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Part16

Part16

無息如顏嵩所料地重裝了自己所有的電腦，但是也沒發現任何問題。他又拉不下臉面去問小澈究竟是怎麽入侵了他的電腦，只能迂回地問了問顏嵩。

無息：這個孩子是什麽來歷？看ID，難道還沒成年？

暮色：啊老大，是啊，小澈年紀還很小，不過只是個學生，背景很清白的，不用調查。

顏嵩還以為是老大看到小澈的危險系數太大準備調查，急于幫小澈洗白。

無息：很有潛力的孩子，我很看好他，如果可以，問問他願不願意跟着我學些東西，過幾年我總要從紅盟退下去的，交給外人我不放心。

暮色：謝謝老大！我馬上去問他。

顏嵩很興奮，如果這事換做別人，他可能會嫉妒，但是小澈如果有幸可以跟着無息學上幾年，哪怕只學點東西，都可以在技術上形成一個飛躍，憑借小澈的頭腦，假以時日網絡上的黑客前幾名的頭銜恐怕就要易主了。

顏嵩把無息給自己發的話直接指給小澈：“你覺得怎麽樣？”

出乎顏嵩預料的，小澈居然直接搶過電腦，用暮色的號幹脆就把無息拒絕掉了。

暮色：無息版主您好，我是澈1990，其實我目前還在上學，沒太多時間做技術方面的東西，也不想成為出名的黑客，接單只是為了糊口，謝謝您的欣賞。

“你這個瘋孩子！”顏嵩簡直要抓狂，這麽好的機會，如果落在別人身上都要欣喜若狂，只可惜在小澈身上沒什麽不可能發生。

“他是網警對吧？一群黑客和一個網警學習，我總感覺不太安全。”小澈說的很直接，“我并不信任他，如果出了事，他難保不會把論壇裏的人都賣出去，我不想當出頭鳥。”

小澈這麽一說，顏嵩也意識到這也是事實，但是無息這麽強大的人，在世界的黑客舞臺上都曾經和美國號稱第一黑客的人打成過平手，怎麽會出問題呢？

“你也太敏感了！”顏嵩解釋，“別人我都不信，但是龍叔和無息兩個人的人品和技術都很過關的！”

“這次的單子其實是無息想要解散紅盟重建另外一個論壇的預警。”小澈淡淡地開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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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知道？”這麽機密的事情如果公布出去肯定會嫌棄軒然大波，小澈在紅盟的資歷還淺，應該不可能知道的。

“我入侵到無息的號裏時候發現了一篇加密的日志，大意是要化整為零，紅盟現在幾乎成了國內安全人員，黑客，駭客的聚集地，也正因為魚龍混雜，目标太大，網警們已經要插手幹涉了。”

顏嵩一直認為自己學技術也是一種愛國行為：“很多黑客都是愛國性質的，多一些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咱們沒做過違法亂紀的事！”

“這裏提供木馬的傳播代碼，免殺服務，每個論壇板塊總版主都是赫赫有名的大黑客，網警會容忍多久？”

“小澈，我不希望你以偏概全，也許網警這麽做也只是為了穩定網絡安全局勢。”顏嵩試着用正常邏輯解釋，而且現在明顯也沒得到什麽整改的通知啊。

小澈揉揉眉頭：“暴風雨要來臨前總是平靜的吧，現在的無息究竟站在哪一方都不好說。”

“我不相信老大會把我們都賣了，這麽多年的感情了……”從顏嵩開始學技術就一直在紅盟，現在說無息要反水，是他萬萬不願意承認和相信的。

“這麽多年的情義？如果為了保住一個人，他能把整個論壇的人全抓起來信不信？”小澈覺得顏嵩總是把人往好的方面想，有點小郁悶。

顏嵩也猶豫了，小澈看起來真的不像沒有憑據的胡說。

“總之做完新論壇的構架之後，你也先在紅盟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吧。”小澈如是告誡顏嵩，大概，在龍騰結婚不上論壇的那些天，這場風波就要來了。

無息就是掐準了龍騰結婚的日子才準備徹底清洗論壇，他會怕，怕龍騰的憤怒，怕龍騰為所有人求情，如果龍騰開口，他怎麽可能說個不字？

顏嵩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卻也沒反駁，小澈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不會無緣無故地胡鬧，于是點頭：“嗯，這次我聽你的。”

小澈則是讓顏嵩把網站的構架策劃和要求從無息那裏拿了過來，果不出所料，是另一個論壇的板式。看到這一切，小澈已經說不清心裏的感覺，只知道此刻還在論壇裏讨論技術的一群人中很快有一部分就要消失在網絡上了。

那些人裏，有曾經為自己解決過問題的人，也有和自己在論壇裏刷版胡鬧的人。可惜他沒能力，一個都救不了，現在的情況自保都很難，只要顏嵩沒事就好。

顏嵩看小澈在屏幕上不停地敲打代碼默默出了房門，看見顏媽媽已經睡了。于是蹑手蹑腳地從冰箱裏拿出兩聽啤酒，考慮了一下，又把其中一聽放回了冰箱，拎出了一袋牛奶倒到杯子裏，打開微波爐扔了進去。

聚精會神敲打代碼的小澈看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杯熱騰騰的牛奶，而顏嵩正舉着涼啤酒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

“喂，你看我做什麽？還有啊，為什麽你喝啤酒我喝牛奶？不公平，我不幹！”小澈撅着嘴抗議，自己今天忙了這麽久，最後連點酒都沒得喝，于是站起來搶顏嵩手裏的啤酒。

顏嵩個子高，任憑小澈怎麽踮起腳伸手都搶不到，最終小澈只能氣鼓鼓地端起了牛奶。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喝點牛奶助眠。而且你青春期喝多了啤酒臉上容易起痘痘的，我家小澈是大美人，怎麽能破相呢？”不得不承認，專注工作的小澈和現在這個堵氣鼓着腮幫子喝牛奶的小澈都很可愛。

不知道深夜的時候是不是會有特別的感覺，顏嵩盯着面前穿着自己小兔子圖案的舊T恤還踩着雙兔耳朵拖鞋的小男孩出神。

小澈由于沒搶到啤酒和顏嵩賭氣，轉椅一扭又繼續對着屏幕開始工作，喝過牛奶之後，嘴邊還沾着一圈白白的奶漬，讓顏嵩失笑。

“把頭扭過來，快點。”

小澈不明就已，眼睛依舊盯着屏幕沒動：“怎麽了？”

顏嵩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只能硬掰着小澈的下巴把小澈的臉扭了過來，不禁發笑：“你怎麽這麽像貓？”

小澈一心全是屏幕上的代碼，完全不明白怎麽回事。而顏嵩笑了一會，用食指的之間輕輕把小澈嘴上沾的牛奶擦掉：“你瞧，喝個牛奶都能喝出一圈胡子。”

顏嵩的語氣很溫柔，手指上的力度拿捏的很好，是近乎于寵愛的觸碰。小澈只剩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俯下*身子幫他一點點擦拭幹淨牛奶的顏嵩，感覺心跳都要停止。

“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可愛呀，如果真是個女孩子就好了呢。”顏嵩看着發呆的小澈，心中不知為什麽有一種悸動，他想摸摸小澈的臉……

可是這樣會很奇怪吧？顏嵩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連忙站起身，正要收回手的剎那，卻被小澈伸出的手牢牢拽住。

在電腦光源的反射下，小澈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也是怯生生的，很難會看到他這種羞澀的樣子，顏嵩只是沒有說話地站在那裏看着小澈，等他率先開口。

“我……”小澈的聲音有些沙啞，“就算我不是個女孩子，可是，也，沒什麽的吧？”

顏嵩心猛地一跳，猛然抽回了手，拿着小澈剛喝過的牛奶杯往外走。

這種感覺，顏嵩不是沒有過。那是他第一次牽他喜歡的女孩時候的感覺，那種猛烈的心跳和滿足感。

那雙稚嫩的手比女孩子的手還要纖細修長，骨節明顯，而手掌中心還有汗水，想必那只手的主人真的很緊張啊。

拿着小澈喝過牛奶的杯子，顏嵩直接從冰箱裏又拿出一袋牛奶直接倒進去喝掉，冰涼的比較好，能讓他清醒一下，那孩子剛才說的話，真是吓了他一跳。他害怕是自己理解錯了，但又希望自己是真的理解錯了小澈的意思。

也許，只是一種依賴，或者，是夜晚神秘的荷爾蒙在作祟。偶爾的暧昧動作可以解釋為兄弟愛，出格的言語可以說是互相開玩笑，優先為對方考慮也能說是把小澈當弟弟

而屋裏小澈的手還懸在半空中，默默攥緊了拳停留了半晌才緩緩收了回來，這是第一次呢，攥緊他的手，寬大的手掌，手心溫暖的感覺，小澈怕它們溜走，許久不願松手。

屏幕上的代碼都勾不起小澈的興趣，思緒全都在隔在一扇門外的顏嵩身上，剛剛他明明聽到了自己的話，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

可是，看顏嵩剛才的樣子，自己好像是……被他讨厭了呢。小澈垂下頭，眼睛裏的亮光歸于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