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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你們,還打上了?”許毅樹看時悅一溜煙跑了, 許幼鳶捂着胳膊表情看上去像是能殺人, 不免擔憂。

“沒事兒, 叔叔甭擔心。”時冶寬慰他道, “現在年輕人成天坐在電腦前工作, 從頸椎到尾椎都不好,專家成天呼籲大家多起來走動走動做做運動啥的, 她們願意跑一跑的話不是更好麽。讓小兩口鬧吧……”

時冶說到“小兩口”的時候,許幼鳶出現在她身後, 一爪子抓在她的頭頂上, 黑沉着臉:

“我勸你好好想明白了再說話,不然腦袋可就沒了。”

時冶縮着脖子:“叔叔救命。”

許毅樹将她的手揮開:“你在這兒鬧什麽呢, 下樓去看看小時悅,幫她拎點兒東西也好。”

“拎什麽呀。”許幼鳶窩到沙發裏,“人家快遞都送上樓, 她就是怕挨揍才跑走。”

“還不是你太暴力了?快點去看看。”

“不去。說不去就不去。”許幼鳶還對剛才被耍的事情懷恨在心——雖然剛才的事兒是自己理解出現了罕見的偏差,但也是被時悅帶偏的。要不是她在那兒各種用嘴唇暗示的話, 許幼鳶這麽純良正直的人怎麽會想歪?

媽的好丢人。

許幼鳶用力抱着抱枕, 将臉埋進去,恨不得一輩子不擡起來。

時悅很快回來, 許毅樹給她開門的時候她左右手分別拎着個沉甸甸的口袋,說在樓下正好遇到快遞小哥,就幫忙帶上來了。

“來吃來吃。”時悅很自覺地繼續坐在離許幼鳶最遠的另一端,把鹵味和啤酒都擺出來, 幫大家分手套。分到許幼鳶的時候時悅小心地遞過去,許幼鳶一拿到她就将手縮回去。

“幹嘛。”許幼鳶垂着眼皮,“怕我咬你?”

時悅低着頭小聲嘀咕:“剛咬過……”

許幼鳶:“你說什麽呢有本事大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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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幼鳶拿着根長長的鴨脖指向時悅,“看來你是很想試試我的打狗棍法了。啧,這什麽黑店,鴨脖也不給剁開,這麽長?”

“就是要整根啃起來才得勁,我特意買這麽長的。”時悅說,“好了你趕緊坐下來吧,別糟蹋食物。叔叔,給。”時悅将啤酒啓開,遞到許毅樹面前。

許毅樹從剛才就一直在默默注意倆孩子之間的對話和氣氛,接過時悅遞來的啤酒,說“謝謝”之後問道: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發誓戒酒且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的許幼鳶直接一口水噴到了電視上,幸好喝的是白開水不是西瓜汁,不然現場畫面會過分驚悚。

“激動什麽啊。”時悅趕緊過來幫她擦水,“你看看,衣服都弄濕了。”

“我自己擦……”許幼鳶将紙捏到手裏,“你回去,坐那。”

“哦。”時悅聽話地退了回去。

“接着看。”許幼鳶命令道。

時冶賊兮兮地看着她:“還看什麽影片啊,看你們倆打情罵俏就好了。”

“正好,不看我關了。”許幼鳶馬上去扯移動硬盤,被時悅攔住:

“幹嘛幹嘛,我看啊。叔叔來,接着放!”時悅笑道,“今天許幼鳶的黑歷史不看完誰都別想走!”

許幼鳶:“還來勁是吧?”

來勁的不止時悅,許毅樹直接将遙控器遞給了時悅:“小時想看哪個自己播。”

許幼鳶:“爸?”

遙控器在手天下我有,時悅安安心心地往下播。

再下段影片,許幼鳶要上小學了。

“幼鳶,幼鳶起床了!”媽媽叫了半天抱着被子的許幼鳶還在翻來覆去起不來,穿着睡衣和小短褲的許幼鳶看上去身上肉又長了不少。

“別拍了。”媽媽回頭對着鏡頭道,“你趕緊想想辦法怎麽把你的寶貝女兒叫起來!早飯還沒吃呢,入學第一天就要遲到!”

爸爸也喊了她好幾聲,她翻了個身,撓了撓小肚子接着仰頭大睡。

“你看看你的親女兒!”媽媽指着許幼鳶控訴道。

“你別急,我有辦法。拿着。”這時候已經換上智能手機拍攝,爸爸将手機遞給媽媽,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盤炸雞。

捏着一塊剛剛出鍋的炸雞,慢慢靠近許幼鳶的鼻子。

許幼鳶眼睛都沒睜開,居然對炸雞的香味有反應。爸爸慢慢将炸雞拿遠,許幼鳶跟着炸雞一塊兒坐了起來。

“餓……”許幼鳶一頭亂發,終于睜開了眼睛。

“趕緊起來吃飯!”媽媽上前幫她穿衣服,“讓你不要玩游戲玩那麽遲吧,早上起不來!”

許幼鳶穿好衣服之後站起來,抱住媽媽的脖子,像只撲向飼養員的小熊貓:“媽媽我餓。”

“好好好,媽媽帶你吃飯飯。”媽媽溫柔地将她的衣服扣子都扣好,抱起來往廚房帶。

鏡頭裏是許幼鳶肉嘟嘟小臉的特寫,許幼鳶趴在媽媽肩膀上看向拍攝的許毅樹,有點兒忐忑道:

“爸爸今天會去送我麽?”

“當然會去了,今天是我們幼鳶重要的日子,爸爸一定會在場的。”

“謝謝爸爸。”

“乖寶貝。”

影片裏的許幼鳶比雲朵松餅還要松軟可口,看得時悅心裏一浪接着一浪的。

好想讓現在的許幼鳶親自撒個嬌啊!

這麽說來許幼鳶長輩包袱太重,根本都沒有對她撒過嬌啊。

時悅多想伸手到屏幕裏捏一把小幼鳶的臉蛋,內心暗暗發誓,2036年一定要破解許幼鳶的長輩系統,讓她在自己面前盡情撒嬌。

接下來的幾段影片裏,許幼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胖,而且手裏經常握着手機和各種游戲機,整天不是吃就是玩游戲。

過生日的時候,坐在插滿蠟燭的蛋糕前,許幼鳶手裏還握着臺游戲機,不停地打游戲。

直到她媽發火快要揍她的時候才将游戲機放下,敷衍了事地把蠟燭吹滅。

“幼鳶,又長大一歲了,今年想要許什麽願望?”爸爸問道。

許幼鳶說:“我想要PS4。”

媽媽說:“換一個。”

“哦,那沒有了。”

媽媽:“你……”

爸爸趕緊打圓場說:“這樣吧幼鳶,這次期末考試,如果你能拿到全班前十名的話爸爸就給你買好不好?”

“前10名難度太大了吧,上回考試我才考了40多名,您這是寫空頭支票練傻小子呢。這樣吧,前進到30名怎麽樣?30名左右正好是重點中學的錄取線,反正我只要上重點就好啦,究竟是踩着錄取線被錄取的,還是以第一名的身份被錄取,不都是錄取嗎,沒差別。到30名,咱們雙方都還有個盼頭,你們說對不?”

媽媽“嘿”了一聲:“這孩子才多大呀,就一套一套,學習是你自己的事,有這樣跟爸媽讨價還價的嗎?”

“哦,我自己的事,那如果是我自己的事的話,我覺得現在40名挺好的。”

媽媽挽起袖子就要上去揍許幼鳶的時候,時悅誇獎道:“從小邏輯就這麽嚴謹,為游戲事業奉獻挺大呀,最後你的ps4拿到手了嗎?”

許幼鳶說:“最後當然到手。不過我那個期末考我記得我好像考了一個全班倒數第三名,即便如此,我媽還是買了PS4當做新年禮物送給我。"

時悅:“阿姨真是絕世仙女。”

“是啊。”許毅樹也說,“其實咱們幼鳶跟她媽媽特別像,嘴硬心軟的典型。如果幼鳶媽媽還在的話現在估計也要臉紅了。”

提到許幼鳶過世的媽媽,氣氛曾一度有些沉默,幸好下一段影片及時拯救了大家。

“吸氣,來,幼鳶,吸氣。”

影片中媽媽站在許幼鳶的身後,捏着許幼鳶裙子後拉鏈,正在等待着許幼鳶吸氣。打算趁着女兒深吸一口氣把肚子縮回去之時,立即将這該死的拉鏈拉上。

和上一段影片相比,此時的許幼鳶看上去又長大了幾歲,剪着短發,整個人胖得像被吹鼓的氣球。她雙頰發紅,委屈道:

“我已經吸了好幾口氣了……”

在一旁拍攝的爸爸“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老許你幹嘛呢!”媽媽叫道,“你等一下再拍!盡添亂。來!幼鳶!再吸一次氣!你可以的!”

許幼鳶臉憋得通紅,終于有點兒富餘了,媽媽趁機一拉,裙子終于穿上了。

“妥了。”媽媽擦去額頭的汗水,總算緩了一緩。

許幼鳶也跟着懈怠來下來,剛才提起來的那口氣沉重地回落,只聽“嘶”地一聲裙子炸線的聲音,裙子後面是拉起來了,可誰能想到前面被撐裂,白白胖胖的肚子瞬間彈了出來。

媽媽和許幼鳶同時傻眼。

“噗……”許毅樹想笑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媽媽回頭怒視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許發出聲音。

“脫下來吧,媽媽幫你換一條合适的。”

其實這條裙子是去年過年買的,買的時候許幼鳶特別喜歡,天氣冷就一直沒穿。等到今年再想穿的時候已經胖到穿不下了。

“媽媽。”

媽媽幫她找新裙子的時候許幼鳶說:“我不想穿裙子,也不想去姑姑的婚禮,可以嗎?”

許幼鳶低着頭的樣子就像一只喪氣的浣熊。

媽媽往鏡頭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和爸爸交換眼神。

“孩子不想去的話就不去了吧,不要勉強她。”許毅樹說。

“幼鳶,你不想去姑姑婚禮是因為不喜歡婚禮氣氛,還是因為裙子的事情不開心?”媽媽幹脆坐在地上,擡頭看女兒。

許幼鳶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是想去的,但我不想穿裙子了。”

“那穿別的可以嗎?”

許幼鳶看向被她撐裂的裙子,低着頭沒回答。

“幼鳶,不用低着頭,你喜歡任何東西都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為自己活明白嗎。”媽媽握住她的手,不像是在和小孩說話,完全同齡成年人之間談話的語氣,“但是同樣的,你喜歡任何事物都需要争取。你喜歡小裙子又喜歡吃東西,可是吃多了就是容易發胖,沒辦法,你必須在這兩樣喜歡的東西之間做取舍。”

許幼鳶的回答有點兒出乎爸媽的意料:“兩樣我都想要呢?我都喜歡,不想取舍。”

嚴肅了半天的媽媽聽到這個回答嘴角忍不住浮出了笑意:“那就給我做運動去!明天晚上做完作業少玩會兒游戲,跟你爸下樓跑步。”

許毅樹:“啊?怎麽把我拎出來了?”

“跑步好累哦……”許幼鳶沒精打采。

“如果你不想取舍,都想要的話,自然要比別人多花更多的精力。但是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難道不值得麽?”

許幼鳶看着媽媽,似乎明白了,眼神也變得更加堅定,似乎和自己約定了什麽,暗暗下了決心。

“灌雞湯是咱們家的傳統。”屏幕之外許毅樹開了罐啤酒,靠在沙發上凝視着活在屏幕之內的妻子,眼神溫柔,“幼鳶老說我愛給你灌雞湯,其實咱們家最喜歡灌雞湯的是你媽媽。她從來都比我懂得怎麽和你溝通。”

這些往事被拍攝下來,成為電子數據,就算媽媽本人不在了,她的過往依舊可以被懷念她的人讀取。

許幼鳶自己獨立開發的那款“永恒回憶”游戲其實就是攝影的升級版,可以讓家人朋友不止在屏幕前觀看,也能進入全息場景中更加立體地回憶。

很多人對科技發展中出現的新奇事物有抵觸情緒,其實源頭還是因為未知帶來的恐懼。就像洋人第一次拿相機給清朝人拍照的時候,清朝人也覺得那是會攝人魂魄的法器——因為他們不懂相機的原理。後來了解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許幼鳶不知道爸爸對于進入全息的回憶游戲,和過世的媽媽面對面會是什麽樣的态度,“永恒回憶”已經優化了不少,但也不好貿然帶他進入游戲。找機會旁敲側擊一番看看爸爸的想法再說。

“所以之後許幼鳶你有下定決心跑步嗎?”時悅關心的焦點都戳在核心問題上。

許幼鳶:“瞎打聽什麽,我到大學的時候都沒瘦這事兒你不是心知肚明麽?”回憶起曾經撐炸裂裙子的心酸往事,許幼鳶為自己叉一塊松餅,安撫一下自己。

“跑是跑了,當時的确是很有幹勁,又是羽毛球拍又是運動鞋買了不少,結果就運動了一個禮拜又打游戲去了。”許毅樹說,“倒是我夜跑的習慣一直堅持了下來。”

時悅點點頭:“看來許幼鳶還是做了不少好事。”

時冶感嘆:“阿姨真好啊,這麽溫柔又會教育小孩,如果我有小孩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阿姨這樣。”

“你只說對了一半。”許毅樹說,“我也不是說她媽媽教育有問題啊,我的意思是她的确教得很好,讓幼鳶從小就立場堅定,喜歡什麽就追求什麽,但是她媽媽有段時間也是很頭疼。”

“你是說我被頻繁請家長的那段時間麽?”許幼鳶問。

“哪段?我怎麽不知道?”時冶問。

“我和你初二的時候才混到一塊兒的,初一的時候我買了PSP成天上課打游戲,就被請家長了。聽上去好像是我的錯,其實不是啊,是數學老師硬占了體育課和音樂課,我本來計劃就是在這兩門課上打游戲的,結果被占,通關測評的計劃都被打亂了,我還要寫稿子賺零花呢。占一次兩次就算了,每次都被占,我只好用PSP為體育老師和音樂老師打抱不平了。”

許毅樹點開了新的影片。

坐在餐桌對面的許幼鳶看上去比撐爆小裙子的時候又胖了兩圈,許幼鳶指着自己:“初一是我體重的巅峰,這時候應該是最胖的時候了。”

媽媽似乎已經訓過一大頓了,正在中場休息,回頭看來眼鏡頭:“這也要拍?”

許毅樹說:“重要的家庭會議,留個紀念。”

媽媽看上去很頭疼,扶着腦袋沉澱了一會兒道:“幼鳶,你說的我可以理解,你自己制作的小游戲我和你爸爸都玩過,非常有意思,我們都相信你在這方面的天賦。其實從你剛學會走路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的興趣了,跟你說過吧,小時候你根本還不知道什麽是游戲的時候就喜歡盯着電腦看。這是你的天賦,小學生能自己編程做游戲的真的不多,我和你爸爸都覺得我們幼鳶是小天才,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樣的。

“你說你從小想要的東西,只要是咱們家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有哪樣沒給你買?你的那些游戲機全都給買了,就算你連30名都沒考到不也都當作新年禮物送給你了麽。就算你再喜歡,也不能把游戲機帶到課堂上啊。你讓媽媽怎麽跟老師說?說‘我們家幼鳶是個天才,志不在學習,你就別管了’,這樣說?合适麽你自己品品。”

許幼鳶特別誠懇道:“不合适。”

本來媽媽就沒什麽火氣,畢竟女兒在游戲領域的天賦超出夫妻二人的意料,也想要将她往這方面培養。許幼鳶這麽一認錯,媽媽心更軟了。

老天爺賞飯吃是一回事,可是學還是要上,正規教育是基石,基石打不好的話想要往上走很容易遇到瓶頸。

媽媽又是一番苦口婆心,想讓她知道“基石”的重要性,教她如何合理分配時間、尊重老師。

“當然,你喜歡的東西絕對不能放棄,爸媽會一直在你身後支持你。”媽媽怕她被環境同化,又是一番強調堅持自我的重要性。

“所以,要面對真實的自己,堅持自己的喜歡,對麽。”一直默默聽媽媽唠叨的許幼鳶總算開口了。

媽媽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幼鳶,你的人生永遠都只有你自己能做主。爸媽會一直做你堅強的後盾,支持你所有的決定。”

“媽。”許幼鳶被這一番雞湯灌得有點懵圈,反握住媽媽的手說,“有件事我一直都沒跟你們說,怕你們會反對。但是你說過的,喜歡的事絕對不要放棄。所以我要告訴你們……”

媽媽一臉期待,就連鏡頭都升高了一些,許毅樹也伸長了脖子期待着。

“我喜歡女生。”

許幼鳶用五個字将夫妻二人凍結在原地。

“媽呀。”時冶捂着眼睛,完全不敢看下去。聽說過許幼鳶很小就出櫃了,時冶也佩服她的勇氣,沒想到出櫃現場這麽可怕。

“你說什麽?”在緩了十秒鐘之後,媽媽率先回過神來。

“您剛才都聽到了。”許幼鳶毫不畏懼,大聲地重複了一次,“我喜歡女生!”

媽媽猛地站起來,桌子“吱嘎”一聲,差點被掀翻。

時悅回頭對許幼鳶比了個大拇指:“您是真的猛士。”

許幼鳶沒搭理她,回頭看看自己十多歲時做的事,也覺得挺傻缺的。

“你媽媽臨走的之前還提到這件事。”許毅樹已經喝完一瓶啤酒,對于老酒鬼來說,喝啤酒就像喝水一樣,“說當年對你出櫃的事兒反應過激了一點,孩子因為信任家長才說了實話,結果她還差點掀桌子。幸好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沒有被她影響,看到你後來事業和家庭都挺成功的,她就安心了……”許毅樹在這兒頓了頓,補充道,“她走的時候你還沒遇到後來的那些事。”

“要有自己的主見,為自己喜歡的事努力,別在意別人的評價,這事兒是我媽教育我的,是她留給我的財富。當年我年紀小,說話也欠考慮,您和我媽沒少為我操心。”

“怎麽會,你這麽優秀,是我和你媽媽的驕傲。除了玩游戲時間太長和早戀的問題外,基本上沒讓我和你媽操心過。”

“早戀?”時悅“蹭”地一下坐直了,兩只耳朵立馬豎起來,“叔叔,許幼鳶和誰早戀?她在結婚之前還戀愛過?”

許毅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往許幼鳶的方向看,想讓她自己來說。

“早戀個鬼啊,您和我媽自己誤會還好意思按我頭上。”許幼鳶捧着松餅邊吃邊說,往事越離譜她吃得越歡,不知不覺中整塊松餅就要被她一個人消滅幹淨。

“誤會?和誰?怎麽回事。”時悅三連問。

時冶一直樂呵呵地吃瓜看戲,等着繼續聽八卦,直到許幼鳶和許毅樹這對父女的目光向她轉了過來。

時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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