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結

心結

距離四顧門滅門，已經過去半年光景了，但是四顧門滅門對喬婉娩來說，仿佛就在昨日，她記得，她聽到外面有争鬥的聲音，她記得，一出門看到四顧門血流成河，她記得，滾落在地上的雲彼丘的人頭和四顧門弟子的屍體，她記得，李相夷當着她的面殺了肖紫衿，她要報仇，沒有殺成李相夷，她求一死，便使出渾身解數與其對陣，李相夷頻出殺招，當喬婉娩招架不住時，不知從哪裏跑出傀儡與李相夷纏鬥，有兩名女子一左一右攙住喬婉娩。

李相夷和傀儡對了幾招後不動了，他不動，傀儡不動，正當喬婉娩以為這是李相夷在準備劍招，突然李相夷口吐鮮血，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霧，他跪在地上，用手撐着地面，喬婉娩看到李相夷緊咬牙關，布滿血絲的雙眼裏滿是恨意，他的胸口，手腕迅速冒出一大片紫色，那時李相夷師父漆木山及時趕到，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後，李相夷昏了過去，漆木山罵了李相夷幾句，便背着他離開了，她被兩名女子點穴，也昏了過去。

“阿娩姐姐，要不要吃點糖葫蘆，很甜的！”

“這半年來，你們對我這般好，究竟是為了什麽？”

“真奇怪，阿娩姐姐怎麽總提出這種問題，為了什麽，當然是出來吃好吃的啦！”

“靈均妹妹，我想阿娩的意思不是問吃什麽，而是問我們為什麽從李門主救下她後游歷江湖吧。”

“唔，不就是多個人和我們一起吃好吃的嗎？不對不對，以前沒有錢買吃的，只能到處偷吃的，現在有錢了，阿谯妹妹給的錢，有錢就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啦！”

“就是帶人公款吃喝，認清江湖本質是什麽。”

“阿正，你不要把你那套面對傀儡的話術直接說給人聽啊，靈均妹妹，阿娩不吃糖葫蘆就給我吧，我想吃。”

“阿瑤姐姐早點說哇，我看阿娩姐姐不吃我就吃完了。”

“那就再去買吧。”

“好耶！”

“阿正你還要嗎？”

“我吃一個就夠了，等會兒還要吃晚飯。”

喬婉娩望着靈均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阿瑤跟在她身後，從荷包裏拿錢又買了兩支糖葫蘆，靈均向賣糖葫蘆的人讨要更多的糖，又告訴他加點芝麻會更好吃，賣糖葫蘆的人哈哈一笑，等靈均把糖葫蘆拿回來，上面的糖稀果然比剛才那支要厚上許多。

“那個大叔是好人耶，他說下次試試放點芝麻和豆沙，還好我記得阿玥姐姐研制的菜譜，不然就不會有這麽多糖了！阿娩姐姐，給！”

“給我的？”

“嗯，我看阿娩姐姐總是苦着一張臉，吃點甜的或許能好些，吃更多甜的說不定能笑出來了，就和我一樣，嘻嘻！”

喬婉娩遲疑一陣後，從靈均手裏接過糖葫蘆，嘗了一口，果然很甜，她感到眼前一陣酸澀，淚水劃過她的臉龐，明明是嘴裏是甜的，她應該和靈均一起笑才是，為什麽這個時候哭了。

“阿娩姐姐，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

“沒有，我就是想起來，以前相夷很喜歡把最甜的糖給我，我以為我應該恨他滅了四顧門，但是，我發現四顧門滅門後，這江湖還是這麽熱鬧，四顧門的輝煌已是過眼雲煙了。”

“阿娩，你可知道，在金鴛盟和四顧門大戰前，阿谯妹妹下達的命令是什麽嗎？”

“殺光四顧門弟子，為天下人除害，伸張正義？”

“那是你們四顧門的命令吧，阿谯妹妹的命令是，活下去。”

“活下去？”

“對，活下去，十二鳳中阿羽，阿墨家族被滅門，你沒聽說過阿墨，因為她早就死了，而我們都欠她一份恩情，所以我們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可是，四顧門還是滅門了。”

“四顧門滅門了，你不是還活着嗎？這一次滅門你阻止不了了，可是你可以活着阻止下一次滅門，不讓她們和你一樣，經歷這樣慘痛的事情。”

“活下來，原來是這樣，阿瑤，阿正，靈均，這半年一直跟着我，是想讓我明白這個道理嗎？”

“解鈴還須系鈴人，阿娩，等回到金鴛盟後，我們會讓阿谯妹妹請來李相夷和你當面對峙，我想這半年，你們兩個都應該成長了許多。”

“那便多謝了。”

“阿娩姐姐，你去謝阿谯妹妹吧，是她讓我們這麽做的，哎，你別光說啊，快吃糖葫蘆，不讓就不好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