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許幼鳶的出租車停在距離居合苑小區大門口一百多米的地方,沒敢再往前移。

居合苑的大門已經看不到了, 全都是人。手機、攝像機全架起來, 無人機滿天飛, 還有幹脆将直播車開來的。

知道的是來拍女明星緋聞對象, 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區裏降了個外星人, 要舉行跨物種會談。

幸好許幼鳶眼疾手快停了車,不然直接開過去一旦被發現的話, 車都能被碾成碎片。

小區沒門禁,誰都能進進出出, 這都能淤到門口, 那裏面不得塞滿了?

“你們是幹什麽的?”最近才剛剛冒頭的小區物業哪見過這陣仗,從昏暗的地下室沿着樓梯往上走, 走到一半見頭頂上出口被無數的腦袋和話筒擋住了,黑壓壓的一片。

物業緩下了腳步,沒敢再動彈, 說話也變得結巴了:“你、你你們誰啊?”

“師傅!你知道許幼鳶住幾樓嗎?”

“閻容都是多久來找許幼鳶一趟?她們都在這個小區裏約會嗎?”

“許幼鳶人怎麽樣?親切嗎?”

……

無數問題當頭砸下來,将物業砸懵了:“啥冤?你們都哪來的啊?別拍別拍!經過允許了嗎就拍!”

物業想要上來, 出來幾次就被怼回去幾次, 大有不摳點兒什麽料出來不罷休的架勢。

不僅物業,住在小區的居民也都被圍上, 逮人就問,根本不讓走。吓得樓裏的人都不敢動彈,趴窗口往下看:

“這是怎麽啦?真死人了?”

“肯定的啊,看着陣仗說不定不是死了一個, 是死了一家!”

“真的,沒點爆炸性的新聞誰往這跑啊。”

百米之外真正的當事人悄悄将車窗打開一絲縫隙,往小區裏瞧。

看來家是暫時回不去了,幸好她到海外出差帶了點兒行李,住酒店也能撐一撐,等找到蒼麓讓她想辦法,把狀況往下壓一壓再回去。

可是去酒店……

現在就算是個快捷酒店都貴得要命,不幹淨不說,也很容易讓媒體找到。萬一行蹤暴露被堵在酒店裏就完了。

祖宗哎……

許幼鳶将手機開機,打算馬上聯系蒼麓,讓她無論如何都叫讓閻容快點去澄清一下。

手機一開機,瘋狂推送,無數消息。許幼鳶握着手機,生怕震動得太大聲被發現。

消息終于告一段落了,許幼鳶立刻給蒼麓打電話。

居然正在通話中。

“蒼麓!”許幼鳶恨不得一把将手機飛出去,砸爛蒼麓的腦袋。

“哦……這麽做行嗎?”蒼麓的确在打電話。

大清早閻容“公開戀情”的事讓剛剛下飛機的蒼麓兩眼一抹黑,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公布戀情罷了,大家也不知道戀愛的對象是誰。慶幸有先見之明,給閻容的是不為人知的小號,就是怕她胡來。

就算真的胡來了,中槍的也是個幽靈號。

沒想到媒體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将這個小號的主人扒了出來,而且非常準确,就是許幼鳶!

爆紅女明星和游戲大佬的同性緋聞一時間炸碎了娛樂從業者周一的早晨,炸癱了無數服務器,炸上了沸點第一名。

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蒼麓根本不想聯系閻容,随便吧,她根本就是想挑戰底線而已,公開不就是将蒼麓逼到懸崖邊,被迫承認和她重歸于好麽?

這種幼稚的異想天開,蒼麓完全不想搭理。

蒼麓第一個聯系的人自然是什麽都不知情,只想要回家睡個安穩覺的許幼鳶。

意料之中,占線。

再打,關機。

蒼麓能夠想到居合苑那邊該多混亂,如果許幼鳶回家被逮個正着的話這事兒就大條了,鳥姐該受多大的心理創傷啊。

蒼麓将出租車掉頭,往西郊的方向去,就快到的時候接到了時悅的電話。

時悅給她來電話很合理,肯定是說許幼鳶的事,不過通話的內容卻讓蒼麓有些意外。

“暫時不要澄清?哦……這麽做行嗎?不怕鳥姐那邊出什麽事兒?”

時悅很有信心:“我已經看到幼鳶的車了,這段時間我會把她接到我那兒住去,等過一段時間您這邊再澄清,可以麽?”

蒼麓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時悅心裏想的是什麽了,随即笑了起來:“行行行,你保護好鳥姐就行。等鳥姐在你那兒住踏實了再跟我說。”

蒼麓反應這麽快也有點出乎時悅的意料,時悅将車并到許幼鳶的出租車邊上:“不用太長時間,很快。”

蒼麓說:“幫我跟鳥姐道個歉,這事賴我。回頭我好好給她賠罪。”

時悅笑道:“好的好的可以可以,我一定轉告。”

太過真情實感的帶笑語氣讓蒼麓在挂了電話之後也跟着笑了起來。這小時悅腦子轉得挺快,也非常能抓機會,看來這次鳥姐逃不掉了。

“行啊,這小孩。”

許幼鳶正要将車開走,設定終點的時候,極近的距離之下靠過來一輛車。

許幼鳶呼吸都窒了一窒,當她發現那輛車裏沖她招手的人是時悅的時候,仿佛看見神仙下凡!

“時悅!”

時悅向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從容地下車,将她出租車後備箱裏的行李拿出來,放到自己車裏。向在後視鏡裏盯着她的許幼鳶暗暗招了招手,示意她現在下來。

許幼鳶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鑽到了時悅的副駕上。

完美!

許幼鳶正在拉安全帶,時悅放好了行李也飛快地往車裏走。

擠了半天擠不進小區裏,一直在東張西望的某位實習記者忽然發現了她們。

和許幼鳶對視了。

許幼鳶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一頓,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

實習記者太過激動,嘴張了張居然沒發出聲音,只是用顫抖的手指指向時悅的車。

時悅狠狠瞪了她一眼,被淩冽的目光瞪了一下,實習記者內心的極度興奮和恐懼交織在一起,堵住了她的理智。

直到時悅瘋狂倒車的時候,她才喊出聲:“許——幼——鳶!在那裏!”

所有人回頭的時候,時悅已經将車倒到底,一個弧形飄出去,車輪在地面上碾出一道長長的痕跡,載着萬衆焦點揚長而去,所有人只聞到了一陣尾氣。

“追!快追!”

連成一片的關門聲和汽車的轟鳴聲震得地面發燙,剛才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居合苑小區瞬間被映在了所有人的後視鏡中。

“我看清、看清了!是輛棕色的保時捷!”實習記者坐在車裏叫道。

“車牌號是多少?!”

“嗯……7,7啥玩意?”

“……”

沒人有心思開啓無人駕駛系統安全駕駛慢慢追,全都換成了手動操作猛趕。

時悅也是如此,換成了手動操作。

看了眼前方的路況,對許幼鳶說:“坐穩”,然後一腳油門踩到底,且毫無預兆地拐了個彎,行雲流水一般沖到了某條小巷子裏。

“??”

後面的車全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行動路線,立馬剎車再倒回來。

車太多,後面的車根本不知道目标已經拐了,還想往前走,前面的卻要拐彎。

前後左右往哪個方向走的都有,在路口糊成了一鍋粥。

好不容易将毛線團拆開,繼續跟到巷子裏,發現裏面的地形不算太複雜,肯定是開到河邊去了。河邊有專門供車行駛的車行道,能加得起來速度上主路。

分析明白目标的行動路線之後大家心裏明朗,有人沿着河邊開也有人繞近道往主路去。

當所有的車離開之後,居合苑門口對着的小道裏慢慢悠悠開出來一臺車。

坐在裏面的正是時悅和許幼鳶。

時悅沒有往河邊走更沒有上主路,她給繞回來了。

“走了?”許幼鳶探頭看了一圈,确定一個記者都沒有,這才沉沉地舒了一口氣,“走了。看來他們沒想到我們會重新回來。”

“帥麽?”時悅得意地問她,“該怎麽獎勵我?”

“帥,該,走。”許幼鳶神經還在緊繃着,生怕又有什麽麻煩事從天而降,催她快點走。

時悅:“……您還挺有節奏感。”

将阿雙悄悄接到車上安排到後座,一路時悅都沒開自動駕駛系統,全程手動操作,也是為了一旦再出什麽事兒她們能溜得快一點。

許幼鳶一直注視周圍的情況,注視着注視着,嗯?這不是南江ONE宿麽?

到了家門口,時悅總算是能放心系統自個兒開到地庫,解放雙手,活動活動筋骨。

“直接,回家?”當南江ONE宿地下停車場充滿科技感的藍光映在許幼鳶臉龐上的時候,許幼鳶才回過神來,自己好像從一個狼窩掉到了另一個虎穴中。

“對啊。這世上還有比我家更安全的地方麽?”時悅将方向盤收起,調整為自動駕駛的時候,整個車內流過柔和的光,餐桌漸漸在她們兩人之間升起。

時悅按下餐桌側邊的按鈕,餐桌面緩緩掀開,裏面是冒着冷氣的冰箱。許幼鳶正要說話,時悅拿出一瓶香槟,砰地打開,噴了許幼鳶一身。

時悅身上也被噴濺了不少,但興致特別高。

距離她一臂之遠的車頂左側有個內嵌酒架,時悅從裏面拿出兩個酒杯,遞給許幼鳶一個。

不管許幼鳶是不是面露鄙夷之色,時悅都眉開眼笑地和她碰杯。

許幼鳶:“慶祝什麽呢?”

時悅:“不能就單純為了開心嗎?如果非得慶祝的話,就慶祝我趁人之危達成同居成就吧。”

許幼鳶捏她臉:“誰答應要和你同居的?”

時悅躲閃:“灑了灑了,你看看你盡說我,你才是最浪費!酒很貴!”

“我不喝酒!”

“知道你不喝,我替你喝了,不客氣。”

許幼鳶快被氣岔氣了,本來想說時悅真會挑日子抓機會,可是人家已經率先把“趁人之危”的帽子給自己扣上了,許幼鳶想扣都找不到腦袋。

本來閻容這事兒完完全全是一出讓許幼鳶頭疼的突發狀況,她已經做好了打一段時間游擊戰的準備,沒想到時悅已經把之後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鬼。

許幼鳶轉着酒杯,心情複雜地看向時悅。

時悅鬧夠了,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我逗你的,別介意啊。你也知道我就是喜歡看你被逗到炸毛的樣子,個人的一點惡趣味,随時随地都想發作一下。我沒逼你搬我這兒住,雖然這是我的小心願啊我也不瞞你了,但絕對只有起哄的心沒有逼你的膽。一切都尊重你的決定。”

時悅不知道為什麽說得有點兒臉上發燙,感覺自己啰裏啰嗦地解釋根本就是此地無銀,更像是在求婚。

又為自己倒了杯酒,時悅邊喝邊說:“不過這幾天你肯定是要待我這兒的,南江ONE宿的安全系數可以和CRUSH大廈媲美,要是有媒體過來搞事,物業和安保人員馬上報警清場,在這方面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再熱的事情三天也就過去了,閻容現在紅,給她四天好不,你起碼在我這兒住四天,回頭你想要再去哪裏我沒意見,都是為了你的安全着……”

“謝謝。”許幼鳶實在聽不下去她念叨,将她打斷。

平日裏果敢又厲害,一手騷操作怼天怼地的時總去哪兒了?

許幼鳶看時悅在發愣,又重複了一遍:“謝謝。那我就住下了。平時你去上班我得空了能幫你收拾收拾屋子,做飯就別指望我了,我倒是願意做也要有人願意吃才行。我會努力賺錢向你交房租的,這回韓國版權能先分我大概十萬左右吧,下周就能到賬,到賬後我直接轉你賬戶行麽?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說。嗯?”

時悅往後縮了幾步,一臉驚愕地看着許幼鳶。

許幼鳶:“……又犯什麽病。”

時悅:“你是許幼鳶嗎?你又是哪路妖精附了她的身子?!”

“哦,那我回去了。”說着許幼鳶假裝要開門,被時悅一把拉了回來。

“你說你這人,怎麽這麽經不起逗!”時悅整張臉都在禁不住往上揚,心裏早就樂開花了,再次将兩個酒杯倒滿,“敬咱們的新生活!”

喝完自己那杯之後看許幼鳶沒喝,覺得自己真是傻了。應該倒罐可樂出來,還能碰個杯一塊兒喝一口。

就在時悅再次啓開冰箱,去裏面找可樂的時候,餘光看見許幼鳶一飲而盡。

她喝酒了。

“敬咱們的新生活。”

許幼鳶将空蕩蕩的酒杯舉起,垂首閉眼,臉頰在微微發燙。

* *

許毅樹和老姚釣魚回來,今天運氣還不錯,釣了兩只五斤的大魚和幾只小魚。老姚說回家可以做一頓全魚宴了,一家人吃正好。

許毅樹陪着笑,心裏有點兒悶。

畢竟家裏就他一個人。

回到家将魚殺一殺,打算問問快遞小哥能不能送生鮮,有沒有冷鏈能保證新鮮送達。幼鳶愛吃魚,水庫裏的河魚一點兒都不腥,她肯定喜歡吃。

正殺着魚,手機響了。

還以為是女兒的電話,拿起來一看,喲,小時悅?

“喂?叔叔。”

聽見時悅的聲音許毅樹心情特別好,聲音也拔高了幾度:“小時呀!怎麽了,這麽有空找你許叔叔聊天?”

時悅馬不停蹄地問候許毅樹身體情況,許毅樹一一回應完,時悅馬上接着道:

“叔叔,以前幼鳶那棟南江六號我要回來了,鑰匙給您快遞回家,您有空就搬過來住呗?”

許毅樹乍一聽有點懵:“啊?要回來了?那房子不是在離婚的時候賣了麽?你怎麽……”

時悅往後看了眼,許幼鳶剛下飛機又折騰了一頓,渾身不舒服,到家後就去洗澡了,這會兒還沒出來。

時悅坐沙發上吃着葡萄在腦海裏排兵布陣了一番後,打算直接将許幼鳶的後路堵死。

免得她這張老臉的臉皮太薄,現在為了哄人開心可以搬進來住,回頭又覺得不合适還想搬走。

六號別墅是寬敞,不過許幼鳶這麽大人了和老爹住一塊兒估計得被唠叨死,她肯定不樂意。

許毅樹真是一張好牌。

時悅摸着阿雙的大腦袋,這番那番地把最近的事連帶着閻容的烏龍都說了。

許毅樹聽完之後恍然大悟,難怪之前有好幾個電話打到他這裏說什麽閻王,以為是惡作劇的詛咒電話,許毅樹還給罵了回去,沒想到是這麽回事。

“這事我得跟幼鳶商量商量吧。”許毅樹道。

“就是幼鳶讓我來跟你說的,問您打算什麽時候來,我們好抽空回去幫您收拾屋子。叔叔,聽你的話感覺您是不是有什麽顧慮啊?覺得來這兒住沒人陪您玩兒是麽。放心,幼鳶還有我和我姐都在呢,每天回家陪您吃飯都行。周末一起逛逛商場出去釣魚爬山什麽的都挺方便。您要想回去我給您買張票,倆小時就到家,比大多數人上班都快。”

時悅說得頭頭是道許毅樹心動了,兩個人約好了時間下周六動身,時悅當即買了兩張真空列車車票。

一切順利。

等許幼鳶洗澡出來,聽說老爹要來的消息,震驚了:“他來?住哪?這?別開玩笑了……”

“沒啊,住你以前的房子。”

“以前的……啊?!”許幼鳶緩了一緩立馬明白了,甩起肩膀上的浴巾就要将時悅抽死,“你居然能忍這麽久不說!時悅!讓我看看你這張嘴的拉鏈藏哪兒了!”

許幼鳶往前撲,時悅張開雙臂熱情地迎接她:

“哎喲我的寶貝,好一個投懷送抱!”

許幼鳶在空中想要變換姿勢已經來不及,兩個人撞在一塊兒摔在沙發上。

沙發柔軟承托力強,毫無反駁地一摔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許幼鳶掙紮地想要坐起來:“總有一天你的肋骨會被我撞斷。”

“我倒是想啊,到時候你就得天天照顧我了。我往那兒一躺當大爺,什麽都不管。”

許幼鳶皺眉:“能不說這種胡話麽?盼着受傷可還行?”

時悅本來想說“不是你開的頭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今天心情好,許幼鳶說什麽是什麽她不反駁,就傻樂。

許幼鳶拉着她坐起來,鬧完了該說正經的了:

“閻容這事的确太出乎意料,一點防備都沒有,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不過現在依舊有一件很嚴峻的事情擺在咱們的面前,也是長久以來我非常擔心的。時悅,你的人生你的事業才剛剛開始,你的名字幹幹淨淨,可是我的不一樣。如果我和你住在一起這事兒傳出去絕對會對你有影響,你要相信這點。”

時悅想開口,許幼鳶對她搖搖頭,示意讓她說完:

“所以,我厚着臉皮再對你有一個要求。咱們進進出出盡量分開,可以嗎?”

時悅道:“你這麽為我着想還說是對我的要求……”

許幼鳶認真道:“我不想我的事情影響到你,哪怕一點點我都接受不了。”

“我知道。行,都聽你的。”

只要能和許幼鳶住一塊兒,進進出出算什麽,時悅根本不在意。

許幼鳶的行李大部分還在居合苑,時悅提議今晚趁夜色過去将該搬的搬了,搬不了的就都丢那兒別要了。

“也太浪費了吧。”許幼鳶有些心疼,還有房租交出去了結果沒能住滿也夠她痛心一陣子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的只會更好。”時悅說,“這道理你應該深有體會。”

之後的三天,許幼鳶的行李都搬來了,包括時悅給她買的家具和冰箱,還有她那臺3D打印機和古老的臺式電腦。

她倆住在同一層,房門在斜對面,只要一開門就能碰面。

時悅多數情況下都很忙,許幼鳶搬來之後就跟中了邪一樣忙到起飛。

每天匆匆忙忙地出門,多數情況下和許幼鳶的作息正好岔開,沒法享受臨別一吻的美妙滋味。偶爾見着許幼鳶出門,人跟踩着風火輪似的,轉眼消失。

時悅覺得老天爺一定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眼看又一個周末就要到了,許毅樹上周就已經安頓好了,時悅在微信上向許幼鳶發出邀請。

眼看三月上旬都要過完了,能不能把愛情主題最後階段過了,別拖了!

“周末談戀愛,談不?”

收到時悅的微信的前一刻,許幼鳶不僅收到了這個月的工資,還收到了版權提成以及“幻想美食世界”上架第一個月的獎金。

一共六十五萬元。

許幼鳶看着賬戶裏的數字覺得眼花,再數了一遍,沒錯,六十五萬。

點開明細,“幻想美食世界”的獎金足足有四十多萬。

許幼鳶聽說因為她和閻容緋聞的事情持續發酵,一部分粉絲轉黑,另一部分粉絲移情到許幼鳶身上,找到她做的這款新游戲,鼎力支持,甚至在游戲留言區裏寫下無數專業測評和感人的好評,并且祝福她和閻容白頭到老。甚至有粉絲直接寄禮物到公司,收貨人是“許老師”。

因為閻容粉絲超強的安利能力和購買力,“幻想美食世界”異軍突起,很多路人在被安利試玩之後,完全被這款美食游戲吸引。口碑是最好的廣告,前期投錢的廣告都沒有口碑傳播得到的收益一半高。

許幼鳶本身還有一部分鐵粉,和對她“後SQUALL”時代出品的游戲感興趣的路人也紛紛對“幻想美食世界”投來了關注,試玩之後評價頗高,甚至說這款游戲是許幼鳶的另一個宇宙,且化繁為簡,讓人驚喜。

當然也少不了一部分謾罵聲,甚至屠了蒼麓公司的主頁,但并沒有影響“幻想美食世界”一路飙升的銷售量。

上個月全息游戲營收排行榜,暗廂第一,重塑宇宙第二,原始迷蹤第三,幻想美食世界第四。居然擠進了第四!

這回的獎金只是第一個月的,公司人事說了,按這個收益增長速度,下個月獎金可能還會翻三倍不止。

許幼鳶真是哭笑不得,打電話給蒼麓,蒼麓說這事兒鬧得鳥姐驚魂不說還回不了家,這點錢不介意的話就收下吧。

那就……收下了?

許幼鳶感慨不已,将六十五萬一分不剩全轉到時悅的賬戶。

時悅在收到轉賬的時候不明所以,随後收到了許幼鳶的微信:

“談啊!用力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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