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席子
席子
一直留意不要讓小溪留下印子,沒想到自己卻磨成了這樣,當時只顧着劈波斬浪一路猛猛闖,根本沒感覺到疼痛。
不過他屋裏的席子的确不行,自己皮這麽厚都變成這樣,也不知小溪的肩背有沒有事,剛才起床時他光看了前面,只留意了那些露在外面的皮膚。
沈輕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昨晚喝了不少,興許是摔的,無事,反正也不疼。”
“哦哦,生辰嘛!多喝點也沒事,我過去打掃了。”
“行!噢,還有!小溪他今天不太舒服,姚康你等下跟我一塊兒做飯。”沈輕舟又叫住了後面的人。
“知道了,沈大哥。”
“不舒服?那,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過來?”姚道成滿臉擔憂。
“先不用,我待會兒去問問他再說,你們去忙吧!”
父子倆去了後院放雞喂牛,沈輕舟趕緊溜進孟小溪房中,把門一關,上來就要扒他的衣服。
“來來!快脫下來。”
孟小溪大驚失色,這是大白天,他都聽見那兩人進了院子,沈大哥這是要做什麽?
難不成昨晚打開了某個機關,要化身淫/魔了?這太可怕了吧!
他一骨碌滾進了旁邊的床單裏,把自己緊緊裹起來,正義凜然道:“不脫!”
又一本正經勸他道,“沈大哥!咱們還年輕,來日方長,若不知節制,把身體搞垮了,以後可怎麽辦?”
還有幾十年要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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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舟一愣,知道他是誤會了,瞬間哭笑不得。
他擡起胳膊給他看:“喏!看我這兒都磨成這樣了,我記得胳膊還沒用多少力,也沒有一直趴着,可你卻是一直躺着的,都沒起身換個別的姿勢,我怕你肩背也磨傷了,快脫了讓我看看!”
“我沒事。”孟小溪坐了起來,心疼地摸了摸他的手臂:“既是如此受罪,那便不做了罷!等天涼了鋪上被子再說。”
“那可不行!”沈輕舟一口否決掉,“天熱時吃飯也沒胃口,總不能不吃,留着冬天一塊兒吃,咱又不是那冬眠的狗熊,吃半年管一年。”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都站着或坐于他上面,這更加挑戰羞恥心,只怕他不會同意。
沈輕舟這樣想也這樣說了,孟小溪聽後果然滿面羞紅,說什麽也不答應。
“行行行!這事兒以後再說,先讓我看看後背有沒有傷到。”
孟小溪猶猶豫豫扯掉了被單,嘴裏嘀咕着:“該是沒事吧?我沒感覺到疼。”
一邊把紐扣解開,轉過身去,上衣沒有完全脫下來,只往下褪了一些。
他的肩背還是有些瘦削,因平日曬不到,光潔如玉,白得晃眼,的确有幾道席子的印記,微微發紫,但并沒有破皮。
沈輕舟拿手輕撫了兩下,突然鬼使神差地低頭嘬了起來。
孟小溪一驚,連忙往一旁躲了躲,把衣服穿好,小聲呵斥道:“你幹嘛!不說了只是看看的麽!”
沈輕舟低聲笑了下,上來和他擠在一塊兒坐着,将人摟在懷裏哄着:“抱歉!我沒忍住。”
未曾嘗過便罷了,一旦了解了個中滋味,真的很難忍住。
如果家裏沒有旁的人,如果田間沒有活要幹,如果小溪身體受的住,那他可能會不分白天黑夜地把他釘在床上。
孟小溪并不知他心中所想,把人往旁邊拱了一下:“熱!你坐遠一些。”
沈輕舟賴着他,不想坐遠,伸手撈過一把扇子,幫他扇着風。
又低頭悄悄問道:“下面有沒有難受?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要麽先讓我好好看一下。”
他是初次,年紀也小,沈輕舟事先查了很多注意事項,都快爛熟于心了,昨天終于派上了用場,可心裏還是沒底。
孟小溪瞬間臉色爆紅,使勁推了他一把:“沒有!你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其實還是有點難受的,沈輕舟技術應該不錯,前面很有耐心,哪怕是頭一次他也體會到了舒服的感覺,可尺寸在那裏,這種屬于不可抗力因素,以後慢慢習慣了就會好的吧。
但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大夫來看?
至于讓他看就更不可能了,萬一他待會兒又來一個沒忍住。
沈輕舟被連推帶搡地趕下床,忍着笑意出去做飯了。
豆子要七月裏收,六月的農活不算多,農人們在家躲着暑氣。
沈輕舟這段時間比較悠閑,但席子的問題卻讓他頗為頭疼。
他的席子是今年入夏時新買的,細密的竹編,價錢還不便宜,不可能扔掉再重換。
一個人睡覺的确挺涼快,但兩個人做那事兒時卻有點磨人了,又不能僵着不動,鋪床單又熱,而且幾下就被搓跑了,小溪那屋的席子也差不多是這樣。
姚叔以前做過木匠,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這要抛光才行啊!”姚道成聽他說了之後,一下子就看出問題的所在,“他們匠人太忙,光把樣子做得好看,沒花時間來細細打磨,不夠平滑。”
“那要怎麽做?”沈輕舟一聽有戲,瞬間來了精神,“姚叔您教教我。”
“要打磨,一是用木賊草,也就是锉草,編好之後細細搓幾遍。”
“還有一種是用青磚灰拌着芝麻油,要打磨三遍,然後再燙蠟,這樣出的席子,防黴防蟲,光可鑒人,平滑細膩又涼潤,就是費時,賣得也貴,大戶人家才買得起。”
沈輕舟心思一動,立刻做了決定:“用第二種!反正家裏有芝麻油。”
大戶人家又怎麽了?他雖錢不多,但時間多,耐心也夠。
“行!那就取點青磚灰。”
姚道成現在每天有大半天的時間,最近把家裏的桌椅板凳都修了一遍,閑得無事開始砍藤條編筐子,正好順便幫他瞎搗鼓。
青磚要磨碎,加水攪拌後用細布過濾,漏出的泥水拿木盆接好,待泥水沉澱後,把上面一層清水倒掉,再把下面的沉澱物鋪開曬幹,就得到了細膩的青磚灰。
先将席子洗淨曬幹,青磚灰拌入芝麻油,拌勻後用毛刷蘸取一些,均勻塗抹在幹淨的席子上,稍稍晾一會兒,再拿麻布把多餘的灰擦掉,如此三遍之後,便可開始燙蠟。
白蠟融在碗裏,趁熱塗抹于席面,再用小火細烤,使蠟液逐漸浸于竹木中,晾涼之後,先用粗布刮去表面的浮蠟,再用細布仔細擦幹淨,至此,一張精美絕倫的打蠟竹席就完成了。
沈輕舟摸了摸,十分滿意,這光滑度,蒼蠅落在上面都得劈叉。
念着孟小溪初次之後有點不适,倆人有好幾天沒在一塊兒了,每次都只是單純的睡覺聊天,他忍得相當難受。
這天吃完飯後,沈輕舟悄摸摸同他咬着耳朵:“席子做好了,今晚去我屋裏睡。”
孟小溪臉頰唰地一下熱了起來,他知道他想幹嘛,幾日沒做,其實他也有點想。
他在上面揮灑汗水,自己只要細細去感受就行,那如山的身軀一旦覆上來,讓他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想發出顫栗,那種極致的感覺綿延不絕,是他長這麽大從未體驗過的。
沈輕舟怕他害羞不去,今晚特意和他一塊兒洗的澡,正洗着差點就走了火,洗完之後迫不及待地拉着人回了房。
“怎麽樣?你摸摸看!我和姚叔費了好大的功夫。”他邀功一般拽着他的手。
孟小溪坐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欣喜道:“确實不錯,我還以為打完蠟會油膩膩的,沒想到卻是又涼又滑。”
“蠟已經浸到裏面去了,表層的都被擦掉了。”
兩人今晚都沒飲酒,沈輕舟無比清醒,他小心翼翼又急切地解着對方的寝衣。
屋內燈影昏黃,紗帳裏氣氛朦胧又火熱,孟小溪緊張地攥着床單,等待那種他還不太熟悉卻又強烈盼望的感覺。
如同一瓢清涼的井水澆到葉梢幹卷的秧苗上,一碗暖粥喝進長途跋涉旅人的肚腹中,兩人無比契合又愉悅。
只是——
孟小溪摸摸頭,這才幾下而已,他的腦袋就磕到了床頭柱上。
沈輕舟尴尬地把人拖了回來,又給他換了個方向,結果沒一會兒又懸空了,看來席子太滑也不是好事。
最後還是對着床頭,将枕頭床單一股腦堆在一起,防止再撞到頭。
完事之後,倆人相對着傻笑了半天。
孟小溪問道:“胳膊沒事吧?”
“沒。”沈輕舟擡起來給他看了看,“膝蓋也沒事,你呢?這次那裏有沒有難受?”
上次哪怕沒承認,他也看出來了。
孟小溪紅着臉搖了搖頭,将臉埋在他肩頭。
天氣炎熱,農人一般早晚才去田裏,姚康閑來無事,晌午吃完飯又提着桶去河溝裏捉蝦。
結果沒一會兒卻慌裏慌張地跑回來了。
姚道成正在拿小柴刀順藤條,順好了編東西用,見狀忙問道:“咋了,康兒?咋這麽快回來了?”
姚康面色煞白:“爹!死、死人了!好像是隔壁的鄭嬸兒!就躺在她家地頭樹底下!”
“啊?快!先去告訴少爺!”
沈輕舟去楊柳村磨面還沒回來,只有孟小溪在家,他聽後大吃一驚,她家裏上老下小就指着她一人,這下可怎麽辦?
“也可能是中暑發痧了!”孟小溪冷靜分析着,“姚叔你先去看看!提上半桶井水和布巾,我這就去找村長!”
“哎!好!”
姚道成提着涼水,不能跑太快,怕晃出來,和他們幾個差不多同時到的。
孟逢春媳婦也趕來了,她上前試了試,放下心來,“還有氣兒呢!興許就是熱着了。”
幾人同時松了一口氣,連忙安排道:“快!拿布巾冰一下,再擰點水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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