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化蝶飛呀化蝶飛,你妹說,飛你妹啊飛

化蝶飛呀化蝶飛,你妹說,飛你妹啊飛

“嘭!”

驚堂木猛然一擊,震耳發聩。

“大膽刁民!你,可知罪?”狄縣令怒目圓睜,威嚴十分,高坐堂上。

跪坐堂下的周成碧,被驚的渾身一抖,乖巧搶答:“小民知錯!”

站在一旁的李憶君,想要攙扶,卻被李八年伸手攔下,還得到李八年搖頭的暗示,只得作罷。

狄縣令仍然端坐,十分威儀,只瞥了一眼:“錯在何處?”

周成碧俯首,态度恭謹:“一,不該以安神藥,當做老鼠藥,贈給月兒姑娘。本想息事寧人,怕她想不開,結果越鬧越大,惹她無家可歸。二,不該自己單獨行動,差點放走了一樁命案的重要人證。”

狄縣令聽完,面色緩和一些,捋了捋胡須:“念你态度良好,你且退下。”

就這沒事兒了?剛才那一下驚堂木,吓的她冷汗都出來了。一聽到赦免的指示,周成碧立刻起身,溜到一邊兒去。又看到李憶君小小的招手,便溜着牆壁蹭啊蹭,蹭到他身後了。

狄縣令仿佛看不到這些小動作似的,一雙明亮又充滿智慧的眼睛,緊緊盯着堂下跪坐之人:“你們呢?”

跪坐之人,或一言不發,好像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如橫肉男。或各有心事,開口欲說宮中事,鹦鹉前頭不敢言的模樣,如杜憐卿,五葉。

最後,又歸于沉默。

狄縣令吩咐左右,把橫肉男帶了下去,好生看管。

廳堂之內,人少了些。

五葉看了看杜憐卿,又望了望周成碧,終于開口:“成碧,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能請你幫個忙嗎?這,應該是我遺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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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又來!你丫成天要死要活的!幹嘛呀?你倆學梁祝呢!化蝶飛呀化蝶飛呢?!

周成碧聽得只嘆氣,從李憶君身後,挪出來一點兒,漏出半個身子來:“幾歲了?幾歲了你?五歲嗎?你在東北玩泥巴嗎?遺願,就是把你倆一個埋南極,一個埋北極嗎?二位,身後之事何曾知,何不憐取眼前人?”

化蝶飛?去你的吧!

五葉看着周成碧,帶着幾分嗔怪幾分無奈幾分埋怨,氣鼓鼓地開口:“對啊!我是被拐賣的孩子。五歲之前的記憶,大都模糊了。五歲之時,被人收養,春天大病了一場,足足熬到夏日才好。我記得,病好以後,我還跟着別的孩子,第一次玩泥巴。”

李八年聽到五葉的經歷,對他的興趣立刻大了許多,細心打量着他。

她就那麽随便一說……周成碧咽下無奈,又驚又疑:“第一次玩泥巴?你以前幹嘛的?連泥巴都沒摸過?”

不用于周成碧的疑惑,狄縣令确實非同凡人,非是一般,他溫和地微笑,淡淡說了句:“杜夫人,你既然知道真相,怎麽不告訴他呢?”

衆人的眼睛,立刻都集中到了杜夫人身上。

周成碧這才發現,杜夫人的眼睛蓄滿了淚水,眼眶都紅了。想必,她心中,定有一事,使她心情波瀾起伏跌宕。

別人看過來,杜夫人倒還堅持的住,還是那個體面貴婦人的模樣。可是,這些眼神中,又加上了五葉的目光灼灼,便好似加上了千百斤的重量,壓在了杜夫人身上。

這樣的壓力,杜夫人終于堅持不住,她撲在了五葉懷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滾落下來。

你倆确實感情深厚,但是還是把其他人,當做外人吧!這些摟摟抱抱的,她們這些外人,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周成碧默默地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李八年直愣愣地看完,毫無壓力,甚至點評:“男孩子,在外面還是要小心一點。”

說五葉嗎?從面容上,杜夫人确定比五葉大了幾歲。确切地說,杜夫人大了五葉十二歲。周成碧小聲附和:“嗯,五葉五歲那年,杜夫人都17了,快嫁人了。”

李八年“啊?”一聲,才說道:“憶君老弟兒,瞧瞧人家,大十二歲都輕松拿下了。你嘞?出門在外,長點心吧!到嘴的鴨子差點飛了,到手的媳婦,差點變成別人的相公了,啧啧啧啧……”

李憶君一臉的痛定思痛,虛心接受了建議,甚至小聲讨教:“大哥啊,你是不知道啊,那女掌櫃熱情似火,差點兒沒把我媳婦,拉她床上去……我親耳聽到的……”

李八年和李憶君,兩人一拍即合,甚至結合着手勢,開始了加密通話。

這個李八年,怎麽當人面編排有的沒的呢?還不如以前當啞巴不愛說話的時候呢。周成碧直接打斷了他們倆的施法:“幹正事兒呢,你倆幹嘛的呢?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

“聽,聽。”

廳堂上漸漸安靜下來,五葉也安撫好了杜夫人,擦拭了她的眼淚。

不知內情的人,若是看了這樣的場面,一定笑着調侃:多麽恩愛的小兩口啊!

杜夫人看着五葉,哀傷地開口道:“五葉,你五歲那年,我見過你。那年,我十七歲。”

李八年狀似無意地看了看周成碧,一手攤開,小聲嘀嘀咕咕:“又讓你說中了。快,張嘴,吐塊真金給我。白銀也行。不挑。”

她就那麽随便一說……周成碧默默低下了頭。

李八年接金子的手,被李憶君推開了。

李憶君悄悄地抓了周成碧的手,小聲安慰:“真厲害!我們家小神童又知道了!真聰明!今天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吧,有被安慰到。周成碧果然臉色緩和許多,微笑着答應了。

五葉聽了杜憐卿的話,臉上隐隐浮現喜色,終于有自己過去的消息了。可是看着杜夫人憐卿的淚眼朦胧,他又笑不出來,只壓抑着感情,溫柔道:“憐憐!”

杜憐卿擠出一絲笑來,眼淚也跟着落下,她忍着痛苦,連嘴唇都在顫抖:“那天,下着大雨,父親和母親在後面追啊追,我在前面跑啊跑,一個不小心,我摔倒在泥水裏,被人抓着手臂,扶起來。我沖着那人,大喊大叫,父親,不要把我賣到青樓!不要賣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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