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塵埃落定的一天
塵埃落定的一天
陪同柏翊到公司待了幾天後,雲雩篤定柏翊先前告知她的那些話參了不少水分,且不說一般公司需要多高、多重要的主管階級才能分到空間大得足以再塞兩張雙人床的辦公室,但她知道,哪怕是已為公司奉獻幾十年的資深經理或者副總,公司也不見得會願意給對方分派一個專屬秘書,天天畢恭畢敬地向他們報備工作進度,因為職位再高,本質依然是被請來給老板賣命的員工,不過就是責任增加了不少。
最多最多,或許也就招個小助理平時幫忙處理一些不講求專業度的雜務。
雲雩是沒接觸過社會,可她不傻。
稍加思索,心中便已經有了一個可信度接近百分百的猜測,不過她倒也不打算直接戳破,她多多少少能估摸出柏翊隐瞞撒謊的理由,無非是不想給一直強調要有自主經濟能力卻始終連一個明确的職業方向都還未能找到的她平添壓力。
這份好意,她心領了。
在公司當家屬的這幾天,她也并非無所事事,全天幹坐在一旁等柏翊下班,柏翊坐在辦公桌前悶頭忙碌、聽下屬彙報時,她便安靜地坐在一旁沙發用柏翊的筆記本上網站浏覽招聘信息。
理想很飽滿,現實卻總不盡人意,從第一則滑到最下面一則,再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她目光掃了又掃,愣是沒一個敢鼓起勇氣投遞簡歷。
有時她非常迷茫,她不甚記得自個兒大一、大二學過些什麽,更遑論後面幾年徹底擺爛的空窗期;有時又覺得實在沒必要這麽快氣餒,這年頭學以致用的人不過少數,大部份僅需懂得如何操作電腦文件的行政類、文書型工作倘若願意給她一個學習的機會,依她的能力,應該上手一陣子便可以得心應手。
……
長時間直直盯着屏幕盯得雲雩眼睛酸痛,視線內多出幾道眩光,太陽穴也跟着發脹,她暗嘆口氣,揉揉眼,起身,索性去趟洗手間休息一下。
也是走到洗手間這時,她詫異地發覺餘纭纭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大抵是近來的餘纭纭越來越沉默,諸多時候,對方都宛若披上哈利他爸的鬥篷隐身了似地,她下意識以為對方待在家裏呢……
怪了,為什麽她會注意不到餘纭纭呢?
就算她天天沉迷談戀愛,忙着求職,也不至于連坐在旁邊的身影都瞧不見。
不等她蹲在隔間支着下巴細究,外邊兒傳來其他人的談論聲。
那幾個女生正在讨論一個人,奇怪的是,雲雩覺得這個名字分外熟悉,熟悉得離譜,然而回頭一想過往種種,卻發現從未有過這人留下的痕跡,眉心略鎖起,她不記得自兒個的親朋好友或是普通同學裏有人叫這個名字。
Advertisement
納悶地垂下眼簾,一陣心焦驟然朝她湧來,好似暴雨前的風浪連續拍打她,不休不止,她輕敲了下隔板,咬咬唇,小聲喚道:“纭纭。”
隔壁依稀傳來餘纭纭的應聲和沖水聲。
聞聲,雲雩也趕緊收拾自己,打開門,走出隔間,而後繼續問道:“為什麽……我好像知道這個名字?”
那幾個人已然出了洗手間,但這并非背後說同事小話,因此她們也沒特意壓低聲量,遠遠仍能聽見幾句斷斷續續的內容。
雲雩邊低頭洗手,邊忍不住豎起耳偷聽。
……
“那個人販子集團……”
“這麽多年才抓起來又有什麽用……”
“聽說當時拐賣不少女大學生……有些死了……有些……”
“唉,人生基本毀了吧……”
關鍵字一入耳,雲雩首先恍然大悟。
對哦,前陣子新聞上那個終于被逮捕然後判死刑的人貌似就叫這個名字。
然而下一秒。
近處有道過于凄厲又飽含恐懼、痛苦、絕望的尖叫聲瞬間沖擊耳膜。
她毫無防備,實打實地吓了一大跳,随後本能地擡手撫上心口處,皮肉下溫熱的心髒正極度瘋狂跳動,仿佛被人給綁上了橡皮,手指惡劣撥動,促使它不停地上下彈跳,有些發疼。她嘴唇微動,無法止住牙關顫抖,惶然出聲道:“纭纭,誰在尖叫啊?”
“……你說呢?”餘纭纭的聲音變得遙遠又模糊。
“是你嗎……?”
簡單的三個字,滿載雲雩隐秘的希冀。
可惜啊——
“不是我。”餘纭纭木着臉搖搖頭,語氣近乎殘忍地吐出那兩個字,“是你。”
雲雩似有所感地掀眸瞥向鏡子,旋即瞪大雙眼。
“這為什麽……為什麽纭纭你長得跟我一模一樣?”鏡中的兩道人影如克隆一般,同樣鵝蛋臉白皙皮,眉下同樣清亮圓溜的杏眼,同樣小巧、不算塌的鼻子,上下唇的線條如出一轍,就連那一顆不細看便不知的棕色小痣都同樣長在左邊眉毛下。
她伸出手,緩緩靠近餘纭纭,試探地想碰觸對方,到頭來僅僅碰到一片冰涼堅硬,而在那一剎那,鏡中的兩道人影重合了,她宛如觸電般連忙收回手。
她死死盯着鏡中的姑娘瞧,鏡中人的視線也一樣停滞在她身上目不轉睛。
那雙如黑琉璃似的眼珠子一點一點加深,變得愈來愈像黑洞似地,徑自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
一瞬間。
她從中看到了自己。
她看到自己半小時前還在校園裏開心地和最要好的室友飯後消食去超市買零食,她們倆買了不少薯片和辣條,但她們絲毫不擔心吃不完,已經想好要怎麽解決這些垃圾食品;半小時後,因為一通電話,她打車到一條人煙較為稀少的街道,在悶熱難耐的夏日夜風中,在煙味到處飄散的環境下,她有些不安地站在一家有幾分破舊的KTV外等人。
當下的她,怎樣也不會想到,她這輩子注定不會等到那時想要等的人,她等來的只有幾雙強而有力的魔爪和一張沾有催眠藥物的帕子。
她看到自己和許多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被關在一間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每天醒來後迎來的不是打罵和羞辱,便是苦工,她們得到的食物不多,也不新鮮、不美味,甚至涼了的、幹巴巴的,房裏沒有床、沒有鋪在地上的墊子、沒有棉被,她們只能蜷縮身子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艱難入睡。
最一開始,那間房裏邊兒的人約莫十來名,有人一起奮戰,她勉強能挺得過來,漸漸地,前一天夜裏明明還一塊兒小聲聊天的女孩子一個又一個被帶了出去,然後就再也沒回來,她感到愈發地恐慌,對自身的結局有了愈發清晰的認知。
直到那一天。
她也被帶了出去。
她看到自己趁人不備,赤着腳,轉頭拔腿往外奔。
在重要關頭卻仍舊不順從的行為,毫無懸念地引來了那些人的滔天怒火,他們抄起棍棒狠狠打她的腿,白皙的皮膚上鮮血淋漓,骨頭強行斷裂疼得她撕心裂肺地大哭,如針尖似地凄慘大叫,卻依舊得不到半點兒憐惜,她使勁兒地想往外爬,爬得指尖冒血,膝蓋擦破皮,渾身都火辣辣地疼,她也不甘心就此放棄,于是他們便發了狠地用力往她身上招呼能造成傷害的所有工具。
最後,他們見她無力再逃才停手。
然後送回房裏,草草給她治療。
礙于嚴重的腿傷可能無法賣出好價錢,有好一陣子他們無法再把歪主意打到她身上。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她不曉得。
也沒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這些了。
她這短暫的人生,早已沒了希望。
她好累。
她好疼。
他們怎麽不幹脆殺了她?
記不清過了多久,她習慣了骨裂的疼痛,腿上的皮肉傷終于表面看不出端倪。
她看見他們又企圖将她給帶出去,而她那時已變得麻木,不反抗,準備接受自己人生悲哀的尾聲。
意想不到的是,這一回,他們到底沒能得逞。
那一天。
正當她再次被逼着套上性感衣裙拉出那間房時,一群警察好似乘着光破門而入,他們手上的木倉不再是冰冷無情奪人性命的武器,而是岸邊那條救命繩子,強拽着她的人被硬生生地拉開了,失了唯一支撐力的她腿一軟,直直往前一摔。
那日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一個非常非常溫暖的懷抱,那個懷抱散發着一股像是久違的母親的味道,不是濃厚香水味,獨獨是來自沐浴露的淡雅花香。
讓人聞了很安心。
讓人……憋了許久的苦淚總算敢于釋放。
她看見自己再度醒來,縱使身處一個全然安全的地方,卻還是再也回不去曾經內向溫和卻愛笑的那個她,她思維變得呆滞,萬般情緒跟水泥封住似地難以流露,她既不在意外界任何變化,更吝啬于去思考。
所以……即使理當憂心她的母親站在面前對她冷言冷語、漠視不理,她也不再感到心痛。
她異常平靜地接受母親的抛棄。
-
秘書慌忙跑來報告時,柏翊正在開會。
得知消息的他當即停止會議,不顧形象地沖出會議室大門,他無心搭理其他人的眼神,也無心關注秘書口中的是女廁還男廁,他只在乎他的雩雩是不是受驚了。馬不停蹄趕到洗手間時,一眼便睇見雲雩抱膝縮在洗手槽旁的角落,整張臉悶在膝蓋,瞧不清表情,纖弱的肩膀一抖一抖。
将其他人暫且趕到別處,步伐小心翼翼又慢騰騰地靠近他的姑娘,一步又一步,恍若深怕驚了暫時停駐在花蕊上的蝴蝶。
蝴蝶并未被驚飛。
他溫柔地張開手,擁入懷裏。
懷裏的人不斷抽噎着喃喃自語。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要抓我?”
“我不怕吃苦……我只是想要有人陪我撐下去……好痛……我好痛……好痛好痛……誰……誰可以來哄哄我……我很好哄的……”
“可是朋友是假的,連哥哥……也不會是我哥哥……”
這些話語聽得柏翊心驚膽戰,臉一白,偌大的恐懼在眼楮中一閃而過,雙手輕顫,他忍不住輕聲掐斷她的思緒,“但男朋友……老公是真的。”
聞聲,雲雩才緩緩回神,從膝上擡起頭來,有些怔忡地發出一聲:“……啊?”
柏翊想問她是不是全都想起來了,幾度無聲啓唇,終歸只能抿下嘴角,說起另一件事兒,“雩雩,從一開始,我就是抱着想當你老公的心思……跑去陪你。”
雲雩目瞪口呆。
柏翊被她注視得有些難為情,但倒也沒撇開眼逃避自兒個提起的話頭,而是目光極度認真且誠懇地與她對視,他有些緊張地滾動了下喉結,“雩雩,我……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
話音一落,他暗暗松了口氣,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長年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情意終于得以傾吐。
雲雩:“……!”
柏翊抿了下唇,繼續道:“也許你不知道……不,你應該不會知道,高中時,我常常故意繞到你們班的樓層,為的就是偷偷看你。你專注讀書的樣子,我喜歡;你和你朋友站在走廊吹風小聲聊天的樣子,我也喜歡,甚至你……”頓了幾秒,清清嗓,“你差點兒遲到毛毛躁躁的樣子,我都喜歡。”
不知想到了什麽,雲雩忽地臉一紅,垂眸。
柏翊拿開她由于淚水黏在臉頰的幾根發絲,還不忘相當順手地揉了揉她微涼的耳垂,他輕笑一聲,“雩雩,相信你自個兒對我的吸引力,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想陪你一輩子的心,也是真的。”
被早已住進自己心裏的人這樣深情表白,情緒緩和許多的雲雩一時間實在很難抽出多餘的心情沉淪在那些不堪的過往。
捱過最初的那股來勢洶洶的痛楚後,兩人回到柏翊的辦公室,柏翊拉雲雩先坐到沙發,轉身鎖上門,防止有人不知情,中途進來彙報。
随後他蹲在雲雩身前,像個犯錯的孩子。
雲雩冷靜下來後,開門見山。
“所以……疫情是假的?”
柏翊愣了下,“是真的。”
旋即又低聲解釋一句:“不過很久之前就解封了。”
“我住的……其實是精神病院吧。”
坦白說,一切都有跡可循,饒是柏翊極力将那間單人病房打造成普通住家的假象,定期替她鋪上各式各樣的少女風格床單,擺上大屏幕電視,換上舒适的軟沙發和幾個可愛的抱枕,然而……天花板過于刺眼的白熾燈、窗邊有些陳舊的劣質窗簾、洗手間牆邊防摔的金屬杆子、過分窄小導致柏翊難以伸展四肢的陪護床……這些顯而易見的細節無不昭示——
那是病房。
柏翊無以辯駁。
“是我的錯,我不該瞞着你。”
雲雩想牽起一抹笑,告訴他沒事,可嘴角卻如何也揚不上去,她自然不是埋怨柏翊對她這些年的欺瞞,她了解柏翊的用心良苦,也有自知之明,假使那時便直截了當地在她面前撕開這些真相,無異于在傷口上撒鹽,她需要時間慢慢修複,才有全新的勇氣去面對現實。
真正令此時的她難以接受的是……
“我看不見纭纭了。”
“……你難過嗎?”
“說實話,有一點,畢竟她很好。”
餘纭纭是承載她完整記憶的臆想,也可以說人格,那些不好的往事以及美好的回憶全在精神刺激之下封存至餘纭纭身上,雲雩不願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也自卑地認為自個兒不配繼續擁有曾經的那些快樂。
難怪餘纭纭素來悉知她的每個喜好,給予她的答複總是合她的心意,原來餘纭纭就是這世上另一個她,一個更加完整的她。
“但是她還在。”
雲雩吸口氣,含淚,一字一頓道:“在我心中。”她不會忘記她。
對雲雩來說,餘纭纭是不可或缺的朋友,是想象中跟她最契合的朋友類型,但對柏翊而言,餘纭纭卻是讓雲雩這麽多年活得不清醒的關鍵因子,他看不到,也相處不了,身為旁觀者和愛人,他很難……非常難對餘纭纭産生好感,他更甚痛恨她的存在,因此她消失了,他必須坦承自個兒高興都來不及。
可是她的消失讓雲雩如此難受,他臉上也不好流露出半分喜色,僅能把這卑劣的想法摁下,悶不吭聲地聽雲雩說話。
雲雩理解這點,只是情緒上頭地憋不住說幾句,爾後便不再提及餘纭纭。
況且比起這件事兒,另一件更為急迫。
“學長,我們……”
如今全都想起來了,她也更加确信他們倆不适合,她不該耽誤前途風光無限的柏翊,柏翊值得比她優秀幾百倍的女生,她一個既沒拿到大學學歷,還有嚴重心理疾病的人,配不上。
柏翊這樣心思敏捷,怎麽會不知曉她言下之意,他當機立斷打斷她的下文。
“我不同意。”
雲雩:“……”
“我承認我很卑鄙,趁你生病不清醒時趁虛而入,但是我……”說到這兒,柏翊面色忽地蒼白,羞愧地垂下腦袋,他……的确幹的不是正人君子的行為。
雲雩握住他有些涼意的手,他在發抖,她無奈又心疼,“學長,你一點都不卑鄙,你也不是趁虛而入,沒有你,我這幾年不可能過得舒坦。”
她不是沒聽說過精神病院的環境如何,也不是不知道大部分人寧可在家吃藥治療,非強制時,也不願住院,她還曾在網上看過,住在精神病院的病患不一定就能及時疏導負面情緒,情況好轉,時常他們不過是另一種清醒與瘋癫的折磨,一邊明晰自己有病,一邊又逃避。
可是沒有任何一分鐘、一秒鐘,柏翊使她懷疑過那是精神病院,雖說環境是真不咋地,但除了這點,她體會不到身處在兩個極端的掙紮。
她真以為自己是尋常失憶。
柏翊腮幫子微鼓,俊美的面容沾染幾許可愛,字裏行間充盈咬牙切齒的味道,“總之我不同意分手,既然你都耽誤幾年了,那繼續耽誤我一輩子不好嗎?別讓我覺得自己這幾年過得荒唐不值。”
雲雩無語凝噎,偏過臉望向窗外。
詩人普遍習慣将曙光視為一種救贖象征,畢竟是每日的第一抹光,劃破黑夜,雲雩卻認為只要是陽光,無論何時,它都能拯救陷于黑暗的人。這些年,她幾乎沒曬過太陽,餘纭纭總有意無意地阻攔她,害怕她覺出自己有病的事實。
日光溫暖,即便待在空調房,當耀眼光芒灑在身上時,她仍隐約能感到暖融融,心要化了。
她是個有私心的凡人,确實不大想委屈自己。
既然纭纭是她心病而生的産物,而今煙消雲散了,她也想起來了,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病情正在好轉?
思及此,她松開手,轉而溫柔地捧起柏翊的臉,臉緩慢湊近。剛清醒沒多久,尚未能将丢失的幾年光陰和過去銜接良好,當年的少女情懷促使她變回十幾歲的少女似地,不像成年人感覺來了,說幹就幹,她揣着一顆怦然跳動的心,唇瓣輕輕貼上柏翊的唇角。
一觸即離。
“學長,我……”她漾起笑,難掩嬌羞,“高中的時候,也喜歡你。”柏翊偷偷看她時,她也偷偷用餘光瞄從外面經過的他;柏翊以為只有他才會特意繞道,實際上,她也常常借着送作業的理由繞遠路。
年少的暗戀,竟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這回輪到柏翊驚訝了,他又驚又喜。
雲雩摟住他,臉埋進他的頸窩,悄聲道
——“我也想卑鄙一下,可以嗎?”
【正文完】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