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開着白撿的車上山,即便車有點兒漏風, 依舊開得很開心。

先前不想遇到喪屍的時候一車廂一車廂地湧現, 現在許幼鳶和時悅都想找喪屍練練手, 看看這輛車的威力到底有多強悍, 卻連喪屍的寒毛都見不着。

許幼鳶開車都快開睡着了。

終于到了山頂, 沿着歪歪斜斜的路标找到了思敏山2號,這裏的确像是個實驗室, 門口還有崗亭。車開到了門口,時悅探頭往崗亭裏看, 裏面沒人。

欄杆橫在眼前, 許幼鳶一腳油門出去,直接将欄杆撞斷, 開進了院子裏。

院子不算寬敞,院內有兩棟樓,沒有任何文字的标識, 只有個墨綠色六角形的LOGO懸挂在左邊的那棟更高的樓正上方。

“這LOGO看上去像個玄乎的陣法。”許幼鳶望着它,“感覺和生化危機裏的保護傘公司的LOGO有異曲同工的詭異感。”

“你這麽一說……”時悅琢磨着, “為什麽我們要來找約翰教授?肯定是因為他比別人更懂怎麽遏制喪屍危機。”

許幼鳶開門下車:“或者喪屍危機本身就是他制造出來的。走吧, 先去把他找出來,前因後果回頭再探究, 先完成劇情,保護他到中央研究所再說,他肯定知道中央研究怎麽去。”

車沒辦法開進樓裏,許幼鳶和時悅帶上武器往樓裏走。

她們從較高的那棟樓開始尋找, 全部七層樓找過去,沒有找到約翰教授的影子。

“沒有人跡可以理解,但連喪屍都看不到也太奇怪了。”許幼鳶手握着散彈槍一刻都沒有放松,總覺得在下一個轉彎或者下一次開門的時候會遭遇喪屍。結果奇了怪了,一只都沒有遇到。

許幼鳶問時悅:“這個約翰教授有出現在電影裏嗎?”

“沒有,從回到小鎮開始,主線就已經和電影裏不一樣了。”時悅道。

一聲慘叫将她們的思路打斷,突然而來的倒計時浮現在她們頭頂。

紅色巨大的數字顯示:【在120秒內找到約翰教授,并且将他活着帶出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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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剛才那一聲叫聲是男人的聲音,時悅很敏銳地捕捉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立即探出身子往外看去。

實驗室的兩棟樓之間只有一條綠化帶,呈鈍角夾角狀态,時悅她們所處的這棟樓可以看見另一棟矮樓裏的情況。

一個人影飛快地從三樓走廊跑過,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奔跑的動作一瘸一拐,根本跑不快。

時悅眼神好,看出了逃命的人像是視頻裏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約翰教授!

約翰教授一邊倉惶逃命一邊不斷地往後看,一群喪屍追在他身後,幾乎将大半條的走廊塞得滿當當。

難怪到處都沒有喪屍的影子,全都被他這個唯一的活人吸引去了。

約翰教授奔向的地方是一條突出在樓體之外的鐵樓梯,鐵樓梯連通着矮樓全部四層,他想要順着鐵樓梯逃生。

他只能看到前方沒有喪屍,或許有生存的可能,但是在對面的時悅将他的處境看得一清二楚。

無論樓上還是樓下全都擠滿了喪屍,約翰教授根本無處可逃!

時悅和許幼鳶立即靠到窗前,同時吼道:“趴下!”

約翰教授聽到了她們的提示,立即抱着頭躲到窗戶下方,暴露在時悅和許幼鳶眼前的全都是喪屍晃動的腦袋。

許幼鳶和時悅的手指蠢蠢欲動。

子彈和金幣劃破空氣的阻力,帶着熱度碾進喪屍冰冷的頭顱裏,爆出一片片的血漿。

喪屍群的腦袋不斷被炸開,黑色的腦汁和血将走廊的牆糊了一層又一層。

時悅和許幼鳶目不轉睛盡情掃射——這個射擊游戲真好玩。

不知道掃了多少輪,喪屍還在源源不斷地出現,小金豬的嘴已經腫到不能再腫,眼角挂着淚怨恨地看着時悅。時悅摸摸它算是安撫,直到沒辦法再取出任何一枚金幣,時悅安撫了一頓,将它丢回了許幼鳶的萬能包裏。

即便喪屍群依舊,但是約翰教授前面已經有了一條活路。二樓的喪屍暫時被消滅,許幼鳶向他大聲喊,讓他往二樓跑!

約翰立即向鐵樓梯飛奔,踏過堆積如山的喪屍屍體,跑向二樓。

時悅和許幼鳶也下樓接應他。

倒計時還有51秒。

約翰教授剛到二樓,從二樓實驗室裏撲出一只高大的喪屍直接掐住了他。約翰教授一下被撲倒,眼前晃動的是喪屍的臉,張開嘴嘶吼着,對準他的脖子猛咬。

約翰教授拼死掙紮,但是力氣完全敵不過,迅速被碾壓。

要不是許幼鳶用槍柄狠狠搗碎喪屍的腦袋,約翰教授肯定斃命于此。

“你們是人類!”約翰教授在看到時悅和許幼鳶的時候眼淚都要噴出來了。

“謝謝你認出我們是人類。”時悅見前方又出現了晃晃悠悠的喪屍潮,“不過現在沒時間認親了,趕緊走!”

時悅和許幼鳶幾乎是拎着約翰教授下樓,前方又遇到喪屍堵路,許幼鳶不由分說直接爆頭。

約翰教授拉着許幼鳶道:“他們全都是我的同事,他們之前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的事。”

許幼鳶當然看見了,這些喪屍身上穿的衣服上都有實驗室的LOGO,想必之前都是實驗室的人,還有一些人是年輕的大學生。不過此時此刻,無論他們之前是誰,現在都已經變成了喪屍,不殺他們的話死的只有自己,許幼鳶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如果你覺得于心不忍的話,我并不反對事後你自刎謝罪,但是此時此刻你必須得跟着我們走。”時悅拎着他的後衣領,控制他的動作,以防他突然逃跑。

許幼鳶每一發子彈都用得小心翼翼,發出多少子彈還剩多少,她心裏都有數。

子彈不多了,必須彈無虛發,不可以浪費任何一顆。

從二樓下來,再拐個彎就可以到一樓的地面,但她們拐彎的時候看見樓下擠滿了喪屍。

站在高處的她們看到這陣勢,感覺自己就像是要站到舞臺上表演的明星,底下全都是等待她們的粉絲,只不過這些粉絲需要的并不是她們的演出,而是需要吃她們的肉,吃她們的腦子。

許幼鳶沒辦法,只能繼續用散彈槍開路。每發出一顆子彈她的心都在滴血。

時悅也發現了許幼鳶子彈越來越少,操起地上一塊板磚,對着喪屍的腦袋就砸。

時悅殺紅了眼,只要夠堅硬的東西全都撿起來往喪屍的腦袋上掄。反正最後只剩倒計時十幾秒了,被喪屍咬死是死,殺不出去也算失敗,還不如跟喪屍拼個你死我活,誰也別客氣。

不止是時悅,連約翰教授也忍不住開始撿石頭砸喪屍腦門,一時間場面非常熱鬧,看上去并不像是高端的打喪屍游戲,更像流氓群毆。

在時悅和約翰教授彪悍的協助下,許幼鳶節省了不少子彈,她們終于在最後一秒鐘殺出了實驗室的大樓,回到了車裏。

許幼鳶一直在憋着大招,回到了車中,喪屍繼續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來得好,正好用你們親身試驗一下被改造過的戰機威力究竟有多大。

許幼鳶一掌拍在中控的強力膠炸彈按鈕上,車燈上方張開兩個發射口,兩顆巨大的強力膠炸彈轟向喪屍群,“啪唧”一聲爆炸,直接将十多只喪屍糊在了地面上。

強力膠就像一層無比堅固的薄膜,緊緊的粘住了她們,可以看見她們在裏面拼命的掙紮,但是完全掙脫不了強力膠的粘合力。而且強力膠凝固得非常迅速,掙紮幾秒鐘之後,漸漸地喪屍活動得越來越緩慢,最後徹底無法動彈。

強力膠炸彈的威力比許幼鳶想象中的還要可怕,可惜的是炸彈只有兩枚,而喪屍還在源源不斷地增加。

時悅納悶地問約翰教授:“你們一個小破實驗室,哪來的這麽多人變喪屍?”

這個問題似乎超越了作為NPC能夠準确回答的範疇,約翰教授道:“不要糾結這些細節。”

時悅:“……”

許幼鳶将車急速倒出了院子,車後突然沖出了一群喪屍,手伸進車窗,在車內瘋狂抓撓,直接拽住了約翰教授的衣領,想将他揪出來。

約翰教授大叫着,死死拽住時悅的胳膊。時悅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只能從外賣工具箱裏買來幾把水果刀,分了約翰教授一把,對着喪屍的手用力切割。

喪屍并不害怕疼痛,抓撓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時悅直接将約翰教授的衣領割破,摁到了車底,這才把他搶救了回來。

與此同時許幼鳶飛快地倒車,重重地撞在了喪屍身上,将其中兩只撞飛出去。

被撞飛的喪屍還想要爬起來,車輪直接從它臉上碾過去,将它碾了個稀碎。

許幼鳶駕駛的車已經倒出了實驗室的鐵門之外,對着不依不饒依舊在追趕的喪屍,拍下了機槍按鈕。

車頭機槍管升起,“噠噠噠”的響聲和無數彈殼落地的聲音之中,喪屍群漸漸被瓦解。

“其實我并不是很喜歡這種割草機游戲。”許幼鳶道,“難度比較低。”

帶着約翰教授從思敏山往下開,當她發現一條新的路,并且在約翰教授的指引下前往中央研究所的時候,許幼鳶才發現自己是高興過早了。

“紳士”留下來的這輛車居然沒油了。

車停在距離中央研究所還有十公裏左右的地方,在小鎮和都市的連接處,一片荒無人煙的農田。

“靠……”許幼鳶傻眼,在斬殺喪屍的時候實在太過痛快,讓她居然忘記了去看油量。

之前她在游戲裏開過的車基本上都沒有油耗顯示,沒想到這輛車居然有。

有必要這麽逼真麽……許幼鳶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

車沒事,她手疼。

“別為了這點小事發脾氣啊許幼鳶,只剩下十公裏了我們下車走過去。”時悅當機立斷,打算抛棄載具徒步前進,十公裏在現實中比較遠,但游戲裏很快就能走到。

時悅道:“這裏是屬于郊外,或許那些喪屍都在城裏尋覓食物,還沒有污染郊區,我們在這兒可能會比較安全,不會碰到它們。”

會不會碰到喪屍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在時悅初要徒步前進的當下,約翰教授就倒下了。

“怎麽回事。”許幼鳶見約翰教授,滿臉都是汗氣喘如牛,肩頭的傷血流不止,“啧……我都忘了你已經被喪屍咬過。”

時悅直接将他肩頭的衣料撕開,露出傷口。

傷口已經發黑,除了被咬掉肉的部分,其他地方還殘留着好幾排陷入肉裏面的可怕牙印。

時悅:“看來是被喪屍咬的,沒跑了。”

許幼鳶問約翰教授:“這些喪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真相對不對?”

約翰教授嘴唇發白,整個人滾燙,連眼圈都發紅了。

他沉默了半晌,徐徐開口:“是的,我知道真相,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覺得這個真相需要被留下來,通過你們的嘴告訴世人,警惕世人。”

時悅:“看來他要開始講劇情了。”

許幼鳶:“不會又是拿人做實驗,結果實驗失敗,導致了病毒的劇情吧。”

約翰教授道:“全都是我的貪心造成的後果,我只是想要我的愛人能回到我身邊,沒想到釀出這麽大的悲劇。

“一年前,我的愛人去世了。她去世得非常突然,沒有生病也不是交通意外,她是去接孩子的路上被報複社會的混蛋殺害的。那個報複社會的混蛋在學校門口拿槍随機掃射!那個混蛋沒有目标,也和死者沒有過節,他只是因為自己沒有任何出路,才想要拉着別人和他一起下地獄!我的妻子,我最深愛的人,我想用一輩子去呵護的人就這樣毫無價值地死去。

“無法接受,我不想要我的生活就這樣徹底破碎。我想讓她回來,回到我的身邊,回到孩子的身邊。”

許幼鳶和時悅默默對視一眼,接下來的發展她們似乎猜到了一些。

約翰教授繼續道:“我的妻子已經宣告死亡,所以在她身上進行那項實驗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我希望這項實驗能夠成功,不僅能換回我妻子的生命,還能成就我的事業。”

“你想讓你的妻子複活。”時悅道。

“我稱它為‘回魂劑’,這個名字的靈感來自于遙遠的東方,但它其實是一罐藥水,只要服下它,死亡24小時之內的人類說不定有複活的可能。這是一項偉大的實驗,但這項實驗有個難點,想要得到新鮮的屍體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而且失敗的幾率非常高,每一次失敗就代表着一具好不容易得來的新鮮屍體被我損毀。幾次失敗之後,和我合作的相關部門已經不願意再提供新鮮的屍體給我。但是那次我有預感真的會成功。回魂劑已經很完美了,它一定會成功的!只需要再來一具新鮮的屍體,我就能夠開啓一切,改變人類!

“只差一具屍體!”

說起他那項偉大的實驗,約翰教授的表情變得很興奮,就連疼痛都幾乎忘記了。

“愛麗絲多麽了解我——愛麗絲是我妻子的名字——當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将她的所有甚至是生命都貢獻了出來,我萬分感謝她。這次破釜沉舟的實驗因為有了愛麗絲的死亡,注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功預感。我相信它一定會成功,一定。”

時悅聽不下去了,不得不打斷約翰教授:“你确定你的實驗是為了救回你妻子的性命嗎?看上去你好像是在感謝你妻子死得正是時候,正巧貢獻了一具新鮮的屍體來完成你偉大的實驗,成就了你的美名。對她的生命你似乎并不那麽在意。”

約翰呵呵一笑,看着時悅:“你不會明白的。這是一把鑰匙,開啓那扇隔離了人間和地獄之間的鑰匙。只要我擁有它,我就能夠在兩個世界穿行,到那個時候我就是上帝。”

“上帝。”時悅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上帝。能夠主宰人生死的難道不是上帝嗎?還是說,你覺得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抗拒永生的誘惑?我敢和你打賭,即便是再淡定從容的人,在面對未知的死亡時,他也一定是恐懼的!他想活!”

約翰教授的話讓時悅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到了她的X系統,也想到了許幼鳶的“永恒記憶”。

“當然。”約翰教授繼續道,“我有一顆改變世界的雄心壯志,但是這并不妨礙我想将我妻子的性命從死神手裏贖回來。可惜到最後還是差了一步。”

許幼鳶已經不想再繼續聽這個無聊的故事了:“你的藥劑并沒有換回你妻子的性命,反而變成了病毒,感染了整個城市。”

約翰教授回想起愛麗絲從實驗臺上跳起來,狠狠将他推開時的那幕,依舊心驚膽戰:“是的,我的失敗導致她變成了活死人,變成了喪屍!她從家裏逃了出去,甚至隐匿起來。我不知道她後來躲到了什麽地方,但是,病毒重新回到了小鎮并且開始瘋狂傳播,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許幼鳶簡直要笑起來了:“這麽重要的實驗,你居然在家裏做?如果在實驗室的話還有人能幫你阻止她。”

“只有家裏的私密性夠好。你們也看到了,那個倒黴的實驗樓裏來來往往有多少人。”

“你妻子肯定是跑到了海邊別墅去了,一切都從那裏開始。”

“所以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失敗了,我沒有想要逃避責任,更不想再有無辜的人枉死。我知道中央研究所裏面有特殊的試劑能夠調配出抵抗喪屍病毒的藥物,但是需要我親自調配,別人都不行……”說到這裏約翰教授劇烈咳嗽起來,咳嗽完之後他的氣色更差了,眼睛幾乎要睜不開,“你們一定要将我送到中央研究所,在我斷氣之前……”

約翰教授的話音剛落,倒黴的倒計時又一次開啓。

不過這次倒計時足足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約翰教授就會變成喪屍,任務失敗。

雖然有十公裏的路程需要步行,但游戲裏的十公裏和現實裏走十公裏還是不一樣的。許幼鳶從外賣工具箱裏買了個手推車,将約翰教授捆在手推車上,一路拉着他大概15分鐘就能走到中央研究所,時間上還算充裕。

如果路上沒有喪屍阻撓的話。

怕什麽來什麽。

她們才走出500米不到,農田另一頭出現了一顆顆黑色的腦袋,并且緩緩向她們推進。

“又來了,簡直陰魂不散。”時悅問許幼鳶,“你還有多少子彈。”

許幼鳶凝視着喪屍群:“不多了,如果我百發百中的話大概還能再幹掉十只喪屍吧。”

“十只……”時悅沉默了,因為她看到了另一邊的農田也浮現了一大群喪屍,數量更多,速度更快。

如果只能再幹掉十只的話,相當于她們已經沒有任何武器可以使用了。

開開在許幼鳶的頭頂拼命預警,許幼鳶戳了戳它的鼻尖:“別拉屎了,省省力氣吧。”

上千的喪屍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上來,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時悅覺得這或許是這個場景的最後一劫。

可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們要如何逃脫?

就算再來一次的話,她們需要帶什麽武器?

“許幼鳶。”面對絕境的時候,時悅非常想拉住許幼鳶的手,和她一起步入死亡,“你還有什麽辦法嗎?”

許幼鳶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四菜一湯吃得我很撐。”

時悅緩緩地轉頭看向她:“你是不是又被鬼附身了?”

“沒,我說正事呢。”許幼鳶道,“雖然真的非常好吃,但是胃被撐到難受的感覺,我也很想讓這些喪屍嘗一嘗。”

時悅一開始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等她發現許幼鳶從外賣工具箱裏端出好幾個大盆子的時候,震驚了。

她震驚的不只是盆子無比巨大,更震驚的是盆子裏堆滿了無數的生肉。

正在前進的喪屍忽然看到了生肉,愣住了。

“當初我們從外賣工具箱裏買探照燈,發現探照燈最好不要一次性用完的時候,不是又放回去幾盞了嗎?那時候我就發現從外賣工具箱裏買的東西可以再放回去,也就等于可以利用它當儲存空間。不過僅限于儲存本身從工具箱購買的東西。我做了一個試驗,買了幾個大盆子和生肉,把生肉放進大盆子裏之後,看看是不是還能放回去。試驗的結果是——可以。”許幼鳶從容不迫地說明,

“所以我之前就将這些生肉裏面加了一點料進去,攪拌均勻之後又放回了外賣工具箱,随身攜帶。這些可不是一般的生肉,時悅,你知道裏面摻入了什麽嗎?”

時悅想到了:“伊甸園的肉!”

“對,就是那塊誰都抗拒不了的伊甸園的肉!我把它們攪碎了拌進這些生肉裏。”許幼鳶指着堵住了喪屍群前進道路的巨大盆子裏堆積如山的生肉道,“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大快朵頤?”

喪屍們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比人腦更讓它們瘋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争先恐後瘋狂地跳入臉盆裏,大吃特吃。

許幼鳶和時悅趁機拉着手推車上的約翰教授逃跑。

狂奔出了一段安全距離之後,時悅回頭看那些還在狂吃的喪屍,它們已經喪失了捕殺人類的能力,只能對着眼前加入了伊甸園肉末的生肉瘋狂進食。

打嗝聲響徹雲霄,甚至還有一些喪屍已經吃到肚子炸裂,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時悅大笑不止:

“許幼鳶,你損不損啊!只聽說過從喪屍手裏逃跑的,沒聽說過主動給喪屍喂肉的。”

許幼鳶看到效果比想象中的還好,也忍俊不禁:“畢竟是誘惑過夏娃的肉,威力這麽強大,每盆只放了一點點肉末就讓它們停不下來,怪只怪喪屍實在太貪吃了吧。”

一只倒在地上摸肚子的喪屍雙眼發直,打了一個響嗝,看上去有什麽感嘆要抒發。

“這頓飯做的,太難吃了吧……”喪屍兩眼望天,懷疑屍生。

許幼鳶聽到了這句話,停止了逃亡的腳步,挽起袖子回去就要揍它:

“你特麽的再說一次?”

時悅趕緊攔下她:“算了算了,姐姐消消氣,別和它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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