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甜檸陷落12
甜檸陷落12
別墅外,風雨飄搖。橫風将雨簾吹開,直往人身上撲。陸雲望只剛走出玄關一步,就被迎面吹過來的冷雨澆了一身,衣服頓時冰涼地貼在了皮膚上。
陸雲望嫌惡地擦掉星星點點落在面龐上的雨水,撐開傘踮起腳尖快步走到了車邊。
他十八歲拿了駕照,在美國讀書期間,都是自己開車出行,應對過各種極端天氣,因此在暴雨天氣裏開車,他比常人更有底氣。
遠光燈在黑暗的雨夜裏打出兩道筆直的光柱,無數水滴組成矩陣,傾瀉而下,聲勢浩大得好似要将世界淹沒。
陸雲望貼着路邊開車,集中精神觀察着四周。
路旁,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湖,另一側是茂密的樹林。他的前方,道路空蕩蕩的,只有潑天的雨,看不見一輛車。
他輕踩着剎車,保持着最緩慢的車速向前移動。
陸雲望瞄了一眼支架上的手機。信號還是沒有恢複,微信裏一片寂靜。
不安感在胸腔裏逐漸膨脹開,一些不好的想象浮現腦海,揮之不去。他的眉頭鎖得更緊。
正在努力壓下亂七八糟的念頭,他的目光偶然瞥見路旁的樹林裏隐約傳來一點燈光。紅色的燈被潮濕的前擋風玻璃模糊成了一個暖融融的光點,在視野裏放大。
陸雲望急忙将車靠邊,打開了雙閃。
洛以檸縮在駕駛座裏,手裏握着一把安全錘,警惕地盯着窗外。
手機的信號遲遲不恢複,她聯絡不到任何人,也無法定位到自己在哪裏,不敢輕易下車。
然而,待在狹小密閉的空間裏,她的神經牽扯到了極致,窗外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驚恐萬分。
“叩叩叩”。
拍車窗玻璃的聲音陡然穿破了雨聲,在耳邊炸響。
洛以檸當即如同炸了毛的貓,舉起了安全錘。
拍玻璃的聲音仍然未止歇,甚至拍的力道更大了些。
在這幾秒鐘裏,洛以檸把郊區小混混深夜劫財劫色的劇情完整地想了一遍,決定直接開門硬剛,堅決不能坐以待斃。
她壯着膽子閉眼迅速推開了車門,揚起手裏的安全錘就要朝着外面的人揮過去。
手腕在下落的過程中被人猛地接住,腕骨處,另一個人掌心的溫度觸在她冰涼的皮膚上,仿佛将她燙到了一般。
“洛以檸你是不是神經病?”
熟悉的男聲在雨水聲中格外清晰。
那一瞬間世界頓時歸于安靜。
洛以檸縮着脖子,抗拒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陸雲望堪堪在她把破窗專用的安全錘砸到他頭上之前閃開,要是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就像心髒在墜崖之後柔軟地落進一片棉花糖裏,洛以檸繃直的神經陡然松快了。
她全身脫力,不顧車身上的雨水,重重地倚靠過去,嘴上卻不輕易服軟,“你就不能輕點拍嗎?”
陸雲望“啧”了一聲,“我看你精神不錯,那我先走了。”
“等等!”洛以檸下意識地拽住了陸雲望的衣擺。
半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連忙松了手,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我手機沒信號,麻煩你走之前幫我叫個拖車。”
陸雲望暗笑,但在轉過身來面對她的時候已經面無表情,“叫不了,我也沒信號。”
洛以檸不信他鬼扯,伸手要借他的手機。
陸雲望還真就直接遞給了她。
她拿過來翻來覆去地搗鼓了半天,他的手機确實和她的一樣,信號格是空的,旁邊打了個叉。
洛以檸還了回去,盡管很想和他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但面子上過不去,違心地說:“那你走吧。”
陸雲望對她這個态度小小地驚了一下。
他哭笑不得地問:“這會兒又不怕了?”
洛以檸固執地朝他揮了揮手,“你走吧。”
陸雲望一手撐傘,一手插兜,站住不動。
這裏和大路有一段距離,路燈的光微弱地穿過樹葉的縫隙透過來,不足以照亮陸雲望的臉,她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
但兩人互相面對着,都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後,陸雲望說道:“我來都來了,要走一起走。”
沉穩的語調,沒有多餘的感情色彩,但洛以檸的心頭忽然一熱。
大腦暈乎乎的,反應遲緩。
她聽見自己應了一聲“好”。
兩人并肩走出樹林,雨正巧止歇。
天空中層層疊疊的烏雲散去,露出了銀色的新月。
陸雲望收了傘,洛以檸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濕了大半,布料正貼在身體上,勾勒出寬肩窄腰的漂亮曲線。
她咽了咽口水,心說,這不愧是一個月花十萬維持的身材。
陸雲望開車,回到了別墅。
住家阿姨正在客廳坐立不安地等着,聽見開門聲,立刻迎到了門口。
見洛以檸跟在陸雲望身後進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物業剛派人來,說是雷暴把通訊基站給劈壞了。”住家阿姨忙着給兩人倒熱水,“洛小姐今晚就先再這兒住,等明天再走。”
陸雲望回頭看了眼洛以檸,目光倏然停在了她被撞傷的額角。
血液蜿蜒而下,流到了她的柳葉細眉邊。
他向她勾了勾手,“你過來。”
洛以檸不明所以地跟着陸雲望走,坐到了沙發上。
直到看見陸雲望從茶幾下面的抽屜裏取出了醫療箱,她才反應過來她的額頭上有傷,還流了血。
她擡手碰了下傷處,疼得直吸涼氣。
若是被徐莉看到她在新劇開拍之前臉上受傷,她還不知要如何數落她呢。
正在擔憂着,陸雲望拿着酒精棉俯下身,輕柔地按在了她的傷口上。
動作是溫柔的,然而他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我和你的合同裏可不包括這些。”
洛以檸撥開他的手,自己狠心往下按住酒精棉,道:“沒關系,我們的合同很快就會結束的。”
陸雲望的眼眸微垂,又很快恢複了滿不在乎,“別誤會,這麽做也只是為了少生是非,到時好盡快解約。”
處理好傷口之後,陸雲望起身,歪着頭吊兒郎當地看着洛以檸,“畢竟,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纏上。”
說完,不等洛以檸發話,他就一個幹脆的轉身,離開了客廳,把她丢給了住家阿姨。
洛以檸一手死死按着傷口,一手狠捶了一拳沙發上的抱枕,暗自發狠等順利進組,她就宣布結束戀情。這樣也省得影響新劇的CP,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洛小姐,”住家阿姨讪讪地賠笑,“雲望他最近壓力很大,一時沒控制住情緒,不是故意的。”
洛以檸注意到自己還在捶抱枕,立即換上了寬宏大量的笑容,将抱枕複歸原位,道:“沒關系的。”
反正馬上就徹底沒關系了。
住家阿姨以為洛以檸是真的不在意,對她的溫柔包容稱贊有加,之後加倍殷勤地将她帶去客房,又給她點上了安眠用的熏香。
交代完事項之後,住家阿姨離開了卧室。
洛以檸疲憊地坐下,香薰清幽的香味和陸雲望身上的雪松味道如出一轍,幹淨寧神,有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效果。
洛以檸皺起了眉。
她只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怎麽都會想起那個嘴賤的大煞筆?
洛以檸按着額頭,忽又産生了錯覺,似是陸雲望指尖壓下來的觸感似乎還殘留着。
洛以檸惱火地躺到了床上,翻滾了一圈,将自己埋進了蓬松的被子裏。
躺了一會兒,她還是覺得不得勁,幹脆拿起了手機,給徐莉發了條微信:我什麽時候可以和陸雲望解除合約?
徐莉這邊正在和小助理連夜剪輯視頻,兩人對着屏幕上互動的洛以檸和陸雲望,控制不住地姨母笑。
冷不防被洛以檸發來的消息打斷。
徐莉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在屏幕裏洛以檸的臉上。
徐莉:[你抽什麽風?現在解約和坐實了你是小三有差別?]
洛以檸躺在床上舉着手機,把徐莉的回複反複讀了好幾遍。
今天從早到晚折騰了一整天,她幾乎要忘記他們為了什麽而在這裏忙碌。
是因為陸雲望的青梅竹馬,也就是上次在他辦公室裏吼了她的女生。
“宋菀徽……”洛以檸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江洲晚報》的報道十分詳實,有很多細節,看着的确不像是別人亂編的。所以,宋菀徽大概率是真和陸雲望有過什麽。
他們兩家家族是世交,陸雲望還被寄養在宋家一整年,這種親密的連結豈是洛以檸一個外人可以比的。
就算洛以檸現在有着極高的國民熱度,歸根結底她也只是學術世家出身,在娛樂圈裏尚未站穩腳跟。
這種随時可能被新晉後輩取代的不穩定狀态,不用刻意去和宋菀徽比,她也已經一敗塗地了。
輿論會往哪裏倒,一目了然。
洛以檸舉着手機任思緒延展開去,胳膊都酸了。
直到手上沒拿穩,手機掉下來砸在了臉上,洛以檸才回過神來。
她揉着被砸痛的蘋果肌,陷入了一陣沒來由的沮喪。
徐莉遲遲等不到洛以檸的回信,沒心情繼續剪片子,在工作室坐立難安。
小助理不解:“檸檸姐這是怎麽了?陸總人有這麽爛嗎?”
徐莉沉默地搖了搖頭。
電腦上,畫面暫停在早上拍攝的某一幀畫面上。陸雲望圍着圍裙在廚房做飯,洛以檸在他邊上調情,兩個人的笑容雖然都是按照劇本的要求演的,可在鏡頭下,卻真實得無以複加。
有那麽一瞬間,徐莉發自內心地覺得他們就是如假包換的一對。
“叮咚”。
手機消息提示音在安靜的工作室裏響起。
小助理急切地湊了上去,“是檸檸姐的消息嗎?”
徐莉點開微信。
洛以檸:[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真的是插足他們兩個關系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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