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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打完游戲後, 許罂翻了翻王文棟給她發的照片,發現他的作業雖然寫完了,正确率卻有些堪憂。
不過字跡很努力地端正着, 能看出是認真寫的, 正如他所說的,沒有抄。
A中作業量不小,一名從來不交作業的體育生能因為她一句話就把這些題目全部做完,許罂還有點小感動。
她稍微活動了下打游戲打的有點酸的手指,挨個回複了幾張照片道:“王文棟同學,這幾道題你再看看。”
王文棟被同學羨慕得飄飄然,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游戲結束後, 沒竟然還能收到許罂的消息提醒,眼前驟然一亮。
他以前看一眼數學題的題幹就昏昏欲睡, 現在卻仿佛看到了什麽稀世珍寶, 因為這是他和許罂溝通的橋梁。
他一半誠實一半誇張地說道:“阿姨,這些題目對我來說太難了, 一點頭緒也沒有, 只能做成這樣了,您能不能教教我?”
許罂從照片中的做題情況窺見王文棟的基礎, 估摸着他平時從來不學習。一個差生破天荒地想要好好學習, 她也做不到作壁上觀, 能拯救一個是一個。
王文棟以為許罂會給他寫下正确答案發過來,就算他大概率看不懂,也一定會在她面前表現出積極的态度。沒想到, 許罂直接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
王文棟受寵若驚,一個手抖, 差點按下拒接。
他深呼幾口氣,飛快地抓了幾下頭發,湊到鏡子前照了一下,确保自己形象沒有問題,再一次按下接聽,順手還按下了美顏。
許罂看到王文棟的一瞬間:“……”
視頻通話自帶的美顏效果很誇張,一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生被瘦臉瘦身、放大眼睛、雙眼皮長睫毛……最終呈現出的效果可想而知。
王文棟自己都被吓得卧槽一聲,趕緊把美顏關掉。
這哪裏是高科技啊,這是黑科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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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罂那邊明明沒開美顏,卻愣是把前置鏡頭抗住了。皮膚瓷白細膩到鏡頭前都看不出瑕疵。
王文棟才十七歲,在許罂的對比下,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皮糙肉厚。
但很快,王文棟的注意就被轉移了。
因為許罂在認真給他講題。
對于許罂來說,高等數學都學的很通透,講這幾道高中數學題,輕輕松松,并不消耗腦細胞。
王文棟平時在教室上課的時候,總忍不住玩手機,碰到管得嚴的課,不能用手機,也忍不住這裏碰一下,那裏摸一下。
聽許罂講,全程聚精會神。等許罂講完後,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聽懂了。
王文棟不可思議道:“阿姨,要是您是我的數學老師,我的數學肯定能拿滿分!”
許罂:“……你這話可別說給你數學老師聽。還有,我不當老師,你上課還是要好好聽課。”
王文棟雞啄米般點頭應下,再次發了條朋友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A 中校友們剛剛被他魔性的啊啊啊啊洗腦,這會兒又來哈哈哈哈,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許罂又有了新進展,漸漸忍無可忍:“王文棟,你吃錯藥了?”
王文棟回複道:“你才吃錯藥了!!”
他正準備回:“看到沒,這是辭哥後媽教我的題。”
想到他剛剛發過朋友圈之後,很多同學都去找許罂打游戲了,好在許罂剛才在教他題目,分身乏術才沒有搭理他們。
如果把許罂講題的事分享出去,想必結局也是一樣的。
王文棟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來:“才不會告訴你我和阿姨幹嘛了!”
但他炫耀的心思卻收不回來,激動的心情讓他過一會兒發一條:“阿姨聲音太好聽了!”
“哈哈哈哈!邏輯還清晰!”
“長得是真好看!”
他的朋友們也不是傻子,很快猜測道:“?”
“阿姨不會給你講題了吧?”
王文棟全然沒發現這是自己太高調的鍋:“這他媽也能猜出來,福爾摩斯吧。”
“我說你怎麽一整天在座位上學得那麽認真?可以啊,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神經粗得要命,其實是心機boy?”
王文棟駁斥道:“你才心機boy,我好好學習是為了報效祖國回饋社會!”
林靳言得到消息後,氣的不輕,對着陸辭對話框一頓咆哮:“卧槽辭哥!阿姨怎麽給王文棟開小竈了?不是,憑什麽啊!還報效祖國回饋社會,這是我的臺詞好嗎?”
他明明比王文棟認識許罂更早,還是辭哥的死黨,按理來說,怎麽也應該近水樓臺先得月。
林靳言當即在許罂的對話框裏甩了一道題:“阿姨!求教。”
許罂剛剛喝了口水潤喉:……這是什麽傳播速度?
再一看林靳言發來的題,這特麽是競賽題吧?
她懷疑林靳言直接在百度上搜:高中數學最難的題,就截圖給她發過來了。
許罂表示不想思考競賽題:“我給王文棟講題的前提條件是——把作業寫完。”
林靳言心道原來如此,拍着胸脯道:“沒問題!我這就去寫!”
然而剛翻開物理第一項作業,他就絕望了。
天殺的,怎麽能這麽難?
此時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林靳言趕緊給陸辭奪命連環 call:“快教教我辭哥!”
陸辭:“?”
他耳邊頓時響起了林靳言和徐翀在上課時對彼此激情澎湃的嘲諷。
陸辭:“你白天的時候不學?”
林靳言:“白天的時候不知道嘛。”
陸辭:“知道什麽?”
林靳言:“知道寫完作業可以和你後媽打游戲!”
陸辭聯想起王文棟的朋友圈,心中了然:“放棄吧。”
林靳言:“別啊辭哥!”
陸辭:“今天的作業你不可能寫完。”
連他都才剛剛寫完。
既然寫完作業,閑着也是閑着。
即使他的基礎知識沒有完全補完,畢竟之前落下太多,但離期中還有一段距離,在江淮的幫助下,應該能學個大概。
陸辭再次走到許罂門前:“在嗎?”
許罂:“……”
這已經是今天晚上,陸辭敲的第三次門了。
這麽锲而不舍?
陸辭:“你再不理我……我就只能給你講魔鬼小故事了。”
許罂:?
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讓她看看有多魔鬼。
陸辭對着百度文檔念,只是把什麽小菠蘿、小蘋果、小橙子換成了人名:“王後雄去理發店理發,排隊的主編有點多,王後雄排了很久才輪到自己。但理發師半天也沒有幫他理發,只幫薛金星和曲一線理,王後雄很委屈地說,‘你理理我吧。’ ”
許罂:“不至于不至于。童話故事給你改成這樣,變味兒了好嗎?還有,曲一線不是人名,是公司名。”
陸辭:“……”
許罂:“而且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不想見你。”
陸辭:“為什麽?”
許罂:“今天出去浪的時候,走路不小心平地摔了,毀容了。被你看到,搞不好還要被你拍下來,這不是赤果果的黑歷史嗎?”
她想到陸辭可能會接什麽話,又道:“就算你不拍,看到也不行。留在記憶裏也一樣是黑歷史。”
陸辭:“……”
他看起來很好騙?
許罂運動會那麽厲害,四肢那麽協調,走路怎麽可能會平地摔?
但……萬一是真的呢?
陸辭質疑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就變成了:“怎麽樣,處理好傷口了嗎?還疼不疼?要不要喊家庭私人醫生來?”
而許罂的手機上也同時彈出了好幾條未讀消息。
溫景珩:“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喊醫生?”
不僅僅是溫景珩,同行的人都一一發來問候。
還有問來陸宅地址,大費周章給她寄來藥箱的。
因為不知道她具體生的什麽病,所以每種常用藥都來了一份。
許罂想着自己其實無事,有點慚愧。
“沒事,明天就好了,我也不是故意不理你。你明天要是有空的話,可以來廚房幫我打個下手。”
陸辭心口一松:“行啊,我最近作業寫得很快,在學校裏就完成大半了,閑的時間還挺多。”
如果是其他家長,對孩子學習要求高一點的,可能要說,學校裏完成了還有課外的,都高二的學生了,還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怎麽會可能會閑?
許罂卻覺得這就該是陸辭的水平,男主的智商已經遠超常人,再争分奪秒地勤奮起來,普通人還怎麽活?
陸辭已經比原著中的時間線更早地開始學習,按照這個進度下去,恐怕高三前就把高數學完了。
許罂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地說:“那你來。”
陸辭:“那什麽,我再問你個問題?”
許罂:“問。”
陸辭:“你怎麽對我同學都有要求?對我就沒有?”
許罂和王文棟素不相識,也希望他能寫完作業。
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怎麽從來沒對他說過這句話?
許罂完全沒有想到陸辭會問這個,有些訝然:“你這不是有自我要求嗎?”
“誰自我……”陸辭臉色微微一熱,還好他面前是賭門,而不是許罂,“那只是因為我和江淮打了個賭,然後賭輸了。”
許罂:“哎呀,不管怎麽說,你不是自己在正常的軌道上走着嗎?我覺得就不需要我了。”
陸辭:“你這是借口,這個月之前,我還沒開始學習那會兒,你不是也沒管我。”
許罂:“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希望我管你?”
陸辭:“……沒有,我就随口一提,你別誤會。”
他是腦子摔了才希望有人管。
不過他腦子好像是真的有點摔了。
陸辭離開許罂房間的時候,差點被絆了一下。
他臉色黑下來,陰沉沉地想——
他一個在運動會上表現如此良好的金牌選手,為什麽會平地摔?
兩分鐘後,陸辭面無表情地發現,他不僅平地摔,還同手同腳。
而且,不僅他爸耳根紅,他臉也有點紅,難不成這種詭異的症狀還會在父子間傳染?
陸辭心中愈發堅定,要和陸瀝成劃清界限。
而在今日同游的一行人中,最關心許罂的人莫屬黎淼。
但她的問話風格比較勁爆:“阿罂阿罂阿罂,你怎麽就被拐回家了?陸總對你強制愛了沒有?!”
許罂被這三個字吓了一跳:“他怎麽敢的?”
黎淼正色道:“有需要随時呼喚我。這是法治社會,你也可以呼叫110。”
許罂額角墜下一滴冷汗:“放心吧,我從回家起就一直待在房間裏了,但凡他對今天做的事情有所忏悔,就不會再找我。”
她消息剛發出去,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許罂以為又是陸辭,手在屏幕上打字,頭也不擡地說:“你怎麽又回來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啊,乖。”
隔着門說話需要擡高音量,她也很累的。
然而許罂萬萬沒想到,應下她那聲乖的人不是陸辭,而是陸瀝成:“是我。”
許罂:“……”
陸瀝成聲音低沉沙啞:“我已經看過你的傷了,可以進來嗎?”
許罂心想腦子抽了才把他放進來,果斷拒絕:“不能!誰知道你進來會做什麽?”
“許罂。”陸瀝成有些虛弱地陳述,搬出林楓給他出的又一三十六計——苦肉計,“我發燒了。”
許罂:“……”
空氣再度安靜了一秒。
“真的假的?這天也不冷啊,你這麽弱不禁風?怎麽發燒的?”
陸瀝成如實答道:“泡溫泉後,洗冷水澡洗的。”
“……”許罂感覺她一天都要在省略號中度過了。
——陸瀝成為什麽要洗冷水澡,還不是他自己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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