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變故

變故

“你來?”沈輕舟表情有些懷疑。

“嗯!”

孟小溪還留有兩分清醒,把人往自己跟前拽了拽,輕巧地将他推倒在枕頭上,半眯着眼睛,伸手去解他扣子,動作慢吞吞的。

沈輕舟心情複雜,既期待又有些急切,不知他要玩什麽花樣,以往每次都是軟軟乎乎的任他擺弄,不舒服的時候就哼兩聲或是推他兩下表示抗議,舒服時會閉上眼睛,表情難耐,手裏抓住被子床單用力揪着。

磨磨蹭蹭終于完成了第一道工序,孟小溪嘟着嘴低頭親了親他,又按了幾下那觸感極好的兩方島嶼,繼續往下嘗了起來。

沈輕舟腳背繃直,極力忍住那種難言的感覺,像拿着一根羽毛在他心上輕拂,既難耐又忍不住想渴求更多。

舒服了沒幾下,孟小溪卻又停止了,把自己的送到他的跟前。

這樣也行,沈輕舟盯着送上門的美味,先小心翼翼試探兩下,而後急不可耐地吞食啃吸起來。

“哎喲不行!”

大概是感覺過于強烈,又被孟小溪叫停住了,抱着腦袋把人薅了下來,他皺眉道,“不整這些了,腿會酸,直接來吧!”

沈輕舟盯着他,胸口不住起伏着,聲音粗嘎:“依你!”

從鎖好大門那刻起,他就迅速上了膛,根本無需醞釀準備,孟小溪大概也感覺到了,略為不适地扭動了幾次,試圖換個平整的地方。

但那樣只會讓他更加難受。

終于除去了所有阻礙,如同倦鳥歸了巢,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家,生根在牆角委委屈屈的小樹被挪到了适合它生長的樹坑裏,澆水施肥,愛意滋養,很快便會長得枝繁葉茂,高聳入雲。

一個動得艱難,另一個忍得辛苦,時間倒是被拖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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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會兒,姚叔大概就回來了,還有雞鴨鵝也要放回家來,姚康萬一有事要進來,看到大門從裏面鎖住也會心生疑惑。

沈輕舟身體享受着這種甜蜜的折磨,但心裏有些着急,不輕不重地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口中催促道:“快些!快馬加鞭才能跑到地方!”

孟小溪累得很,醉意上湧,困意也上來了,正打算趴下來歇一會兒,被這一巴掌驚了一下,不由眯着眼睛惱怒道:“你才是馬!不該打你自己讓你跑快些麽?關騎馬的人什麽事!”

沈輕舟笑出聲來,連忙道歉:“是我的錯!”

又讓他低下頭來,扶好自己的肩頭,趴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只管拉好缰繩,再擡起來些,讓馬兒自己跑。”

“那你讓它跑快些,我困了。”孟小溪迷迷糊糊,将信将疑地依了他的話。

沈輕舟也不用他催,信馬由缰,一陣疾馳。

孟小溪左搖右晃,差點抓不住缰繩,沈輕舟兜住人,将他翻了個個,又疾行了一陣,才終是到達了目的地。

小醉鬼困倦至極,到了地方之後便呼呼睡去。

太陽快落山了,元寶懂事地趴在門邊,一群母雞在門口咕咕叫着等着回家,鴨子也上了岸。

沈輕舟把人擦洗幹淨,蓋好了被子,這才去打開大門,剛開門就見姚康的腦袋快速地縮回了偏院,裝作自己不在的樣子。

這小孩,見滿院的家禽都被攔在了外面,只怕是猜到了他們在幹嘛,又不敢過來喊門。

真是罪過,又教壞了一個小朋友。

沈輕舟絲毫沒有負罪感,甚至還有點得意,按照這時候的習俗,姚康明年就到了成親的年紀,多了解了解也好。

初七這天,村裏通知開始交秋糧稅,限期半個月內繳清,孟小溪家裏早就備好了,率先交了上去。

這次令人驚奇的是,不光是他家,絕大多數人家都早早備好了,就等着村裏通知,這些人家無一例外今年都買了脫粒機,輕輕松松剝完了要繳的糧食。

孟逢春喜出望外,這是他做村長以來最舒心的一年,任務提前完成,衙門還額外會獎賞財物。

其實不光是他,清河鎮周圍的幾個村落都是這樣,臨平縣衙很快注意到了這個現象,也是從今年開始,玉米脫粒機逐漸鋪陳開來,蔓延到了整個邺州城,甚至大楚域內別的地界。

第一臺機子還靜靜地卧在孟小溪家的倉庫裏,帶着它獨一無二不為人知的榮耀。

“你說,那時咱們要是不跟那個鐵匠說,先上報到縣衙,或是州府,會不會有別的獎賞啊?”

很久之後,孟小溪跟沈輕舟聊起來的時候問他道。

“也許吧!”沈輕舟摟着人,思緒飄出很遠,“過去的事情,多想也無用,咱們只要過好當下,順便再籌謀一下之後幾年的生活,就足夠了。”

上報朝廷,又不能确定會遇到什麽樣的官員,他那時還是一頭短毛,遇上個開明的還好,若是個思想迂腐的,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成異類抓起來。

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是這樣,人要知足才能活得開心,我現在就很知足,沈大哥你呢?”孟小溪又歪着頭問道。

沈輕舟親了親他的鬓角:“我也是。”

——

這段時間,沈輕舟一天幾遍地打開手機看天氣,好多天沒下雨了,麥苗今年出得稀稀落落,河溝也幹了,若是再不降雨,就要去很遠的地方運水澆地了。

這将是一項極其浩大的工程,但種田本就是人種天收的活計,誰也沒辦法,他們家種的地又太多,努力施救的話,能救回一點是一點。

臨平縣一直以來都算是風調雨順的地方,所以并沒有別的水利灌溉措施,只能靠人工來澆。

還好今年兩季都是大豐收,家裏麥子也囤了不少,哪怕真的遇上旱災顆粒無收,也至少能堅持兩三年。

正當他把水桶牛車都備好,打算去運水澆地時,又瞅了一眼手機,突然笑了出來。

“咋了沈大哥?難道有雨了?”孟小溪見他神色放松的樣子,跟剛才迥然不同。

“嗯!”沈輕舟把手機拿到他跟前,“昨天還什麽都沒有,今天卻顯示明天就下雨了,還是三天雨量。”

“這手機可能出了點問題,不那麽靈敏了,本該前兩天就能顯示的,但不管怎樣,要是真能下就好了。”

“明天就下?那我們還去不去澆地?”

“先等等吧!明天不下的話再去澆,麥子不是玉米,不急在一時。”

小麥第二年春天才會散根拔節,然後揚花結穗,直至小滿之前田地最好都不要太幹,那時是影響産量的關鍵,冬天能夠茍住小命就行了。

“也行,明天就下的話——”

“呀!菜棚外面還有幾個老南瓜要摘。”

孟小溪忽然想起了這茬,那棵南瓜秧子都要幹枯了,遲遲沒摘是因為那兒能曬到太陽,多曬曬會變得更甜,但如果淋了雨,就有可能會被水泡到,摘下來儲存不了多長時間。

“我現在去摘。”沈輕舟把手機一扔,“今晚就吃這個。”

“今天已經發好面了,明天吧!明天做南瓜餅吃。”

“也好。”

晚上起了些微風,睡覺時感覺得變涼了些,二人換上了厚點的被子。

如今他們倆也不避諱了,仍是兩個房間換着睡,但哪怕那父子倆在的情況下,兩個人也是共同進出,漸漸克服了那種羞怯的心理。

第二天天将将亮時,外面響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聲,沈輕舟一驚,瞬間醒了,他坐起身來,哈哈大笑道:“果真下了!”

心裏有事,孟小溪覺也淺,雨聲響起時他也醒了,把下巴擱在被子上,彎着眉眼道:“這下麥苗有救了!”

不光是麥苗,家裏的幾個人也将省卻許多勞累。

歡欣若狂的不止他們,天還沒大亮,外面還下着雨,就聽村裏響起了敲鑼打鼓聲,伴随着笑鬧和感謝上蒼的聲音。

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孟小溪今天十分興奮,炸了一整盆南瓜餅出來。

老南瓜去皮蒸熟,不放一點水,趁熱拌入蔗糖化開,然後加糯米粉和成橘色的面團,切成小劑子,捏成小餅,兩面粘上芝麻後放進油鍋裏炸。

出鍋的南瓜餅色澤金橙,噴香撲鼻,咬一口更是,外皮酥脆,裏面甜糯,特別好吃。

中午只煮了一鍋雜糧粥,配一碟蘿蔔幹,幾人就着南瓜餅,吃得分外香甜。

下午雨勢絲毫沒有減弱,仍不慌不忙地下着,孟小溪閑來無事,又窩在沈輕舟屋裏玩小游戲,後來再也沒有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彈出來了,他不免有些遺憾,但只是在心裏悄悄想一下,并沒有說出來。

忽然想起什麽,他跳下床,噔噔噔跑去自己屋裏,将他那千辛萬苦找回的百寶箱抱了過來。

“咋了?不玩游戲,想玩這裏面的東西了?”沈輕舟問他道。

“不是!上次你還是在公堂上見了這些,怕是沒看仔細,再拿來給你瞧瞧!”

箱子沒鎖,孟小溪打開抱着往他跟前一湊,“我把首飾都藏大箱子下面了,這裏光剩玩具,來!看——”

剛沾到床沿,突然踩到了地上的鞋子,他腳一扭,就要往一邊歪去。

“哎!小心!”沈輕舟連忙伸手撈住他,胳膊一甩,拿着的手機掉到了他的箱子裏,砸到一塊磁石上面。

“不會壞了吧?”孟小溪焦急道。

在他們家這可是大功臣,能預測天氣,雖然這次遲了點。

“應該沒事。”沈輕舟拿起來擦了擦,他貼了膜。

果真沒事,連裂紋都沒有,還挺耐摔。

可當他點開屏幕時卻皺起了眉,電量少了一格。

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慌沒緣由的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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