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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陸辭覺得匪夷所思:“你都多大人了, 還走傲嬌路線?人生在世,怎麽可能沒有朋友。所有人都需要朋友。”

江淮不為所動:“我只要學習就可以了。”

陸辭簡直氣笑了。

你會學傻的,知不知道?

這時候, 一個衣衫淩亂、酒氣熏天的男人手裏提着酒瓶, 晃晃悠悠地向他們走來。

他一眼看到了身高一米八五的陸辭。

少年很高,穿着一件黑色T恤,手臂線條勁瘦有力。

俊美的眉眼間帶着與生俱來的冷戾感,即使年歲不大,看着也很不好惹。

男人兇狠的目光掃過陸辭,又落回江淮身上,常年酗酒的嗓音粗啞不堪:“好你小子,竟然帶幫手?”

男人有了揣測, 怒不可遏,手掌捏得咯噔作響, 一拳揮向江淮。

江淮沒有躲。

電光火石之間, 是陸辭眼疾手快截下了江父的拳頭。

如果沒有截下,陸辭不敢想象, 那個拳頭砸在身上, 會有多疼。

聰明如江淮,他為什麽不躲?趨利避害明明是生物本能。

更何況, 江淮是比普通人都要聰明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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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男人打他的時候, 他也是這幅姿态嗎?

江淮平日裏看起來清冷矜貴, 不容亵渎。陸辭沒想到背後會有這樣的一面,這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他沒有輕易松手,反手擰着男人手腕, 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如江淮父親預想中一樣,陸辭果然不好惹。

他看起來修長清瘦, 手臂上的肌肉密度卻很高。

這成功地激起了男人的憤怒。

他喝醉了酒,罵出來的污言穢語不忍直聽。

陸辭聽到那些話,耳膜欲裂,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是父親罵兒子的話?哪怕是撿來的兒子也不該這麽對待吧?

陸辭腿上的傷,就是這個畜牲打出來的吧?

管他媽是不是同學的長輩。

陸辭體內的正義因子爆棚了。

他正準備用拳頭教訓這個男人,江淮忽然冷冷喊了聲他的名字。

“陸辭。”

陸辭聞言動作一頓,看向江淮。

少年濃墨般的目光裏,正沉默地向他傳遞着無數信息。

即使只是無聲的交流,剎那間,陸辭卻發現自己意會了。

他在江淮的目光中,想起了鹿汐的眼神。

陸辭當即明白過來,江淮有難言之隐。

為了避免江淮被打得更重,陸辭無奈之下,只好狠狠瞪了江父一眼,轉身離開。

江淮父親見陸辭離去,嗤笑道:“還想帶同學來?你看見了吧?沒有人會願意幫你。連那婊子都不要你。你這麽髒,別人看見你都跑了……”

江淮死死抿着唇,一言不發,身形卻在以肉眼無法察覺的程度輕輕顫抖。

聽到這些話,今後,陸辭也該對他避之不及了吧。

誰都沒想到,陸辭趁江淮父親專注辱罵,忽然回身。

電光火石之間,一掌劈向江父後脖頸。

這一掌劈得又快又準,如同電影特效。

江父本就喝醉了酒,承受不住這力道,直接昏了過去。

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不約而同,陸辭和江淮都沒有去扶。

陸辭暗中松下一口氣。

還好,江淮對他父親是厭惡的,不是什麽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面對情勢的突變,江淮眼睛微睜,嘴唇動了動。

他也不是沒有過朋友。

只不過他的發小也曾目睹過他這個瘋子父親,遭受過他的威脅,在那以後,恨不能躲他越來越遠。

誰知道一個瘋子會做出什麽事?靠近他,就意味着隐患。

可是剛才,在他的眼神暗示下決意離開的陸辭,竟然回頭了,還幫他成功地制服了那個男人。

陸辭的假裝離開,只是為了讓男人放松警惕。

江淮猶豫片刻,開口問:“能不能教我?”

陸辭猜到江淮是在問什麽,但顯然治标不治本:“你說劈他後頸?不是每一次都有用,這一次是他剛好喝醉了。江淮,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為什麽不還手?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和旁人說。”

江淮本欲沉默,擡頭卻對上了陸辭直勾勾的視線。

這位校霸一改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慵懶姿态,漆黑的眼眸注視着他,關切而真誠。

江淮聲音壓得很低:“他手裏有我媽媽的一些東西。他一直用這個威脅我。”

江淮有一個酗酒、賭博、家暴的父親,而他的母親離家出走,至今不知所蹤。

給江淮留下的唯一信物,在江父手裏,過去被迫錄下的一些視頻,也在江父手裏。

江淮不是鹿汐,母親卻是他無法忽視的軟肋。

從小在溫室長大的陸辭,不由感到壓抑窒息:“你媽媽不會希望你這樣的。”

江淮卻被那個男人威脅得很死:“那我也不能置之不顧。我不能忍受他把母親的照片撕碎,把母親的物品銷毀。也不容許他把那樣的視頻傳出去。”

陸辭踟蹰片刻,伸手拍了拍江淮的背:“別着急,世界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肯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以陸辭的人生經驗來看,确實沒有碰見過解決不了的問題。

陸辭腦海裏竄出的第一個,甚至是最适合的求助人選,竟然是許罂。

她畢竟妥善處理好了鹿汐的問題。

比他人生閱歷略豐富一點的她,應該可以把這件事情也處理好吧?

陸辭提議說:“今天晚上你別在這裏睡了,我幫你開個酒店。你爸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你走這一趟他不會拿你媽媽那些物品怎麽樣的。”

江淮怎麽會輕易接受這樣奢侈的好意?陸辭猜到江淮會拒絕,不等他開口便道:“先別急着拒絕。你不想看見他,不是嗎?更何況你受傷了,聽我的。你要是對住宿費過意不去,你之後賺到獎學金再還我就是了。”

陸辭學着他爸雷厲風行,在學校附近的酒店裏開了個房間,還打電話把家裏的私人醫生請來,給江淮處理了腿上的傷口。

見江淮一番拾掇後,衣衫恢複平整,心裏總算感到踏實一些。

回到家後,陸辭心事重重地從許罂面前晃過。

如果是以前,原主肯定熱切關心他怎麽了。

但是現在的許罂不是以前的許罂。

陸辭特意咳嗽了幾聲,以此來刷他的存在感。

“咳咳。你還記不記得,那天運動會在醫務室裏的男孩子?”

許罂接話倒接得挺快:“那必須記得呀。你們學校裏比他還帥的人,應該沒有了吧?”

陸辭:“……”

許罂是真的沒意識到,此時此刻她眼前的人才是校草嗎?

算了,和江淮迫在眉睫的事情比起來,這個不重要。

陸辭直切重點:“我覺得江淮遇到了一點麻煩,而且超過了我能處理的範疇,你能不能幫個忙?”

許罂神色也随之嚴肅下來:“說來聽聽?”

陸辭把事情的經過完整地告訴了許罂。

聽完以後,饒是性情再佛系的許罂也難免義憤填膺:“這些男的慣用這種手段?惡不惡心人啊。是還得提醒女生,要注意不要給人留下把柄。我聽說很多□□被威脅勒索的,還有很多被騙去緬北的。”

一邊說着,一邊用她的小紫薯賬號發了條動态。

衆人一邊激動地奔走相告,仙女姐姐更新動态了!

結果一看,不是什麽預期之中的自拍,竟然是在提醒女生注意防範。

尤其不要□□,進了陌生酒店或者賓館,更要檢查針孔攝像頭,以免被人留下把柄。

許罂發完動态,把手機一阖,渾然不在意網上的動向。

能盡她的綿薄之力多提醒一個陌生人是一個,其他不重要。

“江淮也是夠可憐的,還是個美強慘。”

這個世界不常看影視巨作的陸辭對這個詞彙表示陌生:“美強慘?”

許罂粗略地解釋道:“一種我非常喜歡的人設。但如果是在現實生活中,我不希望任何人是這樣的人。”

非常喜歡?陸辭問:“我算嗎?”

許罂反問:“你覺得你慘嗎?”

陸辭覺得自己的成長史還挺孤獨寂寞冷,點了點頭:“慘啊。”

許罂:“我覺得你好幸福。我要是能有你那麽多零花錢,還沒有學習壓力,做夢都要笑醒,真的。還有你的智商。”

陸辭:“你也覺得我很聰明?你怎麽看出來的?”

許罂:“你問這句話,我怎麽覺得你不太聰明呢。”

陸辭:“……”

許罂:“不過你很有進步啊,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懂得向外界求助。而不是硬碰硬,這很好。”

陸辭想,他也未必是想着向外界求助,只是向許罂求助罷了。

許罂提煉出幾個關鍵點。

江淮在和他的父親單獨生活,他的母親不知所蹤。離開前,江淮父親拿到了江淮母親的不雅視頻和唯一留下的信物。

那信物對江淮有着特別的意義。

是他三歲時,他母親送給他的玉墜,也是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遺物。

是江淮父親趁着江淮熟睡時,從他脖子上剪下來的。

但這件事情比鹿汐的事情好處理的地方在于,對于何浒來說,那則視頻是他剛剛拍攝不久的,周期很短。

何浒随時揣在手裏,作為威脅的籌碼,一不留神就發出去了。

所以當時在政教處,讓何浒手機離身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而江淮父親不可能一直攜帶着視頻,更不可能一直攜帶存有視頻的設備。

如果請警方介入呢?

正好陸瀝成昨天給她安排了一些保镖,有了他們的幫助,會更萬無一失。

許罂撥通了陸瀝成給她的名片上,保镖的電話號碼。

“陸太太,有什麽要求您盡管吩咐。”

聽到這個稱呼,許罂明顯一愣。

就算在豪門中,也鮮少有人這麽稱呼她。

許罂想,這應該是這幾個保镖不知道她和陸瀝成的關系。

“你們不必稱呼我陸太太,喊我許罂就可以,許女士許小姐都行。”

反正她只是協議婚姻,喊一句許小姐不過分吧?

這副軀殼看起來那樣年輕。

保镖愣了一下,道:“陸太太是對您的尊稱。陸總讓我們這麽稱呼您。”

許罂心說也沒毛病,畢竟陸瀝成沒辦法和每一個外人都解釋自己的婚姻狀況。

他那樣惜字如金的人,多說一個字,都感覺充滿違和感。

算了,愛怎麽喊怎麽喊吧。她也不是很在意這些細節。

“明天下午,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第二天,陸辭、許罂以及許罂帶來的一大堆警方、保镖潛伏在江淮家門口的小巷裏。

令陸辭驚訝的是,江淮父親沒有出去賭博,他竟然是站在家門口等江淮回來的。

江淮父親可能不僅僅是暴力宣洩,更有虐待的癖好。

雖然他沒有喝醉,但常年酗酒使他的面目依舊看起來猙獰,完全看不出江淮那種清冷出塵的氣質。

除了身高比較高,說出去,別人都不一定會相信這是江淮的父親。

說好的有其父必有其子,陸辭想,要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就好了。

江淮的優秀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

他這樣優秀的人,足以配得上一個更好的家庭。

陸辭拳頭又有些癢。

銷毀了江淮父親手裏拿着證據,他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江淮是這個人渣名義上的兒子,可能不方便動手,但他就不一樣了,他不怕得罪任何人。

今天的江淮一反常态,主動撩起褲管,露出一截纖瘦白皙卻傷痕累累的小腿。

“已經傷成這樣了,你确定還要下手嗎?”

男人病态的眼神卻定在他的腿上,久久不曾移開。

許罂知道陸辭說的嚴重有多嚴重了。

江淮皮膚很白,一道道血痕烙在肌膚上,看着簡直觸目驚心。

她和江淮不過一面之緣,心都不受控地揪起來,更何況他的親生父親。

這麽漂亮的孩子,怎麽能下得去手?

這內心得有多變态啊。

許罂在心裏無聲嘆息。

就在這時,江淮父親的辱罵聲再次響起。

這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再次讓許罂震撼。

作為江淮的親生父親,男人甚至嫉妒江淮比自己好看。

憑什麽他這樣平平無奇的父親,能生得出這麽漂亮的孩子?

他早就懷疑江淮不是他的孩子了。

如果是遺傳那個女人的基因……

想到江淮的媽媽,江父更是暴戾。

那個漂亮的女人因為愛情嫁給了他,卻又離家出走,讓他成了鄰裏的笑柄。

而看到江淮那張臉,他就會想起那個女人。

陸辭終于知道江淮父親口中的婊子是怎麽來的了。

他之前還短暫地揣測過,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愛恨情仇。

現在看來,竟然僅僅是因為江淮父親妒忌江淮的美貌。

認為自己不可能生出這麽漂亮的孩子,從而懷疑江淮不是親生的。

世界上還會有比這荒誕無稽的事情嗎?

江淮薄唇緊抿,清冷漂亮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隐忍和堅毅。

他忍疼早已經忍成了習慣,預料之中的拳頭卻并沒有落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相機快門連續的咔擦聲。

江淮父親眼睛猝然一睜。

等反應過來這條巷弄裏不只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

拍下這一切的正是警方,不是為了把這件事曝光出去,而是為了取證。

江淮父親這才意識到江淮不僅找了幫手,更報了警。

他甚至來不及威脅江淮,雙手已經被禁锢起來。

江淮一慣妥協的态度蕩然無存,語氣冷得像深冬的冰澗。

“我母親的東西,交出來。”

江淮不是沒有想過報警。

只是擔心他形單影只,力量微薄,無法通過警方解決徹底。

一旦那個男人被拘留出來,一切只會奔向更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此時此刻,陸辭連同他後媽許罂,向他伸出了援手。

陸氏在A市的地位,決定着警方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絕不可能草率處理。

再加上一整個保镖團隊的護航,江淮有了和他魔鬼父親對峙的底氣。

不多時,江淮父親在警方和一衆保镖的勒令下,被迫删掉了所有視頻備份,并把玉佩交還給了江淮。

瞪向江淮的目光兇神惡煞,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卻也于事無補。

他不知道出身貧寒卑賤的江淮,如何能利用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和陸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交好。

任何力量在陸氏面前,都只會顯得渺小乏力。

江淮無視了男人令人膽寒的目光,仿佛那只是只肮髒醜陋、不足值記挂于心的蚊蠅。

他把玉墜仔仔細細地清洗幹淨,死死扣在掌心。

他的父親正是發現他對這枚玉墜視若生命的珍視,甚至于情感寄托、精神信仰,才會龌龊地把主意動到玉佩上來。

塵埃落定,許罂憋在胸腔裏的怒火也按捺不住了,一股腦傾倒出來:“真是可笑,自己妻子含辛茹苦十個月生下的孩子,竟然因為孩子太好看而認為妻子出軌了……和這種腦回路的人還有什麽可說的?江淮媽媽因為愛嫁給了你,迎來的卻是毫無厘頭的質疑和暴力。”

聽說江淮媽媽只要和其他男人多說一句話,迎來的都是江淮父親的一頓暴打。

甚至表現出了對江淮的多一絲關愛,也是同樣的結局。

婚前的江淮父親還沒有偏執到這種地步,生下江淮以後,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麽好的兒子,你不要,我要了。”許罂對江淮道,“江淮,跟我走?”

江淮微微一愕:“阿姨……”

陸辭也跟着說道:“你就別客氣了。就你家這破環境,你學習成績再好有什麽用,有命活到高考嗎?跟我們走。”

他最大的遺憾是,警方在場,他不能按照預期揍江父一頓。

既然答應了要幫江淮,當然要幫到底,否則對江淮來說,只會是更大的麻煩。

陸辭根本不容許江淮拒絕,強硬地要求他收拾好書籍和衣物。

江淮個人物品不多,住的也是巴掌大的地方,不出一會兒便整理了個完全。

先是去警局做完筆錄,緊接着,上了許罂的車。

陸辭唯一的顧慮是,帶回家,不知道怎麽和他爸說。

畢竟他一個兒子就已經夠讓陸瀝成無奈的了,再來一個還得了?

怎麽和陸瀝成說,撿了個兒子?

而且,萬一他和江淮生活不習慣怎麽辦?

許罂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于是,她大手一揮,給江淮租了一間公寓。

這棟公寓是A市的高端公寓之一,許罂租了兩室一廳,留一間房間給江淮當書房。

書房顧名思義,對于江淮來說,是學習的地方。

黑色的意大利書桌就擺在落地窗前。

既可以把城市夜景盡收眼底,隔聲玻璃也可以讓房間遠離喧嚣。

在這樣的環境中學習,心情都會開闊不少。

如此一來,江淮應該可以考得更好些吧?

江淮智商卓群,成績數一數二。

高一高二,一直都是年級第一。

但不知道為什麽,高考卻沒有考出優秀的名次,也沒有去到夢寐以求的理想院校。

他是在大學中發奮圖強,才努力追趕上陸辭的腳步,成為他一生的宿敵。

許罂不知道江淮高考出了什麽意外。

還是家庭給高三的江淮造成了什麽樣的傷害。

她想杜絕這件事的發生。

不知道江淮如果能夠平安活到高考,再在高考中發揮出正常的水平,狀元還會不會是陸辭呢?

就當她是在給未來一年的陸辭找點壓力吧。

江淮顯然沒想到許罂會給他這麽好的安排。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許罂已經把租房合同簽好了。

這個一向清冷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此時此刻竟覺得眼眶濕潤。

他喉結滾了滾,才盡可能平靜地發出四個音節:“謝謝阿姨。”

許罂毫不客氣地揉了一把他的黑發:“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好好學習,好好高考,以後賺到錢了,分我百分之十,算是回報了。”

江淮未來也是一表人才。

他一手創立的江氏集團雖然比不上陸氏資金渾厚,在華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不要說百分之十,哪怕只是百分之零點一,也是一筆令旁人傾羨的巨款。

許罂也是随口說說,壓根就沒想着江淮會同意。

然而,處在這個人生階段的江淮對自己的能力尚沒有清晰的認知。

“百分之十太少了,給您一半都行。”江淮鄭重道,“可能我做再多,也無法回報您的恩情。”

許罂想想,這個問題她還是不要現在問了。

孩子尚小,顯得她趁人之危。

等他以後對自己的實力有着更清晰的認知,再說吧。

再者說,她幫江淮,其實并不是真的為了他的報答。

只是以江淮的品性,想讓他不報答都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陸辭起床洗漱的時候,竟然聽到了許罂房間門口的動靜。

他飛速地刷好牙,下樓,看見許罂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自從許罂疑似被人魂穿之後,她什麽時候起得這樣早過?

那天運動會恐怕已經是最早的一天了。

平時的每一天,她都是睡到自然醒。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起得這麽早,這是要去哪裏?”

陸辭問完自覺地閉嘴了。

他也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許罂還得給他彙報行程還是怎麽的?

許罂倒也沒有和他隐瞞,實話實說:“我去江淮那兒,給他做早餐。”

“???”陸辭友情提醒,“我們學校有食堂。”

許罂點了點頭:“食堂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做的。”

陸辭這倒無法否認。

雖然他們學校的食堂和一般學校比起來已經算是非常高級,但和許罂的手藝仍是不能比的。

那天只是嘗了一口她做的藍莓丹麥,陸辭就被深深驚豔了。

只是許罂下廚的次數非常非常少。

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品嘗幾回,許罂竟然主動給江淮做去了?

這是他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陸辭深受打擊:“那也不是不能吃。”

許罂渾然未覺:“哎呀。我本來就挺喜歡研究美食的嘛。這不正好有機會,督促我努力上進。”

陸辭:“你在家不能做?”

許罂:“不能。我做了讓王阿姨周阿姨幹什麽?”

陸辭:“……”好像是這個道理。

許罂:“更何況江淮是個學生,要好好補充營養。”

陸辭:“……”說的和他不是學生一樣,豈有此理。

許罂:“我走了啊。”

陸辭:“我也一起去?江淮畢竟是我同學。”

許罂:“不行。早上你還有任務。”

陸辭:“什麽任務?作業啊?我去學校寫作業來得及的……”

去學校,狂風掃落葉,只要不到半個小時。

各科學委也都樂意把作業借給他。

許罂:“……”

陸辭到底是怎麽考上清北的?女主乃神人也。

許罂:“不,你的任務是品嘗王阿姨和周阿姨的早餐,不然她們做了沒人驗收啊。”

陸辭:“……懂。”

在王阿姨和周阿姨徹底離開家前,他怎麽能不讓她們多做幾份早餐呢?

所以今天的早餐,和那天如出一轍。

陸辭幾乎是每嘗一口,就皺了皺眉。

“這個韭菜盒子炸得太硬。”

“這煎餃皮都破了,湯汁都出來了。”

“這個牛角包不夠酥。”

王阿姨和周阿姨這天早上聽到的最多一句話就是:“重做。”

不知道的還以為陸辭被許罂附體了。

陸辭神色懶洋洋地,倒沒有半分不自然,內心更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不是他挑剔,兩位阿姨和許罂做的早餐比起來,确實比不上啊。

王阿姨和周阿姨被折騰得不輕,心生絕望:“阿辭,你應該去上學了吧?”

陸辭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沒關系啊,遲到不遲到無所謂。反正我也遲到慣了。”

王阿姨心想,還說陸辭沒有被帶壞,這不是壞的很徹底嗎?

繼續跟着許罂,陸辭遲早完蛋!

“阿辭,你要是被那個女人帶壞了,光顧着聽她說的話,你連大學都考不到。雖然你不需要文憑就能繼承家業,但那時候,外面的閑言碎語肯定很多。你父親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他們難免會拿你們做對比。你肯定不希望這一天發生吧?”

“放心吧。你頭掉下來我都不可能考不上大學的。”

如果真的聽許罂的話,那麽他能考清華北大。

陸辭心裏莫名其妙升上一股鬥志。

“而且以前你們不是嫌她管我學習管的太多?為我好是假,和許罂對着幹才是真吧。”

-

公寓門被敲響,江淮看着許罂帶着食材登門,意識到她準備親自為自己做早餐,受寵若驚,瞳孔都縮了縮:“阿姨,這多麻煩您?”

許罂擺了擺手:“嗐,沒事兒。我本來就喜歡研究這個。這不是平時懶得和陸辭說話嗎?來找你當小白鼠。”

江淮唇角牽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學校裏的人都在傳許罂對陸辭巴結讨好,然而事實是,許罂平日裏都懶得對陸辭說話。

在他看來,陸辭和許罂之間,好像确實是陸辭更主動熱絡一些。

許罂的性子,絕不是他們描摹的惡毒後媽。

反之,她善良正義,不矯情不做作。是他非常願意去靠近去相處的性格。

一班同學要強,性格多半要強自私。在生活中,他反而沒有碰到他特別樂意去交好的朋友。

江淮放下紙筆:“我來幫您。”

許罂:“不用。你現在只有一個任務,好好學習。咖啡廳的兼職,你看看能不能辭掉?早上是記憶力最好的時候,你可以晨讀。”

江淮聲音是那種偏冷的清冽,還帶着他這個年齡特有的少年感。

許罂聽他在書房裏念蘭亭集序,覺得連音樂都不用放了。

太養耳了。

連帶着這早餐也就注入了靈魂。

當琳琅滿目的餐品上桌,江淮眼神微微一亮。

連豆漿濃醇的口感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這輩子也沒有品嘗過這般驚豔的早餐。

江淮從來沒有住過五星級酒店。

如果住過,就該知道,許罂的水平是淩駕于五星級酒店早餐水準之上的。

“我送你去學校。雖然你爸還在橘子裏蹲着,但我還是有點後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這輩子都不要見面。”

江淮心想,他也是這麽想的。

“如果以後我有事,我會安排保镖護着你。”

陸瀝成給她的保镖,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這是江淮活到十七歲,第一次有人送他上學。

連他的母親都從來沒有送過,因為他的父親不允許。

A中校友目睹此情此景,更是驚訝。

“那是江神?我沒看錯吧?江神竟然和陸辭後媽走在一起?還在和她說話?陸辭後媽什麽時候和我們學校兩大男神關系這麽好了?”

“果然高顏值的人身邊都是高顏值的朋友,好……好養眼啊。”

“陸辭後媽是怎麽和江神認識的?江神那麽高冷的人都願意和她成為朋友,她人應該真的很好吧?”

“啊啊啊啊,好嫉妒。”林靳言罵罵咧咧,“江淮那小子可以啊。彎道超車。明明是我先和你後媽認識的,什麽時候和他走那麽近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林靳言同學。”陸辭本就不太愉悅的心情在聽到林靳言這句話以後,變得更加不愉悅,“她是我後媽。”

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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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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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