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無味的前調

第26章 無味的前調

為什麽，她的存在只會讓人感到困擾？

一滴清淚劃過面頰，悄無聲息地滴過。

正如洛以瑰的存在一樣，矯情且毫無意義。

“姐姐，我害怕。”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被撕裂的心髒重新彙進新鮮的血液。

離嬌嬌？

她就知道，離嬌嬌絕對存在過，她絕對不是一灘泡影。

憶霜舉起長劍，準備徹底了結這個“難災”的源頭。

“拜托，讓我睜開眼再看看她。”

這裏瞬間荊棘叢生，将憶霜控制住。

不過，她的荊棘可以控制住江曉悅，但絕不可能控制住憶霜。

劍光劃過，荊棘被如數斬斷。

可是，當長劍靠近洛以瑰的心髒時，她還是猶豫了。

斬殺她，讓自己成為“救世主〞？

她的心中告訴自己，這樣瘋狂的想法是絕對不可取的。

可她又能怎麽辦？

她甚至連自己的心都捂不暖，更何況別人。

“拜托，讓我看看她，至少，至少讓我知道，她還活着。”

“嬌嬌。”

嬌嬌似乎聽到了洛以瑰心中的吶喊，從陰影中鑽了出來。

她緩緩靠近洛以瑰，直到她趴在洛以瑰的病床前。

“是你在叫嬌嬌嗎？”

洛以瑰的眼淚奪眶而出，太好了，她還活着，她還活着。

“殺了我吧。”

這次，她的聲音清晰的在空氣中回響。

“殺了我吧，作為我最後的願望。”

憶霜終于不再掙紮，舉起長劍，穿過她的心髒。

死亡的瞬間，城市內的玫瑰馬上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亡。

意識留存之際，洛以瑰看了一眼這個生存了十七年世界。

笑了笑，作為願意的報酬，她利用全部意識投入能量之海之中。

死水般的海洋終于有了一絲新的生機，它發出詭異絢麗的光，投射向這個接近毀滅的城市。

“合理化”在此時發揮出了超乎常的能力。

它在重新建立這個墜入“念想”的城市。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重新安排在這個現實之中。

包括，因這件事情死亡而消失的一切。

憶霜看着逐漸恢複的光景，內心卻久久不得平靜。

洛以瑰的身體與血液全都消失殆盡。

她不會有未來，更不會有過去。

能量海是仁慈的，它不會容忍現實中的生命因為念想而死亡。

也不會讓現實的修複者因念想而悲傷。

在它力所能及之處，它會拼盡最後一絲能量。

“洛以瑰”依然是洛以瑰，卻再也不會是從前的洛以瑰。

重獲新生的條件，是抹除她的一切記憶。

…………

病房內，只剩下憶霜獨自嘆息。

“憶霜姐姐！”

好吧，還有旋轉跳躍的嬌嬌。

陽光重新降臨在這個城市，沒有一個人因〝末日的前調”而死亡。

這或許，是這場荒誕的戲劇最好的結局。

在合理化之下，沒有人會記住它。

他們仍是之前的角色，在這個“現世”之中忙碌，他們仍會擁有喜怒哀樂，仍會擁有他們本該經歷的一切。

只有修複現實之人，仍會在某時某刻夢回這場“災難”。

憶霜摸摸嬌嬌的頭，将她帶出了醫院。

“姐姐，我們去游樂場玩吧。”

車上的嬌嬌也不願意安分一些，不停催促着憶霜跟她一起玩。

憶霜充耳不聞，專心開着自己的車。

有些事情她不明白，為什麽人類的意識能激發能量之海。

還有，灌溉這場“災難〞的人究竟有什麽目的。

只有現實，才擁有資格灌溉念想，能将念想建得如此強大，可見那人的能力之強。

回家，她将嬌嬌甩給已經在家的何惜光，“帶她去玩，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不等何惜光拒絕，憶霜就溜之大吉，連個眼神都不願意多給。

不過，何惜光卻沒有惱怒，她不懷好意地看着嬌嬌。

“嬌嬌乖，變成憶霜姐姐的樣子好不好。”

“好！”

嬌嬌搖身一變，變成了憶霜的樣子。

除了身上的衣服和聲音不同之外，其他的，可謂完美複刻！

看着憶霜這張臉做出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何惜光心情大好。

她突然就理解憶霜的快樂了，這簡直是太快樂了。

“帶我去玩！”

嬌嬌搖晃着何惜光的手，可憐巴巴地看着何惜光。

何惜光早已笑出了眼淚，她突然玩心大起，“好好好，姐姐帶嬌嬌去玩。”

她摸了摸嬌嬌的頭。

平常高冷的憶霜此刻卻在對着自己撒嬌求抱抱。

爽！

這簡直是太爽了！

她帶着嬌嬌，去玩了一整天。

看着平常那張冷到極致的臉又笑又叫自己姐姐的，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過，她的內心也生出一抹憂愁。她平常，真的有很多心事嗎？

嬌嬌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着食物，吃得那叫一個香。

“惜光姐姐好！我愛姐姐！”

何惜光的心裏毫無波瀾，“之前還說讨厭我呢！你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

嬌嬌不懂何惜光的意思，只是拍拍手認同何惜光的說法。

何惜光玩膩了，看着面前憶霜的這張臉，也沒了興趣。

突然，她腦中靈光乍現，“你變個曉悅姐姐給我看看好嗎？”

嬌嬌點點頭，又化作江曉悅的模樣。

“像，太像了，嬌嬌，你真的太樣了。”

何惜光早将曾經的偏見抛之腦後，與嬌嬌玩得不亦樂乎。

卻不知道，有個少女正躲在不遠處恨恨的看着二人。

“破壞我前調的混蛋！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她的力氣極大，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碎片紮了她一手，她卻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痛似的，死死盯着二人。

直到一個服務員看見了這個狀況，他上前，露出職業假笑。

“小姐，杯子12塊一個，請到前面付款。”

少女的腦中轟的一聲炸開，目光中盡是兇狠，“你知道我是誰嗎？敢讓我付款！老子在這兒吃東西，從來不給錢。”

服務員白了她一眼，“因為您之前一直點的都是免費的涼白開，但是小姐，杯子12塊一個。”

少女的語氣軟了下去，“五塊！就當交個朋友了。

少女将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元錢拍在桌上。

見服務員仍不敢松口，她才又從手機與錢包中合力抽出7塊錢，咬牙付了。