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晚春

晚春

“你怎麽不叫醒我?”

沈月灼醒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找客廳裏的褚新霁興師問罪。

後者正長腿交疊,身着灰色毛衣坐在逆光處,身姿清隽而松弛, 聞言,敲下最後一行處理意見?, 掀眸落向腮頰泛紅的小姑娘。看來她休息得不錯,氣色紅潤不少。

褚新霁淡聲勾唇:“看你睡得太香了, 不忍心?打擾你。”

無人?機模拟焰火表演也就是剛開始看?個稀奇,真快到了零點, 她困得眼皮都?擡不起來,窩在他懷裏, 指尖還不忘勾着他。睡着了也不安分, 整個人?如樹袋熊般纏上來,哪裏熱就往哪裏蹭。

“好吧。”沈月灼抿唇, “那你給我說了新年快樂嗎?”

“卡點說的。”褚新霁視線從她半遮住腿根的毛衣往下挪, 眉心?輕折,“不怕冷?”

沈月灼這才心?滿意足地彎眸。見?褚新霁作勢要将她抱回去,靈巧地避開,往開放式廚房邊緣湊, “好香啊霁哥。”

小饞貓一樣, 房間裏溫度足夠高?,褚新霁也不怕她受涼,沉聲說:“不肯穿褲子也就算了, 你至少也得再加一件外?套吧?”

“好吧, 我去找找。”沈月灼妥協, 挑了件色調搭配和諧的開衫随意搭在外?面,昨晚她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拆下來洗了。雖然什麽也沒做, 沈月灼想?起來,還是不免生出了異樣的情愫。

客廳裏,褚新霁正在有條不紊地煎雞蛋,将餃子蒸上,黑米、黃豆磨成的豆漿也好了,種類不算多,拼湊成一桌熱氣騰騰而豐盛的早餐。

沈月灼夾起一枚餃子,咬了口,眼眸微亮,“我媽媽來過啦?”

口味是傳統的素餡餃,有胡蘿蔔絲、香菇、黃花、粉絲、排叉等,再加點沈月灼喜歡的白豆腐幹,表皮沾着幾粒芝麻增香,餡料的口感也就更加飽滿柔潤。

大年初一吃餃子圖的是個吉利彩頭,畢竟這是沈月灼頭一次沒在家裏過年。

褚新霁:“早上七點的時?候陳姨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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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沈月灼說到底言辭還是有些?沖動,當時?氣得不行,把四位長輩怼得啞口無言,現在冷靜下來,心?裏百味雜陳的,畢竟長輩們對她是打心?眼裏的好。

見?她低着頭不說話?,褚新霁像是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溫聲說:“一會吃完早餐,我陪你回家探望,別擔心?,他們不會怪你的。”

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餐,沈月灼踟蹰道:t?“但是我好像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褚叔叔和宋姨。”

“月灼,不要有心?理負擔。你肯為我勇敢地說出那些?話?,他們應該能明白我們之間的羁絆不是能輕易拆散的。老爺子都?已經發話?了,至于後面的疏導工作,可以?慢慢來。”

沈月灼抿着唇沒說話?,纖細修長的小腿腹晃動着,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褚新霁單手掌住她的後腰,卻并未使?力?,緩聲說:“過來。”

他坐在那裏,恢複了往日的冷然矜貴,光是淡淡掃來一眼,都?讓人?有着莫名的信服力?,沈月灼心?念微動,挪了過去。

腰肢被他寬大的骨掌松握住,灼熱的溫度讓她不知為何耳熱,昨夜見?到他頹唐的那面仿佛只是昙花一現的錯覺。

他穿得還算正式,長腿岔開,深邃如刀刻般的五官英俊而冷肅,看?起來禁欲而冷淡。

“月灼,我讓你過來,不是為了讓你坐在我旁邊。”

迎上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沈月灼臉頰微紅,明知故問:“那我坐哪?”

“你覺得呢?”

沈月灼軟聲裝傻:“我哪知道……”

後腰掌着的力?道微微收緊,她險些?踉跄跌入他懷裏。褚新霁仍舊正襟危坐,五官輪廓隽冷,微垂着視線在她嫣紅的臉頰上落定。

呼吸間都?是清淡的雪松香氣。

近在咫尺的距離,沈月灼鼻尖快貼上他鋒棱的喉結,不算明顯的咬痕在冷白的光調下,溢出難以?言喻的蠱惑。

耳畔傳來他一貫醇厚的嗓音,“以?前坐我的腿上倒是挺主動。結婚後,反而不會了?”

沈月灼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打趣,慢悠悠挪上去,只坐了很小的邊角位置。昨晚兩人?連接吻都?不過是溫情脈脈地淺嘗辄止,誰知今早剛醒,這樣的氛圍就悄然變了味。

他渾身燙得像是熔爐,就連穿着休閑滌綸長褲也不例外?,掌心?的溫度更是透過單薄的襯衣布料透過來。她不像平日放得那麽開,扶着他的肩往裏挪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

“你不要得寸進尺……要說事就好好說,哪有非得坐腿上才能講清楚的。”她極小聲地抱怨。

褚新霁拇指輕扣住她的下巴,覺得好笑,語氣含着輕斥的縱溺,“不讓你坐這,我說的話?你哪次能聽?進去?嗯?”

沈月灼心?虛地不敢應聲,她的确是擅長敷衍三件套的人?,沒辦法做到時?刻都?精力?充沛,有時?候心?裏想?着事,就容易走神。

他沒再這件事上過分糾纏,“分.開.腿坐上來。”

聽?到這聲低磁的命令,沈月灼耳根紅得快要滴血。毛衣襯衣縱然還算裏三層外?三層,不過她早上起來看?到褚新霁那張清冷禁欲的臉,生出些?歪心?思,故意沒穿底褲。

結果直到他收拾完桌面,也沒發現,她自然也忘了。

要不說早上不清醒的時?候,什麽糊塗事都?做得出來。沈月灼總算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面上染着潮紅,佯裝炸毛,指責他居心?不良。“早上怎麽能做這種事,而且待會還要出門呢……”

話?音未落,她明顯察覺到褚新霁呼吸粗重了幾分。凝在眼她眼前的眸子變得黑沉,湧上讓人?難以?招架的危險。

還是危險系數最高?的級別。

“沈月灼。”褚新霁原本只不過是覺得她暴露在外?的白皙雙腿過分惹眼,想?讓她坐腿上,免得着涼,誰知她一句話?就勾起了他的躁欲,迅速地擡起了頭,撐起蓄勢待發的暗影。

不知她有意還是無意,說出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話?,将事件推向一發不可收的失控場面。相處久了,褚新霁時?常懷疑她就是他的克星,總能輕而易舉突破他自以?為傲的堅固防線。

他無奈抵揉着眉心?,極富耐心?地同她磋磨解釋,“我說的是坐上來——”

稍作停頓,即便壓了聲也難掩喑啞,“不是坐進來。”

被他用那雙深情眸注視着,沈月灼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生出無地自容的羞赧來。低着眸攥緊他的衣擺,小幅度地撥弄着,含糊着音調說:“是我誤會了,你別多想?。”

她越說越覺得羞恥,反倒把自己繞進去了,埋着頭鑽進他頸側間。

“好。”褚新霁從善如流地答應,慢悠悠擡手輕拍着她的背部,低聲哄:“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

沈月灼點點頭,纖長的眼睫下垂,唇線抿直,忽然覺得有些?丢臉。

“現在可以?坐上來了嗎?”褚新霁拖住她柔軟的臀,強令自己保持紳士風度與理智,意味深長地喚她:“沈小姐。”

語氣興味,帶着一點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壞。

畢竟上次他是這麽說的。

——“所以?,可以?從我腿上下去了嗎?沈小姐。”

沈月灼羞得面紅耳熱,狐貍尾巴也藏不住了,“你欺負我!”

褚新霁有足夠的時?間陪她周旋,指腹漫不經心?地從她的後腰落下,再沒有多餘的動作,任由?掌心?同她單薄的襯衣相貼。

“讓你坐我腿上也算欺負你?”他眉骨微挑,“那讓你坐進去,豈不是把你欺負狠了?”

慵懶的氣音落在沈月灼耳朵裏,讓她脊骨都?生出一股微癢的酥麻,竟被他三言兩語帶偏,腦中浮出或是擁吻,或是淩亂的片段。

而每一次緊密相貼,都?無不在印證着他的話?。

在這些?事情上,他的确少有克制的時?刻。不過每次事後,都?會極盡溫柔地照顧她。

沈月灼将亂七八糟的思緒抛至腦後,咬緊下唇不肯理他,又怕他看?出自己在心?猿意馬,“本來就是,你一點都?不溫柔。”

“不是一早就告訴過你。”褚新霁捉住她纖細的足踝,膝蓋稍微用力?,将她以?正面環抱的姿勢擁住,掌心?從她的小腿腹往上挪,“就算月灼遲鈍,我強吻你的時?候,你也應該能感覺出來。不是嗎?”

口是心?非四個字,足以?形容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狐貍。

“而且,我們已經試過了,你更喜歡兇一點的吻。”褚新霁臉往下低了稍許,“做.愛也是如此。”

極具壓迫性?的荷爾蒙氣息陡然靠近,沈月灼腦袋裏空茫一片,慌忙別開燙紅的臉,心?湖漾開一圈圈漣漪,反駁的話?悉數被他攪亂。

褚新霁似乎早已深谙她臉皮薄又愛挑釁的脾性?,掌住她的後腦勺,在她雙眸微微睜圓之際,加深了這個吻。

侵略性?十足地勾着她的舌尖攪弄,他吻得很重,沈月灼感覺唇瓣都?被吮吸得微微發着麻。

明明已經接過很多次吻,她和他的吻技卻猶如天差地別。相比于他技巧性?的強勢,和偶爾愛憐似地斯文安撫,她什麽都?不會,只能本能地攀着他,沒多久就被吻得氣喘籲籲。

渾身都?氤氲出一層薄汗,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樣透着少女勾人?的嬌憨。

她越是這樣乖,就越在磋磨着褚新霁正人?君子的理智。

想?把她欺負得狠一點,看?她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

這太罪惡了。

褚新霁喉結滾動,掌心?覆至她的大腿內側,落在燙着刺青的位置,深潭般的眸子沉沉将她籠罩住。

壓下躁意,溫聲問她,“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沈月灼被吻得迷糊,細膩瓷白的肌膚透着紅,迫于下颔骨被他擡起的壓力?,睜開眼睛朦胧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她這樣子實在是太乖了,讓他心?底瘋狂滋生邪念。盡管內心?想?法如此不恥,褚新霁面上卻依舊端和斯文如君子,将她抱得更緊,“阿澤昨晚來過,跟我講了一些?有關?你的事。”

凝在頭頂的視線帶着看?穿人?心?般的壓迫感,沈月灼解釋:“昨晚是阿澤騎着摩托帶我去找的賀成屹,你放心?,我跟他之間什麽都?沒有。”

褚新霁:“嗯,我知道。”

沈月灼見?他沒有表現出以?往濃烈的醋勁,猜測褚清澤應該同他說了什麽。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主動摟環住他的脖頸,目不轉睛地望着他淡色的薄唇。

“阿澤說,你在十五六歲的年紀,對我有異樣的情愫。”褚新霁不疾不徐道。

她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大秘密般,“你別聽?他瞎說!”

然而她的辯解更像是被人?揭穿後的狡辯,褚新霁不動聲色地将她的反應納入眼底,溫聲繼續:“我昨晚仔細想?過,似乎就是從那段時?間起,你逐漸開始躲着我,過年的時?候,連紅包都?不要了。”

“小財迷陡然披上乖巧的面具——”

是因為察覺到了內心?深處的秘密,卻又礙于身份,年齡,以?及那難以?啓齒的少女心?事。

不敢面對,更不t?知如何面對。

這種往事被褚清澤搬出來講,沈月灼心?跳瞬間怦怦,慌亂無措之下,伸出手捂住他,不讓他繼續講下去。

為了阻止他,沈月灼身形不由?得前傾,令人?心?窒的窈窕身軀毫無預兆地貼上男人?的胸膛。

四目相對,褚新霁眸色黯了黯,锢着她的後腰将她發狠地往裏按。緊接着,各自動情的證據再無任何遮掩,幹燥柔軟的長褲布料染上晶瑩的水色,在燈光下泛着昳麗惑人?的色澤。

感受到驟然的侵入,彼此的呼吸節奏都?随之而崩壞。

沈月灼難耐地掐緊他的肩,嗚咽聲死死咬在唇邊。

男人?腳步踩實地面,重重将她往上抛,回落的弧線在空中蜿蜒,化作一道道殘影。

她難以?招架突如其來的親密,瑟縮着往後跑,被褚新霁抓了個正着,黑眸以?她為世?界上唯一的落點,吻過她顫栗的耳廓邊緣,輕柔地吮咬着。

“當初紋下這枚刺青時?,是不是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也會毫無阻礙地做這種事。”褚新霁指腹揉着那片柔嫩的肌膚,掌背的弦月刺青緊貼着selene,宛若時?隔多年的回應,是另一種形式的宿命相逢。

沈月灼哪受得了這樣綿密而又溫情的刺激,聽?他這麽講,思緒也被拉回了酸澀久遠的往日,她抿緊唇線,天鵝頸仰着,承受他的吻。

委屈的回憶被勾起也就算了,他還故意加重了力?道。

除了緊密相連的地方,兩人?的衣着都?還算完好,沈月灼收緊了攀在他肩側的手。似是經他提醒,望向透着蕭條和喜慶的湖心?景色,盡管這樣的高?層建築,由?于光線差,很少有暴露室內光景的風險。但遠處立交橋上車水馬龍移動的車流,清晰地湧入視線,讓她生出随時?可能被人?窺撞的禁忌感。

眼淚倏地掉落,落在男人?的毛衣上,凝成一滴晶瑩漂亮的淚珠,讓她顯得愈發脆弱可憐。

褚新霁不得不停下來,拇指拂去她的眼淚,到底還是心?疼她受不了這樣的姿勢,将她抱起來,“去房間裏。”

等他再度覆上來,沈月灼早已蜷縮着身體,捂着臉不肯給他看?。“抱歉,以?後不說那些?話?了,好不好?”他撐着手肘架她兩側,将她往懷裏摟。

不似先前孟浪,他握住她如花枝一般的纖腰,柔情蜜意地緩緩引導着她,沈月灼很快在這樣溫情的對待中放下防備。

她嗫嚅開口,小聲地哼:“不是這個原因……”

“剛剛為什麽哭,是太重了嗎?”褚新霁揉着她的耳垂,極富耐心?地哄。

潮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沈月灼整個人?都?被他環摟着,宛若夜裏兩人?相擁而眠。

只不過與此不同的是,他們緊密糾纏。

沈月灼深刻地懷疑他到底從哪學的花樣,又或者天性?在這方面無師自通,總能發掘出讓她面紅耳赤的新姿勢。

她不過晃了會神,就被褚新霁看?穿,将她的下颔扭過去,語氣卻夾雜着一聲低嘆似的無奈,“月灼,你總得告訴我。”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被班上的幾個男生嘲笑欺負嗎?”

褚新霁:“嗯。”

她剛出生那陣恰逢寒冬,沉曼鈴在月子期間受了涼,那時?候沈家幾乎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傭人?,沈月灼也因此大小病不斷,跟個養在藥罐裏的瓷娃娃似的,也分外?招兩家長輩疼。

九歲之前,她看?起來一直比同齡人?瘦,遠不及阿澤胸膛高?,那時?候還沒長開,看?起來小小一只,被學校裏不懂事的孩子說是小矮人?。

她性?子從小就倔,也不肯告訴長輩們。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成熟可靠的褚新霁傾訴,他卻只是冷淡地建議沈歧和沉曼鈴帶她報一些?運動類項目,時?刻去醫院關?注着她的骨骼生長。

沈月灼講到這裏,譴責他:“阿澤都?知道幫我揍人?,你作為兄長,竟然無動于衷……”

這麽久遠的事情,沒想?到她念念不忘至今,褚新霁眸光沉下,将她顫抖的手指攏在掌心?,“月灼,那段時?間是我雙相最嚴重的時?候。”

很長一陣,他都?沒辦法控制情緒,像一尊行屍走肉般。胃痛反複,整夜輾轉難眠。

沈月灼不知道這一茬,心?髒猶如針紮似的疼。她小心?翼翼貼上他的唇,試圖讓他将過去的傷痛忘卻,愧疚感也更重,“霁哥,我不知道,對不起。”

“後面再沒有人?欺負你了對不對?”褚新霁拂去她鬓間淩亂的碎發,看?她很乖地點頭,平靜道:“我按照名單調查了那群人?的父母任職情況,同對方談判過。”

沈月灼愣了愣,她一直以?為是褚清澤的緣故。恍然間,她想?起了褚清澤曾說過,褚新霁一向說做得多說得少,這些?年來,無論她跟褚清澤闖了多少禍,他都?在替他們擺平。

佛門中有句古語,金剛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褚新霁便有着如此泾渭分明的兩面,表面斯文端和,實則方圓皆有銳利棱角。

似有溫熱的水流沁過,沈月灼一顆心?髒都?被浸泡得酸軟,堆積在胸口,掀起窒悶的、溫暖的潮意,話?語卻滾在喉嚨間,澀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她自以?為的酸澀,是未知全貌的誤解。

更何況,那還是他最孤寂無援的時?刻。

“灼寶兒。”褚新霁很久沒有這樣喚她,隽沉的語調仿佛一座反方向的鐘,将彼此拉回了過去那段暗沉的記憶,他聲音有些?發抖,“面對你,我從未無動于衷。”

自始至終,她都?是他無法割舍的軟肋。

原來她兩次遠離他,竟是這些?原因。

沈月灼剛憋回去的眼淚又落下來,無聲地趴在他肩頭。褚新霁退出來,翻身壓住她,心?一緊,吻上她的眼尾。

綿延不斷的淚水化作喘息,在寂靜的房間裏燃燒着。

結束後,他抱着她去浴室清理,兩個人?泡在浴缸裏,沈月灼無力?地枕在他胸膛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将水往他英俊清冷的臉上灑。

褚新霁今日格外?縱容她,也沒有要得太狠,發尾都?被她潑灑的水珠澆濕,流暢的下颚線淌着水珠,卻也沒有阻止她,唯有掀眸睨過來的視線微微泛起尚未餍足的欲色。

沈月灼捕捉到危險的氣息,乖乖沒再胡亂動作,轉而伸手撥弄他飽滿性?感的喉結,“霁哥,你櫃子裏那些?東西,該不會是專門收集起來的吧?”

褚新霁:“對。”

“你上次還騙我說是朱姨收的!”

他漫不經心?地握住她的腰肢,替她按揉舒緩,一本正經道:“我要是說是刻意收集的,你恐怕就該跑路了。”

沈月灼思忖一會,覺得有道理,等反應過來後,臉頰爆紅,“我那時?候都?沒長大,你怎麽可以?對我有那種心?思?”

褚新霁挑眉看?她,“哪種心?思?”

“龌龊的心?思。”

聞言,腰際的大掌懲罰似地攏上去,團住她,沈月灼驚呼一聲,氣鼓鼓地瞪着他。

“最初真的只把你當妹妹寵。”褚新霁拇指并攏,看?綢緞般的柔軟從指縫裏溢出來,高?挺的鼻梁逼近她,“畢竟,我也和長輩們一樣,認為你喜歡阿澤。”

他一本正經地說着只拿她當妹妹,清瘦修長的指骨卻做着惡劣的事。

沈月灼被他撩得心?髒怦怦,驕矜地別過頭不肯看?,驕矜地哼聲,“我早就說過只喜歡你嘛,是你自己不信。”

她說完,又免不了生出狡黠的心?思,故意問他:“那你是從什麽時?候起,改變想?法,把我當成、當成。”

她有點不好意思,低聲飛快地把兩個詞糊弄過去。“快點說。”

褚新霁聲音微沉,“你畢業典禮那天戴的茉莉花串還有印象嗎?”

“有嗎?”沈月灼是真忘了,在他眼睫壓下之際,靈光一現,“想?起來了,是許夏買的,說是拍照好看?。”

對于她的回答,褚新霁既無奈又好笑。

原來,頻繁擾他心?神的小狐貍,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沈月灼抿唇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一串茉莉怎麽就能讓他改變想?法了?

直到聽?到他頓聲道。

“你戴過的那串茉莉,被阿澤扔在了我身上,順着潮氣往下滑。”

他抓住她氤氲着薄紅的皓腕,同他赤.裸滾燙的胸膛相貼。

沈月灼耳廓燒紅,瞬間明白了這種隐晦暧昧之下的澀氣。

褚新霁按住她的手,停留在人?魚線盡頭。

“直到這裏。”

“不過現在。”他眸中泛出興味,帶她繼續往下,”月灼似乎走得比茉莉串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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