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

第 37 章

琉璃看着金丸謹慎過度的樣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讓金丸差點炸毛，男生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點，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後又覺得好像顯得自己怕了一樣，于是又裝作不動聲色地挪了回去。

“你看比賽倒是看得很認真嘛。”金丸半晌憋出來這麽一句話。

“是啊，畢竟我一直都是棒球隊的忠實粉絲，金丸同學作為先發，自己不也是知道自己有着過人之處，不是嗎？”

金丸不太敢回這句話，他覺得向井琉璃現在心情應該不錯，但他又不敢說什麽其他的話，生怕中間哪句話被向井琉璃抓住了把柄。

琉璃不知道金丸的心理活動，她也沒準備去猜，但她覺得自己最近對于金丸的态度應該好了不少才對，最近的金丸雖然還是爆炸桶，但卻又不會簡簡單單地就被引爆了，而且琉璃知道他在夏甲預選賽結束之後陪榮純練習過很多次。

那個時候的榮純狀态肉眼可見的低落，連他讓人記憶最深刻的熱血都快要消失不見，琉璃對他的狀态其實也有過擔憂，可她看得到榮純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想過放棄棒球、放棄當投手。

那之後的一周，榮純的臉上又開始有了傻乎乎的笑容，而琉璃作為金丸的鄰座，也聽到過棒球隊的幾個隊員在談論榮純現在這個狀态憑什麽還能夠待在一隊的事後，金丸維護榮純的發言。

她本來就不讨厭金丸，對于幫助了榮純的這一點，她同樣會給予金丸足夠的善意。但金丸看上去好像有點草木皆兵，也察覺不到琉璃的善意。

那這就跟她無關了，琉璃想。

榮純早上被周圍的同學捧得有些飄飄然，注意到琉璃的時候也是一副快來誇獎我的樣子，琉璃笑了笑，對他做了一個“笨蛋”的口型，剛剛還是快樂小狗一般的榮純便立馬露出震驚的樣子，然後伸手指着自己。

“笨蛋？是在說我嗎？”他蹭蹭蹭地跑過來問。

“當然是在說你啊，你笑得就跟笨蛋一樣吧。”金丸粗聲粗氣地說。

琉璃支着下巴，眉眼含笑，一派溫柔：“榮純很高興呢。”

“畢竟我們可是打進甲子園了啊。”上一秒還在被說“笨蛋”的男生聽到琉璃的聲音之後又變得高興起來，他揚着頭，笑得可愛至極。

琉璃不确定是不是投手都有這樣一個特征，那就是容易有情緒波動但很好哄，哪怕是太陽那樣性格的投手，被前輩和朋友誇獎之後也會變得開心，雖然他從來不會坦率地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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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收起你那副傻瓜笑臉吧！”金丸忍受不了似地說。

他又看了一眼心情同樣很好的向井琉璃，對方正單手托着下巴看着榮純，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心情根本不用特意分辨。

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露出完全不用猜測的表情啊。金丸心裏這樣想着，又看了一眼澤村的傻瓜笑容，開始頭疼。

難道在高中的校園裏，這種熱血笨蛋才更受女生歡迎嗎？但是要他露出一樣的蠢臉，他根本做不到啊！

春甲還有很長一段才會開始，寒假裏棒球隊的隊員還有冬訓，但在寒假之前的一段時間，棒球隊這邊倒是也沒有什麽大型賽事。大部分時間都在進行訓練，周末的時候會和其他學校的隊伍進行訓練賽。

而在訓練和日常的生活之間，聖誕節也即将到來，聖誕節前的兩周裏，班級裏有着男友或是女友的學生都顯得有些躁動，琉璃卻還是和往常一樣，她本來也不喜歡在這種人一定會很多的節日裏去約會。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榮純看上去好像很期待。

班上有女生談起聖誕節的好去處時，琉璃便看到榮純湊過去聽，遇到知識盲區還會去問上幾句。

榮純的女生緣很好，他被誇容易飄，但又不會惹人讨厭，而且熱心又不記仇，作為同學來說很容易相處。女生們看到他記着她們談論的那些關于聖誕約會地點的信息，都心照不宣地互相對視，随後笑着。

“澤村，向井有跟你說聖誕節的時候想去哪嗎？”和榮純關系不錯的女生高倉問道。

“你對這種事倒是更加積極呢，一般來說不都是女生會更在意嗎？”河原也問。

澤村榮純好像沒有想過這一點，他一臉呆滞地問：“是這樣嗎？”

“那你問過向井聖誕前夜想去哪嗎？”高倉說。

榮純看着琉璃的位置，她此刻不在，但榮純還是直直地看着那個位置，思索了一下才語氣堅定地說：“她說如果下雪的話就在家睡覺！”

“？”高倉和河原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問榮純：“那你們不就是根本沒有說好要在聖誕前夜約會嗎？”

澤村榮純撓撓頭，解釋道：“但我們這周末會一起出去啊。”

聖誕節的時候街上人比往常都要多，琉璃本來對這種節日也沒什麽感覺，于是在聖誕前夜約會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算是什麽必須要做的事情，可閱覽了不少戀愛漫畫的榮純可是十分了解聖誕前夜在戀愛漫畫中的分量。

于是在他問了琉璃聖誕前夜的安排的時候，琉璃想了一下給出了“下雪就在家睡覺，不下雪就在家看電視”的回答。聖誕節的時候天氣都已經很冷了，還要在傍晚時分出門，琉璃覺得自己可能會承受不住那種低溫。

但榮純表現得很上心，他沒事的時候也總愛跟琉璃待在一起，會跟琉璃分享自己遇到的有趣的事情。琉璃覺得在戀愛中，榮純倒是比她主動得多。

于是在某種心虛之下，琉璃和榮純折中了一下，決定在聖誕前夜前的那個周末一起出門。

如果天氣預報準的話，那天就會是個天氣明媚的晴天。

琉璃在和若月一起的時候也被問到過聖誕前夜怎麽過的事情，琉璃如實說了，若月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還是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覺得很冷的話，也可以待在一起做些什麽就好，比如去你家看電影？”

琉璃聽後立刻笑了：“我怕端給他的茶裏會被下瀉藥。”

若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看到琉璃的笑容後隔了幾秒才想起來那個名叫向井太陽的男生，她回想了一下在琉璃手機界面看到的那個合照，上面的男生表情高傲肆意，看上去便很不好惹，而且他也是投手。若月在聽明沙前輩說棒球隊的趣事時，好像也聽到過春季大賽第一場結束後澤村去找向井太陽的事情，那個人好像很不喜歡澤村。

“柚紀呢？聖誕前夜要怎麽過？”琉璃問。

一聽到琉璃問自己的聖誕前夜的安排，若月表情立刻僵硬起來，她視線往一邊偏移，随後一臉無奈地說：“那天晚上我要和明沙前輩一起去逛街，真由前輩最近好像交了男朋友，所以拒絕了明沙前輩的邀請。”

“于是你就被明沙前輩纏上了？那個人在班級裏除了真由前輩就沒有其他朋友了嗎？”琉璃毫不留情地說。

若月柚紀心虛地看了看周圍，确認鈴原明沙不會突然出現在她們周圍。她對于聖誕前夜陪明沙前輩逛街其實也沒什麽特殊的想法，反正那天她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之前她也試探性地問了降谷的安排，降谷握緊了拳頭，然後道：“按照這個順序輪換的話，那天禦幸前輩會陪我練球。”

她覺得自己應該暫時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從練習棒球的時間裏分出一點給自己，但她也會覺得降谷對棒球這樣執着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她不用在這段暗戀中擔心着某一天她會得到降谷和某個女孩子交往的消息。

不過如果有學習精靈的話，棒球精靈會不會也在某個時刻出現呢？

若月的腦海中莫名出現着降谷一臉認真地挽着個長着棒球腦袋的人的畫面，興許是這樣的畫面太過詭異，若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随後用力搖了搖頭，把自己腦海裏恐怖畫面晃出腦海。

琉璃觀察到了若月的行為，不免覺得最近明沙前輩是不是給若月太大壓力了，這樣被熱情又自來熟的前輩纏住對于若月來說應該也很難應付吧。

這之後跟明沙前輩提醒一下吧。琉璃想。

琉璃和榮純約定的時間是周六的中午，那天琉璃理所當然地睡到了自然醒，醒來的時候她定的鬧鐘還沒有響，但琉璃睡得很好，心情也因為得到了充足的睡眠而變得愉悅。她帶着這種心情前往和榮純約定的地點時，他已經到了，正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澤村榮純一直都是興致滿滿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很大，偶爾安靜下來，整個人的氣質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琉璃放輕了腳步走到他的身邊，正在發呆的榮純也沒有發現，直到琉璃在他的身後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女生的手指還帶着涼意，貼在榮純的皮膚之上時這種涼意就更加明顯。

榮純将手覆蓋在琉璃放在他的眼睛之上的手上，開口問道：“好冰啊，琉璃，你出門沒有戴手套嗎？”

“因為擔心會來遲讓你等我，所以一時間着急忘記戴手套了。”琉璃聲音輕輕的，像是在撒嬌似的。

澤村榮純此人有個不知道算不算優點的特征，那便是會給身邊的人十足的信任。如果是金丸聽到琉璃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垮着一張臉蹦出三丈遠，生怕琉璃下一刻就要說出什麽令人害怕的話。

但澤村榮純就不會這樣，他聽到之後首先是一動不動，但琉璃感覺到他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好像稍微有點緊繃，再看一眼他的臉，就發現他的耳朵紅了。

琉璃确信那不是被這冷風凍紅的。

榮純把琉璃的手從自己臉上帶下來，但沒有放開她的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琉璃也順勢往他身邊走了走，然後就看到榮純已經變成貓眼的緊張模樣，可貌似本人毫無察覺，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聲音洪亮地對琉璃說着像是操心的長輩才會說的話一般。

“手套還是要帶好！如果感冒了要怎麽辦啊！哎，真拿你沒辦法啊，要是離開了我可怎麽辦啊，琉璃。接下來就牽着我的手吧，這樣就不會覺得手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