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得罪他
6,得罪他
民政廳外。
柴文來到自己的車邊,示意蘇禾坐後座:
“進去。”
蘇禾不明就理,打開車門。
車內有人。
是冷陌。
銀灰的襯衣,配着黑色的呢外套,依舊是沒系領扣,露着鎖骨,懶懶坐着的姿态,又野又邪。
他在接電話,一只手扶在車窗上:
“在外地呢。那邊的合同你盯着。完事了我就回京……”
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個男人,蘇禾就渾身緊張,很想腳底抹油。
她不想上去,僵立當場。
身後,柴文催了一聲:“上去啊,趕時間呢!為了你的事,我和老陌推了天大的事情特意跑來的。”
推了天大的事情?
特意?
這詞用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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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不感激都不成。
她連忙轉身沖柴文先謝過了:“謝謝柴律。今天的事,真的是太麻煩你了。”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裏頭那位。要不是他,你那點小事情,怎麽也落不到我手上。”
柴文可不敢居功。
蘇禾想着自己不能再耽誤人家,只得先上去了。
她繃着緊張的心弦,等冷先生打完電話,第一時間道謝:
“謝謝冷先生……”
冷陌一臉淡寡,降下的窗戶,陽光打在他臉上,就像打在冰雕上,透着絲絲的寒光,眼神也冷得人背上發涼:
“不用謝,我對你,一直就目的不純。”
蘇禾頓時神經緊繃:
完了!
這個男人,真看上她的臉和身體了?
她眼底閃過幾絲驚慌:
“冷先生……您什麽意思?”
男人定定地盯着她,不鹹不淡道:“倒是挺會裝糊塗。”
明明沒有責怪的意思,蘇禾卻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發緊,背上在冒冷汗:
大尾巴狼這是想要吃人了嗎?
她本能地往窗口不着痕跡地挪了挪,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全一點。
柴文上車了,通過後視頻往後瞄了一眼:
這一男一女之間還能坐下一個壯漢。
氣氛也不對,老陌這家夥,做生意行,玩男女暧昧,可沒他精。
他眼珠子一動,轉頭笑道:“小蘇蘇,老陌這邊可不是說一聲謝謝就能夠的,你得謝的有誠意……”
誠意?
怎麽謝才算有誠意?
把自己送給他?
她憋着不安,暗暗吸氣,小心地看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局促地陪着笑道:
“不知道我該怎麽表示才算有誠意?”
“以身相許怎麽樣?”
柴文嘻嘻笑,建議着。
蘇禾驚到了。
這狗男人,還真是龌龊,完全不在乎體不體面,無恥的要求說提就提。
冷陌呢,目光幽幽,竟沒有呵斥,目的已經顯而易見。
啧,這心思,夠髒的,真是白長了這一副好皮囊。
“柴律說笑。”
她卻不能和他們撕破臉,只能幹笑自損道:
“像我這種殘花敗柳,被棄若敝履的二手貨,怎麽配伺候冷先生?”
越驕傲有錢的男人,脾氣越是怪。
他們只喜歡幹淨的女人。
被人碰過的,他們嫌髒。
眼前這位,瞧他這氣質,大概也有潔癖,所以,她故意把自己說得很不堪。
冷陌面色誨谟高深,突然擲下一句:“要是,我不嫌棄呢?”
天,就這樣被聊死了。
蘇禾只覺得自己好一陣口幹舌躁,笑得很不自在,雙手不斷地擰着衣角:
“冷先生,您……別開我玩笑。”
“滾下車。馬上。”
只一瞬間,她看到,這個男人的面色一下就烏雲密布,并寒聲下了逐客令。
那副黑雲壓頂的模樣,令了蘇禾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急忙下車。
車,疾馳而去。
蘇禾撫着額頭,慌啊:
完了。
得罪人家了。
可她總不能就這樣把自己給賣了呀!
雖然她家境不富裕,但是,她也是有驕傲的。
*
楚流商從民政廳出來,正好看到蘇禾站在馬路邊上,目送一輛黑色的路虎離開。
那是柴文的車。
他快步走了上去,面色陰陰地一把扣住了蘇禾:
“蘇禾,你什麽時候和這種混世魔王攀上關系了?”
柴文在律政圈,名聲赫赫。
但凡經他之手打的官司,穩贏。
但凡被他看中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溫柔攻勢。
可他換女朋友就如換衣服,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蘇禾一驚,連忙甩開,倔強地叫道:“這事,我不需要向你交代!楚流商,我們已經離婚了!”
楚流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婊子:
“不要以為那個柴文能幫你擺平一切。蘇禾,你害宛宛坐輪椅,斷送了她的舞蹈生涯,簡家是不可能放過你的。簡家背後的勢力也不會讓你好過的。今天,你不嫁黎家,回頭,你蘇家每一個人還是會不太平……”
這話令蘇禾面色一下發白。
是的,眼下的麻煩好像是暫時解決了。
但她得罪的是簡家,他們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的。
如今簡宛的父兄都不在荊城,等他們回來,那還得了?
只是蘇禾有點奇怪:
婚都離了,楚流商為什麽突然用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态度,來罵她?
她一邊想着,一邊以強調性的語言叫了回去:
“楚流商,麻煩你講講道理行不行,現在是黎家不願意領這個證……你們憑什麽還要找我麻煩?”
她尋思着:
也不知能不能請冷先生出面,幫忙解一下恩怨。
但,她好像剛剛才得罪人家!
哎呀,真是頭疼。
“這些麻煩都是你自找的。柴文能幫你一次,但不可能一直幫你。就憑你的姿色,被人家睡上幾次,早晚被甩。到時,你連哭都沒地方哭。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在很多人眼裏,這個男人溫和可親。
可他折辱起她,絕對不遺餘地。
面對冷嘲熱諷,蘇禾漲紅了臉,氣叫道:“我将來怎樣,不用你操心。楚流商,至少柴律幫了我一回,比起一心想把我推進火坑的你,他已經強了不知多少倍……當初,我眼瞎了才會嫁給你……”
楚流商面色一片鐵青,冷笑道:“你更不是好東西。以前裝得乖巧,實際上呢,為了貪圖我們楚家的財産,你什麽可怕的事做不出來?”
反正,在他眼裏,她從來不是好姑娘。
以前是貪財。
後來為了占得楚家更多的財産,想謀殺簡宛。
如今呢,為了保住楚家給的聘禮,攀上了柴文。
蘇禾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看到有一輛空車經過,揮揮手,走了。
見此情景,助手小蔡忍不住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女人,真是狼心狗肺。”
楚流商哼了一聲,沉聲道:“把狼當成羔羊,總有她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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