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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許罂：“你怎麽會想到來問我？”

陸辭：“我覺得你應該很聰明。”

許罂：“嘶。誰給你的錯覺？”

陸辭：“你這不下棋下得挺好的嗎？我從跟你切磋交流的過程中, 感受到了你高深莫測、無窮無盡、出類拔萃的智慧。”

“……”許罂有點懷疑人生，這成語是這麽用的嗎？”

陸辭：“總之我覺得，這麽聰明的你, 應付高中考題應該沒有問題。”

陸辭其實沒有以為錯。

許罂在原生世界裏是個學霸, 走的是國內高考這條獨木橋，依然打敗了成千上萬的考生，考進北大。

要不是上輩子體會了卷生卷死的疾苦，面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豪門生活，她也不會這麽滑溜溜地躺平。

當一條鹹魚很爽，但也不代表着她只能當鹹魚。

許罂：“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事，而且也有點兒累。”

陸辭：“那待會兒我給你按摩按摩？揉肩還是揉背, 任你挑選。”

許罂：“你這治标不治本，累的是我的腦細胞。”

陸辭覺得給腦細胞按摩的難度确實是有點大：“呃, 服務不行, 交點學費也行？我就今天來問你，以後應該都會去問江淮。今天不好意思問他, 因為今天上課沒聽講。”

許罂問道：“二者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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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辭：“如果江淮知道的話, 會用他喪心病狂的詩詞庫碾壓我，讓我喪失自信, 從而失去學習的激情。你應該不忍心, 我正準備走上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道路, 就被勸退了吧。”

許罂被陸辭繞得有點暈：“聽起來，他是在監督你。”

陸辭：“是啊，拜你所賜, 他對你感激得不得了，想報恩, 就都報到我身上了。”

許罂得出結論：“江淮是真的好。”

陸辭為自己打抱不平：“你該誇的不應該是我？我可是替你承受了這沉重如山的恩情。”

許罂：“我看你也挺樂意。”

看如今這情形，都不需要女主出現，陸辭成績就能完成顯著的飛躍。

江淮無疑是一個比女主更好的良師益友，在原書設定中，女主是個學霸，而江淮是個學神。作者也是希望拔高男配的人設，來突出女主的魅力。

但許罂也不覺得劇情線哪裏崩了。男女主之間轟轟烈烈的愛情，不是必須要輔導學習才能發展的。感覺對了，只需要一個眼神。

陸辭覺得江淮和許罂在某種程度上真是心有靈犀：“……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錯覺。”

許罂：“行了，你有什麽要問的？”

陸辭：“那是稍微有點多的。”

這個稍微和有點就用的很玄妙了，許罂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陸辭想問的不止數學一科，而是全科。

對于初次系統學習全科的少年來說，求知欲不是一般的旺盛。

大學時期出去做過兼職的許罂表示，這必須得加價。

-

陸瀝成洗好澡，去客廳接水時，覺得別墅裏安靜得過分。而剛剛路過陸辭房間，發現燈是熄滅的。他有些困惑，問阿姨道：“阿辭呢？”

程苓畢恭畢敬地答道：“少爺應該是去太太房間了。”

陸瀝成眉梢微挑。

半分鐘後，許罂房間門再次被敲響了。

陸辭正在埋頭演算，心不在焉地道：“誰會敲門啊？”

許罂教完陸辭那道題，目光重新落回手機的豪宅 app 上，心不在焉地答道：“可能是阿姨來送夜宵吧。”

陸辭覺得在理，擡了擡聲道：“請進。”

就像許罂讓他進來時，她頭也沒擡一樣，這會兒陸瀝成進來，陸辭和許罂都沒擡頭。

卧室裏精致整潔，物品陳列得一絲不茍，空氣中有淡雅的香氣浮動。

陸瀝成下意識問道：“在打游戲？”

他最近在候機的時候，忙裏偷閑磨練了游戲技術，如果讓他帶許罂，應該沒有問題。

許罂這才意識到敲門的人是誰，咳了一聲，指了指陸辭手裏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陸瀝成目光沉了沉。

他有想過陸辭會有懂事的那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而陸辭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裝逼過。

他竟然在他爸以為他在打游戲的時候，捧着書在學習。

剛剛這一幕畫面，至少是一箭雙雕的：

①表現了他浪子回頭的決心，并非只知道蹉跎歲月，和過去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②突出了許罂擁有高深莫測、無窮無盡、出類拔萃的智慧的人物形象。

學會分點作答以後，陸辭覺得應該還有第三點：“是我來打擾她的。”

絕不是許罂逼着他學的。

這不僅強調了他的主觀能動性，還排除了許罂是惡毒後媽的可能。

陸瀝成早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嗯。”

“不過，快收工了。”在陸瀝成離開前，陸辭喊住他，“爸，你等下再走。”

……

陸辭以狂風掃落葉的速度寫完了那道題，一并把總結給寫了。

當然，他的總結既敷衍了事，又讓人無話可說。

總結的全部內容是他最新背會的梁啓超的《少年中國說》：“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最後補了句：“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以表明他決心學習的真心。

陸辭把試卷收好，阖上筆蓋，直覺心胸舒暢，心道原來寫完全科作業是這種感覺。

他轉頭問陸瀝成：“你現在忙嗎爸？”

陸瀝成：“不忙。”

陸辭：“那什麽，我後媽給我講題辛苦了，你陪她打會兒游戲。”

許罂微微錯愕。

原來陸辭把陸瀝成留下來，是為了替他履行義務？

陸辭怎麽比她還懶。

她不滿道：“你不是說你給我按摩的嗎？”

陸瀝成看向陸辭。

陸辭不知所措了僅有半秒的時間，随後覺得他的提議簡直妙哉。

陸辭：“那，按摩這事兒也交給我爸了？”

不等許罂同意，陸辭抱着課本飛速地溜了。

一方面，他想給陸瀝成和許罂創造二人世界。

另一方面，他是真的不想被他爸降維打擊了。

而陸瀝成默認同時接手了這兩件事。

父子倆心意相通，許罂是游離在他們的腦回路之外的。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陸瀝成來陪她打游戲了。

但就算她已經退游了，曾經也是玩過好幾年的好嗎？

她和陸瀝成就沒必要和陸辭那樣去高端局找（虐）虐（殺）了。

而在中低端局，不說把把超神，至少她能做到不坑。

之前，許罂是謙虛地這樣想的。

所以她沒有拿輔助，補了個輸出位。

直到三把過後，陸瀝成把把都是 MVP，把把輸出百分之四十以上，許罂感受到了和陸辭上回同等的絕望。

還真不是她謙虛，她的戰績确實只能說是不坑——沒送人頭，但輸出比例一言難盡。

而陸瀝成對節奏、大局的把控，讓對局根本不可能陷入到逆風中去。也就是說，想要在這種大順風局裏送人頭，其實是很難的。只要她是個心智正常的人，就能做到不送人頭。

最後許罂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第四把直接選擇躺平。

和陸辭、陸瀝成這類人做隊友，與其拿 C 位，不如拿輔助位。說不定拿着輔助跟着陸瀝成，輸出都能比拿 C 位自己單走要多。

這一局中，隊友年紀比較小，特別羨慕許罂能騎在花裏胡哨的刺客頭頂上嘎嘎亂殺，她做夢也想擁有屬于自己的野王：“哇，野王哥哥好帥，小姐姐是怎麽撩到的呀~”

許罂沒有沉默敵方，沉默了自己：撩？她甚至不知道撩為何物。

更何況，陸瀝成這屬于撩到手嗎？陸瀝成可能被女人撩到手嗎？陸瀝成真的喜歡女人嗎？他只是……

陪她打游戲而已。

許罂操控屏幕的手一頓。

她發現這個“只是”已經不能完全說服她自己。

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陸瀝成對她是不是有點好？

給她餘額過億的卡、把她微信置頂、在外人前為她撐腰、陪她打游戲……

雖說在游戲裏叱咤風雲的是陸瀝成而不是她，但許罂能感覺到，如果不是為了陪她或陸辭，陸瀝成是不可能主動去玩游戲的。

對他來說，在商界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遠比在游戲中拔得頭籌更能獲得成就感和實現自我價值。

難道他做的這一切，只是想向陸辭營造家庭和睦的假象，讓他擁有健康溫馨的成長環境？

還是其他的什麽？

……

在她思緒陷入混亂的時候，平日裏惜字如金的陸瀝成已經回複道：“她不用撩。”

“我主動陪她打的。”

同隊的女生已經開始尖叫：“哦~~~~~我懂我懂~~~~~~”

另一個男隊友也回了一串數字：“99999999。”

一時間，許罂思緒更加混亂了。

這局游戲結束後，她含含糊糊道：“那什麽，按摩改天吧。今天身體不是很累。”

陸瀝成沐浴後的薄荷冷香在她的鼻端萦繞，清冽的氣息幾乎是籠罩了她。

玩游戲的時候沒有察覺，游戲結束後，竟然無法将其忽略。

讓陸氏集團總裁給他按摩，許罂也覺得太勞他大駕了。

陸瀝成卻把這事記在了心上，目光在她瓷白的肌膚上停駐了片刻：“好。”

深夜的卧室氛圍旖旎，确實是有幾分惹人遐思了。

-

陸辭仍然有些放心不下邵元，第二天一早，徑直走向了他的座位：“邵元，昨天回去後沒事兒吧？”

邵元：“沒事的辭哥，我母親嘴太碎了，對不起。”

陸辭：“你說說你這人，你媽的錯你幹嘛往自己身上攬呢，傻不傻？”

邵元：“我是覺得阿姨和你為我們班級付出了那麽多，不想我媽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陸辭：“行了，沒事就好。有事記得告訴我們，聽到沒？”

“知道了辭哥。”邵元默了默，又道，“你們真好。”

陸辭：“你也很好啊。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真心換真心。雖然有點俗，但是在理。”

陸辭離開後，邵元的同桌投來欽羨的目光。

雖然他們和陸辭是同學，但和陸辭并沒有多少機會搭話，曾經的邵元亦然。

如今看來，他們至少成為了朋友，說不定以後，邵元還能融入陸辭的死黨圈。

想到這裏，他嫉妒得質壁分離，握着邵元的手道：“茍富貴，勿相忘！”

-

今天，陸辭破天荒地交齊了全科的作業。

在今天以前，每天收作業的時候，他們組組長、各科課代表都是繞着他走的。

他們都默認了他不會寫，任課老師亦然。

所以，陸辭挨個兒走到了各科課代表桌前，挨個兒送了一遍。

這送的可謂是相當矚目。

不僅同學們議論紛紛，各科老師再次把陸辭喊到辦公室，抱以殷切的希望，進行熱情地鼓勵。

N次方嘴角彎起了一個更大更詭異的弧度：“陸辭，你今天交數學作業了啊，非常棒！繼續保持！”

陸辭看她那架勢，熱情仿佛要把他摟進懷裏。

他不禁發出靈魂的疑問，徐琳還記得自己是鐵面無私的滅絕師太的 N 次方，女版斯內普嗎？

這人設都要崩了。

陸辭愣是在她身上看出了一種慈母的味道，頓時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隔壁班的數學老師比邵元的同桌羨慕邵元更要羨慕N 次方。

先前陸辭被分到N 次方手下，就已經很讓人妒忌了。

她只能以陸辭成績不好、拖平均分來安慰自己，和陸辭、陸辭的父母打交道，也絕不容易。

如今，陸辭的成績大有成為黑馬的趨勢，陸瀝成甚至來開了家長會。

N 次方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陸辭談話。

她也想和這種身份這種長相的學生談話好嗎？

她也想開有陸瀝成的家長會好嗎？

雖然她并不知道，N 次方發言的時候，陸瀝成還沒來。

……

陸辭在被第三科任課老師喊去談話時，終于沒忍住說了幾句話：“我覺得，做人應該低調一點。”

“這個月我會好好學，但是，咱們低調點兒成嗎？”

“萬一我最後沒進步，多尴尬？”

……

當陸辭以抱怨的口吻把這一切講述給江淮的時候，江淮點評道：“嗯，你說的都挺對。只有一句不對。”

陸辭：“哪兒不對？”

江淮：“你最後不可能沒進步。”

陸辭：“……”

真是夠了。

這群人對他謎一樣的自信到底是怎麽來的？

-

因為許罂對青檸樹下産生興趣的不止 Glory 一人。顧洵路過 A 中的時候，看着學校旁邊人頭攢動的奶茶店，對司機道：“停車。”轉而又對身側的助理道：“去買幾杯。”

助理會意，這是車裏有幾個人就買幾杯的意思。顧洵對他們一向大方。

顧洵的死忠粉很多，即使顧洵一直沒有下車，車窗也貼了防窺膜，依然有人認出這是他每天上下班的車。他們已經從平日代拍放出來的物料中，熟記了他的車牌號。

不多時，這個消息傳遍了 A 中。

“啊啊啊啊啊，剛剛影帝的車好像停在了我們學校對面！！”

“真的假的？？你說的是顧洵？不是什麽三流影帝吧？”

“如假包換！！我又不是狗仔，沒事兒給人太咖！”

“我去錯億了錯億了！剛剛課間我在幹嘛？竟然特麽交作業去了？去買杯奶茶會怎麽樣？”

……

顧洵在 A 中的迷弟迷妹不少，萬事通的一則消息引發了軒然大波。

不僅在A 中，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引起網友的關注。

一個小時後，#顧洵偶遇#沖上熱搜。

溫景珩實在沒有想到，顧洵會為奶茶店再添一筆熱度。

Glory 會發私人微博，在他意料之外。顧洵會光顧，就更在他意料之外了。

他和娛樂圈交集甚少，只有幾個影視圈的朋友，但他們從事的都是幕後的工作，更不可能和顧洵這種咖位的人打交道。

而陸瀝成，自然也不可能錯過這則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