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青道的第一場比賽對手是米門西高中，這場比賽從開始時就引人注目，開賽前入場的時候就能感覺到球場中熱烈的氛圍，大部分的觀衆都是來看青道這邊隊員的發揮，外界對這次的比賽的結果基本上認為沒有什麽懸念。

琉璃從這一場比賽開始便再一次意識到了夏天太陽的毒辣，即便是戴了帽子也沒辦法阻擋，若月坐在她身邊的位置，看比賽的時候倒是比琉璃還要認真。

由于三年級的王牌丹波學長受傷的緣故，這場比賽中青道的四個投手只有三個會上場，先發是一年級的降谷，琉璃見過他在賽場上的表現，球威和球速都很驚人，但目前的他也僅此而已，琉璃自己沒有打棒球的天賦和體能，對于棒球的上手僅限于在游戲中心的時候體驗過幾次，偶爾和太陽一起的時候，對方讓琉璃幫忙接球的想法都不會有。但這并不影響琉璃對于棒球的了解。

青道守備的時候，不少人看到降谷的出場都發出驚訝的聲音，在這樣重要的大賽上讓一個一年級的新人先發本就是值得驚訝的事情，更何況降谷以前并沒有能夠讓大衆熟知的發揮，觀衆中不少人都是抱有質疑的态度，若月也緊張得不行，不過這種情況只維持到了他開始投球的那一刻。

因為無法忽視的球速和球威，米門西高中的打者出于防禦的本能揮棒，于是降谷曉在第一局比賽中讓對手三上三下，那一刻球場中爆發出來的歡呼聲比琉璃她們的應援還要響亮。

琉璃掏出特意帶的小扇子給自己扇風降溫，她的平靜與這個氣氛熱烈的球場格格不入，身邊的若月也小聲地歡呼，然後在下一次應援的時候更加用力。

琉璃看着降谷曉投球的時候除了感嘆他的天賦，也發現了他的一些問題。如果太陽在的話，只會對降谷不屑一顧吧，畢竟他的控球比起太陽來，顯得那麽差勁。琉璃默默地想。

降谷在比賽中段被換下來的時候，琉璃也并不意外，一年級投手能夠投完整局的本就少之又少，更何況降谷那種球速明顯很耗體力，他的投球數又很多，能夠堅持到中間已經算是不錯了，只是琉璃沒有預料到接替降谷上場的是澤村榮純。

澤村榮純身上總是有着一種能夠讓人振作起來的氣質，無論有沒有上場的機會，他都在積極準備，降谷上場的時候，他便一直在熱身準備，吵吵鬧鬧的但又确實是在為隊伍中的每個人加油，琉璃看到他的樣子就會忍不住地想着對方如果沒有選擇打棒球這條路，也可以去應援指導部發光發熱。

若月聽到琉璃的笑聲，側身問琉璃：“琉璃也覺得澤村同學很熱血嗎？感覺像是以前少年漫裏面永遠不會被擊倒的主角一樣。”

“主角？”琉璃彎彎嘴角，說不清是贊同還是不認可：“這種事情怎樣都好吧，我只是希望比賽能夠快點結束，天氣好熱。”

澤村這個人的細膩總是藏在他那一直出現的笑臉之下，如果不去了解這個人，大概也只是覺得他很有幹勁而已，但對于很多人來說，有他的幹勁就已經足夠。

這場比賽如琉璃所願提前結束，沒有打滿場數，琉璃在比賽結束的時候立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夏季大賽就是這點不好，夏天熱得要命，大部分的座位還都在太陽直射之下。她的動作利落，若月也被影響，連剛剛因為澤村在比賽結束後和對手握手的時候忽然熱血宣告要帶着對手的心願一直往前走而産生的感動情緒都消散了不少，離場的時候她走到琉璃的身邊，偷偷摸摸地看了琉璃好幾眼才問道：“琉璃是不喜歡這場比賽嗎？”

“沒有，比賽很精彩，無論是對方的掙紮還是青道這邊的表現都值得觀看。”

“琉璃對于澤村同學的表現怎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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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念和熱血，經驗和技術不足。”

若月得到了答案，反倒有些茫然，“其實我一直覺得琉璃對澤村同學很好，但是有的時候琉璃對澤村同學又表現得很冷淡，讓人摸不清琉璃對于澤村同學的看法……就像我總是會不自覺地關注降谷同學，他出場的時候會很驚喜，又會擔憂他的發揮，但琉璃總是很冷靜地看着澤村同學的發揮，所以我總是會很困惑……”

琉璃将食指樹在嘴巴前，看着柚紀道：“柚紀，這一點目前是秘密，大概等到某個時間段，你就會得知答案。”

青道高中這周的比賽有兩場，今天結束之後，第二天還有一場比賽，不過這場比賽和昨天一樣，大部分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青道這邊會獲得勝利，最終結果也是如此，和村田東高中的比賽依舊是提前結束，青道這邊獲得勝利後，昨天榮純含淚大吼“要帶着敗者的那一份信念一直走下去”的場景再次出現，似乎根本沒意識到他們自己都不一定走得到最後。

今天青道的比賽結束之後就是下一場的對手明川學院的比賽，青道這邊的隊員基本上都留下看對手的比賽，琉璃她們這種應援的成員基本上是選擇性留下，琉璃覺得自己汗出的有點多，身上黏黏膩膩的難受，她自然是準備離開，在從觀衆席離開之後，她們剛好碰見了要往觀衆席上去的棒球隊的隊員們。

吹奏部這邊女生成員居多，看到棒球隊的隊員們都紛紛打着招呼，明沙和捕手禦幸是同班同學，看上去關系似乎還行，走在最後面和小湊說話的榮純也注意到了琉璃，大力地朝着琉璃揮手算作問好。

說實話，抛開環境只看澤村榮純現在的樣子的話，琉璃只會給一個笨蛋的評價。

她看着棒球隊的隊員們從面前離開，準備重新邁開腳步的時候卻發現有個笨蛋跑到她面前，琉璃無奈地對其他人說：“我有點事情要做，一會兒就跟上來。”

“怎麽了？”琉璃問他。

“今天我也上場了，琉璃有看到嗎？！”

“我不瞎，當然看到你那優秀的表現了，不管是昨天第一球就是觸身球的精彩發揮還是今天牽制跑者時投出的高球，都讓人過目難忘。”

琉璃溫和地說着榮純的“精彩發揮”，眼中含着笑意，但笨蛋投手的腦子裏已經被自己的愚蠢操作占滿，他捂住腦袋，自省地大聲道：“我會繼續努力達到琉璃的期待的！”

他這種不會在人前顯露懊悔的性格有的時候也會讓人心情複雜，琉璃将自己的扇子遞給澤村：“給你。”

澤村榮純接過扇子，還有些莫名，琉璃便已經對他擺了擺手，丢下一句話後就轉身往出口的方向走。“接下來看比賽的時候記得找個人沒那麽多、也沒那麽熱的地方坐着。”

“我會的！”澤村榮純大聲回複。

青道兩場比賽告捷，棒球部的隊員們受到的關注也立刻多了起來，傍晚一起去吹奏樂部的時候，琉璃也聽到了若月的吐槽，大多都是關于降谷的事情，不少同學因為降谷的表現而特意跑過來看他，降谷看上去像是個冰山酷哥，因此吸引了不少女生的視線。

琉璃對于他們的關注度大幅上升這一點沒什麽感覺，她也不會受到這些影響，澤村同樣。

最近社團活動結束之後，琉璃不會直接回去休息，而是會找個地方繼續練習，雖然說大賽還有一段時間，暑假的時候吹奏樂部也會有合宿的訓練，但琉璃還是會多練習一段時間。

小號這種樂器最開始上手的時候就會比較困難，氣息和嘴型都很難快速把握，琉璃記得自己最開始學習小號的時候，經常會因為氣息不足而吹得頭疼，很努力地吸氣但只能吹個短短十秒就沒了力氣，那個時候琉璃的好勝心被勾起，于是跟小號死磕到底，然後就一直聯系到了現在。

琉璃看着窗戶外的夕陽，吹了最後一首曲子，放下小號的時候，空蕩蕩的教室裏走進了一個人，琉璃看着男生，慢條斯理地将小號放回箱子裏後問他：“今天沒有訓練嗎？”

“我是來拿東西的。”澤村榮純這麽說着，卻沒有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而是徑直走到了琉璃面前，“琉璃剛剛吹的是為我選的應援曲嗎？”

“我吹的調子不對嗎？”

“沒有！我只是想說很好聽！”澤村身體站得筆直，生怕琉璃産生什麽誤會，但他看到琉璃表情輕松的時候，自己也跟着放松下來，身體的放松帶動了精神上的放松，然後某些行為便不再接受控制。

手指摩挲着上嘴唇的時候，琉璃一時間也僵住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榮純帶着繭子的指腹正輕柔地觸碰着她的上唇，在唇珠那塊徘徊。可是先動手的那個人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收回了手後語氣好奇地問：“琉璃，你這裏的嘴唇好紅啊，是過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