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小可憐被寵第四五天
小可憐被寵第四五天
都什麽時候了
蘭清整個人都急了,盛淮還在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他下意思縮了縮微微泛酸的鼻尖, “你哪裏疼嗎”
盛淮怎麽能突然跑過來替他檔
這麽大的吊燈掉下來,可能會讓人沒命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到現在了他還在想着他的一點劃痕
哪想着盛淮明明虛弱到薄唇都沒有血色了,他還揚起笑,很開心似的看着他,用那對光亮的眼睛看着他,笑意盈盈: “你擔心我”
他怎麽會死呢。
盛淮看着蘭清的樣子,笑意更深。卻在視線掃到一旁投射的面龐上,愣了一下,看到了自己臉上的血跡。
等等。
“乖乖,”盛淮上了救護車,還在虛弱抓着蘭清的食指。
蘭清附身關切看着他,滿眼擔憂: “哪裏不舒服嗎”
盛淮卻很困擾的看着他: “乖乖。”
蘭清湊身過來滿眼擔憂: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盛淮: “變醜了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蘭清簡直感受到了世界級別的震撼無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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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着救護車一起到醫院的,只是記得直到盛淮意識昏迷的最後一秒,盛淮還在可憐巴巴看着他,在意自己是不是毀容的問題。
……
*
市西距離畫廊最近。
公立醫院開得偏遠,找到床位并不難,可緊緊盯着盛淮的蘭清視線卻沒有半分的偏移。
蘭清慣性處理一切的事情,唯獨盛淮倒下的事情,到現在還依舊歷歷在目。寬闊的病房裏再無他人,只剩下腦海裏依舊歷歷在目回想滿身是血盛淮的蘭清,微微顫栗的身體。
他從沒經歷過這些事。
盛淮的身體一直硬朗,修長高大的體型,一直穩穩地守護着他,他從設想過有一天,盛淮會在他的身邊昏過去。
“我來吧。”管家已經站在了蘭清的身邊,面色蒼白的蘭清卻緩緩搖了搖頭。
蘭清漂亮的面龐早已失去了血色,病床上竹馬沒有醒來的每一秒,都讓他焦躁難安。
他不放心,別人照顧。
或許是從小到大的竹馬默契,蘭清知道如果換做病床上是他,盛淮也不會把他交給別人照顧。
蘭清緊緊抿住淡淡的薄唇,抽離血色的嘴唇已經變得微幹,可他依舊沒有想起喝半口水,連一旁管家遞來的水,他也興致缺缺,緩慢搖了搖頭,用極度認真的眼眸,緊緊盯着床上許久沒有睜開眼的竹馬。
生怕錯過一分盛淮醒來的瞬間。
蘭清輕輕握住了病床上盛淮的手,盛淮的受比印象中涼了許多。
他下意識抿唇,站在蘭清身邊的管家卻面色更擔憂: “醫生已經看過了,少爺一會兒就醒了。”
管家從小看着蘭清和盛淮長大, “小清少爺,你還先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吧,少爺如果醒來看到您這副模樣,說不準還要擔心過度昏過去。”
管家最知道自家少爺的脾氣。
從小跟盛淮長大的蘭清也很清楚,聽完管家的勸解,他怔神了片刻,乖巧點了頭,接過了那一杯溫開水, “那麻煩您了。”
蘭清清潤的嗓音在極靜的病房內漫開,窗外幹枯樹枝被風吹動的沙沙聲響落至耳旁,捧起溫開水的蘭清卻有些悵然。
溫度剛剛合适,卻總是記憶中,盛淮總拿過來那一杯,稍差了一些溫度。
蘭清有些恍然,才察覺到,盛淮每次捧過來的水溫都是每次把控到剛剛好的。
管家的聲音很低,他察覺到了蘭清的錯愕: “抱歉,小清少爺,這裏沒有溫度計。”
蘭清不太懂: “……”
他茫然看向管家,管家卻開口說出了他一直不知道的事。
管家: “少爺最開始一直用溫度計調整溫度,後來習慣習慣,反複私下練習了很多次,才做到拿起來溫度剛好卡到的。”
盛淮确實不是最開始就可以調整均勻的。
蘭清朦胧的記憶在腦海裏蔓延開來。
他依稀記得,盛淮最開始很不會照顧人,最開始,盛淮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需要水,可他太小了,那時候他還沒上幼兒園,手太軟,沒力氣,舉不了重物,杯子都不好拿,總是摔碎。尖銳的碎片總是距離他極近,觸目驚心。
盛淮卻天生體格比尋常孩子高上一些,不同他的紮進同齡堆裏,一直弱小一些。盛淮總是比他高上一頭,總是很可靠的,看他不順眼,悶聲給他倒一杯水來。
從最開始悶聲看不慣給他遞水。
到燙到他後的不知所措。
冰到他的慌張。
……
到不知不覺,溫度剛剛好。
蘭清沒見過私下努力調整溫度的盛淮。他嘴角不由輕抿一下了,上揚的弧度漾開一抹溫和,令人失神。
“我出去一下。”蘭清沒有察覺管家的微怔,只是在管家溫和的點頭回應下出了門。
走廊裏空空的,寂靜的冬天沒有半分的生氣,側頭看去,落了雪的一片白,盡是空蕩,寥無人煙。
蘭清撥通了盛淮父親的電話。
他記得之前的事情,之前盛淮因為他胃痛抱着他去醫院耽誤了比賽,臉上都挂了彩。
這件事盛淮雖然沒有回應蘭清的追問,但蘭清知道,盛淮一定是被盛父打了。
盛淮的父親蘭清沒有見過幾次,但是經常去盛淮家裏的蘭清沒有見過他幾次,只記得他好像是個事業狂,完事都事業為先。盛淮被打的動機不言而喻。因為盛淮沒有得利。
上次蘭清生病就被打了。
這次曠了公司的實習,蘭清說不好,盛父會對盛淮怎麽樣。
他的聲音低低發着顫,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極度磨人,蘭清纖瘦漂亮的指尖摩擦着指腹,纖長的眼睫微微低垂,連空蕩的走廊氛圍都莫名下沉了幾分。蘭清卻沒有在意,只是心中愈發忐忑的等待着契機。
“喂。”對面中年男人的低沉嗓音響起。
蘭清下意識吞咽了一口,語氣都夾雜着控制不住的顫音: “伯父。”
他已經太久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了,幼年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童年的記憶力揮之不去,那一抹巨大将他單薄身軀盡數籠罩的影子,頃刻間,将所有的記憶吞噬進黑暗。
只剩恐懼。
像是惡獸,每一句意圖講理的話,都會被殘忍截斷。
“嗯。”對面冷着聲音,對他仿佛不耐。
蘭清卻還是要說: “阿淮今天沒能去公司,抱歉,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畫展。您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錯,我願意補償一切損失。”
他是因為畏懼盛淮父親,生怕盛淮父親對盛淮施暴才沒有說畫展的事情的。
可盛淮來了。
蘭清知道盛淮不在乎,但他卻不忍心。
上次被打已經很痛了。
這次被知道連家裏的事情都被他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拒絕,多半會被打斷腿。
蘭清細瘦的手指錘在筆直的腿側,微微蜷起的手指盡數透露着慌張: “可以請您不要責怪阿淮,好嗎”
對面沒等來聲音, “……”
細細麻麻的感覺在胸口漾開,盡是無法言喻的忐忑。
蘭清幾乎能想到男人沉着的臉,他想過無數的斥責,以及對面男人嘲諷,亦或者嚴肅的警告,告訴他,他不能再跟他的兒子有任何瓜葛。
他想過無數的事情。
耳旁等到的卻是男人冰冷的回複: “嗯。”
蘭清一切的慌張都随着呼吸戛然而止。
走廊裏,聽筒裏,蘭清聽不清任何的聲音。
或者,這裏原本就沒有任何聲音。
這裏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到蘭清輕微回複的呼吸都能極其清晰。
安靜到,對面也沒有任何聲音。
等等
說好的很兇,只圖利益,一切利益為先的……盛父呢
蘭清微濕的眼瞳迷茫的眨着,他甚至忘記了說一切的話,只是恍惚間,回憶着盛父的話,緩不過來。
“還有事嗎”盛父冰冷的聲音在聽筒傳來。
蘭清恍惚搖了搖頭。
等了片刻,才像是想起來,自己再打電話,對方聽不到這件事。可卻不想,他剛打算啓唇說這件事,對面卻像是明白一般,回複。
盛父: “沒什麽事就挂了。”
蘭清恍惚點頭。
點完頭才想起對面還是聽不到,不想這次他還是沒開口,對面就像是預判了他的行為一樣,回複。
盛父: “嗯。”
盛家遺傳讀心術嗎
怎麽盛淮能讀他的心,盛淮的父親也會
蘭清詫異的看着手機,反複看了看屏幕,才确定,自己真的沒有視頻,只是在語音通話。
盛父: “有什麽事情,可以找伯父。”
盛父: “尤其是那小子欺負你的事情。”
蘭清還沒回神,應聲後,下意識挂斷了電話。
等等。
盛父剛剛說什麽
*
蘭清還站在走廊裏恍惚。
走進盛父辦公室的李特助已經愣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推開門,剛好看到一向冷如冰霜的男人極其鮮少漾開的笑容。
這種笑容,他從未見過。
比起盛總見夫人的時候,那種幸福寵溺的笑容。
那種笑容,更像是寵溺晚輩的關懷。
而這種表情,李特助很确定,盛總從未對小盛總盛淮用過。
更奇怪了。
李特助埋着頭,整理着文書,不敢詢問。
盛總最忌諱工作中說其他的事情,更忌諱別人議論打探他的私事。這也是李特助這麽多年,能一直待在雷厲風行盛總身邊的原因。
李特助最後看了一眼盛總。
剛想離開,就聽到盛總嘴角揚笑,經不住的手指抵住了薄唇: “小蘭清給我打電話了。”
他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雖然是替他那混蛋兒子說情。
盛總蹙眉,想到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他的表情并不好看。
這麽多年了,他那便宜兒子也沒把人家蘭家的兒子追到手,沒出息!
盛總: “那小子指不定在背後說我什麽壞話,小清竟然到現在才肯給我打一個電話。”
他都聽到人家小孩子顫抖的聲音了,回頭他必須得教訓盛淮。
李特助聽着盛總的聲音,恍惚許久才回神: “小,清少爺”
他瞪大了眼睛,蘭清竟然敢給盛總打電話,真是勇氣可嘉。
盛總: “你說他會不會最近來拜訪我我需不需要準備點什麽”
李特助瞪大了眼,他還是第一次從辦公室看着盛總整理領帶,說工作無關的事情: “是,是拜訪您什麽”
盛總: “兒媳婦拜訪公公的那種”
李特助: “……”
放過他們吧!
八字還沒一撇呢!!
*
不同于辦公室的熱鬧。
蘭清站在走廊,看着已經挂斷的屏幕,滿臉茫然。
突如其來的事情來得太慌張,盛淮的趕來,盛淮的出事,還有盛父的态度都讓蘭清措手不及。蘭清不在想了,他細瘦的手指下意識挽了挽耳側的碎發,漂亮修長的手剛放在門把手上,就聽到了室內熟悉的聲音。
“乖乖呢”盛淮的聲音太易辨了,不用看到人面,就能分清。
“小清少爺在外面。”管家穩重回答。
盛淮難得平靜了一下。
不過半刻,盛淮更為交集的聲音在病房傳來: “鏡子,鏡子!”
蘭清愣了一下。
他想過盛淮一起來生氣他不在,或者焦急斥責管家怎麽不看好蘭清,萬一出事的事情,但沒想到……
是這種。
鏡子
“快快快,看看我憔悴沒”盛淮看着鏡子,蹙眉。
“嘶——怎麽這麽醜!!”
“……”蘭清站在門外,一時間有些不确定現在進去合不合适。
“快,遮瑕霜,遮瑕霜!乖乖沒看到吧看看我還有什麽其他地方毀容嗎”室內盛淮焦急的聲音還在響起。
蘭清輕笑出聲,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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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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