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修)

第 9 章(修)

第9章

軟軟的,帶着一點兒哽咽。

少年滿臉都是畏懼和脆弱,眉頭輕輕蹙着,可憐地看着他,看起來極其容易被傷害,可任何人也會覺得傷害他是種罪過。

藺泊舟:“你犯錯了?”

“沒有。”

聲音規矩得不得了。

“既然沒犯錯,為什麽怕本王傷害你?”

孟歡一時說不出來了。他總會犯錯的,得多精明的人,才能永遠不犯錯呢。

在一個沒有權力的人面前犯錯,至少沒有性命之憂,可在藺泊舟面前犯錯,就會被他弄死。

“嗚……”孟歡都想哭了。

他垂頭喪氣跟藺泊舟去了沐浴的房間。攝政王一進去,立刻有傭人上前,恭恭敬敬地替他脫着衣服。

“藺泊舟外表高挑俊逸,身量修長,姿态如玉山傾倒,無絲毫肌肉糾纏的野蠻感,只讓人覺得他是一尊儒家禮儀浸潤的完美容器。但當他脫下了衣裳,自小熟悉弓馬的身材結實,肩膀寬闊,肌肉線條利落而兼有力量美,頓時讓人相信他在床笫間一定耐力十足。”

這是原書作者描述的原話——

而且藺泊舟有個奇怪的屬性,他脫了衣服會變騷,這是原書作者為了方便開車加的設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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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歡望了他一眼,耳背開始不可抑制地發熱。

書裏的寫的“契合度”又開始了,孟歡心裏怪別扭,

自己怎麽會對奸臣臉紅?

藺泊舟伏在池岸,手腕輕輕托着下颌,滿頭烏絲沾了水,潮濕地垂綏至池岸,目不轉睛地看着孟歡。

像極了一只鲛人。

孟歡拿起一只木瓢舀水從他肩頭沖洗下來。這也是他不咋喜歡古代的原因,位高權重的人拉屎都要人擦屁股。

比如現在給藺泊舟沐浴,換成現代,孟歡一定會問您有事兒嗎?

藺泊舟剛縱完馬,身上有許多汗漬,熱水沿着他的肩膀往下流,藺泊舟垂眼:“頸部,有血跡。”

“啊?”孟歡怔了一下,剛想舀水沖洗,發現那位置不太方便,思考了一下後便打濕了手,用沾滿了水的小手,輕輕去蹭他耳頸處的血點。

血點幹燥,少年的手指白皙清瘦,指尖微涼,觸摸藺泊舟的白淨耳下的頸。

觸感光滑,像撫摸着一塊溫玉。

藺泊舟擡眸,那自下而上的狹長眼縫,有股子邪異的感覺。

孟歡怔了下,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很像在撫摸他的臉。

“……”孟歡加快了磨蹭的動作,可還是很像撫摸。

——而且還是略帶一點兒疼惜,像撫慰他的傷口一般。

藺泊舟唇角揚起弧度:“你摸本王,自己臉紅什麽?”

“熱。”知道他要騷,孟歡毫不猶豫,“池水太熱了。”

“熱嗎?”藺泊舟忽然擡起手。

他的手比孟歡大了一圈,從手背将他覆蓋,合攏後往下壓着,輕輕浸入了水中。

聲音很低。

酥麻感抵入耳膜:“你再感受感受?”

手不止是浸入水中,似乎離他的腿間還特別近。

孟歡:“………………”

救命,“契合度”系統放過我!

一個方才還穿着朝服的雅正權臣忽然脫了衣裳挑逗你,真的很刺激诶!

孟歡:TvT

孟歡猛地把手抽了出來,水花四濺,幾點染到了藺泊舟的唇瓣。

他臉紅得要命,磕磕碰碰說不出話,藺泊舟微笑:“昨晚你在本王懷裏睡覺時,好像沒這麽見外?”

“……”

這都不是見外的問題!

啥地方你都能日啊,大庭廣衆的,屏風外全是侍女!

孟歡心裏吶喊,耳根越紅,像熟透了的蜜桃,粉嫩的汁液幾乎要隔着纖薄的皮膚滲透出賴。

藺泊舟眸中情緒加深,似乎還要說什麽,門外響起了動靜。

“王爺,拜帖。”

長史陳安,腳步匆匆。

藺泊舟蹙了下眉,頗有點兒正和妻子拉近關系被打擾的煩躁,但這痕跡頃刻間便被隐藏。

他如今閉門謝客,任何人都不見,拜帖會自動擋在門房處。可陳安居然拿了一封過來。

陳安的聲音隔着屏風:“不出王爺所料,乃是禮部侍郎下的拜帖。”

禮部,朝廷最有名的清流黨集結地。

清流相對的是濁流,濁流,便是以藺泊舟為首的奸臣集團。他和內閣首輔權勢滔天,身份尊貴,在朝廷呼風喚雨,視其他官員的陟罰臧否為心情所使。

但禮部掌管科舉,借着師生之誼,年輕一輩的預備役官員大半依附他們,所以潛力也不能小觑。

“禮部侍郎與清流黨過從甚密,清流黨厭惡王爺,他與王爺素來的交情也寡淡。但如今下了拜帖要見您,說是關心王爺的眼疾,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藺泊舟手指撥動着水面的漣漪,嗤了聲:“他們倒聰明,這麽快探到了口風。知道本王不願回內閣,有意要逼出一條更大的魚,也知道陛下旨意偏向了本王,這次挑撥計劃落空……他特意過來拜見——”

頓了頓,“不出所料,是來求饒了。”

陳安:“所以這次彈劾,背後的主使者當真是清流黨嗎?”

“也未必。”

說完這句話,藺泊舟從水中“嘩”地站了起身,身體一覽無餘,看得孟歡直接垂下了頭。

他聲音含着很淡的笑,目視孟歡泛紅的耳垂,話對陳安說:“讓他在茶廳候着,本王很快就來。”

屏風外的人影離去了。

孟歡默默地替他穿着衣裳,穿褲子,覺得自己像在伺候一個殘障人士。忍了半晌說:“王爺,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藺泊舟整理衣衫:“嗯?”

“你沒娶我前,都是誰給你穿衣服啊?”

藺泊舟:“?”孟歡心說:我怎麽感覺你沒有長手一樣。

但他也沒敢說,就低頭系着他身側的結,表情有點兒小不服。

藺泊舟垂眸:“怎麽?嫌伺候本王麻煩?”

孟歡悶悶的,心說,就您實在太大爺了。

他要是個古代人,一點問題沒有。但他是個現代魂,就多少有點兒不滿。

藺泊舟捏了捏他下颌,捏着那點腮肉,軟軟的,道:“去找徐管家,說本王賞你。打開府庫,你想要什麽拿什麽。¤”

孟歡:“!!!!!!!”

他擡頭,意外地看他。

藺泊舟語氣平靜,卻透露着本王有的是錢:“現在還不開心嗎?”

孟歡老實了:“開心。”

“去挑喜歡的東西吧。”藺泊舟披上了燕居服的鶴氅,道,“為夫要忙了。”

“…………”

孟歡愣了下,睜大了雙眼意外地看他,以為那句“為夫”聽錯了。

不過藺泊舟衣服一穿,氣場頓時變成了權謀風,在簇擁之下離開了沐浴間。

孟歡呆了一會兒,感受着房間內未散盡的熱氣,下颌被他捏的觸感還未消,酥酥的。

……還有點兒燙。

他總喜歡捏着自己的下颌,好像在對待什麽小孩兒一樣。先前就是捏着,現在還會擠弄他下颌那塊兒小小的腮肉,更像對待小孩兒了。

按年齡,自己也就比他小了……八歲吧。

孟歡咬了咬下唇,用冷水中擰出來的帕子敷臉,心口悶悶的,以為灼人的熱度能降下去。

……但等了好久,耳朵還是紅紅的。

孟歡撇了一下唇角,抽離出思緒,也放棄了降下臉部的熱意,轉身踏出房門。

去找徐管家。

拿錢!耶斯!

-

眼前是一支成色極好的玉簪,通體瑩白潤澤,觸摸的時候像摸着一塊冰。

“夫人,這是上好的藍田玉。”

孟歡:“哇。”

“夫人,這是獨山玉,色彩鮮豔,質地細膩。”

再看。

“這是岫岩玉,堅韌溫潤,光澤透亮。”

孟歡抱着沉甸甸、滿懷的金銀珠寶,手臂纖瘦,都快摟不住了,想想又放了一些回去。

夠了夠了,到時候拿不動。

“夫人不用客氣,看中什麽随便拿。”徐圩給他提建議,“夫人原來的首飾都不夠華麗漂亮,多選一些,增添顏色,王爺看着也賞心悅目。”

他拿起一支銀蝴蝶花簪:“夫人覺得這個怎麽樣?””

徐圩沒聽到回應。

他扭頭,見孟歡站在一座博古架前,看着一支翠綠色的玉筆,表情有些怔。

“夫人……”

孟歡拿起筆:“我能要這個嗎?”

徐圩笑:“當然,夫人想拿什麽拿什麽。”

孟歡側過頭,左右查看:“有紙嗎?”

“當然有,夫人這是?”

孟歡為了拿筆,把其他的首飾放下了些,說:“在府裏閑着沒事,想找點兒樂子。”

不知道為什麽,他腦子裏浮現出了藺泊舟坐在池岸中的場景,清潤俊美,卻深沉不可測。

他看原書的目的便是畫同人,方才不知為何,忽然觸及到了他心裏的靈感。

徐圩順從道:“夫人,請。”

-

回到府中,放下了貴重物品,讓下人将桌子擺成幾張,同時鋪上了宣紙。

孟歡以前學過國畫,會用毛筆,細白的手指捏着玉筆,用淺淡的線條鋪染大面積色塊……再勾勒出線條。

許是以前畫澀圖畫的太多,筆下自然而然出現了兩個人體構造,眉眼也逐漸清晰。

古代更流行的是山水畫,人體并不吃香。孟歡盤算了一下,等于說自己現在不僅什麽劇情線都記不住,僅存的金手指畫畫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這要是逃出王府,大概率是喝西北風啊。

孟歡認真思索逃出王府的活命本領時,耳畔響起聲音:

“咦,夫人畫的這張春宮圖,人物是王爺和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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