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誰說他已經沒有那方面的能力了
第105章 誰說他已經沒有那方面的能力了
宗玉笙是進了家門才發現自己的平安扣不見了的。
那是邵崇年出事後,她去廟裏求來的,平安扣上有邵崇年的名字,她這一年一直佩戴着,每天晚上入睡前,她會摸着平安扣為他祈禱,祈禱他能盡快恢複。
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了,但畢竟當年他出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或許他也不會中彈。
宗玉笙覺得自己為他祈願是應該的,可現在平安扣丢了,而且大概率是丢在了他的車上,如果被他撿到,他會不會看到平安扣上的名字?又會不會覺得她還對他念念不忘?
嗚……
如果真的被他看到,那她今天的社死現場又加一。
她默默祈求,小叔宗盛珒會比邵崇年先先撿到這平安扣,然後給她帶回來。
宗玉笙一直等到夜裏十二點多,可惜,小叔回來的時候,是空着手回來的。
“平安扣?什麽平安扣?我沒看到啊。”宗盛珒說,“你要是覺得掉在崇年車裏了,那我打電話幫你問問。”
“算了算了,不用打電話問,沒準是我記錯了,放在歌舞團了也不一定,我明天去歌舞團找找再說。”
宗玉笙可不想讓小叔給邵崇年打電話。
萬一邵崇年原本沒看到,打電話豈不就是自爆麽。
“行,要是找不到你告訴我,我幫你問。”
“好。”
隔天,宗玉笙沒找到她的平安扣,當然,她也不會讓宗盛珒去聯系邵崇年。她想,丢了就丢了吧。
也許,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三天後,就是慈善義演的日子。
這次慈善義演,是邵氏集團主辦的,排場之大,堪比娛樂圈年末盛典。
主辦方為了能獲得更多的流量籌集善款,增設了所有義演嘉賓走紅毯的環節。
宗清影聽說妹妹要走紅毯,特地找她的設計師朋友給宗玉笙借來了高定禮服。
“姐,我又不是明星,穿這個高定會不會有點太過了?”宗玉笙覺得紅毯只是個過場,不需要太嘩衆取寵。
“怎麽就過了呢?這次慈善義演,雖然邵氏是主辦,但宗氏也有贊助,你是宗家的二小姐,當然不能太随便。”
“小叔也贊助了?”
“對啊,那天你去接受采訪的時候,你不是碰到他了嘛。”
“難怪。”
“所以,你穿漂亮一點就是給宗家長臉,準沒錯的。”
宗玉笙聽了姐姐的話,穿了Eliesaab的高定,璀璨的薄紗長裙,優雅又夢幻。
“笙笙,你這也太美了吧!”同歌舞團前輩的金蟬兒一看到她就發出誇張的驚呼,“你穿得這樣高級,顯得我們幾個都跟醜小鴨似的。”
宗玉笙一時語塞,她就是怕會有故意出風頭的嫌疑,所以才反複。
一旁的任巧巧連忙幫宗玉笙解圍:“主辦方安排了笙笙一個人單獨走紅毯,她哪怕穿得再奢華一點,也礙不到你們。”
金蟬兒笑了笑:“任姐瞧你激動的,我就是想誇笙笙漂亮而已。”
“好了好了,我們歌舞團的每一個姐妹都很漂亮,今天大家加油,等下表演誰都別掉鏈子,争取一鳴驚人,給我們歌舞團争光。”任巧巧走過來,攬住金蟬兒和宗玉笙的肩膀,“都準備一下,紅毯馬上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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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宗玉笙平生第一次走紅毯,她難免有點緊張。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原本是打算安排她和水下宣傳片的導演陳寧一起走紅毯的,可偏陳寧在外出差,飛機誤點趕不上走紅毯了,她只能自己一個人走。
宗玉笙走紅毯的順序比較靠前,一般紅毯的排序就是沒什麽咖位的小透明先走,所以宗玉笙出現之前,攝像區一片“風平浪靜”,攝像大哥們都對一些籍籍無名的表演嘉賓沒什麽興趣。甚至,宗玉笙上場的時候,都沒什麽人注意到她。
直到觀衆區不知道誰忽然喊了一聲“好美啊!”
攝像大哥們這才正眼朝宗玉笙看過來。
宗玉笙的美貌和精致的禮服相互映襯,她雖然不是明星,但也有着不輸明星的顔值、身材和氣質。
大家都對着宗玉笙瘋狂按快門,閃光燈晃的宗玉笙都睜不開眼睛,她盡量保持微笑,以求留下最美的紅毯圖。
下了紅毯,任巧巧立刻拿了外套來給她披上。
“笙笙,你今天真是絕了,你這狀态,碾壓海城歌舞團那位首席絕對沒問題。”
海城歌舞團的首席,那不就是富靜湘?
富靜湘也來了嗎?
宗玉笙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聽到紅毯上傳來陣陣歡呼聲。
是富靜湘。
富靜湘今天一襲香槟粉的長裙,曲線曼妙,氣質高雅,她正款款走向拍照區。
攝像大哥們正起哄喊着她老板娘,富靜湘害羞地擺手,那嬌羞的神色仿佛在說:“你們別鬧。”
老板娘……
果然,她和邵崇年的關系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邵崇年也走了紅毯,他作為主辦方最大的贊助人,坐着自動輪椅,壓軸出場。
宗玉笙在後臺的大屏幕上看着他,他今天穿着黑色壓紋的訂制西裝,凜着臉,滿身的邪魅病嬌氣質,哪怕坐在輪椅上,氣場也依然一米八。
主持人将邵崇年攔下,問他斥巨資舉辦這次慈善義演的原因。
邵崇年毫不避諱地說:“可能是因為自己站不起來了,所以更能懂殘疾人士的痛苦,所以想要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宗玉笙聽到邵崇年說他站不起來了時,心隐隐揪成了一團。
明明是天之驕子,卻從巅峰墜入了谷底,天知道他是經歷了怎麽樣的心裏掙紮才說服自己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之中。
宗玉笙覺得壓抑,起身走到過道裏去透氣。
“這個殘廢,都坐輪椅了還出來丢人現眼。”走廊裏,一道粗狂的男聲道。
宗玉笙一愣,立刻借着柱子的掩護探出頭去看。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她也認識,是邵崇年的堂兄邵濟川,就是當初她去濟川集團實習時,讓她在客戶面前跳脫衣舞的那位。
“可不,要是換了我,我肯定天天在家裏躲着,他這樣,不就是等於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他殘了麽。”另一個人說。
“我們邵家的臉,都被他丢完了。”邵濟川繼續道,“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麽想的,他都這樣了,也不知道那玩意兒還能不能傳宗接代,老爺子竟然還敢把家業交給他。”
“年紀大了,老糊塗了,你再勸勸,實在勸不住的話……”
那人話還沒說完,邵濟川一扭頭,忽然看到了宗玉笙的裙擺。
“誰在那裏!”
邵濟川大喝一聲,立刻示意他朋友先閉嘴,快步朝宗玉笙的方向走過來。
宗玉笙也不躲,直接邁步走了出去。
“是你?”邵濟川打量了宗玉笙幾眼,把她認出來,“你不就是我們公司之前那個實習生麽?”
“是我,邵經理還記得我這個小小實習生,真是好記性。”宗玉笙說。
小小實習生?
邵濟川冷哼了一聲,因為這個女人,邵崇年當初可是差點扒了他一層皮。
“你在那裏偷聽個什麽勁兒!”邵濟川皺眉盯着宗玉笙。
“我不是偷聽,這一塊區域是公共區域,我只是恰好經過了這裏,是你們說話太大聲,我被動聽到了這些污言穢語,我才是受害者。”
“你還有理了,快說,你都偷聽到了什麽?”
“我都聽到了。”
“我警告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聽到就忘掉,別到處亂說,要是讓我知道你搬弄是非,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邵濟川身邊的那個男人威脅道。
“看你們緊張的,原來你們也就只敢在背後說人,其實這麽怕被邵總知道啊?”宗玉笙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邵濟川冷哼一聲:“怕他?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殘廢?”
“邵經理真是讓我大跌眼鏡,邵總好歹是你的堂弟,別人都說手足情深,怎麽到你這裏,就一口一個殘廢這麽難聽?依我看,邵經理你才是腦子沒發育好連這點利害關系都搞不清的殘廢!”
“你……”
邵濟川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邵總只是腿腳不方便暫時站不起來,而你,一輩子精神跪地!你的形象低矮到邵總坐在輪椅裏平視都看不到你。”宗玉笙繼續攻擊。
“你……你……你行啊!你這個賤人,想當初邵崇年幫你解圍,如今你又幫他說話,怎麽,你倆有一腿,你喜歡這個殘廢是不是?”
“你嘴巴放幹淨點,不說殘廢這兩個字你是不會說話了是不是?還有,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麽事?”
邵濟川忽然猥瑣一笑:“小妹妹,我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是別往火坑裏跳,邵崇年殘了,你沒看到他坐在輪椅裏動都動不了了麽?他那第三條腿,估計也是廢了,你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他可寵幸不了你,你的終身‘性’福可就毀了。不如,你跟了我吧。我看你樣貌也水靈,哥哥我保證天天寵得你更水靈。”
“我呸,你少惡心我,拜托你去洗手間照照鏡子吧,你這樣猥瑣的人,我靠近你都覺得膻。”
邵濟川氣死了,這死丫頭怎麽罵人的字都不帶重樣呢。
“不就是一個跳舞妹,口氣倒是不小,你有本事告訴我你的名字,信不信我讓你們團長明天就把你送到老子的床上來?”邵濟川的朋友說。
“我叫宗玉笙。”宗玉笙看着眼前的這兩個男人,一字一句地說:“記好了,宗盛珒的宗。”
如今的宗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的宗盛珒,也已是海城數一數二的人物。
她倒是要看看,誰敢動她一根頭發。
“宗盛珒?”
果然,邵濟川和那男人的臉色都變了。
“你和宗盛珒是什麽關系?”
“怎麽?怕了?知道怕了就閉好你們的臭嘴,別在人後放屁!”
“你……你簡直反了!”
邵濟川氣得揚手想扇宗玉笙,可他的手剛擡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冷冷一聲輕喝:“住手!”
三人一起轉頭,看到邵崇年的輪椅從走廊裏拐出來。
他眸光凜然,像出竅的利刃掃過邵濟川和那個男人。
“誰敢在今天的活動上鬧事,後果自負。”邵崇年道。
“崇年,你說什麽呢,今天的慈善義演這麽重要,我們怎麽敢鬧事呢?我們都希望今天的活動能圓滿結束,為殘疾人士籌得的善款是越多越好。”邵濟川身邊的男人見到邵崇年本人,立刻變了一副嘴臉。
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說邵崇年現在只是坐在輪椅上,他此時就算是躺在床上動不了,只要他還有意識,教訓一下多嘴多舌的人,對他來說,也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滾。”邵崇年說。
邵濟川明顯對這個“滾”字很不滿,他還想說什麽為自己争一争顔面,卻被他身邊的男人快速拉走。
走廊裏忽然就只剩下了宗玉笙和邵崇年。
宗玉笙有點局促。
她不知道,剛才邵濟川左一個殘廢右一個殘廢的,邵崇年聽到了沒有。
如果聽到了的話,那得多傷他自尊啊。
雖然當年他們分手的時候,邵崇年也說了傷她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麽,宗玉笙并沒有多恨他,相反,她依然很心疼他,不願讓他受傷。
“那個……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宗玉笙問。
“聽到了。”邵崇年淡淡的。
他沒想到,一年前他執意分手後,宗玉笙還會為他說話。
“這兩個人胡說八道,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邵崇年不語。
他當然不會将邵濟川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有一點他很介意,誰說他已經沒有那方面的能力了?
氣氛有點冷。
宗玉笙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她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麽,戳到他的痛處,火上澆油。
此時此刻,逃離這裏,才是上策。
“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去換衣服準備候場了,再見。”
宗玉笙說着,腳底抹油準備跑路。
她剛一轉身,就聽到邵崇年在背後喊她的名字。
“宗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