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五十二枝薔薇
第五十二枝薔薇
衛朝說完, 盛放稍稍怔了怔。
就在他說出醫藥包那句話後,她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獨獨他剛才說的t那句, 她沒有想到。
更為确切來說,她是不敢想。
在他們第一次分別之後,她的心裏還隐隐對他有點期待。可第二次在國清寺遇見他之後,她藏在心裏的那一丁點的期待都沒有了。
她也不敢有。
如今, 他又忽然出現, 她一時有些不适應, 就連思緒也僵持着,根本不敢期待他會為她做些什麽。
衛朝也站起身, 赤誠地看着眼前的人。
剛才他那句話的威力很大, 盛放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下意識的,她對上他的眼睛。
從第一次見他,她就覺得, 他的眼睛很好看, 漆眸沉沉, 風月無邊。
現在, 她依舊這麽覺得。
最關鍵的是, 她在他的眼睛裏, 看到了她自己。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靜靜對視片刻。
盛放只覺得, 在他的注視下,她身體的溫度逐漸升高, 她的臉頰就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可她并不想讓他看出來她的異樣,率先挪開了眼神。
衛朝以為她不相信他說的話, 連聲解釋道:“Trust me,I'm really worried about you.”
下意識,他吐出一句英文。
Advertisement
因父親職業需要,他小學就被帶去國外了,他精通英法語言更甚于中文。
話落,他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麽。又急切補充了句:“我......”
盛放看着他眼底漾起的那抹急切,終是有點不忍心,随即說了句:“不是說有醫藥包嗎?怎麽還不拿出來。”
聽了她的話,衛朝臉上的急切散去,唇角彎彎。昏暗的燈光下,他眼底零星的細碎的光影甚為清晰。而她的臉頰,就嵌在那道耀眼的光影裏 。
衛朝松開她的手腕,剛轉過身,正準備去拿沙發上的包,垂眸瞥見掌中的那抹殷紅,腳步頓下,笑意漸深。
他重新轉過身時,臉上的笑意已經被隐去,只餘下一絲平靜。
“在包裏,麻煩你了。”說完,他舉起他那只傷手,在盛放眼前晃了晃。
在他面前,盛放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心軟。
她走到沙發,拉開背包的拉鏈,從裏面拿出醫藥包。
衛朝緊跟在她身後,在她身旁坐下,把手遞到她面前,又說了句:“麻煩你了。”
這是他第二次對她說這句話了。
盛放挑了挑眉,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間透着幾分嘚瑟。她垂眸睨他一眼,又絲毫看不出異樣。
衛朝安靜坐在沙發上,漆眸氤氲,隐含笑意,就連酒精塗在掌心患處,他臉上的神色都絲毫沒有改變。
仿佛不知道疼一樣。
雖然盛放的職業是法醫,但她清理傷口的動作很是娴熟,沒多大一會兒,就把他的手包紮起來了。
“傷口有點深,還好裏面沒有碎屑。及時換藥,不要沾水。還有,回去記得打破傷風。”盛放一邊說,一邊着手收拾着醫藥包,看起來很是漫不經心。
衛朝沒說話,她正準備把棉簽放進去的時候,他再一次攥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
話音未落,他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從她手裏抽走了那包棉簽,又從醫藥包裏拿出一管鎮痛消炎的藥膏,說:“你胳膊上這些,得處理一下。天氣熱,遇汗會發炎的。”
盛放低頭看了自己胳膊一眼,低喃了句:“不用麻煩了。”
“別動。”
她正準備起身,衛朝卻先她一步,牽過她的手,她的胳膊橫放在他的腿上。
這兩個字,像是有什麽魔力一樣。
盛放稍稍穩了穩身形,尋了個舒服的坐姿,沒有把胳膊抽開。
他低着頭,完好的手捏着棉簽,受傷的手攥着藥膏。指尖稍稍用力,把藥膏擠在棉簽上。
“可能有點痛,你忍一下。”說這話時,他的嗓音低沉,很是溫柔,感覺像是在哄小朋友。
頃刻,他開始塗抹她胳膊上的每一道紅痕。沒有塗藥之前,那些傷口火辣辣的,藥膏冰冰涼涼,塗抹起來,很舒服。
他口中的‘有點痛’,盛放半點沒有感覺到。
*
盛放心裏很清楚,他追過來是因為有話想和她說。可現在她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尤其是在這老宅重新見到他之後。
她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麽,也不知道如果他說了些她不想聽的話她會如何反應,幹脆躲起來不見。
本來,她請假就是想獨自思考一會兒。
所以,才塗完藥,不等衛朝反應,她就和他道了晚安,回了小隔間。
他們兩人還是像那次一樣,他宿在客廳沙發,她宿在小隔間。兩人之間,只隔一道玻璃牆。
盛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怎麽也睡不着覺。
今晚發生的一切,和他們初遇時一模一樣。
盛放總有些恍惚。
她總是忍不住遐想,如果當初和他沒有分別那麽久,現在會過着什麽樣的日子。
是一見鐘情的乍見之歡,還是久處之後的再怦然。
亦或是,在被日複一日的平淡日子磨平了棱角後,各奔東西,兩兩相忘。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別扭,局促,還隐隐夾雜一抹期待。
可惜,沒有如果。
這世間所有的假設,大多都是用來麻痹自己的。
東方既白,盛放才阖上眼。但這一覺,她睡得依舊不是很安穩。
睡夢中,光怪陸離的場景換了又換。
前一秒,她和衛朝還在花卉市場挑選着薔薇花。
後一秒,楊柳就挽着衛朝的胳膊出現在了國清寺。
最後,她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震動聲給鬧醒的。
她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手去枕頭下面摸手機。
下意識的,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就摁了電源鍵。
可震動聲依舊在,嗡嗡嗡,嗡嗡嗡。
震動聲并非是來自她的手機,想起衛朝,盛放猛地清醒過來。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來,客廳裏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他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嗡嗡嗡震動着。她走近看了一眼,是一串沒有添加備注的手機號碼打開的電話。
而這串號碼,盛放是極為熟悉的。
她沒有片刻猶豫,拿起手機,走到庭院去尋他。
衛朝正在薔薇花叢中,用那只完好的手,攥着軟水管澆花。小花園周圍,還有一堆半幹的雜草。
他好像把她昨晚說的那條‘不能沾水’的醫囑忘的一幹二淨。
她不知道的是,前四年,衛朝在堰西楊氏潛伏的那些日子,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
他每次來,都會想起她。每次想她,都會來這裏逛一逛。
他沒鑰匙,只能從翻牆過來。可那些時候,他沒有一次被玻璃紮傷。
除草,澆水,上花肥,次次沒拉下。
可能也正是因為前期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将這片小花園的土養成了沃野一般,這些薔薇才能這麽多年靠天茍活。
盛放只大致掃了一眼,最後又把視線落在他身上,說:“尚森電話,找你的,可能有案子。”
衛朝把水管放下,擡腿出來,站到她面前,說:“我手上有泥,幫我接一下,謝謝。”
盛放接通,為了防止他聽不真切,又摁開了免提。
“喂,尚森?”
對于盛放的話,衛朝沒有絲毫的懷疑,他直接喊出了尚森的名字。
“隊長,你怎麽知道是我啊?你的手機號還是我才向李局要的呢。”尚森說完,盛放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她擡眸看了衛朝一眼,他卻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怎麽了?”他問。
“剛接到群衆報警,有釣友在咱們轄區內的大邑河河段內打撈出一包碎屍,得立即出警。明哥手上還有月灣小區的案子,走不開。趙凱一個人過去了,剛剛他打電話來說,情況有點複雜,他一個人有點搞不定。我腿傷不......”
話還沒說完,衛朝便說:“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好。”尚森說完,衛朝擡步往房間裏走。
盛放正準備挂電話,忽然又聽見尚森說:“隊長,忘了告訴你,姜姐昨天省廳開會了,得下午才能回來。盛放姐請假了,咱們隊裏沒有法醫了。待會兒你出現場的時候,記得去二隊借一名法醫出來。”
“好。”衛朝應下後,尚森自動挂了電話。
嘟嘟兩聲機械聲後,衛朝湊到盛放跟前,低頭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五十八分。
原本他計劃着,七點十分再出發去上班的。他沒想到,這麽早就會有案子。
衛朝收拾的很快,他簡單沖了沖手t指上的泥漬,粗魯捧了掬水,胡亂在臉上一抹,便算是洗了臉。
挂了電話後,盛放一頭紮進了小隔間裏,偶爾傳出一陣摩挲聲。
衛朝把東西收拾好,站在小隔間的門前,正準備敲門同她告別時,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了。
盛放提着包,穿戴整齊,站在他面前。
“你...”
衛朝才吐了一個字,忽然聽到她說:“走吧。”
看着她眼底的那片淡青色,他心裏忽然有些不忍,甚至有點後悔昨晚用苦肉計強行留下。他垂下眼,低問一句:“你确定不多休息兩天?我可以去隔壁隊借人的。”
盛放搖搖頭,說:“隊裏缺人,案子最重要,走吧。”
衛朝也沒有再啰嗦,點點頭,不顧盛放拒絕,順手從她手中接過提包,又彎腰從沙發上拎起自己的,擡步走了出去。
見他堅持,盛放也沒有過多矯情,斷電斷水,鎖上門,跟上他的腳步。
不多時,一黑一白兩輛汽車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地在柏油道路上疾馳,往堰西市區趕去。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