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九十三枝薔薇

第九十三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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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的短信是群發, 幾乎是同一時間，出外勤的所有同事都收到了那條短信。

包括衛朝和趙凱。

可他們兩個人卻誰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那條短信。尤其是衛朝。

短信進來的前一分鐘，趙凱和衛朝的注意力都還在那汪水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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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勸阻無用, 趙凱不再堅持，只在衛朝下水前多叮囑了他幾句小心。

衛朝看出他的擔憂，從褲袋裏拿出手機和鑰匙，一同遞到了趙凱手裏,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放心, 我水性不差的。”

說完這話，他一個猛子沖了下去。

趙凱看着水潭中

趙凱看着水潭中那道矯健的身影, 忍不住開口, 說：“千萬要小心啊。有什麽不對勁，就趕緊上來。”

衛朝沒有回頭，擡手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後, 往水潭更深處游去。

不過片刻, 衛朝的身影完全融入水中。

也是這時, 他才忽然意識到, 眼前的這汪水潭好像很深, 也并非如他們眼睛看到的那般清澈。不過片刻, 他就已經有點看不清衛朝的動作了。

趙凱下意識蹙起了眉，視線卻始終跟着那道依稀可辨的身影, 臉上滿是擔憂。他真的害怕這水潭中會忽然冒出一條蛇出來。

忽然, 兩道急促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

趙凱把視線從水潭上挪開。

他一手拿着衛朝的外套，一手攥着他的手機和鑰匙。是以,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手機，而是先垂眸看了一眼衛朝的。

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直到他看到衛朝給發信人的備注, 他才恍然意識到，手裏拿着的，是衛朝的手機。

他的這一舉動，盡管沒有人看見，但趙凱還是覺得面上一熱。這種窺伺他人隐私的舉動，總歸是不道德的。

他把外套搭到另一只手的胳膊上，專門騰出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盛放一共發來了兩條短信，他一一點開。

衛朝的手機有鎖屏，一開始，他并不知道是盛放來的短信，更是看不到短信的具體內容，只看到一句：她發來兩條短信。

難道，這個‘她’，是衛朝給盛放的備注？

趙凱一邊想，一邊點開了短信界面。

【有新線索。】

【明白率人清理下水道時發現鱷魚。經檢驗，鱷魚口腔內殘存的人體組織屬于齊笙。】

趙凱擰緊了眉：“鱷魚？”

怎麽會有鱷魚呢？

他正想着，餘光忽然注意到原本尚且還算平靜的水面忽然起了波瀾。趙凱擔心衛朝出事，甚至來不及收起手機，忙定睛望去。

和剛才相比，水潭忽然變得很渾濁，潭底積沉的淤泥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攪起來了。

但不是衛朝。

因為他隐約看到，一道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正纏在衛朝的周圍。

他游去哪裏，它就跟到哪裏。那東西身形寬闊，不像是蛇，更像是...鱷魚。

看着越來越渾濁的水面，趙凱心急如焚，後背上生出一陣冷汗。

“隊長，你怎麽樣？”他沖着水面低喊一聲。可回應他的，只有咕嚕咕嚕的水聲。

同時，他看到一縷被潭水稀釋成粉色的鮮血順着漩渦浮到水面上來。

趙凱在水岸上急的團團轉，卻也沒有喪失了理智。思忖再三，趙凱決定下水幫他一把。無論怎麽樣，兩個人的勝算，總比一個人要大一些。

“隊長，你再堅持一下，我這就下來幫你。”

話落，他把手裏的東西盡數放在了一旁的枝蔓上，又往前小跑了一段距離，拿起花匠遺留下來的小鐵鍬，沖回岸邊。

水潭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好大一片。

趙凱正準備跳下去，忽然，一道極其優美的抛物線從他眼前劃過。恍惚中，他看到一個球狀物。

緊接着，噗通一聲，重物落地。趙凱望過去，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是這一瞬間，結合盛放發來的短信，趙凱可以确定，在水潭中和衛朝厮鬥的，就是鱷魚。

衛朝扔上來的，是他們久久搜尋不到的齊笙的腦袋。

其中，他的大半張臉多數被飼養在水潭中的鱷魚給啃掉了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半邊皮肉，半邊白骨。

趙凱看着，卻沒覺得可怖，只覺得悲涼。

不等他把視線從齊笙的頭顱上收回，身後又傳來一陣嘩啦的水聲。

趙凱忙轉頭望去。

衛朝已經從深潭游了上來，一只胳膊撐着地面，手裏緊緊攥着匕首，另一只垂在水裏，好像用不上力氣一樣。

他已經擡起一條腿，掙紮着想要從水中爬出來。

趙凱見狀，連忙彎下腰，扔掉鐵鍬，連拖帶拽的将他從水裏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