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晚春
晚春
太放縱的後果就是, 沈月灼第二天早晨根本起不來,渾身如同被車輪碾過,鎖骨之之下的位置更是印着密密麻麻的吻痕。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 她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今日褚老爺子臨時過來用餐,大家倒是沒說什麽, 褚新霁聽完朱姨的話,溫聲說:“鑰匙給我, 我去看看。”
樓上的房間雖說都配了鑰匙,但這麽多年來除了教育耍性子賭氣的褚清澤, 極少動用,畢竟孩子們長大了, 有自己的隐私, 長輩們有分寸,未經準允不會輕易闖入房間。
宋知許猶疑說:“要不再讓朱姐敲敲門, 等等月灼。她昨天跟許家那孩子忙完回來, 估計累壞了。”
“不着急,新霁你就坐這。”褚耀看了一眼老爺子,“你這樣闖進去,多少有些逾矩。”
這句話頗具暗示意味,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隐意, 然而老爺子不發話,宋知許也不好順着丈夫的話說。
褚新霁表情依舊很淡,黑曜石般的瞳孔裏無波無瀾, “我跟她已經結婚, 名正言順, 沒什麽不合适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胡,讓褚耀面如鐵色, 話題是他挑出來的,褚新霁不接招,他也只能咽回去。從前長子還會顧及他的顏面,一家人看上去也算父義母慈,兄友弟恭。
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屋內。
沈月灼被人扶着腰肢坐了起來,睜開眼對上那張熟悉的面容時,心跳若有所察般滞了半秒,“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褚新霁:“剛才。”
在書房裏做了兩次,直到夜色沉如水,外頭一片寂靜,褚新霁清理桌面的暧昧濕痕時,她才有機會飛速逃離到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房間裏的窗簾遮光效果太強,以至于沈月灼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深夜,下意識警惕地團成團,聲音也低低的:“我這是第一次,經不起折騰,你、你要是還不夠的話,我用別的辦法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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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紛亂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每一幀都伴随着久遠的畫面,糅雜着,讓沈月灼的耳根都攀染出淡紅色。
側坐在床畔的褚新霁呼吸微微發緊,因她這句話而意動。
壓下躁意,他用手背探上她的額間,溫度比平常的體溫稍高,難免心疼。
“現在是早上七點十五。”他有些無奈,“我還不至于禽獸到這個地步,連早上都要欺負你。”
肌膚相觸,呼吸間都萦繞着彼此身上的香氣,若有似無的暧昧因子飄蕩。沈月灼往後縮了縮脖子,怔懵了稍許,才擡眸看他。
他穿着平日裏一絲不茍的英倫式西服,板正清隽,褲縫線條流暢而筆直,看上去風度翩翩,又足夠冷肅,哪有昨晚握着她的腰,哄她自己上下擺動時的惡劣。
許久以來養成的慣性和依賴,讓沈月灼對褚新霁有一種隐秘的信任。他的提議,無論有關什麽,她都會認真采納。
誰知道他竟然在這種事上逗弄她。
說什麽讓她自己控制速度和深度就會好受些。她信了,結果才動了幾分鐘就累得精疲力盡,軟綿綿地攀着他的肩,跟他撒嬌求饒都沒用。
還騙她叫他哥哥,她以為這場讓她顫栗數次的情潮終于告罄。哥哥兩個音節剛發出聲,就在劇烈的颠簸中被撞得支離破碎。那雙深冷而沉暗的眸子凝視着她,幽靜到可怖,沈月灼紅着眼同他視線相對那刻,極易生出一種不安的距離感。
他看起來依舊光風霁月,像是山巅的那一捧清雪,卻将她撞得狼狽淋漓,深深地陷入陌生的極致裏,用一張巨網将她捕捉。
……
“他們還在樓下等你用餐。”褚新霁不染情欲的清磁聲音将沈月灼的思緒拉回,“爺爺也在,他說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栗子糕,還有糖炒栗子,你要是去晚了,口感可就沒那麽好了。”
“昨天爺爺走得太急,我連話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上幾句。”沈月灼怕他看出她在想什麽,又因為睡了懶覺,讓一家人等她而不好意思,默默翻開蠶絲被,“我還以為他生我的氣了。”
褚新霁:“他對你都算得上是溺愛了,怎麽會生氣。”
沈月灼仰起臉看他,悠然嘆了口氣,“爺爺一直希望我跟阿澤在一起,結果我跟你結婚了,阿澤也很久沒去看他,他心裏肯定不高興,說不定在想,怎麽這些孩子一個個都這麽不懂事。”
“他會理解你的。”褚新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哄小孩似的語氣,眼神溢出絲縷柔和。
沈月灼總覺得褚新霁的眼神裏有她看不懂的複雜。
“但願如此吧。”她也不糾結這個,“霁哥,我們什麽時候搬回湖心館啊?”
“你想回去了?”褚新霁很平靜的問。
纖細的腳踝露出一截,白得晃眼,披散在她肩側的長發散發出淡淡的海鹽馨香,無聲地勾起昨晚零散的片段。她纏在他腰間,脆弱又嬌貴的模樣。
他自然地彎下腰,給她穿上拖鞋,仿佛并不覺得這樣纡尊降貴的照顧有什麽問題,門外正欲過來喚兩人的朱姨剛好撞見這一幕,驚得合不攏嘴,下樓給褚老爺子彙報去了。
“這裏有點不太方便。”沈月灼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免不了提心吊膽。
“霁哥……”沈月灼站定後,腿軟得厲害,她試着挪動了兩步,險些站不穩,褚新霁适時扶穩她的腰,“很疼?”
沈月灼很可憐地小聲說:“酸。”
“昨晚你該讓我給你揉一揉的。”
結果是,他被她關在了門外,躲他如避蛇蠍。
“怎麽辦呀?”她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堪堪站穩,求助地望着他。
褚新霁凝眸看了她一會,眸色漸漸黯下來:“我抱你下去,我們今晚就回湖心館。”
-
褚新霁抱着沈月灼出現在餐廳的那刻,褚耀和宋知許表情都顯得有些冷。朱姨在一旁笑吟吟道:“大少爺和沈小姐感情真好。”
沈月灼紅着臉從他身上下來,向長輩們一一問完好,大家的臉色才緩和不少,褚新霁始終從容,給她挪凳子,俨然新婚燕爾的黏糊勁。
褚老爺子頭都沒擡,手指點在桌面:“你們平時該怎麽相處,就怎麽相處,不要在我面前演戲。”
見氣氛不太對勁,沈月灼正要辯解,褚新霁按住她的手。
“我昨晚身體不舒服,怕傳染給月灼,才考慮的分房睡。”
褚老爺子深看了眼面前的兩人,矛頭對準褚新霁:“我看你倒是健康得很,昨晚聽說你在書房工作到深夜一點多?”
沈月灼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書房在整棟別墅最顯眼的位置,亮着燈,整個院子都能瞧見,若是伏案工作還好,偏偏……
褚新霁給用公筷給沈月灼夾了個小籠包,就察覺到她悄悄伸出腳,用小腿蹭他的西褲。
很難不讓人想起,幾個月以前,她就是這麽和褚清澤搞小動作打配合的,只是因為意外,她捉弄踩重的人是他。
沈月灼見褚新霁毫無反應,就連動作都沒有絲毫停頓,忍不住心生惴惴。
“集團出了點岔子,需要加急處理。”淡漠平穩的嗓音響起。
沈月灼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莞爾一笑,配合道:“霁哥最近一直都挺忙的,不過爺爺您放心,我肯定會替您說他的。”
褚新霁從善如流地應:“多謝老婆關懷。”
親昵暧昧的稱呼像是一片羽毛在沈月灼心裏撓過,她想要收回腿,卻被他置于桌下的手捉住,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絲襪,在室內并不覺得冷,掌心的粗粝和溫熱幾乎沒有阻礙地傳遞過來。
沈月灼幾乎是在那瞬間亂了鼻息。
而握住她的手掌還在慢條斯理地摩挲着。
沈月灼臉紅到了脖子根,怨惱地瞪着他,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道貌岸然的紳士朝她颔首,笑意清清淡淡的。還煞有其事地問:“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她險些又被蠱惑,低垂着眼睫,小聲地嗔他:“食不言寝不語。”
兩人互動頻繁,褚老爺子也沒說什麽,“再忙也得注意身體,健康才是本位,至于其他都是空談。”
“爺爺教訓的是。”褚新霁淡淡扯唇。
“還有一件事。”褚老爺子的話耐人尋味,“加班再晚,新婚夫妻也沒有分房睡的道理。”
一頓飯在詭谲的風波中結束,褚新霁送沈月灼回了湖心館休息。她有些擔憂地問,“爺爺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褚新霁睨向她:“再怎麽樣懷疑,我們的婚姻也作不了假。”
為什麽所有人都在質疑他對她的愛?沈月灼自己當然也不确定,薄司禮那句似是而非的話讓她産生更多的困惑。直覺告訴她,包括她父母在內,都有事情瞞着她。
她不太喜歡這種毫不知情的感覺。
沈月灼心底有了推測,反倒冷靜下來,“那你別露餡。”
褚新霁從櫃子裏拿出事先備好的藥膏,用指腹抹了一點,“過來,擦藥。”
沈月灼心頭驀然一跳,瑟縮在床的角落,“你放那,晚點我自己會擦。”
“你看不到,又不知輕重,容易弄傷自己。”
清冽的雪松香氣靠近了些,沈月灼的雙腿被他鉗制住,燙意沿着掌心彙合,沈月灼是低着頭的,但他們距離太近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清晰地望見鋒棱的喉骨上,有一枚極淺的咬痕。
她恍惚間想起來,她昨晚似乎也将他的背抓撓出很多痕跡。
難耐的幾分鐘過去,褚新霁才松開她,眸光輕輕掃過她頸側,嗓音微亂,“好了,下午我再上一道藥,應該很快就能好。”
沈月灼因為覺得害羞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會才發現,原來他的視線也沒落在她臉上,頓時生出幾分不虞,鼻腔湧出一點失落的酸意。
“可是疼的是裏邊……”
褚新霁不動聲色地擰了眉,心頭躁意更甚,卻因為還要回褚宅,不得不把控時間,他深沉地調整着呼吸,以為是自己食髓知味後思想下作。
問她:“什麽意思?”
沈月灼沒想到他反應那麽大,支吾着說,“……裏面還沒擦藥。”
“沈月灼。”他喚她的名字時拔高了語調,聽起來有些嚴肅,讓她條件反射般顫了下肩,身體也跟着有了異樣的感覺。
她将頭埋得更低,整個人都快陷進被子裏,紅暈從耳根蔓延至精巧的鎖骨,一雙清淩的眸子撲閃顫動,“我在呢,你別兇我。”
褚新霁垂下眼睫,修長而骨感的手指敞置于膝骨上方,腰上的金屬扣反射出冷淡的光澤,襯得繃緊的西褲愈發兇悍。
“是我考慮不夠周全。”他不緊不慢地松開金屬扣,而後撐在她身上,英俊的面孔逼近她眼前,“你要用什麽擦藥。它?”
昨晚書房的場地有限,沈月灼幾乎沒什麽在下面的機會,壓迫感都已經強到她無限分心,此刻他沉沉地籠罩着她,拉着她的手去碰那片熱,她才察覺自己挑釁過了頭。
“突然就不疼了,剛才可能是錯覺。”
她急忙推開他,輕輕出聲,“我好困,記得幫我關燈。”
從湖心館回到褚宅,長輩們都在大廳的太師椅上正襟危坐,傭人都被屏退,電視屏黯着,連茶水都沒上,俨然才進行完一通嚴肅的對話。
褚新霁剛脫下西服外套,果不其然,聽到一聲冷斥自老爺子口中傳來。
“你們兩兄弟打算鬥到什麽時候?”
有了褚老爺子打頭陣,褚耀也站起身來,“來龍去脈,我們都清楚,現在始終要想個解決辦法。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我跟你媽是虧欠了你太多,你要記恨我們,我們也認。新霁,你如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麽能把月灼卷起來?”
褚新霁閑庭信步地燒了壺茶,慢悠悠為老爺子沏上,“原來今天是一場興師問罪的會議。”
褚耀是個暴脾氣,平時雖然窩囊,積攢多了也會爆發,作勢要去書房抄家法,宋知許見狀連忙攔住,夫妻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家裏比戲場還熱鬧。”褚新霁靠在椅背上,長腿松散地敞開,面對這場鬧劇,挑出一點諷刺的笑痕。
眼看着場面即将失控,褚老爺子不堪其煩,凝出一聲震天吼:“新霁,你要想清楚,為了報複你爸和你媽,搶了弟弟的未婚妻,葬送你從小看着長大那小姑娘的後半生。這份恨意,真的值得你這麽做嗎?”
任由剛才的怒罵聲怎樣震耳欲聾,褚新霁始終保持着峻拔的脊背。
“我從來沒有想過報複誰。從始至終,都是你們在給我的行為下定論。”
“看看你現在做的都是什麽荒唐事?連薄家的事都要跟着摻一腳,得罪了一片不該得罪的人。”褚耀怒氣發作,猙獰了臉:“你現在覺得金錢能夠壓權了,就不顧褚家這麽多年來積攢的人脈,接連幾天我都被飯局纏得焦頭爛額,都在從我這打探你這麽做的意思。褚新霁!你是真想把全家的基業都傾覆嗎?”
查薄司禮的購買記錄這件事,的确牽扯出一系列權貴的人情往來,千絲萬縷地聯系着,褚新霁并沒有太打草驚蛇,能夠察覺的,最多也就是薄司禮一人而已。
而事情誇張傳播的速度不亞于病毒,蝴蝶效應接連發生,明顯是有人暗中操作。
任誰也想不到,放出這個消息的,竟會是薄司禮本人。
這招險峻而鋒利,稍不注意便會燒及自身,從此萬劫不複。若是失策,別說是薄司禮本身前途盡毀,就算是整個薄家也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褚新霁臉色陰沉得可怕,眼底藏着無邊無際的陰霾。
他還真小看了薄司禮。
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絕不會影響到褚家。”褚新霁壓了下唇,“至于別的,恕我無可奉告。”
他緩緩擡眸看向褚耀,“父親。”
最後那個眼神讓褚耀脊背驀然發冷,顫着手指向他,宋知許連忙在一旁給褚耀順氣,眼眶發熱,“新霁,你快別氣你爸了。坐下來好好談。”
褚新霁一言不發地拿起搭在椅邊的外套,森然冷冽的眼神并未掃過褚耀,反倒是繞開他,要往門外走。
這樣的無視無疑是對一家之主的蔑視,褚耀聲線拔高,胸膛起起伏伏地追上去:“褚新霁,我跟你媽這麽多年來沒有看錯,你真是冷血至極!”
逆光而立的清隽身形腳步停駐,光暈将那輪廓鍍上一層浮躍的冷邊,轉過身來時,側臉陰雲密布。
掌骨間的筋脈隐隐凸起,褚新霁壓住失望、憤怒的情緒,周身溢出陣陣恐怖的寒氣,愈發覺得可笑、可悲至極。
“你們口口聲聲給我編造了這麽多借口。”他壓低嗓音,連齒根都咬得死緊,唇邊弧度肆冷:“為什麽就不能是因為我愛她?”
愛這樣奢靡的字眼,從未賦予過他。
因此他習慣扮演着恭謙,溫馴,寡言的角色,在灰敗的暗影裏,一步步走向強大。
時至今日,他做出這一切,也僅僅是出于愛。
濃烈的,熾熱的,不計後果,永不墜亡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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