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溫風朗煦
溫風朗煦
“咱倆好好說話行嗎?之前的事是我的錯, 你現在先顧着你自己,我們冷靜說話,我帶你回去先看醫生,好不好?”李越東舔了舔唇, 嚣張的氣焰被壓制得只有極小極小, 壓低的聲音不難看出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林舒昂擡眼看他, 肩膀也随之放松了下來, “沒有好好說話的是誰?又是誰突然間跑過來打攪我平靜的生活?李越東,你這個人能不能別這麽蠻橫無理?”她反唇相譏,寥寥幾句話把李越東這個炮仗一下就點燃了起來。
“我來這兒是為誰?林舒昂, 我他媽的是擔心你, 你知道嗎?不然我何必大老遠跑過來?你就不能跟着我回去好好看醫生?非得在這裏窩着?”他聲音拔高,氣t焰陡增,李唯西眼見事情不對, 伸手就将李越東拉了一把,李越東将他的手打開:“甭折騰!”
趙江川知道李越東是個狗脾氣, 見着事情愈演愈烈, 他也不好在上面無動于衷, 小跑着就從旁邊樓梯下來了,“越東,幹嘛呢?”他搭腔說話,滿眼驚訝,只當完全不知道這事。
李越東瞥他一眼, 在他眼裏趙江川他們那一群人都挺好說話,于是也沒有甩臉子, 只是語氣平淡敷衍:“過來接人,你也在啊?”他的火氣下去了幾分。
林舒昂往後一仰躺, 目光又往別墅外瞥了一眼,沒人。
“是啊,什麽話好好說呗,吵成這樣算什麽事,來。”趙江川神色輕松,過去将椅子拉開兩張,自己往那兒一坐,一副少爺模樣,手往旁邊拍了拍,但李越東看了兩眼沒動。
他眼神陰郁,目光不善,“這是我倆的私事兒,你別管了。”
“嗨!”趙江川瞅了一眼林舒昂,後者也像個大爺,坐在沙發上八風不動,臉上挂着嘲諷的笑,這模樣真令人陌生,趙江川心說這跟李越東的往事估計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打聽的,但他也不知道樓上蔣公子到底在想什麽,只好先把時間拖住:“那您這不是為難人嘛?得問問人姑娘意見是不是?”
“我用得着你關心?”林舒昂換了個姿勢,面對着他,也不着急也不生氣,冷漠又疏離:“我跟你什麽關系,用得着您關心?”
“我是你男朋友。”李越東沉着一雙眸,看着她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他皺了皺眉。
趙江川心裏早已掀起驚濤駭浪,祖宗,這真是倆祖宗,加上樓上的那真是三個活祖宗。
真談過啊,怎麽能隐瞞得這麽好?愣是一點兒動靜沒有?趙江川充分發揮自己的當特警的優勢,把一條條線索在腦子裏整理出來,得出一個結論,合着之前李越東收心安安分分老實了一年多是因為林舒昂啊?
這下他看着林舒昂的眼神裏就有了幾分驚訝了。
“分了。”林舒昂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攤手,對他露出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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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趙江川不寒而栗,她笑一落就壓下了嘴角,冷笑一聲:“回吧您。”
李越東眉頭緊皺,重點卻偏離:“你什麽時候開始這麽說話了?”他指的是林舒昂的态度,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安靜禮貌的,很少像今天一樣漫不經心地露出鋒利爪牙,四兩撥千斤讓人啞口無言。
林舒昂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她再也懶得掩飾:“就你會裝,我不會啊?”
她嗤笑一聲,散漫不屑的樣兒讓趙江川也為之側目,總覺得她與李越東之間的羁絆過深,主要是現在李越東這幅狗樣子,還真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事兒。
讓林舒昂有些意外的是,李越東并沒有退縮,反而臉色松動,沉聲再次問她:“這事就當過去了,我帶你回去?”
林舒昂側過臉,沒說話。
李越東解了解領帶,氣氛的壓抑堪比和公司那群老東西的談判場,溫和規勸從來不是他的優勢領域,只有暴力破局是他最擅長的,李越東擰着眉,“這兒的人攔不住我,我想帶你走很輕松。”
真不要臉!趙江川在心裏啐了一口,這是把他當空氣呢?看着他那副嚣張做派,趙江川也心裏不太爽,大不了幹一架,怕他丫挺的?怎麽說蔣恪寧也是他鐵瓷兒吧?
想法還沒實踐,電梯口傳來一聲響,輕易就将大廳裏幾個人的視線帶了過去,出來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底下照舊穿着一灰黑色工裝褲,手裏拿着一塊白色的毛巾擦着半濕不幹的頭發,白色T恤上落了不少水,勾勒出他緊實結實的腰腹,蹬一雙黑色軍靴,顯得腿又長又有力。
蔣恪寧看着客廳裏的一群熟人面色茫然,眼中情緒寥寥,邁了幾步就走到了沙發邊,往林舒昂身邊懶懶一靠,順手拿毛巾擦了擦頭發,這才看向剛來的李越東。
蔣恪寧沒說話。
林舒昂身後的沙發被蔣恪寧倚着,承擔了他大半的體重,他的手撐在沙發上,林舒昂再仰躺,就能碰到。
她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也沒掩飾自己剛剛的情緒,淡淡開口,“行啊,我走。”
李越東面露喜色,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趙江川猛地将頭轉向蔣恪寧,心中想罵街,又充滿了無奈。姑奶奶,您這不是刺激蔣恪寧嘛?
可蔣恪寧壓根沒什麽變化,像是香山後面苦修的和尚。
林舒昂站起了身,目光一轉,“帶我走。”
她目光裏的大膽和明示的意味十足,笑着的一張臉上是對李越東渾不在意的挑釁,嚣張又跋扈,她直視着蔣恪寧那雙沉靜眼眸,不避不退。
蔣恪寧低頭,無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毛巾随手往沙發上一搭。
擡腳,軍靴碰地板,聲音略響,林舒昂噙着笑,他站定在林舒昂面前,微一俯身,她那張臉就在他面前放大,蔣恪寧想,這姑娘真壞,變着法折騰他。他伸出手将那姑娘打橫一抱,林舒昂熟稔地擡起手臂将他脖子一環,蔣恪寧又想,這姑娘一定是知道他對她沒辦法。
滿堂寂靜,除了胡蘿蔔略帶委屈的哼哼唧唧,衆人的目光皆落在了抱着林舒昂慢條斯理地走出別墅的蔣恪寧背影身上。
李越東愣怔在了原地,滿目不可置信,他緊鎖眉頭咬着牙往外追了過去,只有轟鳴一聲,越野車揚長而去。他一拳錘在大門上面,聲音略響,引起胡蘿蔔龇牙咧嘴地吠叫,試圖掙紮但是又掙脫不過。
“哥,要不算了吧,你看嫂——舒昂姐她都跟你分開了。”李唯西在這個關頭承擔起打破尴尬,安慰他哥的任務,他心頭也有些郁悶,誰能知道倆人談戀愛這麽嚴嚴實實地捂着啊?原來真沒叫錯,是真嫂子,是以前的,但現在也不算錯,是以後的。
李唯西真是舉步維艱,一個是親哥,一個是好哥哥。
李越東不鹹不淡地看了看他,幹脆往門口一定,雙手環着胸就揚了揚下巴:“他倆在一塊了?”
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李唯西又在一邊讷讷的沉默了,趙江川适時出現,給李越東遞了一根煙:“沒在一塊,但你要再這麽逼下去,沒準兒。”他嘿笑兩聲,面子上給足了體面。
李越東聽明白他意思了,将煙接過去一點,被女孩落了面子也不覺得尴尬和難堪,吸了一口煙,“怎麽,恪寧剛回來就看上舒昂了?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怎麽沒聽說過?”
趙江川眨了眨眼睛,将煙拿在手裏把玩着搓捏着,臉上的挂着笑:“是才回來,其實跟舒昂都沒見過幾面。”反正說的也是實話,也不算坑人,玩一手春秋筆法模糊模糊得了,到時候真在一起了,李越東又沒轍。
他哼笑一聲,“越東,聽我說一句,你的心真不真只有人姑娘能判斷,別自欺欺人。”這話一出兩人之間火藥味陡然間就出來了,趙江川和李越東對站着,搖了搖頭:“感情,沒人說得準,但是你這脾氣得收收了。”
李越東不太喜歡趙江川,溫吞的模樣讓他很不喜歡,他是個火爆急性子。但現在聽着趙江川的話也給了他一點頭緒,言語間意思之前兩個人确實也沒什麽,李越東唯一記得的就是蔣恪寧在靳衛空告別儀式上和他聊起來林舒昂的事的模樣。
他覺得不像是認識的樣兒。
算了,人都走了在這還想出什麽東西?李越東抽完了這根煙,沒打算留。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李唯西,腳步頓了頓:“爸媽沒明說,你自己心裏把握好分寸,談戀愛談出了事別怪我動手。”目光裏警告意味濃重,李唯西怔怔地點了點頭。
“你別吓孩子。”趙江川及時出聲。
李越東颔首,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錢不夠找我拿。”
“好。”
話音一落,李越東絲毫不留念地回了頭,心裏一腔郁悶真是沒處發洩,他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
——
後面一輛大越野跑回來的時候跟李越東正好擦肩而過,駕駛座的男人戴一副黑超,側臉和車牌還有那張揚的車型讓彭方遲一眼就認出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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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窗口一趴跪坐在皮墊上腦袋往外面伸着看,下巴都險些合不上:“那不李越東嗎?”
穆澤行一雙大手往她腦袋頂上一按,硬生生将那顆腦袋按回了車裏,這次疑惑地問她:“李越東?你确定?他來做什麽?帶李唯西回家?”
彭方遲裝傻癡笑,她那發小什麽時候在自己弟弟身上花過太多心思,還接李唯西回家?扯淡。她看見那車就覺得不對勁,這絕對是沖着林舒昂來的,但她倆在一塊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她也不好現在出賣林舒昂。
她想通了關節,身子又往前一撲,抱着駕駛座的背椅拍了拍穆澤澤的胳膊:“澤澤,你快點開,我想你舒昂姐了,快點,速度!”她着急死了,面上還有故作鎮定,穆澤澤沖她擺了擺手,懶洋洋的:“知道了。”
穆澤行把她又拉了回來,彭方遲沖着他做了一個惡狠狠的鬼臉表示抗拒,後者巋然不動。
下了車彭方遲動如脫兔,一進門屋子裏早已重新恢複了平靜。但她憑借着自己的敏銳的直覺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她推了推李唯西,疑惑出聲:“你舒昂姐呢?”
李唯西張了張口,有些胸悶氣短,小聲道:“回市裏了,腳傷了。”
“哈?腳傷了?”彭方遲雙手叉腰,氣勢洶洶,李越東是她發小,連帶着李唯西從小多多少少也有點怕這個姐姐,登時更加結巴了。
而此時兩位已經在環山車道上順利開了出去,林舒昂聽了蔣恪寧剛剛的話捂着嘴笑得很放肆,眼波流轉間都能看出她心情舒暢,她轉過頭看向蔣恪寧:“你真要他這麽說的?”
“不是‘要’,是‘教’。”蔣恪寧單手打着反向盤,嘴角揚起一抹笑,眼睛都彎了彎。
“李唯西也真可憐,還得面對遲遲的火氣,她估計能把房頂都掀開了。”林舒昂一通樂,和剛剛那個冷漠的女人判若兩人。
蔣恪寧微哂,接了一句:“那不至于。”
“好好,說不過你。”林舒昂舉了白旗,展顏一笑,語氣裏帶着吊兒郎當:“蔣恪寧,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他側目看了看她,這姑娘正常說話時冷冽舒朗,不好好說話時,喜歡把聲調往後拖,讓你覺得不太正經覺得她怠惰可又覺得黏糊,發着膩,卻不讨厭。
林舒昂看着這方向并不像是回市裏的,知道蔣恪寧自己有主意,但還是想問。果不其然,蔣恪寧只淡淡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加件衣服?”林舒昂沒應聲,伸手從後面拿了一件外套,這是蔣恪寧的車,林舒昂勉強能算熟悉,上車的時候就看見後面躺了兩件外套,估計是外出習慣多帶衣服了,她将衣服展開整理了一下。
蔣恪寧出來的時候穿着T恤,車裏有暖氣,但跟衣服能比嘛?蔣恪寧沒有抗拒,在路邊将車停了停,将衣服穿上了才繼續往前開。
林舒昂打量着他的神色,總是一副沉靜的模樣,她故意勾着他說話:“你不想問問我剛剛怎麽回事嗎?”她語氣裏帶着戲谑,還有故作輕松,蔣恪寧其實都知道,他搖了搖頭:“不用,你沒錯。”
林舒昂愣在了原地,沒想到這個葫蘆一說話殺傷力還挺大,讓她無奈地笑了笑,放松地躺在背椅上:“好。”
那一段路很長,長到連林舒昂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到的,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發的。每次在這個男人身邊,總有莫名有着安全感,或許是因為他出身軍旅,讓人覺得踏實,又或許是跟他在一起,他從來沒有逾越。
她在中間醒來過很多次,晃晃悠悠的感覺讓她感覺像在坐蹦蹦車,可是這輛改裝過的越野一定程度上将這些感覺卸到了最低。
周邊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雪花,醒來時的風景每次都有所不同,白茫茫一片,像長白山的雪。昏沉的頭,無處安放的視線總會飄到那個男人身上,他冷靜、理智,側臉冷硬并不柔和,他有時蹙着眉有時舒展着,有時會用拳頭抵着嘴掩蓋輕微的咳嗽,但他一路上沒有叫醒林舒昂。
到了地方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車裏的暖氣開的極足,那姑娘不張揚不嚣張,亂着頭發抱着一只白色的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抱枕,靠在窗邊睡得很沉。姑娘眉眼好看,睡顏恬靜,不張牙舞爪,也不冷漠無情。
她身側的玻璃窗上氤氲了一股子霧氣,白茫茫的一片。蔣恪寧在窗外看着他,身後也是白茫茫一片,仿佛是萬山載雪,他弓着身在車窗前呵了一口氣,車窗上白霧更濃了幾分,他輕輕一笑,指腹貼在車窗上,從那姑娘眉眼處落下,寫了一個“昂”,停筆正在姑娘那不彎不翹的唇角。
姑娘沒醒,蔣恪寧抻了個懶腰,從後備箱裏拿出冬天紮營專用的大帳篷,安營紮寨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蔣恪寧手腳麻利,動作迅捷,不一會功夫就将帳篷支了起來,是深藍色的,在月光下有些白色的點會偶爾閃爍,就像銀河裏的星星一樣。
帳篷鋪在山頂上的平坦地方,裏面又被他墊了一層又一層的地毯,光腳踩上去也只會覺得暖和,裏面放了電暖氣,還有暖光色的光,只有帳篷外落着雪,如果有人上山頂,恐怕看見後會覺得這是兩個世界。
等他最後将厚實的綿密毛毯放進帳篷時,車邊多出一位姑娘。
林舒昂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戴着毛線帽,毛線帽樣式複古,兩條耳垂線下綴着兩個毛線球,圍着鵝黃色的圍巾穿着他在車上另一件外套。蔣恪寧眼眸微微一凝,想起出來時其實她也只穿了一件毛衣。
目光一轉落在了她的身上,自己的那件外套穿在她身上像是一件加大加寬加長的羽絨服,那件衣服蔣恪寧很少穿,背後的帽子上還有薄薄的毛,她站着,伸出手接飄落的雪花,那袖子比她胳膊都長出一截。
他順勢就坐在了帳篷邊上,望着那姑娘悶頭直笑,林舒昂很少看他情緒這麽外露,一時也看呆了,忘了伸出去的手上接滿了雪花,被她的體溫溫熱,然後劃成雪水從她指縫流下去。
兩個人都傻傻笑着,山上只有月光、帳篷裏的暖光、車頭的大燈閃爍。
“這裏荒無人煙,你帶我來這裏幹嘛?”林舒昂故意問他,原以為他會被她問住,沒想到他雙手插兜,一身放松和自在:“不知道是誰想露營,我只好先幫忙滿足一下願望了。”
他歪着頭對她笑,林舒昂也笑,他覺得這真是善變的愛使壞的姑娘。
“那你是聖誕老人嗎?”林舒昂笑意盈盈反問他。
蔣恪寧頓時板正了一張臉,“部隊不過洋節。”
“哈哈哈——”林舒昂樂了,她狡黠地追問,眼神流轉:“那你是誰?《一天零一夜》裏的阿拉丁神燈嗎?”
蔣恪寧從不知她還記得小時候看過的這麽多西方童話,面色淡然,語氣無奈,眉間舒展,語氣溫柔又耐心:“我是《搜神後記》裏的田螺姑娘,天帝派我下來滿足你的願望。”
林舒昂笑倒在他身旁,蔣恪寧眼疾手快将她從地毯上撈了起來,那姑娘手在地毯上按了按,有些詫異:“你怎麽墊了這麽多層?”
“那你現在就是豌豆公主了。”蔣恪寧打趣着她,将她扶正,往前面揚手一指:“公主,你現在,可以安安穩穩看星星看月亮,也可以看雪花了。”
他真的就像是公主身邊的騎士一樣,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下一秒他就故意自嘲一笑,語氣揶揄:“只是沒有西餐,只有阿姨提前做好的中餐。”
她一下就明白他自己是在類比周緒寧,她忍俊不禁,反駁道:“掌勺阿姨的手藝比得上北京城裏的五星大廚。”
蔣恪寧半挑眉毛,沒告訴她其實她思路是對的。
兩個人就坐在帳篷裏,暖光将兩人籠罩,漫天雪花匆匆,林舒昂全身沒有一處不暖,她看着旁邊為自己籌謀的蔣恪寧,心中有些歉意,也有幾分隐隐的期待。兩人一起仰着頭看了好一會兒星星,她才緩緩開口,聲音低緩:“蔣恪寧,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林舒昂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低沉,似乎之前的情緒一湧而上,讓她帶了些遲鈍。蔣恪寧往她身邊不動聲色地靠了靠,在t她低頭時,肩膀正好遞了過去。
他看着天空,似乎在尋找冬季大三角,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過了好一會,在林舒昂都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一道微啞但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說:
“因為有的人很遲鈍,也有可能是我從來沒有直說過,或者更因為我沒追過人,所以有人遲鈍到我在追她都不知道。”
他淡淡地笑了,可缱绻的溫暖氣息在一瞬間将兩人覆蓋,林舒昂倏然間就揚起了頭,凝眸望着蔣恪寧,他看着遠方,卻也在林舒昂看過來時低下了頭。兩個人的距離極近極近,鼻尖抵着鼻尖,交換着呼吸。
林舒昂瞳孔放大,她第一次這樣直接地看到他那一雙眼,蔣恪寧笑意擴大,将這姑娘的反應納進眼底,然後他往下壓了壓嘴角,頭也往下低了低。
林舒昂猛然間閉上了眼睛,在身後的手握住了地毯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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