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表白的日子
表白的日子
不切實際的期望好比巴士的車窗,看似堅硬難碎,行駛晃動期間,無論身子怎麽撞都不會産生一星半點的裂痕,實則僅需找對點位逐一擊破。
縱使雲雩對自己母親向來不聞不問的态度一清二楚,可在這種不得自由的時候,她仍偶爾會生出一絲絲媽媽關心孩子的盼望,再怎樣,她們都是血脈相連的母女,再怎樣,她很難捨去對親生母親的依賴與親情,她不求多真心,只求……至少有點兒回應。
現在得知了柏翊并不是自己真正的親表哥,她忽而整個人都被拽回現實了,就算她母親再不疼惜她,不把她當親女兒看待,她也不認為對方會把她托付給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異性來照看,講一句很可悲又切切實實的……要是這段日子出了什麽問題,她母親會嫌麻煩。
她母親不會容忍自己女兒犯錯影響到她的事業與生活,她母親的作法只會是從根源上便先行斬斷一切可能。
所以……
這麽久了,媽媽為什麽都不來聯系她?
哪怕只是一句冷冰冰的“有事嗎?”都好。
不盡人意的事情索性不再多想,比起這個,她更樂意去思考要不要追求柏翊哥。
興許是之前被血緣與倫理道德給壓抑住的少女心事此時終于得以破籠而出,她突然生出想要談戀愛的心情,這般心情用再花裏胡俏不過的文字都很難去确切表達,因為不是年少一張及時的面紙,不是任何一年夏日在球場上的驚鴻一瞥,更不是俗套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許,她就是看到柏翊這個人,便忍不住升起這種念頭。
光有想法卻不知道如何實際行動的後果便是雲雩盯着柏翊發呆的時間變長了,長到天天忙于工作的柏翊不發現都難,太反常了,他擔心地關心她幾句,尋思是不是在這裏憋悶了,不痛快。
每天都有兩個人陪伴她一塊兒,雲雩哪兒會覺得悶,她待機已久的腦袋瓜裏全是要不要交往的糾結,頓時也不知怎麽地,大抵是柏翊柔和的目光給了她勇氣,她腦子一熱,竟然直接和對方表白了。
“!??”柏翊愣住了。
第一時間沒收到半個回答,雲雩瞬間冷靜下來,随之而來的是默認被拒的尴尬。
沒成想不等她退縮,故作淡定地表示一句玩笑話挽尊,柏翊卻笑着應了一個字:“好。”
“……?”雲雩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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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筆記本放到一旁,柏翊稍稍挪動位置,試圖離雲雩更近點兒,然後轉頭凝視她,一剎那,似星空般深邃的雙眸中滿載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語速放緩,一字一頓地說道:“雩雩,我喜歡你。”
這下輪到雲雩怔住了,還有些納悶。
柏翊又補了句:“我說過。”
雲雩“啊”一聲,試着回想是哪年哪月哪日,最後發現唯一一句有點兒牽扯上告白的話語是前幾天的那句“我們真談了戀愛,不能算亂/倫”。
她以為那不過是假設呢……
這能算說過!?
“雩雩,那你呢?”見她又出神,柏翊不住出聲催促道。
雲雩回過神來,“什麽?”
柏翊繼續道:“我喜歡你,所以你願意跟我談戀愛,我很高興,但我不希望你惘顧自己的意願。”
這話有些不是滋味,雲雩坐直身子,鎖起眉心,眉間罕見地印出深深的八字,“哥,你這什麽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柏翊垂下眼簾,“也許你對我的感情并不是愛情,不是參雜任何欲/望的感情。”
……而是單純對親友的依賴。
他懷有私心,到底沒能把這幾個字說完。
聞言,雲雩有些不服,“可是纭纭說我喜歡你。”
原來是基于餘纭纭說的?
失落在柏翊眼楮裏飛快劃過,他聲音低了下去,“她說,你就信嗎?”
雲雩表情一滞,倏然也在想為什麽她總會無條件地相信餘纭纭,哪怕是自己母親,她都不見得能事事信賴,有時仍少不了質疑。
确實,無法否認的是她跟餘纭纭共同話題格外多,自覺比網上那種多年好閨蜜都來得多,幾近每個話題她們都能通暢無阻地聊下去,很奇怪,她們倆就是特別特別契合,仿佛彼此是一面相映的鏡子,毫無隔閡、相悖的觀念——
她問的每個問題,餘纭纭都能答上來,且沒意外的話,會跟她的答案一模一樣;反之亦然。
想着想着,沒來由地有些心焦,她不停地摳弄大拇指,白皙多了幾道淺淡痕跡,低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認為她一定不會騙我……”
柏翊自認沒資格得到雲雩這樣深厚的信任,登時洩氣似地笑了笑,“那我們就試試看,但如果……”
話音微頓,喉間驟然感覺有刺卡住,接着的話一個音比一個音吐得要艱難數倍,“如果你最後發現你其實對我不是那種喜歡,你也別有什麽心理負擔。”
說實話,雲雩無從知曉以前的她是怎麽喜歡上柏翊,聽餘纭纭的說法,比起那種至死不渝、生死皆相随的深愛,她的感情更像是青春期少女純粹且不參任何利益價值的情/動及傾慕,可是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動,這是一個多麽體貼的人啊。
她心髒抽痛了下,伸出手碰觸柏翊不知何時攥起的手,試探幾秒,見對方并不排斥,而後輕輕握住,“哥,你不要太慣着我呀。”
“……”柏翊詫異地擡眼。
雲雩說道:“你應該要說,這樣的話,你也會去找更好更值得的人喜歡。”
很喜歡一個人的當下說不出這種沒依據的預設。
柏翊只是笑而不語,被軟嫩包裹住的手輕易往上一翻,修長十指慢騰騰地扣進雲雩的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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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一間完整的廚房都塞不下的空間裏談戀愛,誠然,生活也沒法兒有多少變化,他們既不能出門約會,也不好意思鬧出大動靜來,衆所周知,這棟樓隔音不行,他們倆僅能簡單地擁抱跟親吻。
不過對雲雩而言,也算是相當明顯的差別。
以前的柏翊估計是怕她感到不舒服,畢竟是成年異性,和她的“親密”至多只到無意間觸到彼此的指尖,往往尚不及體會到對方的體溫,便速速分離,不留餘溫。
不曉得餘纭纭又去哪兒透氣,早飯結束就不見人影,不過對方也不是不懂事的三歲小孩子了,雲雩倒不擔心,她安逸地窩在柏翊的懷裏看電視。
自從兩人開始交往,她本來還在柏翊面前保有的幾分拘謹又減了三分,偶爾會願意提起一些很久以前就攢在肚子裏卻又怕惹柏翊不悅的問題,“哥,其實……”
“嗯?”
“你每次叫我雩雩時,我都有一種自己很多餘的感覺。”但柏翊對她的照顧面面俱到,也是印象中第一個叫她叫得如此親昵的人,他總能打消她這種疑慮。
“不是你想的那個“餘”。“
雲虞擡頭,好奇道:“那是哪個yu?”
柏翊口吻溫柔,恍若月色下的湖水,莫名夾帶一股安定的能量,“是魚兒水中游的魚。”
“啊???”雲雩眼楮微瞪,“為什麽是這個魚啊?我又不是魚。”
柏翊挑了挑眉,篤然道:“你是。”
雲雩:“……”她怎麽會是。
“你比普通的魚還難抓。”柏翊又道。
“抓?”
“普通的魚只需要用對技巧,就能輕易釣起來,再不濟,那就買好一點兒的裝備跟魚餌,甚至請專業的教練也行;至于你,我徒有技巧和錢都沒用,依然要鋪大網子等你自兒個願意游進來。”
雲雩聽得一知半解,她大約能聽出來他的意思就是小說中那種蓄謀已久的戲碼,但是……
“哪來的網子?看都沒看到。”
更別說在餘纭纭口述的過去裏,壓根兒沒多少她和柏翊的相處過程,那些話語中的她跟柏翊,是一個春心萌動的少女時常會偷偷關注校園男神的動向,他得獎了為他喜,他打球受傷了為他疼,他瞧着心情不虞為他憂,而對方卻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背後有這麽一個人。
因為他的背後,還有無數這樣的人。
柏翊輕柔地揉揉她的頭,眼見她慢慢鼓起腮幫子,才收回欺負人的手。
他輕笑回道:“當局者迷,網子要抓的一直只有你,所以也就你看不出來而已。”
“……?”
雲雩有些懵又有些莫名其妙,總歸是說開了這不大重要的認知差別,于是也懶得再深究他的言下之意,“算了,不跟你争論這個了。”
柏翊張了張嘴,想解釋。
結果又聽雲雩笑眯眯地補了句:“反正不管是哪個yu,你叫,我就覺得好聽。”
“……”柏翊噎了下,旋即笑嘆口氣。
他沒說下去的是,他網是準備好了,奈何還來不及用上,殘酷的現實就逼着他不得不提前使點兒手段,下海把遍體鱗傷的小魚兒給抓回來關着。
沉默好半晌,摟着雲雩的手臂增了些力氣,他聲量低如呢喃,“還好,你還在我身邊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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