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明月逐之
明月逐之
“叮叮叮——”鬧鐘響過第三遍, 叮當貓配色的鬧鐘兩只耳朵在床頭櫃上亂顫,顫了起碼五分鐘,一只看上去就十分焉巴的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将那中間的帽兒一蓋, 鬧鐘徹底不響了, 那只手的主人也從被子裏冒出了頭。
此女正是林舒昂。
一瞥時間, 眼睛一瞪, 雙腳直接在被子裏狠踹了一腳,林舒昂怒斥:“都快遲到了!”語氣同下腳的力氣一樣狠,過了好一會, 被子裏也鑽出一個腦袋, 穿着煙灰色的睡衣似乎很是無奈:“我看你睡得沉,就把鬧鐘調遲了十分鐘。”
“十分鐘!”林舒昂聲音陡然拔高,兩道眉一橫, 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剛過完周末,這是上班第一天, 昨天和蔣恪寧一直在一塊, 膩歪到晚上, 昨晚上怎麽說來着?
蔣恪寧信誓旦旦今天一定叫她早起,好嘛,結果不僅沒早起,愣是給她調遲了十分鐘!
林舒昂風風火火,一手抓襯衫一手提褲子, 兩只淡藍色大發夾別開兩邊額前碎發,露着大腦門叮叮咣咣地下了樓, 等她漱口到一半的時候蔣恪寧換好了衣服從樓上慢慢地晃了下來,雙手攬住她的腰, 下巴往她頸窩一撂,蹭了蹭。
“你別着急,我開車送你。”他埋着腦袋出聲,聲調都同往常不太一樣。
林舒昂一愣,與鏡子裏叼着牙刷的女人面面相觑,聲音含混不清:“你今天不用去部隊?”
蔣恪寧松了手,伸了個懶腰:“拉磨的驢還能休息兩天呢。”
林舒昂一下沒憋住,笑出了聲。
“好了,洗把臉先化妝。”蔣恪寧無奈地垂下頭,認真将她嘴邊的泡沫擦掉,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已經足夠他将林舒昂的各種流程和嗜好都了解清楚。
林舒昂故意破壞這一刻溫馨,踮起腳在他側臉落下輕輕一吻,随後才鼓起腮幫子對着盥洗池吐出泡沫,緊接着洗面奶洗臉,旁邊的擦臉巾被蔣恪寧适時遞了過來。末了,林舒昂拍了拍蔣恪寧的肩,對蔣同志以資鼓勵,“蹬蹬蹬——”又風風火火地跑上了樓。
十分鐘後——
“背哪個包?”蔣恪寧已經開了門,門外悍馬車引擎聲響吵鬧非常,他立在客廳裏,眉頭緊蹙,面前好幾個包,顏色各不相同,現在躺在沙發上拍拍站着和他大眼對小眼。
樓上過了好幾瞬才傳來有些猶豫的回應:“黑色的,就黑色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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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蔣恪寧在樓下已經準備就緒,林舒昂也在這時穿着襪子匆匆從樓上跑了下來,在最後兩步臺階的時候,她往下一躍,蔣恪寧張開雙臂,安穩落地。
車“唰”一下開了出去,好在去往那邊的路沒有那麽堵,現在勉強能算是旅游淡季。不過車從前門路過的時候還是看見了不少人在門口排隊。
“還有二十多分鐘到點兒,這會功夫你還能吃個早餐。”蔣恪寧瞄着手表上的時間,給林舒昂把時間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林舒昂那股子精神勁兒早在屁股挨着坐墊的那一刻徹底消失,在車上眯了大概二十分鐘,現在跟剛睡醒一點兒區別沒有。眼見着時間一點點逼近,林舒昂反而想起另外一樁事來:“你最近看着挺閑,是不是有什麽事在後頭呢?”
蔣恪寧打方向盤的手一頓,心裏尋思着去延邊的事是不是還沒告訴她呢?
“想什麽呢?”林舒昂的手在他眼前一晃,蔣恪寧卻故意一捉,然後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是有點事,是去延邊,最後過去一下。”具體什麽事他也沒細說,林舒昂一下就了然了,也有點洩氣,手指在他手心上畫着圓圈,小聲嘀咕:“準備去多久呢,什麽時候回來?”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怎麽突然變得有些幼稚了?
蔣恪寧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應道:“不久,一個多月。”
林舒昂點了點頭,心情稍微好了幾分。
蔣恪寧看她情緒轉變之快,也覺得有些好笑。車停在了後面神武門,後面就是景山前街,趁着她買早餐的功夫,蔣恪寧下去給她買了包炒栗子:“上班去吧。”
“得令!”林舒昂端端正正地沖他敬了個禮,兩個人眉開眼笑,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下。臨走的時候,蔣恪寧又把林舒昂叫了回來。
林舒昂不樂意了,一回來就“喲”了一聲,一對眼睨着他上下打量,負在身後的手上拿着一雙筷子,筷子挑着一碗面,配上她這一副表情讓蔣恪寧覺得有點像街頭小混混,就是小混混沒她這麽有氣質和漂亮。
他伸手給林舒昂整了整領子,剛剛在車上睡覺,頭東倒西歪領子翻了都不知道,就為這點兒事而已。
他整理領子,她眼睛就一個勁兒往蔣恪寧臉上瞄,瞄到最後蔣恪寧都有些受不了了,不太自在地摸了一把臉:“你看什麽呢?”
“我學小流氓呢!”林舒昂的眉毛随着她說話,一上一下,甭提多生動,蔣恪寧嘴角都壓不住,像學生家長一樣,清了清嗓子,對她颔首:“行,上班去吧。”
“好嘞!”林舒昂狠一點頭,剛走出兩步路又一回頭,警惕地望向他:“真沒別的事了吧?”
蔣恪寧失笑:“真沒了!”
“噢——”
蔣恪寧支着一只手,就這麽看着林舒昂往裏進,虎虎生風地剛走兩步就打了焉兒,開始慢吞吞地往前龜速前行。正走到一半旁邊電動車棚裏冒出一人影來,和林舒昂一下就湊成了一對。
他定睛一看,敢情是林舒昂常提的李姐呢。
等這兩道身影徹底在拐角消失不見,他這才将車晃悠着開走了。
——
“你這一天天倒是舒服!”穿着一身運動裝,才四月份就帶上了遮陽帽的許友昀氣喘籲籲地,手裏牽着繩,手機裏放着歌,還是正流行的廣場舞神曲,蔣恪寧聽了一半愣是沒聽明白是什麽歌,往許友昀身邊湊了湊:“媽,這放的什麽歌兒呢?”
“32號嫁給你!”許友昀語氣帶了點恨鐵不成鋼,還在想着蔣恪寧沒把那姑娘帶回來見她的事兒呢!
這歌蔣恪寧沒聽過,他還以為鳳凰傳奇出了新歌。但是他媽媽語氣裏的意味他算是聽明白了,這他能有什麽辦法?哎。
“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嫁出去。”許友昀“啧啧”兩聲,将手裏的遛狗繩往上一帶,胡蘿蔔對着蔣恪寧“嗷嗷“叫。
蔣恪寧看着胡蘿蔔那副狗仗人勢的嚣張氣焰,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算是虎落平陽真被狗欺了。
對于許女士的話,蔣恪寧只能裝着面上不在意,其實心裏不知道多渴望,嘴上那就是風輕雲淡地一句話:“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引得許友昀一個白眼。
“對了,你爸今天回來吃飯,晚上先別出去了。”蔣恪寧開房門的手一頓,“知道了。”心裏想的卻是晚上還得去接t舒昂下班呢。但是最近自己一直沒在家呆着,許友昀确實有點意見,他轉念一想要不打個時間差?
“我爸幾點回來?”
“五點。”
這不正撞上了嗎。
蔣恪寧摸了摸鼻子,這就開始盤算着時間了,舒昂也差不多是這個點下班,到時候吃完飯再去找她也還能待個把小時?
蔣恪寧把門一關,人往那大床上一躺,心裏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都多大人了,家裏還管這麽嚴呢?自己跟舒昂在外面多玩會,溜達溜達也不耽誤事吧?
他猛地一拍腦袋,還真耽誤,舒昂得早起上班呢!
蔣恪寧同志不得不屈服于現實。
許友昀在廚房裏一陣鼓搗,蔣恪寧算是徹底解放,在床上躺着看了看最近發的文件。胡蘿蔔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了他的房間。
“過來!”蔣恪寧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枕着枕頭,一只手拿着手機,叫它的同時落在地上那只腿晃了晃,果不其然胡蘿蔔跑了過來将右腿搭在了他的小腿上。蔣恪寧發現這狗還是真的有幾分靈性,退役的警犬本來就聰明,這只似乎格外聰明。
房間門是把手,據蔣恪寧觀察,這狗常常就是站起來,趁着重心不穩之前用腳丫子搭在門把手上,就那幾秒鐘功夫,門就開了。蔣恪寧逗了一會它,給林舒昂錄了個視頻發了過去。
“它看着挺精神。”
林舒昂幾乎是秒回。
沒一會又接了一句:“比你還精神。“這句發的語音,胡蘿蔔一聽,抖擻抖擻身上的毛發,好一個锃光瓦亮的皮毛,然後它擡眼看了一眼蔣恪寧,後者被它這副模樣真是氣笑了。
“我晚上可能接不了你了,你看去哪兒逛逛,我帶你去。“蔣恪寧想了想給她發了過去,不過不巧,她剛收到消息還沒看呢,就被主任叫過去幹活了。
蔣恪寧等了一會看沒等到消息,知道她去幹活了,幹脆往下一躺平,被子往腦袋上一蒙,呼呼大睡起來。旁邊的胡蘿蔔有樣學樣,往地下一躺,四腳朝右,也睡了過去,只是是真睡還是假睡,有待商榷。
天氣漸熱,庫房裏一些畫要重新拿出來見見陽光,見陽光之前還有好幾重防護措施,林舒昂就是因為這事兒被林主任拉過去充當苦力的,一直到中午才有時間回蔣恪寧的消息。
李姐老成,幹得活更加精細,二人各自獨占一個辦公室直到黃昏才湊到一塊。辦公室裏原先請了假的人也回來了,人手好不容易充足了一下,那女孩兒又被別的部門借走了兩天,“說到底都是因為研究所那群人。”林舒昂揉着自己的肩,嘴裏還不忘嘀咕。
“是吧,累着了吧小林?喝口茶歇歇。”李姐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遞給林舒昂一個玻璃杯,裏面的茶水溫溫的。
“謝謝姐。”林舒昂彎了彎眼睛,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過來坐會兒,我給你按按。”
“還會這手呢?“李姐倒是沒坐,手往椅背上一搭:”我就不坐了,我今天約了朋友跳國标呢,再不去就晚啦!”
“噗——”林舒昂萬萬沒想到李姐的下班生活這麽豐富多彩,一口水含在嘴裏愣是好一會沒咽下去,她看李姐神采飛揚,李姐看她表情有些呆,眼波流轉嗔笑着捏了捏她的肩:“和我閨蜜!沒約男人!”
林舒昂趕緊把嘴裏一口水咽了下去,擺了擺手:“姐,您好好玩兒!”心裏默默感嘆,她真沒想着李姐約男人跳國标,而且她覺得也少有男人配得上李姐着灑脫的氣質。
“哎,那你也趕緊回吧。李姐說完,從包裏掏出一茶色墨鏡,往鼻梁上一挂,挎着通勤款老花包,走出一番自在灑脫的氣質。
眼見着小院子裏就只剩自己了,林舒昂才反應過來今天自己落了單,蔣恪寧這會兒估計剛吃上飯呢,手機上的消息還是半小時前的。
還真不是倆人非要黏在一塊,只是最近林舒昂總感覺奇奇怪怪的,至于到底為什麽奇怪,哪裏出了問題,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蔣恪寧一合計,正好這段時間沒事,幹脆就天天過來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吃飯、散散步。
先是把院子裏的金錢橘都給澆了一通水,還有院子裏那棵枇杷樹,現在已經亭亭如蓋了,澆水是免了。總而言之,一陣忙碌下來,林舒昂把院子裏死的活的全都照看了一遍,最後才慢吞吞地鎖門,離開。
沿着景山前街就是一通胡走,林舒昂東西也不多,就一黑色的小挎包,包裏一把美工刀,一個充電器,一把小梳子。這回正是晚高峰,去哪兒的人都多,尤其是地鐵,擠上擠下,壓根沒有人放腳的位置。所以蔣恪寧讓林舒昂自己一個人先溜達會,或者找個地方等一會,他過會就來接她。
因着之前林舒昂奇奇怪怪的感覺,蔣恪寧特地畫了個範圍,讓她別走遠,就在這一塊活動。萬一有什麽事就往北海走,神武門出門左轉再往前走上一大段路就是北海公園派出所,誰也不能在公安眼皮子底下犯事兒吧?
景山公園這個點已經不開放了,林舒昂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會,回了幾條彭方遲的消息。兩會開完了,娛樂圈翻了天也覆了地了,不少當紅明星因此锒铛入獄,也有不少勤勤懇懇的實力派演員終于讓觀衆看見。
林舒昂也是樂得聽彭方遲對她盤點娛圈八卦,身邊也是有不少同齡人進了演藝圈,彭方遲和她都認識的也不少,彭方遲講起來沒完沒了了,一提起來就來了興致,林舒昂聽着彭方遲在屏幕對面唾沫直飛,恨不得直接過來怼着她腦門,在她耳邊喧嘩的勁頭,趕緊給她短暫地轉移了焦點。
“忙完了,什麽時候有時間出來玩?”
“你有時間?”彭方遲果然一下就被林舒昂帶的跑偏。
林舒昂手肘撐在膝蓋上,手裏握着電話,“有啊,一直都有,在等你呢。”
彭方遲嘿笑兩聲,撓了撓頭:“那我先把這個策劃案交上去,等出了稿子忙完了再來找你。”
“行。”林舒昂和彭方遲簡單兩句話就約到了一塊。
等林舒昂挂完電話,之前那股子怪異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了。現在已經快要八點,周遭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林舒昂熟稔地打開蔣恪寧的對話框,裏面靜靜地躺着兩個字:“馬上。
她心下稍安,但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夜晚的北京其實也算是燈火通明,只有胡同巷子裏的燈光昏暗,路燈老舊長久失修。她特意避開了巷子,走在大道上,也沒有什麽目的地,林舒昂幹脆就朝着派出所的方向去了。
她中間回頭看了好幾次,也悄悄地打量過四周,那種小說裏寫的被跟蹤的劇情她有想到過,但是覺得不太會發生在她身上,尤其這是首都。
心裏繃着一根弦,林舒昂走路都不太踏實,腦子裏胡思亂想着,腳下倒是不停。周圍人潮湧湧,街邊的小平房商鋪裏還亮着暖黃色的光,有小孩兒蹬着那種單板的滑板車溜來溜去,入了夜的景山街少了游客,多了煙火。
“叮鈴——”
驟然響起的鈴聲将林舒昂吓得一怔,打了個冷顫在原地懵了一瞬,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蔣恪寧的電話。
林舒昂籲了一口氣,接上電話剛一回頭,就看見蔣恪寧那打着雙閃的大車。
霎時,她就笑開了。
“比想象中還要快一點。“蔣恪寧将車停好,剛下來,就看見林舒昂從他車邊冒了出來,笑意盈盈的。
“那可不,把我爸灌醉了出來的。”蔣恪寧眉梢都是笑意,“我喝的白開水,他以為我喝的白酒,一杯一杯往下灌。”聽語氣似乎還挺驕傲,林舒昂捂着嘴往他身上靠了靠:“你爸為你餞行呢?”
蔣恪寧點了點頭,“是啊。”随後又補充了一句:“過兩天出差,你爸也去。”
“啊?”林舒昂當真吃了一驚,“倆人都去?”
“不止。”蔣恪寧摸了摸她的頭發,“上面的文件。”
堪堪五個字,就讓林舒昂順利收住了好奇的心思,她嘆了一口氣:“那好吧。”她爸不在家,她也更自在一點,林舒昂倒是沒什麽好惦記的。
“帶你先轉轉?”蔣恪寧眸色微沉,連說話的語調也讓人覺得有些冷清。林舒昂蹙了蹙眉,倒沒說什麽,只是攏了t攏身上的外套:“可以啊。”
再往前走一截就真到派出所了,北海公園早就關了門,南門的售票亭被一把銀色的大鎖鎖得死死的。蔣恪寧來了,林舒昂也就懶得琢磨了,身上那股懶洋洋的勁兒又回來了,斜斜地靠在蔣恪寧的身邊,只是她頻頻擡眼看蔣恪寧。
他雖說一直在跟自己說話,但是有點心不在焉,或者說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一直在一起相處的人,這點問題她還是看得出的。林舒昂直覺跟自己有關,她忍不住用指甲在蔣恪寧手心輕輕撓了撓,蔣恪寧也輕輕地回握了她一下。
在一片笑語闌珊裏,二人對視了一眼,嘴角還挂着笑。
只一眼,林舒昂心裏就有了數。
蔣恪寧和林舒昂朝着大石作胡同深處走去,再走一截不到兩公裏就是派出所了。越往裏走人倒是越少,緊挨着賞荷區,只可惜是大晚上的,時節又不太對,只能窺見那一汪湖水。
兩人手拉着,腳步聲也連着,在胡同巷子裏扯出長長的倒影,蔣恪寧腳步越來越匆匆,但保持着林舒昂跟得上的節奏,等到快到了巷子盡頭拐角的地方,蔣恪寧陡然一頓,林舒昂率先回頭,兩人身影一轉直接迎上後面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身影。
那人腳步一頓,也沒想到兩個人還有這樣的反轉,但他們動作自然親昵,看不出是發現了什麽的樣子。男人正犯難要不要假裝不認識繼續跟,眼前這對情侶已經快要走到了自己面前,他心中一抖,直覺自己已經暴露行蹤。
他一咬牙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蔣恪寧與林舒昂還沒靠近,就看見那個男人直愣愣地沖着他們跑了過來,林舒昂下意識往蔣恪寧身邊一躲,那男人瞅準了機會将林舒昂狠狠一撞,即使有蔣恪寧牽着手,她還是被撞了一個趔趄。
蔣恪寧将她往上一帶,一雙眸子就盯準了身前這個往巷子口跑過去的男人。
“報警。”
他扔下這句話一個箭步就追了出去。
待到林舒昂報完警匆匆趕過去的時候蔣恪寧已經和那兩個男人纏打在了一起。蔣恪寧也是沒想到,跟在林舒昂身後的原來不止是一個人,在他追到那個男人之後,另外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瘩裏跳了出來,二人身形類似,身高與自己大差不差,看上去也像是專業的打手。
蔣恪寧一拳勾在那男人腹部,後面遲來的男人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被他借勢消了一部分力氣。蔣恪寧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将手上那個男人當作肉盾直接砸了過去,可惜兩人沒摔到一團,反而前後将蔣恪寧包抄。
他活動着手腕,太久沒有肉搏過了,今天也正好練練手,蔣恪寧嗤笑一聲,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三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落下風,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尤其是最開始被蔣恪寧逮住的那個男人,林舒昂在一邊看得揪心,想出聲讓蔣恪寧回來又怕自己給他添亂,情急之下只好一遍一遍撥着公安的號碼。
出警速度不算慢,但來的時候蔣恪寧嘴角都沁出了血,警笛鳴叫的聲音一時籠罩了整個胡同,蔣恪寧在警方來了之後動手就輕緩了不少,其實現在已經差不多算是蔣恪寧占了上風。眼見着馬上要收尾了,男人轉過臉吐了一口血唾沫星子,笑嘻嘻地轉過臉要跟蔣恪寧握手言和。
蔣恪寧看了他一眼,第一個男人倒是十分狗腿地伸出了手,第二個男人嘴角挂着攜痞氣的笑,一身腱子肉和紋身看上去比第一個男人不好惹多了。當他也伸出手的時候,蔣恪寧猶豫了一下。
“蔣恪寧!!!”
他看不見,不代表林舒昂不知道,她在那男人伸出手的一瞬間聲嘶力竭地喊出了聲,撥開警察跑過去的身影一錯,在蔣恪寧回頭那剎那直接跌在了地上,手上被碎石子劃出一個長長的血口子。
蔣恪寧也反應過來了,但是遲了一瞬,就一瞬。那男人猙獰地笑着,眼中都帶着得逞的笑意,那把原本應該插進蔣恪寧腹部的美工刀被林舒昂的一聲大喊驚擾,有了幾分偏差,将蔣恪寧的胸口正好刺破。
林舒昂腦子裏轟然炸開,一時間頭部的疼痛讓她冷汗涔涔,在她徹底暈過去前,眼前只剩下蔣恪寧胸口白色襯衫被洇濕的一片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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