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時悅和許幼鳶對視着,也不知道是她該将手裏的內衣送還回去, 還是許幼鳶本人過來拿合适, 氣氛尴尬到爆炸。

許幼鳶在心裏瘋狂尖叫, 打開窗戶尖叫, 爬上屋頂尖叫, 攀到長城烽火臺尖叫。

有些人心裏的尖叫聲沖破了宇宙,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 就像什麽都沒發生。

反正都已經這麽尴尬無法挽回了,驚慌失措只能讓尴尬疊加。

許幼鳶從容地站起身走到時悅面前想要拿回內衣, 時悅就像獻上貢品一樣将掌中托着的內衣送回給許幼鳶。

許幼鳶将內衣拎起來, 想要丢回衣櫃裏,可是衣櫃裏面猶如泥石流碾壓過一般, 根本無處安放,只好将它暫時塞到了被子下面。

時悅“啧啧”兩聲:“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以前你就不愛收拾屋子,阿姨給你整理幾次你就弄亂幾次。沒想到這麽大了還是一樣。”

許幼鳶指着櫃子, 用說悄悄話的聲音和吵架的語氣道:“你沒看到是衣櫃裂了啊!這也好說我!”

時悅:“還不是你胡亂塞,導致衣櫃超載才翻車的麽。”

許幼鳶說:“行了你上外面待着吧, 我得好好扒拉一下T恤在哪裏。”

許幼鳶埋頭和一堆的衣服抗戰, 挂是挂不回去了,橫杆斷了, 現在買材料回來安裝的話得動用電鑽,用電鑽的下場就是再一次驚擾鄰居,到時候鄰居不是在隔壁罵人那麽簡單了,鐵定來砸門, 進屋就表演全武行。

橫杆暫時沒法修,幹脆将它拆下來,把衣服疊好放回去。

時悅乖乖在外面等着,沒什麽事幹就幹坐着。

一臺老式的掃地機器人笨拙地在屋內掃地。

這種老款的機器人時悅知道,在她很小的時候見過,就是那種圓形能邊拖地邊掃地的款式。可奇怪的是,它不僅沒有起到清掃的作用,反而走到哪裏都拖出長長的一條棕黑色的痕跡。

那是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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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悅很快知道了答案,因為她聞到了一股臭味。

阿雙安穩地窩在它的小窩裏,時悅看看它,又看看機器人。

難道是……狗屎?

時悅追上去,臭味非常清晰,是狗屎無誤了。

今晚忙着打游戲,估計連許幼鳶自己都忘記遛狗的事。

阿雙多乖巧啊,主人忘記了也不吵不鬧,默默地将屎拉在了屋子裏……而掃地機器人在敬業地打掃房間時粘上了屎,在清掃的過程中把狗屎糊了滿屋子。

時悅有些潔癖,此情此景當真要讓她崩潰。

“趕緊停下!”時悅上去要将掃地機器人關閉,按了關閉鍵,居然沒反應,機器人繼續用屎糊地。

時悅:“??”

許幼鳶抱着睡衣出來時,時悅還在和掃地機器人較勁。

“你幹嘛呢……”

時悅将機器人翻了過來,讓它腹部朝天,幾條黑色的小腿在空中不斷撥動着,這角度讓它看上去像是她們的老朋友,美洲大蠊。

地面上的狗屎已經被頭皮發麻的時悅清理幹淨了,時悅讓許幼鳶去找工具箱來,她把機器人拆開,很快修理完畢,讓許幼鳶去清洗一下。

“您心怎麽這麽大呢,還把老式的清掃工具和狗放在同一個屋子裏。”時悅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的污穢,急需立即去洗個香香。

“發生什麽事了……老式的掃地機器人便宜啊,我從舊貨市場淘回來的,能掃掃地吸一吸狗毛什麽的。”許幼鳶這才想起來,“今晚我好像忘記遛狗了。阿雙,是你幹了什麽壞事了嗎?”

“算了,你不會想知道的。”時悅道,“這是我的睡衣嗎?”

“嗯,你穿穿看,不行的話我再給你換。”

時悅将它攤開:“這不是很合适我麽,完全穿得下。”

“辛苦你了。”許幼鳶大概猜到在她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快去洗澡吧。”

“許幼鳶。”在進去洗澡之前,時悅笑嘻嘻地問,“要不要搬到我那兒住?想住哪層哪間房都行。你看今晚咱們在一起通關,是不是比分開在兩個地方各自游戲感覺好一些?有什麽事喊一嗓子就能通知到隊友。事實上很多戰隊的人都住在一塊兒,起碼進入暗廂時是在一起的。

“接下來的愛情主題和競賽階段的難度會更大,咱們倆還在城市兩端很影響配合的。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我都建議你搬到我那兒去,就算暫住都行。等競賽階段結束之後你有充足的時間考慮之後的安排。就算直接住下了我也不嫌棄。畢竟我還要繼續研究X系統,馬上‘小幼’2號機就要誕生,萬一我再被追殺,有你在也好救我一命嘛。”

時悅的心思已經再明顯不過,用開玩笑的語氣問出來也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一旦被拒絕也可以打哈哈糊弄過去。

時悅耐心地等待着許幼鳶的回答,在發現許幼鳶沒有表現出任何為難和思考的時候,時悅已經知道答案了。

“你這是怕我窮死在西郊麽?”許幼鳶推了她一把,“去洗澡吧,等姐姐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肯定來向你求救。”

* *

熱水從頭灌下來,讓時悅低落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

本以為兩人的關系已經進入到最新階段,在游戲裏許幼鳶明明很喜歡她的撒嬌啊。

到了現實中馬上拉開了距離,許幼鳶将游戲和現實分得很清楚,她的冷靜讓時悅無可奈何。

可是許幼鳶說“走投無路肯定向你求救”的時候又那麽可愛,簡直讓時悅的保護欲爆炸,根本沒辦法繼續念叨她。

時悅也只有對許幼鳶一點兒都狠不下心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洗完澡出來時許幼鳶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吹風機。

“吹風機是我以前買的,不傷頭發,你願意的話還可以直接卷個發。”許幼鳶正坐在桌邊,将之前沒吃完的宵夜掃得差不多了,“你還要再來點不?”

時悅拿過吹風機,搖搖頭:“你怎麽回事,還真的吃完啊。”

“我可不是浪費的人。”将最後一口玉子燒吃完,餐盒放到洗碗機裏,該洗的洗該丢的丢,許幼鳶去洗澡之前跟時悅說,“你累的話就先睡吧。床我給你收拾出來了,你睡床。卧室裏溫度還好,我給你鋪了兩床被子,應該不會冷。”

“兩床被子你一床我一床,正好。”

許幼鳶指了指沙發:“我睡這兒,兩床被子都是你的。”

時悅“哈?”了一聲:“大冬天你要睡沙發?”

“又不冷,有暖氣,而且你看窗戶粘得多好,再大的風都吹不開……”

許幼鳶話音還未落,猛地一陣風呼嘯而來,窗戶魔幻般地被撬開,“咣”地一聲往外折,發出巨響,碎了一地。

許幼鳶和時悅玩兒暗廂鍛煉出了超強的危機反應能力,頻率一致迅速蹲低躲在沙發之後。

結果沒有任何鬼怪襲擊她們,有的只是破碎的窗戶在寒風中搖曳,和安靜的氣氛之下鄰居無聲的暴怒。

許幼鳶打算明天給鄰居買一份小禮物送過去,今晚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吵鬧,太多意外發生得莫名其妙,許幼鳶一介凡人根本無從阻擋。

兩人穿着薄薄的睡衣迎着寒風,好不容易将窗戶重新關了起來,拿膠帶封了一層又一層,還是覺得漏風。

時悅在心中默默地雙手合十對老天爺念了一番感謝後,對許幼鳶說:“你看,上天注定你在沙發上睡不了,進去睡呗,這size的……”她雙手手掌往上,做了個托舉的姿勢,和先前捧着許幼鳶內衣的姿勢一模一樣,“不會讓我産生獸欲,放心。”

許幼鳶擡手要打,将她逼退了。

“都要兩點了,別鬧,趕快睡去。”許幼鳶抱了睡衣和浴巾去洗澡,“等出來的時候我要看到已經睡着的乖孩子。”

“……你真當自己在帶孩子呢?”

許幼鳶給了她一個“你說得對”的眼神之後,進浴室洗澡了。

時悅今晚在恐怖主題裏泡太久,神經緊繃,的确是倦了。剛洗完熱水澡,困意上湧。

穿着帶有許幼鳶氣息的T恤,鑽進許幼鳶的被窩裏,還有比這更幸福的體驗嗎?

如果許幼鳶和她在同一個被窩裏就更好了。

時悅對氣味非常敏感,進入到被窩時她嗅了嗅,周圍比較明顯的是許幼鳶用的那款洗發水的清香,以及淡淡的浴鹽的氣息。

雖然住在西郊的小房子裏,周圍的環境很狹窄又混亂,許幼鳶也不是個非常勤勞願意整理的人。但時悅要睡覺的這塊小小天地卻被她收拾得很整潔、舒适。

靠着牆壁的床特別有安全感,像時悅小時候第一次擁有的那間卧室。

時悅閉上眼,能聽到浴室裏放水的聲音停了下來,許幼鳶洗好澡推門出來了。

房間實在太小,許幼鳶的腳步聲聽得一清二楚。

時悅半夢半醒之間聽見許幼鳶在客廳和卧室之間徘徊,當她輕輕走入卧室之時,時悅忽然從夢境邊緣清醒了。

許幼鳶已經站到她後背了,時悅睜着眼睛,感覺許幼鳶的氣息和體溫都在越來越近。

許幼鳶彎下腰了。

時悅回頭的動作有點兒猛,兩人的臉差點撞到一塊兒。

許幼鳶一只手撐在時悅後脖子旁邊的床面上維持平衡,另一只手橫跨過時悅的身子,取東西的動作因為時悅的翻身和超近的距離停住了。

“吵醒你了?”許幼鳶很鎮定,“我只是想拿手機充電器。”

時悅看了眼床那頭放着的充電器,幫她拿過來了。

“謝謝。晚安。”許幼鳶在她耳邊輕聲道。

“晚安。”時悅開口回應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沙啞。

許幼鳶離開了卧室,回到客廳,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其實不到兩米,只不過多了一堵牆。

剛才那一幕讓時悅翻來覆去找了半天的睡意都沒能找着。

許幼鳶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時悅能夠清晰地聽到沙發上不斷傳來擠壓聲。

睡前幹嘛來這一出,許幼鳶心裏也在後悔。現在睡不着了吧,頭疼……

三十歲左右的時候,許幼鳶有段時間因為重塑宇宙的事情壓力非常大,整晚睡不着,藥吃了一籮筐依舊入睡艱難,迫不得已總結出一套幫助入睡的方法。

一般入睡的想象有兩個場景,一個是《龍珠》裏精神與時間修煉的房間,除了一個出入口外什麽都沒有,只有一片白色。許幼鳶就凝視着白色,慢慢地就能找到睡意。

另一個場景是駕駛在無人的、筆直的公路上,風景不斷地在腦海中重複,睡意也容易随之到來。

許幼鳶這回選擇了筆直公路來幫助入睡,風景重複到第九段時,她終于踩在了夢境之邊,卻被一陣吱吱嘎嘎的搖晃床板的聲音拉了回來。

許幼鳶驚愕地睜着眼睛,她聽到了什麽?

她又聽到了什麽!

鄰居那對小情侶重操舊業,開始新的一輪的天地大融合。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打擊報複,這一次小情侶交流的聲音非常豪邁,從日式叫法升級到了美式叫法,還是用丹田發聲,底氣十足。

許幼鳶睜着眼看天花板,她知道時悅肯定也聽到了。

小小的屋子裏充斥着兒童不宜的聲響,在寧靜的夜晚仿佛開啓了環繞立體聲。

要是放在平時許幼鳶肯定出去擂門了,但今晚是她自己造的孽讓別人睡不着,根本沒有立場反對,只能默默忍受。

今晚一定受到了詛咒。

許幼鳶流下兩行無言的淚水。

不,只要是和時悅在一起的時候,就非常容易碰到極其尴尬的事情,許幼鳶不知道是她的人品有問題還是時悅的人品有問題。

“許幼鳶……”時悅忽然喚她一聲,語氣有點兒遲疑。許幼鳶立即裝睡,甚至大聲地打起呼來,這回當真是老許家祖傳的打呼。

時悅聽見呼聲,愣了一愣之後差點噴出來。

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麽還這麽膽小。時悅舔舔嘴唇,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 *

沒有許幼鳶那麽多毛病,只要是困了時悅立即就能睡着,且一覺睡到天亮不會起夜。

但許幼鳶就不一樣了。

臨睡前多喝了兩口水,又是冬天的話,起夜的概率非常高。

淩晨四點四十分,許幼鳶幾乎在夢中起身,去了衛生間釋放後,憑借着動物尋家的本能回到了卧室的床上,扯了半天的被子終于将被子抽了出來,緊緊地裹上,睡了。

時悅睡到一半被凍醒,閉着眼痛苦地尋找被子的蹤跡,摸了半天總算是摸到了,揪着被角往身上裹。

平躺在床上的許幼鳶再次暴露在冷空氣之中。

許幼鳶夢見自己在冰天雪地裏爬行,冷風吹得她打哆嗦,抖着抖着冷醒了。

被子呢?被子怎麽自個兒還會跑啊?

許幼鳶又去拉被子,時悅習慣性地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裹成了卷餅的形狀,非常結實,不是許幼鳶想要拉就能拉得動的。

許幼鳶又困又冷,在現實和夢境裏穿梭,可憐兮兮地嘟囔着:

“阿雙……給我點被子……我冷。”

時悅聽到了聲音,“呼”地睜開眼睛,不知道許幼鳶什麽時候居然跑到床上來了。

見許幼鳶這狀态分明還在夢中,想起那日許幼鳶在她家裏的時候也是半夢半醒還能摟着人不撒手,現在又跑到床上來搶被子也不是不可能。

時悅轉回頭,輕輕地喚了許幼鳶的名字一聲。許幼鳶沒有睜開眼睛,看來的确是睡着的,撅了噘嘴,小小聲地哼了一聲,時悅沒聽清她說什麽,将耳朵貼近過去。

“小崽子……別鬧了……”

當聽明白許幼鳶在說什麽的時候,時悅眼睛睜圓。

許幼鳶是夢到我了嗎?

時悅将被子展開,把許幼鳶一塊兒裹了進來。

從寒冷地帶進入溫暖的被窩,許幼鳶夢裏的冰川進入到了春季,大地回暖,讓她哆哆嗦嗦的身子漸漸舒緩。

有只北極熊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走得越近許幼鳶就越感覺到暖和,她一把将北極熊抱住,真的很溫暖,忍不住手腳并用往它身上爬。

時悅沒想到許幼鳶摟住她的腰,連腿都架了上來,整個人往她懷裏鑽。

也太乖了吧……

時悅将她抱住,精心地将她發涼的身子捂熱。

許幼鳶感覺這只北極熊好柔軟好溫柔,還香噴噴的,在它的懷裏陷入了沉睡。

夜燈在牆角散發着昏黃的微光,借着這一點點的光時悅看着懷裏人柔軟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許幼鳶的嘴唇比想象中的還要柔軟和滾燙,在短暫的接觸之後時悅心神蕩漾,忍不住又吻,舌尖從她的唇面上舔過,心跳加快,掌心開始冒汗。

猶豫着要不要啓開許幼鳶的唇往更深的地方試探時,許幼鳶的唇忽然張開了。

時悅一頓,還以為許幼鳶被她弄醒了。

不過她并不膽怯,即便許幼鳶醒了她也會從容面對,甚至直接表白。

“嗯……”許幼鳶沒有睜開眼睛,卻開始回吻她。雙唇深深地纏綿着,甚至主動探出了軟舌。

這是時悅在現實中第一次經歷真正的接吻,一想到接吻的對象還是許幼鳶,更讓她目眩神迷。

就在她想要進一步的時候,許幼鳶忽然停下了動作。

時悅:“?”

“呼……”

輕輕的鼾聲響起,時悅傻眼。

吻得正火熱的時候居然睡着了?

将別人撩起來之後居然睡着了?

哪裏來的混蛋啊!也太吊人胃口了!

時悅真想把她推到床下就這麽晾一晚!

不過又不舍得……

時悅氣鼓鼓地掐了掐許幼鳶的臉又捏了捏鼻子,再在她可愛的唇上親了親,略略滿足後,再次艱難地尋找睡意。

……

次日周日,早晨六點,小助理陶小語抵達了西郊居合苑,她上班的地方。

請了兩天的病假,陶小語終于又從發燒的泥潭中活着歸來了,雖然今天是休息日,她也不好繼續将許總晾在家裏,不然她鐵定又吃外賣。

這個點鐘許幼鳶肯定是在睡覺的,一般情況下她拿鑰匙開門進去做好早飯保溫就行,甚至都不用太蹑手蹑腳,許總一旦睡下去之後睡得特別沉,不特意叫根本不會醒。

陶小語開門進屋,将包放到桌上,感覺今天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兒不太對。

她看向卧室,卧室的門居然是虛掩着。

以往許幼鳶睡覺都是關着門睡的,今天怎麽回事?

最近要到年底了,到處都不太平,陶小語看了幾條入室搶劫的社會新聞之後心有餘悸,立馬就往這方面聯想,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忙去确定一下許幼鳶還在不在人世。

一推開門,發現許幼鳶一臉驚愕地坐在床上,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那人的模樣暫時看不太清楚,不過一眼瞄上去應該是個年輕女人。

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還蓋着一條被子,陶小語明白了。

許幼鳶:“不是你想的那樣……”

陶小語擺擺手,退出了房間,順便将門關上的時候,向她比了個大拇指。

許幼鳶:“…………”

她怎麽會跑到床上來?!還和時悅睡在了一塊!

陶小語“很識相”地暫時離開了,許幼鳶迅速下床回到沙發上,想要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不對,本來就什麽都沒發生!

許幼鳶躺在沙發上,驚恐驚恐着,又睡着了……

七點半,時悅的手機鬧鐘響了,她起來洗漱做飯,穿好衣服的時候許幼鳶睜開了眼睛。

還沒睡醒時的許幼鳶特別像個小孩子,還在發懵,聲音也輕輕的:“你要走了?”

“嗯,有點事情要去公司處理一下。”時悅走過來,忍住想要親吻許幼鳶的沖動,微笑道,“我給你做好了早餐,煎了牛排還有西藍花、雞蛋和豆漿,你這兒的食材也太少了吧。先湊活吃點兒,回頭我再給你制備齊。”

許幼鳶搖搖頭,揉眼睛:“不要。”

時悅摸了摸她腦袋:“不要什麽啊不要,許幼鳶,你才是不要這麽可愛。”

許幼鳶将她手揮開:“你在演什麽沒大沒小霸道總裁的戲碼,要上班趕緊去!”

“就這麽對待幫你準備好早飯的恩人?嗯?”時悅一瞬間沉下臉。不得不說時悅這張臉很神奇,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甜,比糖精本精都要甜上十倍。可一板起臉來也很唬人,連許幼鳶都被她唬住,以為她真的生氣了。

時悅盯着許幼鳶看了幾秒鐘,趁她沒有防備,撲上來在她頭頂一頓抓,将她的頭發徹底抓亂,然後笑嘻嘻地迅速逃走。

許幼鳶整張臉就剩一張嘴露在外面:“……哪裏跑來的學齡前幼兒啊。”

時悅走之前也不知道噴了多少香水,許幼鳶從沙發上下來的時候狂打了三四個噴嚏,差點噴破耳膜。

年輕人的生活也太刺激了。

洗漱完後坐到餐桌邊,吃着時悅幫她做好的早餐,坐享其成的幸福感和食物本身的可口程度讓許幼鳶萬分感動。

誰能擁有這樣的家庭,也太幸福了吧。

就連不喜歡吃的西藍花都全部吃完,許幼鳶将盤子裏的所有食物掃了個一幹二淨,精神抖擻地打算開始今天的工作時,忽然想起早晨她是從時悅懷裏醒來的這件事。

時悅沒有吐槽,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吧……

肯定不知道,一定不知道,許幼鳶在心裏安慰自己。

同床共枕的事暫且能自我安慰,可她除了夢見北極熊之外,還做了個春夢。

她夢見和時悅接吻了,還是她主動吻的時悅。

兩個人吻得十分火熱,北極熊就坐在一起一旁幹看着。

太可怕了……老不正經!

大齡單身女青年終于開始yy小女孩了。

許幼鳶決定先去健身房跑個三千米清醒清醒,再洗個澡,洗去污穢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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