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葉歡正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先看到一張大圓臉,擰眉瞪着她,見她醒了,又沖着她嚷了一句,“說你呢,誰讓你睡這兒的?”

葉歡坐了起來,剛醒,人還有點不大清醒,揉了揉眼,又呆愣了一會兒才看清沖她嚷嚷的姑娘。

梳着倆辮子,圓圓臉,細眉細眼,正兇巴巴地看着她。

這麽兇,不會就是趙四海說的那個連豔梅吧?

葉歡,“趙四海讓住的,他說哪間屋門開着,就住哪間屋,這4間就這屋開着門,我就進來了。”

“那你也不能不經安排亂睡,都象你這樣,想睡哪兒就睡哪兒,不亂套了。”

說完指了指靠牆的那個鋪位,頤指氣使道,“你搬過去,睡那兒。”

葉歡,“為啥讓我睡那兒?”

“叫你過去睡你就過去睡,咋問那麽多,我告訴你啊,不管你在家裏有多金貴,來了農場,你就得服從安排。”

剛出被窩,葉歡覺得有點冷,穿上睡覺前脫下的外套,然後慢條斯理的從床上爬了下來。

許愛香還以為葉歡被她給唬住了,要把鋪蓋搬過去,叉着腰等葉歡換地方,哪知葉歡來了句,“我不搬,除非你說清楚為啥叫我搬。”

許愛香,“……”

她就是看葉歡是新來的,又長的文文氣氣的,一看就是嬌養着長大的,沒遭過事,所以趁着屋裏沒其他人,要給葉歡個下馬威。

這理由肯定是拿不到明面上!

這間屋原本就她跟連豔梅倆人住,連豔梅睡靠裏那個鋪位,她睡外面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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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個空位兒方便,能随手放東西。

所以她才不想讓葉歡睡這個床位,葉歡把這個床位占了,就沒那麽方便了。

哪成想葉歡看着文氣,人卻硬氣,唬不住。

連豔梅就在外面,她也不敢跟葉歡來硬的,一時間竟接不上話。

葉歡不理她,穿上鞋子,繞過她想要出去,剛走到門口,有人掀簾子進來,也是圓圓臉,梳着齊耳的短發,個子比葉歡高出大半個頭,黑黑的皮膚,眼睛又黑又亮,看着特別精神。

看到葉歡,爽朗道,“你是新來的吧,叫啥名字啊?”

“葉歡。”

“我是連豔梅,正好這會兒大夥兒都回來了,你出來一下,大家互相認識認識。”

連豔梅說完又掀開簾子出去了,葉歡聽到她在院子裏喊,“新分來的知青都已經來了,大夥兒都過來打個招呼,互相認識一下。”

原來這個才是連豔梅。

剛才那個那麽橫,一幅知青點她說了算的架式,葉歡還以為她就是連豔梅呢。

葉歡瞥了許愛香一眼,掀開簾子出去了。

院子裏三三兩兩的站了一些人,連豔梅掃了一眼,見只有葉歡和李明傑兩個生面孔,就問葉歡,“不是說要來仨,咋只有你們倆?另外一個呢?”

前幾天她就接到了通知,說又分過來仨知青,兩個女的,一個男的。

可這會兒她只看到倆生面孔,少了一個。

葉歡看了看院子裏的人,沒看到姚玉娟。

太陽都快要落山了,她竟然還沒有到?!

葉歡,“還有一個叫姚玉娟,我在鎮知青辦見過她,讓她坐車她不坐,說要走着過來,我們就沒等她,先坐車來了。”

李明傑接了一句,“她說要向大夥兒展示女同志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風貌,所以堅決不坐車,要步行來農場,咋勸都勸不住,我們只好先坐車過來了,不知道她是怎麽來的,看樣子,八成是真走路過來的。”

一個男知青正端着大茶缸子噸噸噸的喝水,聽了這話,“噗嗤”一聲,喝嗆了,使勁咳嗽。

連豔梅擰緊了眉頭,“就算是步行,這會兒也該到了,我看她八成是迷路了,趙平濤,韓強磊,李光晨,你們仨跟我去場部,看姚玉娟是不是在場部,如果不在場部,跟我一塊兒出去找人。”

三月底,春寒料峭,白天有太陽不覺得冷,可天一黑下來就冷了,小風一吹,能凍死個人。

而且從鎮上到農場,有好幾條岔路,姚玉娟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走岔路。

萬一她凍出個好歹,或是路上遇到個把二流子,一個姑娘家……

連豔梅都不敢往下想了,點了三個男知青,四人幾乎是一路小跑着去場部了。

到場部辦公室門口,正好碰到柳全貴着急忙慌的往外走,都走的急,差點撞一塊兒。

姚玉娟說啥都不坐車,非要步行來農場,柳全貴一賭氣,不管她了,開着拖拉機去農資站拉化肥去了。

到農資站後,農資站的人說沒有化肥了,“已經派人去縣上拉了,你要是急着用,你就等會兒,估計得等個把鐘頭。”

農場倒是不急着用化肥,柳全貴這次也是趁着來接知青順路捎回去,省得再跑一趟。

下次再過來拉,還要浪費一趟油錢,柳全貴不舍得,想着還是趁這趟出來把化肥拉回去,跟農資站的人确認了化肥今天肯定能拉回來,就說,“那我在這兒等。”

他閑不住,看到農資站正好卸貨,他就幫着一塊兒卸貨。

忙了快倆鐘頭,化肥才從縣上拉回來了,柳全貴裝好化肥回了農場。

回到農場,卸好化肥,又幹了一陣子活才回了場部。

徐國超剛開了個生産會,說話說的嗓子冒煙,剛端起茶缸,看到柳全貴回來了,問他,“化肥拉回來了?”

柳全貴也正渴着,從徐國超手裏搶走茶缸,仰頭就是一通灌,灌了大半茶缸水才顧上回徐國超的話,“早拉回來了,老羅說明天一早就把化肥分下去。”

徐國超随口問了句,“坐你拖拉機那個女知青,咋沒見着她人,是不是直接送去知青點了,她還沒登記,一會兒你去跟她說一聲,叫她來場部找四海登下記。”

柳全貴先開始是在農資站幫着卸貨,回來後又幹農場的活,這麽一通忙活,早把姚玉娟給忘了,徐國超這麽一問,他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人,吃驚地問徐國超,“是不是叫姚玉娟那個知青,她還沒來?”

徐國超一怔,“象是叫這個名兒,她不是坐你拖拉機,跟你一塊兒來的?”

柳全貴,“她沒坐拖拉機!”

柳全貴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對徐國超說了,徐國超一下火了,“她說不坐,你就叫她一個人走路過來?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點啥事,咋對人家父母交待?!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柳全貴也是一時賭氣才不管姚玉娟,這會兒聽到姚玉娟這會兒還沒來,登時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顧不上跟徐國超說別的了,轉身就往外跑,“我去找!”

徐國超在後面喊,“先去知青點看看,看她過來是不是直接去知青點了。”

柳全貴應了聲,剛到門口就看到連豔梅領着仨男青年朝着這邊來。

柳全貴喊着問連豔梅,“連知青,那個叫姚玉娟的知青來了沒有?”

連豔梅,“她不在知青點,我就是過來看看她在不在場部!”

柳全貴,“她不在場部。”

不在知青點,又不在場部,那肯定就是人還沒來。

眼看天都麻麻灰了,大夥兒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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