺地羞恥感此時升騰了起來。
夏淺深陷在自怨自艾裏。
那邊江亟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翹起的嘴角,從車子玻璃的反光裏看到自己笑的像個傻逼。趕忙收住笑,冷下臉,維持自己萬年面癱的冷酷人設。
将車頭調轉,一路向公司駛去。
夏淺深又像個游魂似的飄回了自己的小窩,關上門,照例将自己丢進沙發裏,不過大概是魂游太虛精神不太集中的緣故,角度沒有找好,将自己狠狠掼下去的時候,之前磕紅才好的額頭又撞上了沙發的扶手。
夏淺深:“……”好痛。雙眼瞬間湧上生理性淚水。
由于姿勢是慣用的,夏淺深沒有防備絲毫沒有收力,因為巨大沖擊力,都來不及在心裏吐槽一句,上下牙齒磕碰,成功又咬到了舌頭。
夏淺深:“!!!”似乎後脖子還一起扭到了呢?
遲早我得練成鐵頭功和金鐘罩鐵布衫。
夏淺深以一個非常別扭又艱難的姿勢,右手撐着沙發邊的茶幾,左手撐着沙發靠背,企圖以一個俯卧撐撐起自己再利落翻身坐起的姿勢,帥氣地起身。
可惜他忘了自己剛才好像似乎可能也一起扭到了的脖子。
手腳、腰腹肌一起使力的時候,脖子也不甘示弱,上身撐起翻轉的過程中,脖子關節處傳來清晰的“格格”聲,夏淺深“嗷”地一聲,雙手一松,身體不可控地往下摔。
眼見着再掉下去,不是鐵頭功終于要練成了,而是他終于要變成一個扭斷脖子的死人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靈敏度,在摔回沙發的千鈞一發之際,連忙雙手垂直撐在沙發柔軟有彈性的面上,勉強穩住,沒讓腦袋先磕着沙發。
心有餘悸,只好特別慫地用膝蓋一點點往外挪,屁股一聳一聳地往外出溜。
折騰了一通,腦袋也從剛才的混混沌沌徹底清醒過來。
夏淺深坐在光滑地板上,背靠沙發,忍不住反思……剛剛那個蠢貨是誰?是我嗎?
要帥氣地轉身給誰看?!所以早就這樣挪出來不就好了嗎?
還好在自己的小窩裏,沒在外頭,要是再讓相親先生看到,他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不對,現在要叫江……先生了。
夏淺深摸到掉在地板上裂了一個小口屏幕的手機。唉,不僅僅他的額頭多次受創,他的手機這些天也是命運多舛,別的不說,就說這屏幕吧,才整個換成原裝的修好沒幾天,就又因為自己一系列不知所雲的騷操作,磕裂了一個口。
算了,勉強還能用用吧。
夏淺深切到之前就已經加上的江先生的微信聊天對話界面。
空蕩蕩的消息列表裏只有一條幾天前的消息: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
即使沒有聊天內容,夏淺深還是看着對方的頭像笑了。江先生的頭像是一只可愛的金毛,整個大腦袋枕在一只腳上,整個腳面被金毛看上去非常柔軟順滑的金色毛發遮蓋住,只露出一小截白淨好看的腳踝。
夏淺深不住地想,這個應該是江先生自己的狗吧,這只腳應該也是他的,像江先生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那種會用網上的頭像的那種人吧。
說起來從相親到現在,見到江先生倆次,每一次都在給對方添亂,江先生卻沒有嫌棄他,甚至倆次都幫了自己那麽大的忙。而且他還男扮女裝……
在找到下一個龍套的工作前,先請江先生吃頓飯吧,雖然江先生肯定不差這頓飯,但是自己也得為幾次的幫助做出一些表示和感謝。
唔……江先生這樣的成功人士,住的吃的穿的,一定很貴叭。夏淺深回想了一下相親那家餐廳的标價,當時沒有用心看菜單,此時具體金額已經不太記得清了,只模糊知道大概後面跟着好幾個0.
那我的存款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這一頓哪。有點愁。
夏淺深一邊思考,一邊在屏幕上有規律的敲擊。渾然不知輸入法被自己無意識的輕觸給切出來,并敲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字。
江亟才将車在公司地下車庫泊好,電梯上行到最高層,門打開的同時,聽到自己的手機“叮”的一聲。同時未解鎖的鎖屏上彈出一條微信提示:小醉鬼。時間是3分鐘前。
後面跟着一堆亂七八糟實在令人費解的詞:就斤斤計較就斤斤計較啾啾啾啾……
江亟眉頭緊鎖,腦袋上冒了三個感嘆號,修長的手指按開指紋鎖,回複道:“???”
江亟收起手機往總裁辦公室走,一邊走還一邊在思索,想起夏淺深下車前那想去死一死,欲言又止,一言難盡的可憐表情,不由猜測:莫非小醉鬼比較害羞有什麽話不敢說,是在用語言暗示我?
随即又想到另一種可能性,莫非是按錯了?
但是自從相親結束在車上加上微信那日開始算起,距離今天已經過去了不少天,他們的對話框肯定被這些天其他人的聯系消息刷下去了,不可能會那麽不湊巧的按到自己的頭像,還發了一堆亂碼過來,在自己回複三個問號前過了3分鐘卻還不自知。
所以……真相大概就只有一個。
這個可能的真相,莫名讓他嘴角輕揚,心情奇異地愉悅起來,連手上的文件有些地方不甚令人滿意,竟也好脾氣地将意見和問題劃出,再寫上簡單的批複。
要是平時遇到這樣簡單的低層次問題,都是直接退回去重新修改,根本不會指出裏面哪一塊不足,只留一個冰冷的側臉,讓寫文件的人自己回去琢磨領悟。
畢竟他是有冰冷總裁人設包袱的。
江亟批了倆個文件,才聽到一聲熟悉的“叮”,頓時有種終于等到的可以透一口氣的舒心感,手指有些蠢蠢欲動,卻強壓着——工作要緊吧,批語才寫了一半,最少得寫完吧。三秒後——
去踏馬的批語。
小醉鬼:“對不起,對不起,江先生QAQ,剛剛走神了,手指不小心按了一堆卻發了出來,沒有看到。我真的沒有說您斤斤計較的意思,您千萬不要誤會!”後面還配了一個大哭的小雞表情。
果然……
江亟唇角又不自覺的向上勾起,雙手飛快地打字,沒關系三個字還沒發出去,夏淺深下一條微信就發了過來。
小醉鬼:“我……其實是想請江先生吃頓飯,多謝您多次的照顧,不知道您是否有時間。”
才敲好的三個字又被他迅速地删掉了,好這個字代替沒關系出現在打字框裏,發送前又猶豫了片刻,琢磨着不能這麽快回複,好像自己就等着他的信息似的。
但倆邊同時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江……”蔣秘書抱着一大堆文件推開門,就看到他們冷淡霸氣的總裁居然咧開嘴在笑。
還未出口的總字被吓的咽了回去,手裏的文件“呼啦啦”散了一地。
江亟聽到聲音,臉上還帶着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暖色笑意。
蔣秘書卻仿佛見到了鬼,吓得她恨不得地板當場裂個縫,她好鑽進去。
好在多年的職業素養培養了她慣性的肌肉記憶,歉意地沖她家一臉疑惑的總裁大人笑笑。
“對不起,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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