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甜檸陷落35
甜檸陷落35
過去兩個星期,陸雲望每天都在聯絡洛以檸,但是後者一個字都不樂意回複,連朋友圈都停了。
他一個事務纏身的上市公司總裁,居然養成了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刷手機的習慣。
然而,洛以檸保持着絕對的沉默。
他甚至準備買張機票直接去瑞士捉人,但他詢問她具體位置的消息也沒能得到回複。公司內部陰雲叢生,他無法任性地一走了之,去歐洲大海撈針。
心不在焉地度過了兩個星期,陸雲望整個人完全心煩意亂。
“哥。”陸星澤走進辦公室,在他的桌前站住,“我看了條新聞,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陸雲望捏着鼻骨,“我和你說過了,不是公司的事不要和我彙報。”
陸星澤無聲嘆了口氣,“不是公司的事,是洛小姐的事。”
陸雲望寫字的手驀然頓在了半空。
“江大地科院的科考隊遇到了雪崩,當地正在展開緊急救援。”陸星澤語氣沉重,“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陸雲望手裏的筆墜落到桌上,鋼筆筆尖與桌面碰撞變形,濺出了幾滴墨汁。
陸星澤遞上iPad,“我查好了去瑞士的航班信息,公司這邊我能幫你頂幾天。”
*
當雪崩餘波漸漸消退,留下的是一片寒冷而沉寂的冰川。
救援隊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展開行動。隊員們仔細觀察着冰川表面和周圍環境的變化,運用着各種專業技能和裝備,試圖尋找任何可以追蹤到生命信號的跡象。
段慧月第一個被救出來。
她是從山上滾下去的,雖然受了傷,但僥幸逃過了積雪的壓迫。
她拒絕了救援隊要送她去醫院的申請,跌跌撞撞地在雪地裏大聲喊洛以檸的名字。
緊接着,其他幾個同學也被撈了出來。
衆人互相幫忙清點人數,發現還有幾個人下落不明。
戴曉明都頭發花白了,還穿着沉重的保溫服,跟着救援隊在第一線駐紮。
江大在地理學科方面是國內的領頭羊,這才剛推進項目不多久,就遭遇了一場嚴重的雪崩,幾人生死未蔔,戴曉明比所有其他人都要害怕。
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都擔負在導師的肩上。要是真有人出事兒,他難逃其咎。
冰川一眼望過去無邊無際,分辨不出東南西北,段慧月胡亂地朝着各個方向喊人,聽到的只有山谷裏傳回來的一聲聲回音。
她體力消耗殆盡,面容蒼白,額頭上挂着一絲絲冰晶,疲倦的眼神深陷在雙眼周圍的深邃黑眼圈中,雙唇幹裂,顯露出難以形容的疲憊。
眼看段慧月就要暈倒,救援隊趕忙強行給她裹上保溫毯,架着她就往山下走。
随着段慧月這批人被救援的團隊成員的發現,救援隊的信心和動力也逐漸增強。他們開始依靠發現的地形上的線索,繼續尋找其他被埋藏的人員。
後續搜尋遠不如開始順利,一直忙到了天黑,剩餘的幾個人才陸陸續續地被找到。
點完人數後,戴曉明注意到還少了一個人。
“洛以檸,”戴曉明慌得語無倫次,“她是我們隊伍裏最好的學生。你們一定要找到她。”
此刻,距離雪崩最後一波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
夜色深沉,在極度原始的大自然裏,不靠着燈光,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救援隊有心繼續搜救,可裝備電力有限,過了淩晨,搜救陷入僵局,為了救援隊的人身安全,只能先撤退回大本營。
救援隊抓緊時間補給能量然後争分奪秒地休息,為第二天早上的救援做準備。
戴曉明整夜失眠。
被困大幾個小時,洛以檸面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缺氧和氣溫下降。在被雪埋覆的情況下,她能獲取的氧氣有限。另外,由于身處高山或冰川區域,夜間氣溫急劇下降,一般人就算能撐到晚上,也有極大概率死于體溫過低。
洛以檸身份特殊,她不光是江大地科院的科研人員,更是卓銳集團總裁的新婚妻子,如果她不幸罹難,陸家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過他。他再過幾年就要退休,這種關頭要是攤上了事,那就是妥妥的晚節不保。
衆人各懷心思熬着時間,清晨第一縷光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早上六點,陸雲望乘坐的航班降落在蘇黎世機場。
他在瑞士住宅的管家早早來到機場候着,他一到,就全速往雪崩地帶趕。
管家見陸雲望繃着一張臉,面色恐怖,試着寬解:“雪崩在冰山地帶出現得很頻繁,救援隊都經驗十足,沒準陸太太現在已經被救出來了。”
陸雲望擡手豎了下手指,示意他不必再說。
兩人沉默地到達了現場。
陸雲望那張臉平時不做表情的時候就壓迫感極強,他一繃臉,就比平日裏吓人一百倍。戴曉明七十多了,見到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居然在一個能當自己孫輩的男人面前腿肚子打顫。
陸雲望惜字如金地問:“洛以檸情況如何?”
戴曉明連步後退,“救援隊在繼續找。”
陸雲望一拳捶在桌面上,“過去十多個小時了,連人在哪兒都定位不了?”
戴曉明撓着頭,恨不得自己代替洛以檸被埋了,“這片冰川經過觀測,是安全的,所以我們才選這裏。所有人都只配了無線電,GPS沒帶報點功能。”
陸雲望嘴角一扯,怒斥道:“荒唐!”
戴曉明點頭哈腰地道歉,說都是他的不好,沒親自帶隊,沒做好風險評估。翻來覆去都是官腔十足的車轱辘話,找不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陸雲望沒心情聽他哔哔賴賴,轉身就從大本營的帳篷裏出去。
迎面走來一群身穿橙色熒光救援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救援隊回來了。陸雲望眼睛眯了眯,在人群裏搜尋着那個熟悉的人影,然而這群人兩手空空,每個人都面色難看。
陸雲望上前,攔住走在第一排的扛着雪鏟的男人,用英語問他有沒有找到洛以檸。
救援隊隊長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們把這一片都找遍了。”
“她是一個身高體型正常的成年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見陸雲望不接受他的說辭,救援隊隊長往後退了一步,讓另一個女性隊員上前解釋。
“這位先生,我們也希望能找到人。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她距離被埋已經超過14個小時。按照本地的溫度來推測,正常人是活不了這麽久的。”
另一個隊員:“而且該地區後續有沒有次生災害也值得懷疑。”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救援隊隊長重重地拍着陸雲望的肩,“但是我認為接受科學事實也是很重要的。”
陸雲望別開他的手,雙目緊緊逼視他的眼睛,“如果我沒記錯,你們都是志願救援,沒錯吧?”
男人點頭,語氣裏帶着驕傲:“沒錯,我們是民間自發組織起來的公益性救援團隊。因為我們反應得比官方機構更快,所以經常在官方抵達前完成前序工作,獲得了很多人的信任和贊揚。”
陸雲望張開手指:“五十萬歐,麻煩你們陪我一起再去一趟。”
隊長和幾個隊員面面相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志願做救援的人家境都不差,就算如此,五十萬歐對他們來說也是巨大的一筆錢了。
在他們猶豫不決蠢蠢欲動的時候,陸雲望又道:“我說的是每人。”
于是救援隊立刻拍板決定回去再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也要把洛以檸找出來。
這番操作把戴曉明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是個年薪百萬的教授,不吃不喝也得存五年才能存到五十萬歐。救援隊一共五個人,陸雲望說給就給?
*
洛以檸蜷縮在岩壁洞穴的角落裏,被深深的黑暗籠罩。身體因疲憊和凍寒而顫抖,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仿佛空氣帶着千斤的重量,每一口呼吸都刺痛着她的喉嚨。
寒冷無情地侵襲着她的全身。她的雙手因為寒冷而僵硬,想要抱緊自己卻難以完成。岩石形成的凹陷給她留了最後一絲體溫,讓她茍延殘喘到了第二天早上。
洛以檸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已經放棄了計算時間。
在被困在這裏最初的幾個小時她試圖聚焦注意力來抵抗,但一整夜過去,她的意識幾近渙散。
腦海裏不受控制地開始播放走馬燈,從她不受關注的童年開始。
樂高模型被推倒,芭比娃娃的頭被拔了下來。洛思行來到她的身邊無聲地陪她把一切混亂都複原,拉着她往外走。
兩人來到了她的小學,初中,高中,再一轉眼,她已經坐在了填志願的電腦前。
畫面流動得越來越快,色塊流轉交織,糊成一團。
在嘈雜的人聲中,她聽見救護車呼嘯而至,她在車裏握着洛思行冰涼的手嚎啕大哭。
一朵白菊從天空中降落而下,她想伸手接住,胳膊忽然被人牢牢握住。
她順着那雙手看去,眼前白光一片。
雪塊撲簌掉落,傳出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音。
一只黑色的魁梧大狗伸着舌頭露出了頭。
洛以檸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下一秒,大狗就吠叫了起來。緊接着不知何處傳來激動的人聲。
“檸檸!”
急切的男聲,尾音被風削過,銳利地刺進了耳道。
洛以檸強撐着不讓自己閉上眼睛,模糊的視野裏,陸雲望清理開堆積的雪,弓着腰進了岩壁凹陷處。
他的喘息淺而短促,顫抖的手觸碰到了她的身體,一把将她打橫抱起。
洛以檸在他懷裏聽見他的心跳狂烈地跳動着,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看着他慘白的一張臉,說不上來是解氣還是特別解氣。
方才的走馬燈當場消散,轉而接續上了她原本的記憶。
“陸雲望你早幹嘛去了?”
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然後就眼前一黑,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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